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落进小乾坤图中时,这小乾坤图身形一晃,竟然将霹雳整个儿包裹其中,眼看这霹雳因此消弭于无形之中。
第一百五十九章 师徒生隙()
王长生准备长叹一口气时,这小乾坤图原是渐渐缩小至鸽卵大小,但突然间变大至西瓜大小,就在王长生以为不妙时,一声超过此前数倍巨响从小乾坤图中传来,几乎在措不及防下,小乾坤图竟然被包裹其中的霹雳爆炸成齑粉,消失在尘埃之中。
王长生被爆炸威势掀出数十丈开外,其模样颇为狼狈,他跌坐在尘埃里,抿嘴咽了咽,终究是没有忍住,张嘴一喷,吐出近十升污血,整个人一下子萎顿不起,初来时还是红光满面,此时恰如一病魔缠身的老者,几近奄奄一息,这小乾坤图原是他最是依仗的本命法宝之一,此时在劫雷中被爆炸化为尘埃,对其重创几乎超出其承受。
李逍遥亦被爆炸威势波及,由于他正在冲击筑基中期瓶颈紧要关头,没有在意爆炸发生,当爆炸波及他时,他根本来不及作任何防御或其它防范措施,亦被爆炸威势掀翻十余筋斗,落在百余丈深的石崖下,他检视身体,发现并无大碍,忙御剑飞到山巅之上,正好见到王长生服用灵丹妙药。
“师尊,还好么?”
王长生摇头道:“为师可能过不了雷劫这一关。”
“师尊定然会成功的,过了今天,师尊将成为这世界上顶阶存在。”
“恐怕是水中月——咳咳——咳咳——”
“师尊,弟子可有帮忙之处?”
“你若肯出手,为师说不定还真有成功希望,尽管这成功的希望十分渺茫,但聊胜于无。一会儿劫雷落下时,你”王长生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但请师尊吩咐,弟子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好,你过来——”
李逍遥听王长生一番话语,眉头紧锁,面色渐变,几欲煞白,但话已说出口,自己也不好收回,于是他跪地怆然道:“弟子离家修行以来,一直奉行生死苦修,然而命运多舛,向来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连朋友也没几个,但不知因何总是离不开杀戮,若不是弟子凭几分运气,早已不知死过几百回了。承蒙师尊收我为药童,留在太虚门中,才修行至今修为,算起来已近二百年如今弟子因为师尊,几乎九死无生,即使弟子不甘心,但弟子肝脑涂地亦是不在乎”
王长生颇为李逍遥言语感动,道:“如果今日你我师徒不死,将来即使你身犯百条门规有仇家无数,我定是千方百计保你性命——”
这时半空里骤然一亮,将周围近万里范围内照得白茫茫一片,王长生与李逍遥俩人几乎同时抬头上看,半空里七彩云霞几乎覆盖方圆百里天空,似乎附近千里之内的灵气均抽吸蓄积于此,而随着电光闪烁,一粒阁楼大小的雷珠滚落下来,只见这霹雳比先前大上十倍有余。
王长生顿时面无人色,道:“天亡我王长生也。”
李逍遥冷冷笑道:“人人都说天命如此,若是苍天已注定,今日必亡我,而我偏不信苍天——”
愚蠢源于无知,而无畏源于愚蠢,所以无知而无畏。显然李逍遥不是无知的人,他深知修行本来就是逆天之举,而在修行路上,有太多的无奈、挫折,甚至本来就不应该在修行界存在的杀戮他之所以这样说,也只有他的心知道——念天地之悠悠,独怅然而泪下。
王长生如万念俱灰一般跌坐在尘埃之中,丝毫没有从前那般从容和自信,似乎在等天降劫雷了此一生。
阁楼大小的霹雳一路毫无阻碍地滚落下来,如将天空划破一道三、四丈宽长约千万丈的口子当霹雳滚落至距离地面还有百多丈高时,李逍遥长啸一声,纵身跃至百丈之上,在距离霹雳最近的那一瞬间,他毫无征兆地凭空消**形,而再次现身时已在十二、三丈开外,其身上如罩着一张雷电之网,噼噼啪啪格外引人瞩目。尽管他自以为身形极快,完全躲避霹雳,但事实上这阁楼大小的霹雳速度更快,就在他现身的一瞬间,这霹雳已经硬生生拐了一个直角弯儿,眼看将他整个人儿吞噬。大骇之下,他全力发动迷踪无影步,身形顿时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在七、八丈开外出现,如此逗引霹雳绕圈儿,确是在场所有护法观礼之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随着李逍遥接连发动七、八次迷踪无影步,那霹雳已经消减大半威势,而他亦是强弩之末,终于在他再次发动迷踪无影步时被霹雳吞没而这时王长生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嘴角一动,纵身跃至霹雳附近,手中法器尽出所有动作似乎早有所准备,几乎一气呵成完成,当他再次稳稳地负手立在山巅上时,仅剩下三成威势的霹雳终于劈落在他的身上。
一个月过后,一脸黄身瘦男子神志不清地盘腿坐在一不起眼的岩洞之中,而盘腿坐在他对面的是一有着妙曼身材的绝美女子,此时两人掌心对着掌心,几乎如两座石雕一般,一动也不动。本来真气运行在一个人体内形成一单独循环,修行者称之为一世界,真气每运行一循环,称之为一周天,而此时真气运行却是一反常态在两个人身上俨然形成一个堪称完美一世界一循环,没有任何衔接接缝,一股又一股真气由两人经脉中从一个丹田运行至另一丹田,真气如斯往返运行,周而复始,也不知运行多少周天这一日,那曼妙女子睫毛一动,微微睁眼,颔首笑道:“老大,你终于醒了?”
对面男子亦是睁眼道:“这次死里逃生,多亏你援手,否则我就此殒身。”
“其实即使你殒身,还有我李小月,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此男子正是在王长生劫雷中被霹雳吞噬后,几乎丧命,因为空间裂缝缘故,被霹雳强大的扭曲之力抛送数万里之外,若不是李小月即使出手,此时他早已身死。而对面女子理所当然是他的元神分身李小月。
“嗯,此劫倒也算是福气,我竟然成功进阶筑基后期,大概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老大,以后怎么办?”
“回凌云山太虚门。”
“难道你以为王长生”
“有些事我放在心底里便可,我的本命灯仍然留在太虚门内,而我无堂而皇之的理由驳斥王长生,所以我必须回去,否则终生背负背师叛门之名声,虽然我对名声不在乎,但终究会被人抓住此把柄说三道四,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
三个月过后,在王长生所在洞府前的石坪上,尽管人山人海,却是个个盘腿而坐,清心静听,而王长生盘腿坐在一白玉阶上,如鹤立鸡群一般,正口若悬河**按照惯例,凡是进阶元婴期存在后,便开坛**,所讲内容为自身修行体会心得,既是炫耀自身成就,也是门中晚辈学习机会。一般安排时间或三天或半月,全凭老怪自身性情而定。
李逍遥回到太虚门时,因为不知王长生正在**,贸然落在石坪,引起众人哗然,显然他这一举动,摆明了不将王长生放在眼里,正讲得兴起的王长生头也不抬,袍袖一摆,手臂骤然生长至数十丈,手掌亦是见风便长至一蒲扇大小,径直向李逍遥扇过来。若是在从前,无论王长生作甚动作,他也不敢有半点不轨举动,挨左脸一巴掌,右脸也会转过去再挨一巴掌。但此时见王长生不分青红皂白裹挟强大灵压挥掌扑过来,几乎不假思索地张嘴吐出一对幽兰戟,而灌注其中至少七成真气,这幽兰戟顿时如离弦之箭呼啸着迎向扑过来的手掌。
只听得接连轰隆两声,幽兰戟落入尘埃之中,竟然失去大半灵性,而王长生轻轻发出“咦——”一声,收回手掌,查看手掌是否伤势。
众人见李逍遥凭筑基后期修为竟然敢当众对王长生不恭,顿时起身向他围过来,其中不少是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
王长生这时才抬头,一眼看出敢冒犯他的人竟然是其以为死得连渣渣都不剩的徒弟李逍遥,诧异神色在其面部一闪而过,忙对众人喝道:“住手,这是本尊者徒弟李逍遥!刚才本尊者只是试探其修为而已逍遥,你且过来,坐在为师身边,正好听为师**。”
李逍遥收起一对幽兰戟,行跪礼道:“弟子因为身体染恙,在外面耽搁一段时日,错过师尊授业,颇为惶恐,请师尊责罚。”
王长生颔首笑道:“情有可原,回头为师将所讲内容复制一篇给你。”
“谢师尊。”
王长生已经没有**兴趣,于是草草收场。待众人散去,他对李逍遥道:“你还好吧?”
李逍遥淡淡道:“弟子的命硬!”
王长生听在耳里,觉得不是味儿,也没有反驳的理由,于是摆袖道:“为师有些乏了,你且退去吧,明日有众位道友前来祝贺,你是为师唯一徒弟,少不得你在场侍奉,正好在众位太上长老面前露个脸,也好给他们留个好的印象。”
李逍遥心中咯噔一下,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躬身退去。
第一百六十章 大战在即()
九孤山又多出一位元婴期存在,对于正被北方魔道团团围困的九孤山来说,是一十分利好消息,中原九州以及九孤山元婴期存在凡是得到消息要么送来贺礼,要么亲自来访。
一阵又一阵鼓乐后,在王长生洞府前石坪上,重新布置一新的玉阶上满是奇花异草,在花草丛中布置有十七、八个蒲团,似乎事先约好似的,不过盏茶时间,平日里根本难得一见的元婴期老怪接二连三地来到花草丛中,一阵寒暄后,均按照心照不宣的次序坐下来。
李逍遥见这些老怪与平常人似乎根本无二,忐忑的心才稍稍放下来。
除了本门中薛长青、袁笑天两位元婴期老怪外,其余均是九孤山门派以及中原九州门派中数一数二之人,大家一阵寒暄过后,纷纷落座。
“王道友,你能有如今修为,真正是天地造化,说明我九孤山乃是天灵地杰之地,当然与王道友千年苦修有莫大关系。”
“储道兄,你这话是夸我,还是贬我?”
旁边一人接过话,道,“自然是夸你,我九孤山已经数百年没有出现新的同道,如此好事,正是大张旗鼓,如何贬你?”
“呵呵,凌道友此言正合我意。”
这时前面人影晃动,转眼之间,这身影来到跟前,见来人身穿粗布青衣,便知道来人是谁,众人慌忙起身迎接,作为东道的薛长青领着袁笑天、王长生两位元婴期存在走在前面,道:“龚真人,大驾光临,乃是我太虚门福气。”
龚真人面目慈祥,背略佝,看起来不过三十岁才出头,但事实上已近两千五百岁,其修为处在元婴后期也已近五百年,他呵呵笑道:“诸位道友别来无恙啊”
李逍遥一听“龚真人”三字,吓得全身一哆嗦,将手中杯盏掉落在地上,若不是他反应快,顺手将其抄在手中,仅是这杯盏落地的声音,便格外的不和谐,而在场的均是元婴期老怪,性情不定,一旦暴怒,他真正是死无葬身之地。
尽管李逍遥将杯盏抄在手中这一动作做的极其细小,但还是将众老怪目光吸引到他这里,顿时他觉得如芒在背,平日里嫌双手不够用,此时仅是两只手而已,竟不知该放在哪里。
王长生走到李逍遥身边,挽起手道:“诸位道友、道兄,这位是我前段时间才收的徒弟李逍遥,因为天性胆小,刚才不自觉动作惊动诸位道友、道兄,逍遥,快向众位前辈赔罪。”
李逍遥犹豫一下,实在是前面灵压太大,几乎使他喘不上气来,因此他不敢向前走去,只是在原地磕头。
不等众人开口,薛长青拂袖将李逍遥扫到一旁,道:“今日请诸位道友前来,一方面是因为我太虚门又多了一顶阶存在,另一方面对当前形势做一些商量。面对北方魔道,我们这些顶阶存在是否在遵循原协定基础上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若是我们不闻不问,将来我们连立锥之地也没有——”
龚真人未听薛长青说话,却是将目光扫向正跌坐在尘埃中颇为狼狈的李逍遥,对王长生道:“长生道友,你这位徒弟的本名是什么?”
“龚真人,你是说李逍遥?他本名叫李七月,逍遥是他的法号。”
“哦,这小子不过是才新近阶的筑基后期修为,竟然也敢配‘逍遥’二字的法号?我都进阶元婴后期千年之久还没有一个法号,只是‘真人’二字替代,你让我们这些老怪物情何以堪?”
“龚真人,何必与晚辈计较?”薛长青见龚真人面色不善,忙拦在他的面前道,“我们难得聚首,还是谈正事要紧——”
龚真人冷笑道:“李逍遥,李七月,他虽然是一晚辈,可是我这个真人几次三番遣人去请,怎么也不给这个面子?”
薛长青面色一阵红一阵青,王长生更是不敢言语,李逍遥本以为身处门中,这龚真人肯定会给个面子,既然被这龚真人堵个正着,只要躲过今日,明日便溜之大吉,却不料薛长青没有为自己说话,就是先前信誓旦旦保护自己的师尊王长生也如哑巴一般,此时心中除了惶恐还是惶恐,想为自己辩白,却不知该说什么,张了张嘴,终究没说话,四周顿时一片死一般的静谧。
龚真人如在自家庭院里一般,旁若无人地一步一摆袖,颇为悠闲地向呆若木鸡的李逍遥走去,李逍遥想逃,可是脚底生根似的,根本抬不动身,倒不是龚真人施法缘故,而是他被吓傻了,根本不知什么叫逃跑。
龚真人见众人根本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十分满意地笑道:“这小辈与我颇有渊源,我要带回青衣门,众位没有意见吧——”
这是头顶传来轰隆一声,众人脚底顿时摇晃起来;接着又是一声轰隆,众人再也站立不住,即使龚真人亦是盘腿而坐;就在众人不知发生什么事情时,一声轰隆传来,几乎将整座凌云山倾斜翻到薛青山面色骤变,道:“有大敌入侵!”
话音未落,只见几道身影从半空里急速飞来,不过几个喘息时间,这几个身影已经来到众人面前,显然这些来人均是元婴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