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就算是守静真人,只怕也要哭着来求许真人原谅了。”白衣文士顺着许真人的心意说道。
听白衣文士说完之后,许真人果然哈哈大笑,十分满意。
“总之,这几个人来的有些古怪。既然两位先前就注意到了,我还是再让下面的人稍微盯着点儿。否则万一要是被他们发现了两位,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什么事端来,可就不妙了。”许真人再次喝掉一杯白衣文士摆在面前的茶,然后便起身又兴冲冲的走了出去。
等到许真人走远,白衣文士同样起身,小心的关上房门,又挥手在房间中布下一层禁制,这才重新回到青衣剑客面前。
“司徒道友,不知道这位北岳剑宗的李真人,道友你有无了解。”
“呵呵,自然了解。他可是我的师叔呢。剑法极为出众的一个人。早年是主修《斗战正法》,成就金丹之后转修本门的《诸天星剑真诀》。嗯,他天资算是中上,再有个千把年的修行,应该也是成仙可期的人物。眼下嘛……应该也就是个元婴级数的修为吧。不知道有没有偷偷摸摸的把第一劫给渡了。”
“呵呵,若是这样的话,那他就不值一提了。”白衣文士听到这里,仿佛松了口气般点头笑道。
“嗯。我这位师叔你倒是不必关注。若说修为,他或许还能算不错。但是要说智慧,他就差得远了。我有点担心的,倒是刚才那位许真人。你还一直没跟我说过,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听他的口气,似乎倒是对万剑宗忠心耿耿的,我听说,他还是万剑宗前任掌门之子。贵宗门利用他替贵门效力,就不怕他反水么?”
“这就更不必担心了。什么忠心耿耿,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假象罢了。从一开始,他就是我们的人。”白衣文士这一句话,倒是让青衣剑客惊讶起来。
“哦?此话怎讲?”
“呵呵……”白衣文士神秘的笑着,却是不肯接着说下去了。
这似乎倒是让青衣剑客好奇起来。他一副心痒难耐的样子看着白衣文士:“杜道友,你这可就不厚道了!我与贵宗门联手合作,大家都是各取所需。贵宗门却在这里藏着一手,未免有点信不过我了吧?难不成,就因为我不肯加入贵宗门,贵门就要一直防着我一手?”
青衣剑客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已经是渐渐加重起来,眼中更是有寒意流转,仿佛只要对面的白衣文士一句话说的不对,他便要拔剑出手一般。
小阁楼中的空气顿时就变得凝重起来,那名白衣文士也不复原本的轻松。他心中也是在不由暗骂。原本白衣文士与青衣剑客相处甚欢的时候,还不知道为什么门中的那些同伴宁肯去面对凶险的任务,与万剑宗那些厉害的剑道金丹厮杀,也不愿意来面对这位看上去还挺好相处的司徒剑空呢。
他当时可是觉得那些同伴未免也太过夸大了司徒剑空暴躁的一面,还说他是什么反复无常,翻脸无情。只觉得司徒剑空还挺好相处。只要不触及到他的逆鳞,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不过现在司徒剑空刚才那几句一出口,这白衣文士就是真的冷汗都出来了。因为这位司徒剑空与其他那些只是空言威胁的人不一样。他在说出那几句话的时候,是真的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而这些年来,这位司徒剑空突然翻脸将原本的盟友斩杀的例子,可不是一个两个了!
而且,别看这位司徒剑空还只是金丹境界的修为,他的身上可是带着一件已经无限接近真仙境界的飞剑法宝!一名绝顶的剑修,再加上一件接近真仙境界的飞剑法宝,这二者相加的威力,就用不着再多说了吧?
这可是足以让真仙都要退避三舍的强大存在!
现在,这样一个恐怖的家伙,就站在他对面,随时准备出剑给他一击。白衣文士现在才能真正体会到那句古语——十步之内,人尽敌国!
在这从来不按照常理出牌的青衣剑客面前,无论自己背后有多么强大的依仗,多么惊人的后台,又有什么屁用?在十步之内,他想要取你的命,就算是天仙之子又有何用?
在这样的死亡威胁面前,白衣文士终于明白了他那些同伴们的选择才是正确的。面对万剑宗那些金丹剑修,好歹他们都知根知底,大家都是敌人,大战一场就是了。可面对这位青衣剑修,却等于是面对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作的神经病!
“司徒道友言重了。我们绝无信不过司徒道友的意思。”白衣文士尽量挤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白衣文士知道,今天若是不能给司徒剑空一个交代,恐怕是很难活着从这里走出去了。
虽说与这位许真人有关的情报,在他们的组织之中的确是被归入了“隐秘”一类。但是这个“隐秘”的等级也不算很高,绝对不是泄露出去就会被杀人灭口的那种类型。
更何况,现在他们对付万剑宗的行动已经发动,许真人的利用价值也已经快要到头了。一旦这一次的任务完成,许真人便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那么有关于他的“隐秘”自然也就变成了不值钱的笑话。
为了一个可能保质期最多只剩下几天的东西,牺牲掉自己的小命,白衣文士在仔细权衡了一番过后,觉得似乎有些不太值得。
“若是司徒道友真的这么想知道许真人的事情,倒是也并非不能商量,司徒道友请坐。”白衣文士打定主意之后,就尽量让自己显得从容而随和。
自己的要求得到了满足,司徒剑空似乎也并没有一件把白衣文士斩了的兴趣。他重新在桌边与白衣文士对面而坐,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来。
第三九九章 杜仲之死()
“司徒道友还真是让我好生为难。许真人可是本门最近百年以来最得意的成就,一度是本门最为隐秘的资产。司徒道友逼着我说出来,可是让我违反了不知多少条门规了。”白衣文士坐在司徒剑空对面,还是忍不住苦笑着抱怨了几句。
“呵呵,杜兄这是想要欺我么?就算你所说的的确是实话,在百年之前,许真人对你们来说或许的确珍贵。但是在你们决定发动这场对万剑宗的战争之后,许真人就已经不值钱了吧?对于你们来说,许真人就是一枚珍贵的只能使用一次的棋子。现在这枚棋子你们已经用过了,自然也就是去了价值。我只不过是好奇而已,莫非杜兄连我这点好奇心都不肯满足?”
“唉!也罢,许真人之事,出我之口,入司徒道友之耳,切不可再让其他人知道了。”白衣文士先前本来也就是装模作样一番而已,见到司徒剑空一点都不上当,他也只能讪笑一声,将自己早就已经决定透露的情报全都说了出来。
“其实,许真人并不是万剑宗前任掌教真人的私生子。从一开始,他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弃婴而已。他的父母都是寻常散修,而且早死。我们让他被白一帆带回万剑宗,就是看中他父母早亡,来历不明这一点。”
“哼!这个我早就知道,还用你说?白一帆与我们北岳剑宗又不是没打过交道,他是什么人,我们北岳剑宗比你们更清楚。白一帆就是个痴情种子。他一心一意就想着修行到天仙之上的境界,可以逆转造化,颠倒阴阳,复活他刚入宗门时暗恋的那位师姐。怎么会有心思跟别的女人弄出个私生子来?”
“哈哈,话虽如此,但是我们找的这位许真人在相貌上却是与白掌教颇有三分相似。就算是大家都有这样的怀疑,也不敢保证许真人就一定不是白一帆无心之下一夜风流的孽债吧?”白衣文士哈哈大笑,接着说道,“为了找到这位与白掌教相貌相似,年龄又合适的许真人,我们当初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嗯……这些且不说。我更好奇的是,白一帆当年有没有过一夜风流,难道他自己不知道么?就算是许真人与白一帆有些相似,白一帆难道自己还不知道许真人是不是他儿子?他怎么就肯带着许真人回到万剑宗,还对他百般照顾的?”
“呵呵……这个嘛……就更是机密之中的机密了。不过现在说给司徒道友听听倒也无妨。反正万剑宗之事一了,这件事估计也会被万剑宗翻出来的。”白衣文士颇为自得的笑着说道,“白一帆之所以会对许真人另眼相看,自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当年带着许真人回到万剑宗的白一帆已经不是白一帆了。”
“什么?”司徒剑空在听到白衣文士这句话的时候,才是真的浑身一震,吃惊到了极点。
他在吃惊之下,甚至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力度,一下将手中的茶盅都给捏碎了。茶水顺着他的手掌淅淅沥沥的落下,在桌上留下了一大滩水渍。
这绝不是司徒剑空大惊小怪,而是白衣文士的话着实是太吓人了!
万剑宗是什么门派?那可是天下第一剑宗!白一帆可是万剑宗的掌教!按照白衣文士的说法,他们就等于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天下第一剑宗的掌教给换了人!这是何等恐怖?
如果连万剑宗的掌教,堂堂大乘期修士他们都能得手,那其他人呢?这天下间的诸多宗门之中,又有多少绝顶修士被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换成了内应?
对面的白衣文士见到司徒剑空被惊到失态,也不由大为得意。他之所以连白一帆的事情都说出来,为的便是这个效果!他要震慑司徒剑空,让他知道自家组织的力量!
“你们能掌控白一帆?这不可能!除非……你们真的有天仙之上的力量。”司徒剑空缓缓将手中被捏碎的茶盅放下,然后花费了很久的时间平复下自己的心情,随后才再次对白衣文士说道。
“呵呵……这个嘛……本门有没有天仙之上的力量或未可知,但是掌控白掌教倒是没那么难。白掌教的弱点,在于他有心魔。白掌教早年苦恋的那位师姐,对他并非无情。甚或,他那位师姐对白掌教的情意,还要远在他人的想象之上。而且,白掌教一直认为,他那位师姐是为了救他而死。心中的愧疚悔恨,又怎是我们这些无情人能了解的?”
“你的意思是,你们用心魔,攻破了白一帆的道心,从而掌控了他?但是如此一来,白一帆无非就是行尸走肉,怎么可能瞒得过万剑宗的探查?难道万剑宗对自家的掌教会这么不上心么?”
“完全掌控绝无可能。但是借助心魔,让白一帆认定许真人是他与自家师姐的血脉结晶,却是不难。”
“嗯……杜道友这也是自谦了。”司徒剑空轻出了一口气。与先前骤然听闻万剑宗掌教可能都落入了对方掌握的时候相比,现在白衣文士所说的这种方法虽然也十分惊人,几乎可以说是难以置信,但难度可就要小得多了。至少在司徒剑空已知的力量体系之下,绝不是无法完成的事情。
当然,这其中的难度也是极大。首先白一帆能够修行到大乘进阶,成为万剑宗掌教,本身就是心坚如铁,道心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劫难考验,几乎是坚不可摧的。就算是他心中有着对那位师姐的悔恨、爱慕,但在这一路修行的过程中,他也应该早已将这些情绪融入道心,成为了他“本性求真”的一部分。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利用这些情绪在白一帆的道心中制造出漏洞,那绝不是一般的难。这可比灭杀一位大乘修士,甚至灭杀一位真君还要难的多!
其次,就算是找到了白一帆的心灵漏洞,而且还成功动摇了他的道心,万剑宗的那位地仙道尊可不是吃干饭的!那柄天仙神剑更不是摆设!
剑修本来对于道心、神念的磨砺就要比寻常修士更加注重,同时也普遍更加强大。想要在万剑宗玩偷梁换柱的把戏,难度可能比在三大仙宗玩这些把戏还要难!但白衣文士杜仲背后的那个势力,却偏偏就做到了。
所以,即便是司徒剑空不再像先前一样震撼,他也不可能因此就小觑了对方的实力。
“难怪杜兄一直不肯说实话。若是我坐下了这般事情,应该也是不敢承认的。不过,贵门为了一个许真人,花费如此之多的功夫,在我看来也未免太过浪费了。若是只想要在万剑宗设下一个内应,何必要找上白一帆?直接在万剑宗控制一两个位高权重的长老岂不是更好?不但是更加容易,似乎也更加安全吧。”司徒剑空长处了一口气,终于重新露出笑容,但眼眸深处仍旧是留着几分郑重。
“呵呵,司徒道友这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杜仲看着司徒剑空被震到的模样,也是不免得意。
这位司徒剑空虽然不是他们组织之中的人,但是在他们组织之中却是大大有名。与他们合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此人手段高强,心狠手辣,而且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情都敢想,什么事情都敢做。就像这一次的万剑宗行动,如果换成任何一个稍有理智的纯阳真人,只怕都不敢来趟这趟浑水。可是司徒剑空就敢!
能够让这样一个公认胆大包天的人物大吃一惊,杜仲还是极有成就感的。
而且,既然连许真人这个组织在万剑宗最重要的棋子都已经说了,杜仲也就无意再去隐瞒其他事情,索性竹筒倒豆子一样全向司徒剑空说了。
“司徒道友怎么知道,本门没有控制万剑宗的及其他修士呢?若是万剑宗内没有一两位本门内应,许真人又是如何能够在万剑宗混得风生水起的?”
“你的意思是,出了白一帆之外,那些在许安修行路上一路照应的万剑宗修士,也都是你们的人?”
“哈哈!那自然不是。本门虽强,但那有那么多资源去控制那么多金丹修士?况且,这也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事。白一帆做了多年的万剑宗掌教,在万剑宗的影响力本身就不弱。我们只需要控制两三位关键的金丹真人,在关键的时候做出姿态。其他白一帆一系的金丹真人自然会碍于情分颜面,同样给予许真人种种照顾。而这么多金丹真人都在照应许真人,万剑宗这边自然也不可能去追查缘由了。这便是虚虚实实之道。”
“原来如此。厉害厉害!某今日真是大开眼界。难怪贵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