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到床上摸了一把,见温度还在,人定没有走远,再细心一眼,枕边留下几丝红色的毛发,西门鬼拈起红毛,两眼忧郁。
纪依云也盯着红毛,急问西门鬼:“这是什么?”
“我知道是谁带走了他。”西门鬼长叹一口气,纵窗跃出,纪依云也只有跟上。
一路上有血迹可寻,西门鬼与纪依云便顺着斑斑血迹,寻到了小镇外。
血迹突然中断,再抬目望去,只见独孤行遍体鳞伤的被钉在远处的树上。
这一切,似乎太顺利了,西门鬼暗叫不好,忙对纪依云说:“这是计,你快逃!”
纪依云也看到树上挂着一个血迹斑斑的人,摇头对西门鬼说:“有人被伤,我怎能不救?”
说完这话,便纵身跃向独孤行的方向。
西门鬼大叫一声:“别去!”但已拦不住纪依云的身形了,她跃到树下,挥剑要砍断缚住独孤行的绳索,却突然天降绳网,将她卷了起来,慌乱中挥剑乱砍?
半空中传来几声狂笑:“冰蝉丝网,小姑娘,别白费力气了,你砍不断的。”
笑声中,跃出一个身影,正是先前被埋在破庙下的红毛鼠王。
独孤行,纪依云同时被制,西门鬼也只能立在那里看着,束手无策。
纪依云身体已被箍的蜷缩,手脚也失了力气,惊乱之余,忙对鼠王大报字号:“你是什么人?我是无极门下,门主呼延灼的亲传弟子。快快放了我,否则我师傅不会放过你的!”
鼠王一愣,随即狂笑不止,甚至捂着肚子笑,眼泪都憋出好几滴来。
“难道你没听过我师傅的名号?”纪依云不解。
西门鬼白眼,道:“你若不报你师傅的名号,也许他还能放过你,但你报了你师傅的名号,就没这个指望了。”
鼠王笑够了,对西门鬼说:“不错!你这小鬼倒是机灵!”又对纪依云说:“无极门乃六大派之首,如今门主的弟子竟然与魔教的人有往来,恐怕若是被你师傅知道了,你师傅也不会认你喽。”
“魔教?没有,我从不认识魔教的人,你休要栽赃!”纪依云气红了脸,虽然学艺不精,受制于人,可以听人教训,但唯独不能冤枉她与魔教勾结,那岂不是因为她而连累了整个无极门?
看来这小姑娘是被你骗来的。”鼠王看看西门鬼,再对纪依云说:“你眼前的这两个人就是魔教教主段无常的亲传弟子,西门鬼!还有你想救的那位,叫独孤行,你可听你师傅说起过?”
纪依云万万没想到,这两个人是魔教的人,而且还是魔教教主的亲传弟子,急得几欲大哭,又问西门鬼:“小鬼,你怎能骗我?”
“我怎么骗你了?你都叫我小鬼了,在下复姓西门,名小鬼。”
鼠王乐了:“这小姑娘既与魔教有勾结,已难回师门,无极门也不会再承认她了,倒是便宜了本王,看她细皮嫩肉的,一定能让本王欢愉。”鼠王淫语完,又问西门鬼:“小鬼,你没想到我抢在你前面占了这个便宜吧?”
西门鬼耸了耸肩:“恕我直言,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垃圾。”
鼠王横眉一拧:“年纪不小,口气倒是挺大的,尽弄些歪门邪道,你又岂在本王眼里?我现在就放下这小姑娘,当然你的面消受,看你能将本王怎样?”鼠王果然狂妄,说话间,已去解纪依云的冰蝉丝网。
纪依云吓得眼泪之流,几欲昏倒,连哀求都忘了。
西门鬼面无表情,却已经提起丹田内力,全运在一双掌上,明知不是他的对手,也偏要与这鼠王拼个你死我活,刚待纵步,突然见到一道冷风直刺向鼠王的手掌!
有西门鬼在侧,鼠王本来就留着心神照顾,此时突然听到冷风袭来,以为是西门鬼打出暗器,随即挥舞铁爪格挡。
暗器是一把飞刀,虽被鼠王利爪化解,但也齐齐削下了鼠王利爪的爪刺。
鼠王大惊,这么凌厉的暗器,一定不是西门鬼打出来的,难道西门鬼另有帮手?从旁跳出,做出守势,大喝一声:“什么人?何不现身来见!”
话音刚落,听到身后声响,回头一看,独孤行已经不见了,只剩下绳索摇摆。
大惊之余,又听到另一侧有响动,再一看,纪依云也不见了,连冰蝉丝网都被人拿走了。
鼠王慌了,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将人救走,毫无声息。但鼠王久经江湖,辣性不改,肩膀上的红毛鼠也暴躁不安,鼠王宁神定气,细心观察,突然身形一闪,跃向一棵大树,怒喝:“鼠辈休走!”
使出浑身之功,用尽了雷霆一击,将那棵大树拦腰催断!
一个蒙面黑衣人从那树上现出身形,鼠王穷追不舍,若有真本事就不会躲躲藏藏,眨眼间就来到了那人身前,再刺出单爪!
那人身形一缩,鼠王的利爪划他的头巾,一头乌黑长发便如瀑布倾泄,鼠王狂笑:“好福气,又是位姑娘!”
黑衣姑娘咯咯一笑,回身挥手,从袖下打出至少七八种细小暗器,都如劲风疾雨,直取鼠王的周身大穴。
鼠王纵身后跃,堪堪躲过几枚,但先前失了一爪,格挡不利,依旧中了招。
自半空中摔下来,只觉得伤口酥麻,便知这暗器上喂有剧毒,他身形暴退,大惊:“你难道是唐……”
哐当一声闷响,鼠王话没说完便倒地不起了,只见他身后的西门鬼正得意洋洋的举着块巨石:“上次板砖不够重,这次总够了吧?”
西门鬼将昏死过去的鼠王缚起,又转头看着那个立在远处对他巧笑的姑娘,西门鬼一愣,也回笑说:“怎么是你?”
第四章:血溅小二()
黑衣人被鼠王削掉了头巾,露出了女儿身,也不再掩饰自己的面容,她扯掉自己的面罩,露出她一副明眸巧目的小脸,对西门鬼笑道:“我没摘下蒙面你就能认出我,真是好眼力。”
“你是来还我们钱的吗?”西门鬼没接应她的夸赞,倒是反问
女孩儿哼了一声:“你懂不懂江湖规矩?在谁身上,就是谁的,哪有往回要的呀?”说完,又对西门鬼招了招手,说:“还不快帮忙?”
西门鬼苦笑一声,随着这个女孩跃到树上,放下了刚才被她藏在树杈里独孤行和纪依云。
纪依云逃出了冰蝉丝网,见到这个女孩儿,也大为惊诧:“你不是偷我钱的小偷吗?”
女孩儿咧嘴一笑,回:“那么点银子,买回一条命,怎么也值了吧?”
“谢你救命之恩。”纪依云低着头红着脸轻声答道。
而女孩儿却伸手一搭,破了纪依云的礼,挑眉说:“你花钱买命,我收钱救人,咱们两不亏欠。”
这女孩不受她的礼,纪依云也不好再说什么,见到西门鬼正在为独孤行运气,便拔出佩剑,走过去指着西门鬼:“魔教祸害武林,人人得而诛之,我今日要为武林除害。”
纪依云光明正大的说完这几句,又小声的加了一句:“对不起。”
“这脸变的…”西门鬼苦笑,那女孩儿倒是听得一愣,喃喃说:“原来你们俩真不是一对儿。”
那女孩儿只立在一旁,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西门鬼便对纪依云说:“自你我相识以来,我有没有害过你?”
纪依云剑尖不改,咬着嘴唇想了想,小声回:“你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西门鬼叹了口气,又说:“不是说了吗?我叫西门鬼,鬼就是我的名字,西门只是个姓,我让你叫我小鬼,岂非早就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了?”
纪依云侧头一想,这倒也对。西门鬼又说:“你们六大派看我们魔教不顺眼,我也没办法,但你要除害,好歹得抓到我们作恶才行呀?否则就是滥杀无辜,难道你师傅没教过你?”
可纪依云紧锁眉头,犹豫再三,不做回答,但也始终没挪开剑尖。
小女孩儿坐在草地上,双手抱膝,看着西门鬼,做了个鬼脸儿,笑说:“我看你怎么解这个局。”
“怎么解?她现在要我死,我就只能死喽。”西门鬼耸肩,又对纪依云说:“我死,放过我师弟行不行?”
见纪依云面目犹豫,西门鬼又说:“他已经中了鸠毒,我死了,也没人能给他解毒了,你就不能让他自生自灭吗?你们无极门怎么都还带还价的?”
纪依云看向独孤行,只已见他气息短出,已是垂死之人,不禁心有不忍。
这时西门鬼仰天一声大呼:“魔教西门鬼今日毙在无极门纪依云剑下,愿她今后名扬江湖吧!”
话刚落音,突然集起双掌,往眉心一击,顿时七孔流血倒地,双眼翻的惨白。
“不要!”纪依云扔掉宝剑,抢上前去,她扶起西门鬼,纤指搭上他的脉门,此刻经脉已经寸断,气血逆流,人已往去,就算神仙在此,也无力回天了。
纪依云瞬间流下泪来,她竟然逼死人命,难道这就是匡扶正义?
女孩儿走过来,蹲在纪依云的身边,问:“死了吗?”又搭手探向西门鬼的脉门,咂了咂嘴说:“死咯,死的透透的,死的不能再死了,哈哈”女孩又一笑,对纪依云说:“恭喜你,斩了魔教西门鬼,从此江湖有名了。”
“我不要江湖有名,我要他活过来。”纪依云已经泣不成声了。
“咦?你这人真奇怪,你刚刚不是还要他死?”小女孩儿好笑的接着问。
纪依云泪眼相望,真是哭的我见犹怜:“我…我…我后悔了。”
小女孩儿点了点头,突然又抬手点向西门鬼腋下的痒穴,笑说:“人家后悔了,你也赚足了人家的眼泪,还不快活回来?”
“什么?”纪依云不解。
这时小女孩又点了几下,西门鬼没反应,似乎点穴对他无效,女孩想了想一笑:“再不醒我可就趁机把你手脚给砍了哟。”
“好好好,别闹别闹。”西门鬼赶紧爬起来。
见西门鬼人死回生,纪依云吓得面色苍白,尖叫一声,连退几步,小女孩儿对她耸了耸肩,说:“不用后悔了,这不是活回来了吗?”
纪依云愣在那里,心里翻江倒海,不明所以,西门鬼对她一笑,又说:“杀人没那么好玩吧?”然后再对女孩说:“快点帮忙,再晚一会儿,小独孤恐怕真的撑不住了。”
四人又重回客栈,西门鬼将解毒的方子调配好,又向店家借来了煮药应用之物,熬煮好后,给独孤行喝下,又以内力助独孤行去毒。
独孤行毒性已除,但毕竟身受多处大伤,还在沉睡。
而纪依云始终魂不守舍,也不知道她这样与魔教中的人来往,到底对不对。
西门鬼与小女孩儿坐在楼下的饭堂里喝起了水,忽然笑问小女孩儿:“你怎么知道我能死而复生?”
“江湖传言,你诈死调理了玄小二,我就知道,西门鬼修习死决,当然能说死就死喽。”女孩撇嘴笑说。
西门鬼叹了口气:“那完蛋了,我以后在你眼里,岂不是没有秘密了吗?”
“有或没有,我倒无所谓。”然后又笑问西门鬼:“练死决好玩吗?”
西门鬼连连摇头:“经脉寸断,气血逆流的滋味,你说好玩不好玩?要不是师傅逼的紧,谁肯练这种遭罪的功夫?况且,练了此功,又成为江湖目标,得日夜提防,不能逍遥自在,说不定哪一刻就有暗器打过来了。”
“想逍遥自在,那还不简单吗?”
“哦?你有什么好主意?”
小女孩笑回:“要是你和独孤行都死了,江湖上也不再有人惦记你们了,那时候不就逍遥自在了吗?”
“不好,不好,我正活得有趣,死了多难受。”
“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怎么连这点道理都听不懂。”小女孩将嘴凑近西门鬼的耳边,说:“我教你一个江湖小技——诈死瞒名。”
西门鬼立即会意,连连点头,敬佩的看着女孩儿:“敢问女侠大名?”
女孩得意的喝了口茶:“我叫柳楚楚。”
纪依云本不想留下与他们同处,念在西门鬼曾被她逼死过一次,便拿定主意,等独孤行的伤势养好,她立即离去。
独孤行有生决傍身,毒性已去,,只用了三、四天的光景,周身大伤就全部养好,连疤痕也没有留下。
早晨起来,西门鬼见独孤行独自品茶,面色红润,便笑问:“伤全都好了?”
独孤行点了点头,西门鬼抢了口水喝,又言道:“既然伤全都养好了,我们俩就该一起死了。”
“嗯?”独孤行看着西门鬼手中自己的茶杯冷哼一声,严重怀疑西门鬼脑子又坏掉了。
西门鬼没在意。坐下,又说:“只有我们死了,江湖才能平静。但诈死瞒名这种事,需要别人的尸体做掩护,我不想去亵渎别人的尸体,所以我们两个得自己做自己的尸体。”
“何时?”
“现在。”
说话间西门鬼一掌击向独孤行的胸口,独孤行应声倒地,紧接着西门鬼往自己头顶也击了一掌,两人便共同死去。
听到隔壁声响,纪依云紧忙赶来查看,却见到西门鬼与独孤行倒在地上,好像已经失了气息。
还未待呼救,突然又见柳楚楚带了一大票人闯了进来,惊问柳楚楚:“这……是怎么回事?”
柳楚楚对纪依云点头一笑,便抬手点了她的昏睡穴,随即指挥众人将西门鬼与独孤行的尸身装起,又将纪依云放在床上,这才闭门离去。
经过一天的马车路程,柳楚楚又带着两个人的尸身,到了一处小客栈。
客栈里有两个人,玄小二和掌柜的。
将西门鬼与独孤行从麻袋里拖出来,柳楚楚对玄小二伸出手掌:“如你所愿,你要的我带来了,我要的在哪里?”
玄小二查看了西门鬼与独孤行的尸体,确实是他们俩无误后,才对柳楚楚一笑,说:“你送货,我付账。”
“这样最好,两不相欠。”柳楚楚说完,又将手掌递进一些。
可玄小二却道:“我付账的方式,就是可以留你一条后路。”
柳楚楚收起手掌,负手一笑:“原来不是想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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