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楼万里想到了什么,脸sè大变,对众人大喊:“不要过去,他们会自爆”
可惜他的提醒还是晚了一步。
轰的一声巨响,天地间为之一亮。
尚官睿双手捂着头痛苦的呻吟,刚才的巨响让他暂时xing耳鸣,再也听不清周围的任何动静。
张默仇护在他身侧,凑到耳边大声嚷嚷着什么,他也听不见。
过去好一会儿,众人的听力才渐渐恢复,清点了下了伤亡,无不黯然失sè。
两千多魔化战修的集体自爆威力是何等的巨大,直接就抹杀了数倍于己的敌人。
雷昊的防卫军离得最近,算是彻底被炸残了。
其次是立功心切的护卫军,伍道子这老狐狸本来想捡便宜,没想到踢到了铁板,寸功未立就减员两成,心疼的嘴角直抽抽。
沈赫本来是想把功劳让给友军的,反而躲过了一劫,自卫军是明复军三支战部中伤亡最少的,区区不到百人。
相比之下,尚官睿的战部损失则可以忽略不计了。因为装备jing良,也就伤到小猫三两只,至于亡更是无从说起。
仅仅两次小规模突袭就造成如此大的损失,让沈赫等高层意识到事态的严峻xing。立刻征询所有人的建议,如何防住魔化战修的下一波攻击才是重中之重。
对于自爆的应对,一时间让众将士犯了愁,人家一心想死,谁能拦得住啊。
沈赫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失望的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向了尚官睿。
临行之前,沈嫣心曾面授机宜,说如果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征询尚官睿的意见,对方往往有惊人之言,想必会帮上大忙。
沈嫣心的重视,让自视甚高的沈赫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最佩服的人就是少宫主沈嫣心,而沈嫣心最佩服的人则是尚官睿,那自己站在他面前岂不是矮了好几头,凭什么啊?
基于这个原因,沈赫对尚官睿的态度极其冷淡,明复军内部将士的立场和他的态度不无关系。
如今既然有求于人,他只好强挤出一丝笑意,硬着头皮道:“尚公子,不知您有何高见?还望不吝赐教。”
笑的比哭都难看,可这是他所能做出的极限。熟悉沈赫的人都知道,他从未刻意讨好过某个人,包括对他恩同再造的沈嫣心,今天算是破天荒了。
尚官睿眉头紧锁,他还不至于低级到分不清事情轻重缓急的地步。
他见沈赫难得请教,沉吟道:“如果对方都是这种悍不畏死,一看情势不对就毫不犹豫自爆的战修,我们就不能靠单纯的防守了,那样会损失很大,搞不好没几波我们就把自己人给拼干净了。”
“您的意思是?”
“我们不妨采取主动,渡江去袭击他们的营地怎么样?”尚官睿目光灼灼道。
“这”沈赫为难道:“这样有区别吗?他们同样还是会自爆的。”
“当然有区别!他们不是喜欢自爆吗,我们就让他们在自己老巢里爆,看谁死的人多。”尚官睿恨恨道。
众人眼睛一亮,妙啊,如此一来对方肯定会投鼠忌器,不敢轻易耍无赖了,这么简单的方法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难不成这家伙的脑子真比一般人好使?
是了,要不然人家都自己单干了,他们怎么还在别人手下做事。
沈赫考虑了一下双方实力对比,觉得非常可行,点头道:“作战批准,可谁来执行这一计划?”
众人面面相觑,一句话又问到了点子上。
谁来执行?谁还有能力执行?目前还算完好无损的战部就剩下三支了。
“我来吧。”沈赫出言道,他觉得明复军几次表现太差,是该挽回些面子了。
“不行!”张默仇断然否决:“你需要统一调度,把握全局,还是我的藏剑战部最合适。”
沈赫犹疑道:“可是,你的战部全剑修吧,渡江把飞剑都用上了,还如何迎敌?难不成也学对方自爆。”
张默仇一下子被问住了,这确实是个难解的死结。龙眠江上空夜晚罡风甚烈,根本无法飞渡,白天又会成为活靶子,只有晚上贴近江面强渡最为合适。
可要让他拿自己的战部一次xing报销,想都不要想。这是他从有到无亲手培养起来的,比尚官睿都爱惜,如何舍得。
眼见又陷入了僵局,忽见一雄壮大汉从人群中挤出来,瓮声瓮气道:“这有何难,我来抗你们过江。”
赫然是大名鼎鼎的“力士”公羊奎。
他在观cháo社征服龙眠江的壮举至今令人记忆犹新。
沈赫奇道:“勇士,你没有随你们南天河联盟的战部离开?”
公羊奎不屑道:“狗屁战部,一群没卵蛋的孬种。和自己人打起来一个比一个勇猛,一对上外敌就怂了,俺瞧不上那群软蛋,特来投靠你们降魔的。”
有这种光明磊落,本事又奇高的能人投靠,沈赫如何不喜,忙迎上前:“自卫军欢迎勇士加入。”
哪成想公羊奎直接越过了他,来到尚官睿身前,大声道:“要不要,你倒是给句话啊。”
沈赫背对他的表情顿时僵住了,手不着痕迹的又收了回去。原来自己表错情了,搞了半天人家要投效的是尚官睿的战部啊。
尚官睿也是莫名其妙:“大个子,你没搞错吧,我的战部清一sè的明霄籍,不收外人。”
公羊奎双目一瞪,怒道:“怎么?瞧不上俺云河的汉子?”
这话有歧义,尚官睿忙解释道:“那倒不是,主要里面牵扯到一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呃,这个你能理解吗?”
公羊奎撇撇嘴:“俺是长的憨,又不是真憨,岂会不清楚那些狗屁倒灶的利益纠纷。放心,俺加入你的战部,就算把命卖给你了,旁的事都不管,也管不着。一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二来听说你们内部待遇不错,比俺师门可强多了,有助于俺的修炼。怎么样,这可是双赢?你不吃亏。”
尚官睿嘴角一抽,还双赢,这傻大个竟然偷听自己和他们联盟高层的谈话,看来不像表面那么憨厚老实,不过也无所谓了,自己内部贱的人还少了,多他一个不多。再说,这家伙实力确实牛*逼的可以,力气更是平生仅见,收了他真不吃亏。
于是,他故作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同意了,那副得了便宜还卖怪的惺惺作态,让人看得恨不得上去给他俩耳刮子。
如此一来,公羊奎加入大家庭的第一份投名状就是给战友们铺路搭桥。
龙眠江和甘罗河可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公羊奎也知道自己面临的挑战有多么巨大。但他毫不畏惧,一名合格的修者就要有挑战一切困难的勇气,那样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很快,一棵棵巨树被削成原木扔进了江里,公羊奎气沉丹田,双脚踩水把原木收拢并紧紧捆绑在一起。
尚官睿注意到他的脚底有一圈蓝sè光晕,公羊奎能在水中如履平地,行动自如,和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便出声问道:“那是什么?”
沈赫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看似无所不知的他竟然在常识问题上如此薄弱,为报之前的谢意,耐心解释道:“凡是体修在淬炼身体之余,也会修炼一种辅助法决。像云河界水域面积远远大于陆地面积,为了适应环境,大部分体修修炼的都是控水诀,而公羊奎则恰恰相反,所修习的却是避水决,能保证身体在任何有水的环境不下沉,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尚官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公羊奎志不在此啊,早就做好了打算。
第一百九十八章 藏剑首捷()
浮桥搭好,公羊奎深吸一口气,下水将粗壮的原木扛在肩头,沉喝道:“呔,过江吧。龙眠江水势太猛,我能坚持的时间有限,你们务必要在一个时辰内赶回来。”
张默仇跳到原木浮桥上,使劲踩了踩,稳如磐石,放心的对尚官睿点了点头。手一挥,率部没入到朦胧的江雾当中。
尚官睿定定的看着藏剑战部消失的方向,久久无语。
沈赫以为他放不下战部的安危,凑上前安慰道:“尚公子,不必担心。张将军是有勇有谋的悍将,绝对不会鲁莽行事的。”
尚官睿摇摇头,长叹了口气。他已经从中情部提供的资料里知道了张默仇的真实身份,毕竟藏剑和戍卫两把利刃不能轻易交到一个不知根底的人手里。
李若空父子对张默仇母子造成的伤害罄竹难书,仇怨根本无可化解,甚至比自己还要深几分。他担心的是张默仇如此jing明的人会被刻骨铭心的仇恨所左右,彻底失去理智,那样的话,即便藏剑成功了,也是惨胜,能活着回来的人寥寥无几。
而他仍然坚持让张默仇出战的用意,就是为了对他进行最后一次考核,顺便看能不能解开心结,摆脱过去的yin影。
否则的话,他就要考虑考虑是否有继续收留对方的必要了。
一个怨恨郁结的将领不符合凄冷晓月内部的基调和整体利益,长痛不如短痛。
正思考着,江对面传来震耳yu聋的喊杀声,偶尔能看到火光四溅,正是两军交锋的标志。
众人的心不由悬了起来。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出现自爆的动静,大家才松了口气,还好,敌人没疯狂到无视自己人生死的地步。
这仗,还能打。
李若空默默地站在护卫的防御圈中,遥视着江岸陷入重围惨遭屠戮的前锋左路军第二部,面无表情问:“查清楚没有,这支突袭的战部属于哪一方势力。”
情报官满头大汗,颤颤巍巍道:“回回禀大人,事发突然,属下不知。”
“不知道?!”李若空眉头一紧,冷声道:“这就是出战前你所说的尽在掌握?混账,你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来人呐。”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情报官扑通跪倒在他的脚下,苦苦哀求,额头都磕出血来。
李若空怒道:“饶命?给我个合适的理由先,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疏忽,葬送了多少忠勇的将士。第二部战修是我强渡龙眠江的主力,现在计划全泡汤了,如何跟上面交待。”
情报官哭求着,忽然声音一顿,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快速匍匐来李若空身边,抓住他的衣摆仰头道:“大人,我虽然考证不出他们是谁?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绝对不是云河界本土战部。”
“哦?怎么讲?”李若空揪住他的衣领,提到面前yin冷的问。
“云河没有全部由剑修组成的战部,而且最jing锐的战部也不会均匀到人手一件天河冥幽甲,这太奢侈了。”情报官颤声道,冷汗密布他的全身,稍有不慎,就会身首异处,李若空不止一次这样做过了。
“为什么就不能是对方专门抽各部jing锐临时组建的一个加强战部,特意用来对付我们。”李若空反问道。
“这大人说的未尝没有道理,可您注意到没有,这支战部配合异常默契,显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可以肯定他们不是临时拼凑而成。”情报官认真分析道,努力彰显他的利用价值。
李若空闻之有理,这才将他重重扔到地上,冷哼道:“看你还算有点本事的份上,我就姑且放你一马,留条烂命戴罪立功吧。”
“是,是,是。多谢大人开恩。”情报官以前所未有的低姿态一躬到底。
李若空懒得再多看他一眼,问身边的书记官:“我方伤亡情况如何?”
书记官忧虑道:“不容乐观!这股剑修训练有素,飞剑锋利,再加上杀了我们个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组织有效反击。在这样下去”他没敢继续明说。
李若空心知肚明,冷笑道:“看来,我们的对手不简单啊,竟然以同样的手段回复我们,而且用的很有水平,有意思,真有意思。”
众将噤若寒蝉,没敢接话,谁知道这位喜怒无常的老大说的是真话还是反话,何必嘴贱去触那个霉头。
见大势已去,李若空淡淡道:“下令撤退吧。”
众人闻言不由一呆,这是要放弃二部啊。刚刚立下大功的二部就这样被毫不犹豫的放弃了?那可是近七千jing锐啊,说不要就不要了。
一个年轻将领站出来苦苦哀求道:“大人,你不能这么做啊,会让下面寒心的。”
“寒心?!”李若空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道:“李路,这里面有几个对我真正信服的?没有吧。又有几个不恨我的?也没有吧。我凭什么要为一群白眼狼负责,就为他们将来有机会咬我一口?这种蠢事我是不会去做的。再说,第二部陷入重围,跟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不是你一心请功,半夜脱离营地来见我,第二部何至于群龙无首。真有担当的话,就应该尽起一部长官的职责,和你的第二部共进退”
“多谢大人提醒,属下这就去做。”李路忽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面无表情的起身。
嘶——
众人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还从来没人敢顶撞李若空,从来没有,李路这下完了。
李若空瞳孔微缩,看着李路漠然的眼神,无喜无悲,无惧无悔,才发现自己一直小瞧了对方,不过是内部的气氛将他的锐气洗涤的一干二净。
今天,这块璞玉重新绽放出他应有的光彩,可惜,一切都晚了。
李路转身,一往无前的冲向了在烈火和剑气中挣扎的第二部,身影被黑暗所吞噬。
不知道为什么,李若空微微有些感伤,原来自己身边不乏人才,只不过被自己刻意忽略了,难道自己真没有容人的雅量吗。
其余诸将不知道他心里转换着什么样的心理活动,甚至不敢轻易揣摩,可见积威甚重,这对一个势力而言,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藏剑首战,斩敌七千,大获全胜。加上渡江自爆的三千余魔化战修,李若空的第二部被成建制的抹去。
张默仇遥望着敌人其余的战部缓缓撤离,他的侧脸在火光的烘托下忽明忽暗,让人看不清虚实。
穆亚擦拭着剑身的血痕凑到近前:“将军,我们追不追?”
张默仇转过身来,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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