“这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想好办法了。”
广远霁适时出现,为这对夫妻解答了难题。
至于他们怎么想到这个方法的,自然是知道了雪辉有孕之后,一直准备了几个月才准备好的万无一失的方法。
临走时,冯丰为儿子和族长一行人举办饯别筵席。宴席上天一庄的弟子兴致很高,一个个喝的东倒西歪。
“族长,我敬你,一路顺风。”
冯丰坐在主座上,身旁坐着妻子,遥遥像坐在自己下首的族长举杯敬酒致敬辞。
“多承吉言。”
二人一饮而尽。
相逢即是有缘,奈何情深际浅。临别即更天堑,遥敬一杯薄酒,祝我知己长存。
二人在短暂的时光里对对方有了深入的了解,彼此敬佩,只可惜临别时的酒席还是姗姗而至,纵然不能成白头好友,但一生得遇一人相互敬佩,也是一种福气。
“以后,睿儿你要多多照看了。”
冯丰伸指指向玄睿,族长心领神会,拍着心脏保证,自己的儿子自然会用心照顾。
筵席终止,人散,冯丰送到了门口,望着儿子和族长一行人远去的长长的影子,直到看不见了才挽着妻子的手,踏进院门,命弟子把庄里的中门关闭。
“师叔,你别跟族长爷爷去那里了。听我爷爷说那里除了林子,一点好玩的东西都没有。”
两路人马走到了分岔路口,冯允拉着玄睿的手,使劲儿的用力想把他拉到自己的马车上。
“允儿,别胡闹。该走了。”
冯秦拍打掉儿子不愿意的手,把他推上了马车,致了一句歉,双方扯归扯路归路,还是回到了自己的路途上。
一路上,玄睿原本担心雪辉的孕吐症状会影响到进程和她的身体,没想到在大长老的照料下,雪辉的症状大大减轻,不仅如此,还因为多了一个人的饭量而胃口大开,让玄睿激动地不知对大长老说了多少句感谢的话。这也让得意洋洋的大长老更加尽心尽力的照料雪辉,只是他们却不知道背地里大长老对族里的小辈是如何洋洋自得的炫耀着自己的医术如何高明。
从天一庄走过淮河,花了七八天的时间,从地理区域来讲,已经进入到了南国。
只是这一次,玄睿他们走的路是与上一次梁九霄带着他们走的那条路完全不同。
自从进了那参天密布的林子里,雪辉他们不知饶了及绕,完全失去了方位。就连被诩为下知地理的玄睿也迷失了方位,只能被动的跟在人身后走。
他们迷失了方向,是因为他们没有在地上走。而是,在树上走。
这对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无论是体力还是轻功。
除了雪辉身体不便,其他人身轻如燕,一个接一个的跳跃在生长了不知多少年的树顶上,轻轻松松的垮了过去。
“能先停一下吗。”
雪辉已经不知道因为身体撑不下去第几次提出休息了,虽然她看得出那些人没有一丝对她延迟行动的不满,可是她脸皮儿薄,这样下去她也实在是无法撑下去。可若是咬牙强撑下去,只怕她腹中的胎儿不抱。思来想去即是为难。若是玄睿武功仍在,她还好意思让他背着自己。可如今他内力尽失,总不能大刺刺的让一个陌生人长时间的和自己保持亲密。
“小辉,喝口水。”
听到妻子身体有恙的玄睿立刻从队伍的最后赶了上来,解下腰间的水袋,拔出盖子,递给雪辉。
见妻子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玄睿开始悔恨起来,他有些气急的捶打着自己骂道:“都是我没用,不能帮你。”
“好了,别给自己找难堪吗。你这不是遇到困题了吗。我没有那么娇弱,放心吧,撑得下去。”
雪辉见玄睿又陷入了自责之中,心疼的拉起他的手道:“别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受了,等你跟着他把武功练好了,什么不都好了。”
回()
“咳咳。”
背后的沁儿咳嗽几声提醒这两个人别那么明目张胆的恩爱亲热,旁边还有人,当他们是死的啊。
“没事没事,小夫妻吗,亲热是难免的。如果不亲热,才叫有怪哪。”
大长老站的远远地,见雪辉有些羞赧,故意打岔。
雪辉休息好了以后,正欲起身,不想族长和大长老一前一后抬着一张长椅来到雪辉面前,请她坐上去。
两人只是单纯的想让雪辉更安全的到达族里,却好心变了坏事,丝毫没有料到雪辉会如何应对。
雪辉吓了一跳,立刻跳到一旁,连声拒绝。但由于担心她的身体承受情况,其余的人都涌上来七嘴八舌劝雪辉坐上去。
最后雪辉由于招架不住这难得的热情,只能厚着头皮坐了上去。只是心里一直别扭的厉害。
但她想不到,忘忧族人热情的对待,这只是个开始。很快,她就会被这热情似火的招待给燃烧了。
此行,一路上没有遇到太多阻碍,同样是去忘忧族,但跟着忘忧族人,无论是时间还是花费的力气都大大减小了不少。她一路没有出任何差错,顺利地到达了进入到忘忧族人世代居住的地方。
“过了这里,就到了家了。”
在深山里走了好几日的时间,玄竹韵兴奋的在跳着,对着一座座大山呼喊:“我回家啦——!”
“三位,请把它罩上。”
一名少年手里晃着两条黑缎子,恭敬地却又不容置疑的要求。
“我知道了。”
雪辉和玄睿三人都是聪明之人,立刻明白了对方不想让己方看到他们入门的秘密,顺从地接了过来,蒙上了双眼。
只觉得太阳光突然照在自己的脸上,突然之间又消失,几次三番如此,玄睿判断是他们在一个又一个的山洞里穿行,可能是天然的洞窟,也有可能是忘忧族人人为开凿的道路,隐秘的不为外人所知。有时候会听见飞禽走兽的吼叫啼唱,有时又会闻得鸟语花香。从感官上来判断,确实无法让人决断出是如何进入的。
悠长悠长的一条路,玄睿仔细倾听着身旁的一切声音,有些吵闹,有些幽宁,有的动听,有的刺耳,有的咆哮,但无论哪种,都让他从心底里生出一种安心祥和的感觉,他的内心有一只不知生长了几岁的小兽,在不停的仰天长鸣:“归兮归兮,矢志不渝,不摧吾志,魂兮归来。”
雪辉有身孕,比之玄睿沁儿二人更得照顾。她艰难的走过那段长长又黑暗的狭窄石道时,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她在脑海中想象无数的样子。
灵山秀水,山空灵净彻,水清新雅动。真可谓是福地洞天,集齐了造物主给予人世间所有所有的无私的馈赠,让人一见怦然心动,见而忘俗。
只是,让她感到惊奇的是围堵在出口那个小小的洞口处的人群,各个带着欣喜又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她,的肚子。
雪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已经有些圆滚滚的肚皮,女人怀孕这没有什么奇怪的,为何都用那样的眼光看着她,打量着她。那**裸的目光就如同吝啬鬼遇到了山一般多的财报一般无二,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下意识的往玄睿身后躲避他们的目光。
但令她猝不及防的是哪些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赶了上来,一个个扯胳膊抬腿的把她抬到准备好的小塌上,机灵的几个人抢先一步抬着起小塌,风一般快速又平稳的带着她不知去了哪里。
这一切的混乱就发生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快速的甚至让人无法做出反应。身为丈夫的玄睿甚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人簇拥着抢先抬,抢走。若他没有被族长提前打了招呼,只怕他真的要认为这些人是要掳掠他的妻子。
“少族长夫人,请下。”
一个满头扎满了小辫子的、长得很可爱的小女孩跳上前请她下来,直到此时雪辉聪明的大脑也仍然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她听见有人请他下来,她便一团雾水的顺从的走了下来。
等玄睿和沁儿赶到时,雪辉正木愣愣的跪在一团蒲子上,任由那位自称是族中长老的宗族长老在旁边乱乎乱跳,不时地拿柳条蘸着艾叶熬成的去污驱邪的水洒在她的头顶,全身。
“这是做什么。”
随后赶来的玄睿对这些不明就里,却控制住自己下意识拉起雪辉的举动。
“哦,是在祈福,祈求祖宗庇佑,驱邪避祸。”
跟在身后气喘吁吁赶来的沁儿见识过这种形式,遂对兄长解释道。
“是忘忧族特有的祭祀活动么。”
“好像是的。”
兄妹俩被所谓的守护弟子拦在门外,并被要求跪在门前候着,两人老实照做。
“祖宗庇佑,神灵赐福——。”
在长老拖着长腔的唱声中结束。
“怎么样。”
玄睿和沁儿立刻冲了进去,一把扶起雪辉,争先恐后的问道。
“没事。”
雪辉笑了笑,连一刻钟都不到,她的身子什么时候那么娇贵了。
“族长,我们住哪。”
沁儿见到族长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房子。毕竟他们要在这里住挺久的一段时间,房子可马虎不得。
“小霁,你带他们去。”
广院霁点了点头,带着他们走了。
“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广远霁刚走,族长拧眉头就冲着屋内某一处躲藏的人吼。就因为你闹腾,他已经让步让儿子女儿住的远离了他,还想怎样。
“我不管,我讨厌看见他们。”
这位小族长十来岁的女子,仍然冒冒失失的如同如同十二三岁的孩子。当她听说几位长老为了增进父子感情在自己的家里旁边盖房子给那个没见面的继子住,她立刻就闹腾了起来。即便是她的亲兄弟也觉得不像话来劝她,也丝毫没有劝服她。
无奈之下,族内的长老只好另选址盖房子。自然,族长回来之后是真的生气,一句话都没主动打招呼。
“你干嘛。”
堇灵见他拎着包袱往外走,气愤的大叫道:“你又要住到山洞里。”
“小睿武功内力尽失,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来想想如何帮助他快速回复以往的武功。”
太过于了解这位妻子的性情却又不愿意和她纠缠下去的族长,最有力也是唯一的反抗措施便是,我走。
“你又要走。”
堇灵失去了原有的激烈和傲气。或许她骨子里就是一个习惯于依赖、习惯的对这个爱了二十多年的男子让步,下意识的怯懦的道:“要不,就让他们住到那也不是不行。”
回答她的是丈夫决绝不回的背影和一词不说的安静。堇灵不由得嚎啕大哭起来。
堇灵()
听见母亲歇息底里的哭声,玄竹韵已经失去了去安慰她的力气。总是这样,一直这样,因为母亲的激烈,原本可能能过下去的生活,却硬生生被她给折腾的没办法过下去了。
一直听了两刻钟,玄竹韵的耳朵已经快被母亲的魔音贯耳给逼疯了,才不得不拖着无奈的身子去劝她。
“好了好了,别哭了。”
玄竹韵拍打着母亲的脊背,见她声音小了一些,倒了一杯水递给她道:“干嘛总是跟父亲过不去,他忘不了那个慕容氏又怎么样。他有你这个妻子,慕容氏也有了梁九霄。两个人已经不可能了,你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吗。总这么闹腾有用吗。”
“我知道这个理儿,可是我心里难受。我跟他十多年了,居然还抵不过慕容氏跟他的几年。”
堇灵没有喝水,而是叫小丫头端了一盆干净的水进来净面洗手,声音里仍带着浓浓的鼻音。
那是因为你什么都比不过人家啊。
玄竹韵见识过慕容氏的厉害,自然也清楚她吸引人的地方。她是那么美丽温柔,却又充满了可爱。但偏偏她又是那样的精明能干。如果抛却她是母亲的情敌这一关系,恐怕她真的会被这个女人所散发出来的魅力折服。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我这么努力,还是比不上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堇灵近乎疯狂的擦拭着自己刚才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肮脏又懦弱无力的脸,当她擦干净脸颊后,重新恢复了她斗士的模样。
“我娘去哪了。”
堇灵外出过了好一阵子,玄竹韵仍然不见她回来的踪影,把守在门口的大长老的女儿叫进来一问才知道她也不知道去哪了。
“糟糕,一定是去大哥那儿耀武扬威去了。”
暗叫一声不好,玄竹韵想也不想就跟着跑去了。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无法猜测会出什么乱子,也不知道雪辉和沁儿能不能招架得住她娘的攻击。如今雪辉可是族里最尊贵的身子了。若是娘敢动她一丁点,估计着族里那群盼孩子盼了二十多年、等的望眼欲穿的长老活剥了她的可能都有。
当玄竹韵气喘如牛一般冲到玄睿他们所居住的竹屋里时,只听见她娘讪讪的语气悠悠传来。
“既然这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很快的,玄竹韵见到她娘落荒而逃的身影。
很显然的,她娘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
当她踏进去第一步时,沁儿瞧见了她,立刻招手让她过来,同时问她:“我是不是曾经的罪过你娘,你知道的话赶紧说出来。”
雪辉同样想不明白,沁儿刚才告诉她,她在忘忧族养伤时,连这位族长夫人的面儿都不曾见一次,哪里就能得罪了她。既然如此,她又是从哪里来的怒气和怨气?
不是怒气,不是怨气,是酸气。玄竹韵在心里纠正错误,却又不能说出来。
“两位姐姐大人大量,别跟我娘一般见识。”
在玄竹韵的劝解和保证她娘不会再来见他们一面的情况下,两个女孩将信将疑的点头相信了她的理由。她娘对所有外来人都保持着一种仇视。
贵客远来,自然是要载歌载舞杀鸡宰牛的迎接。当风尘仆仆的三人在山间的温泉洗去一身的杂垢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来参加忘忧族早早准备好的宴席。
漫天漫地的绿草如茵,人们闲闲的随地而坐。以地为席,精心烹饪的佳肴遍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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