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平忙起身同李颖握了握手,然后帮她整理了下,狐裘披风。然后叮嘱道:“贵主回去当心些,路上风雪大,莫要着了风!”
李保看着姐姐姐夫相敬如宾的样子,很是吃味,“你们俩秀够恩爱了吧,可怜我这还是单身呢。”
李颖听了李保的话,当即走过来,揪住李保的耳朵假嗔道:“就你怪话多,对了,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你和那个郑家的娘子是咋回事?上次郑衙内怎么突然昏倒了?”
李颖的手虽然揪着李保的耳朵但是她却没有使劲,是以李保一点也不疼,但是他很享受这种家人之间的温情时刻。所以李保假意唤道:“哎呀,耳朵掉了,阿姊快松手吧。”
李保如此不顾形象的叫唤,让在场众人以及仆从都觉得好笑。特别是云芳方才的愁绪因为李保的如此浅萌的表演逗笑了。
李保看着云芳掩口偷笑,此时美人一笑恰如霁月初来,他心中欢喜,卖萌更有动力了。不过李颖也不能让六郎如此丢份,稍微揪了一会,就松开了手。
李保用手摩擦着微红温热的耳朵,嬉笑道:“阿姊你如此暴力,我真为姐夫担心啊。”
李颖一听这六郎还蹬鼻子上脸了,她娇嗔道:“看来你是觉得刚才那下不过瘾啊,要不再来一下?”
李保也不再继续打趣李颖了,赶紧投降道:“阿姊饶命,我知错了。”
“知错就好,不然看我不把你耳朵揪下来!你怎么不回我的话的,那个郑家娘子你打算怎么办?”李颖毫不含糊,揪住关键问题直面李保。
“也没有什么了,我打算和郑娘子先订婚,然后等我行了冠礼再和她成婚。不过那个嫣儿的父亲很是顽固,一直拘着山东望族不与皇室通婚的传统,所以上次我给他说起订婚的事情,谁知那老狐狸居然装醉晕倒。”
李颖一听,怒道:“这些五姓家族的人就是傲慢,咱们皇家那里辱没了他们?当真可恶,我看六郎也不用怕那个老顽固,赶明让官家直接下道敕旨,我看他郑氏能有多硬气?”
通过李颖的话就可以看出李唐皇室与五姓望族之间的矛盾有多严重,不过大唐末期五姓七家的子弟在朝堂和藩镇中大都占据显要官职,若是放任大唐继续发展下去,说不定真能重现宋代或者东晋类似的皇家与士族共治天下的局面。
当然历史不能假设,五姓七家这种封闭的门阀氏族最终还是被以朱温为首的武人集团所灭,最后剩下的只是一件件冰冷的史料罢了。
李保微笑着对着李颖道:“好了,阿姊就不要发牢骚了,你如今也是大唐的长公主了,说话还是要注意场合。”
张清平也开口规劝李颖,“六郎说的对,贵主还是要多注意,须知祸从口出。”
李颖一看自己最亲近的两个男人都这样劝说自己,她当即服软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们真该回去了,那郑家的妮子你自己头疼吧。”说完李颖拉了云芳起身离开了。
李保对着云芳来了个飞吻算作告别,然后招过胡三宝吩咐道:“你去问问那个赵志钊和明德禅师有什么事吗?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就打发他们离开吧。”胡三宝依令去传信了。
李颖带着云芳出了大安国寺,然后上了马车,坐在车里,李颖对着云芳道:“方才我问六郎和郑家娘子的事情,云书侍好像很紧张呢。”
云芳一听李颖如此说,她脸上一红,支唔道:“有吗,奴家有吗?”
李颖好整以暇的看着云芳道:“咱们相识以来,六郎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云书侍你应该知道的,他对你也很好,但是我觉得你对他却是有点若即若离的。”
“贵主您不要乱说,大王对奴家好,那是大王心性纯良,也是可怜奴家罢了”
云芳的话明显有些言不由衷,李颖却没有揭穿她,“这个天下自古以来都是男子三妻四妾,女子若是遇人不淑,那也只能自叹命薄而已。六郎心性都是极好的,对你只会更好。他如今在朝堂内外都有了偌大的名声。除去官家外任谁人在他面前都得小心应付,可是他在你面前却从没摆过什么架子的”
“贵主您别说了,您说的,奴家都懂得,可是奴家心中却是放不开。”云芳说道此处,再也支持不住,再次泪流满面。
李颖看着梨花带雨的娇|媚女子,心中没来由的一疼,继而发出一声叹息。
不多时胡三宝回转回来,对着李保道:“那赵志钊语焉不详,最后只说今日他来寺中进香,巧遇郎君在此,所以他想来给郎君请安,那个明德和尚也是如此说的。”
李保听了胡三宝的话,嘿嘿一笑,”这种话谁会信啊,是不是最近朝堂上有大事发生?”
胡三宝沉吟一下,“如今朝中没有什么异常啊,不过山南东道节度副大使因病病死了。难道这赵志钊是想外放了?”
李保还没回话,张清平接口道:“应该是的,三儿当真是长大了,居然一下子说到正点子上了。这山南东、西道乃是少有的朝廷能够直接控制的藩镇了。赵志钊想要外放也是正常的,不过京兆尹也是要职,他为何如此急切呢?”
“许是他得罪了什么人,或者不想再呆在京中受气,想要到外镇享福去。”李保猜测道。
胡三宝迟疑道,“要让他进来吗?”
“不用了,这事情不急,先晾着他。还有哪个明德和尚也一起打发了吧。”胡三宝再次领命而去。
李保对着张清平道:“咱们还是说说渭州的事吧。”
“渭州原来城中不过几千人,因为此地经常遭受吐蕃侵袭,人们逃散的很多,自咱们接手后,如今城内已经有户数三千户了,每户四人计,也有一万两千余人。”
“哦,你们做的不错啊,半年功夫居然增加了这么多户丁。”
张清平挠了挠头,笑道:“不是因为咱们能干,这些人大都藏在山林间,张副大使到了渭州后,亲自出马去劝解那些外逃的丁户,并向他们许诺渭州州府必将保证他们的安全,起初效果不大,不过咱们新军成立后,丁户们有了指望,纷纷回迁。”
李保听了张清平的叙述心中感动,对于张承业这个种田能手有有了新的认识。他对着张清平诚恳的道:“你们辛苦了!”
张清平笑了笑,继续说道:“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若没有你的知遇之恩,我们这些人那能有今天?若不是遇到你,某如今恐怕仍然是个纨绔子弟,万万不会有今天的成就的。”
李保哈哈一笑,想起初次与张清平见面的情形,深有感触。
“除了丁户,咱们编练新军一千二百人,其中马军四百人,陌刀手二百人,刀盾手四百人,炮兵二百人。”
李保苦心孤诣的打造了这只军队,在渭州终于编练成型了。这只队伍多样化编练,投入十分巨大,但是为了日后的保命自立也是值得的。
“咱们的军士战斗力如何?”李保急切道。
“战斗力嘛,如今还不高,毕竟咱们直接的兵种太多了,吴师和我们几个平日里商量最多的也是这些兵种协同作战的事情,如今也算是有些大概了,六郎给我们的书册很有帮助。”
对于战斗练兵李保一个宅男也不懂,他只有把自己后世大学军训的内容都记录整理出来,交给张清平他们去参悟了。
不过他的部队有着超越时代的火器,所以李保如今也不担心,只要能够编练的好,日后的战斗力绝不会差的,李保以穿越者的眼光看问题当然不会差。
“对了,招商和工坊进行的如何了?”李保问这个,那是因为他编练新军都是烧钱的,再不开始赚钱,他只有坐吃山空了。
“招商进行的还可以,康,秦,刘,王四大商团都已经到咱们渭州落户了,而且工坊都是按照六郎说的都有开建。”
“嗯,这些工坊才是咱们的重中之重,一定要好好发展,特别是铸造工坊。这个渭州是咱们立于不败之地的基石。只要干好了,咱们就能再造一个盛唐了。”
张清平不知道李保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渭州的未来很是光明,还有家人和朋友都能团结在一起,组成一个兴旺发达的团体才是他最乐于看到的。
若干年后,贵为帝国三公之一的张司徒临终之际对着自己的后人道:“陛下他早早就显示出了人杰的潜质,他的一言一行都告诉身边的人,跟着他自会有光明的未来和远大的前程。”
第二百二十四章 春闱风波 上()
铃儿小娘子一看主子这样心疼自己,那还有刚才的泪模样,转涕为笑,一边跟着李保出去大堂,一边说:“主子最好了,我就知道主子舍不得我干那样羞人的事。(;8;0;0;小;说;网; ;W;w;w;.;8;0;0;B;o;o;k;.;N;e;t; ;提;供;T;x;t;免;费;下;载;);”李保一看他那摸样,又听着这小萝莉的话语,只能苦笑了。这丫头的演技真是太好了,比后世好多知名花旦都强多了。以后自己也搞搞娱乐业,让这个小妮子当女主角,也是不错的。
来到大堂,看到老八那小屁孩,裤子湿了,居然毫不在意,嘴里手上都是糖果点心,看到老八这个形象,李保不由得说道:“你这小子还真是个吃货呢,堂堂王爷也不顾点形象,这么大了还尿裤子。”老八听见哥哥的话语,也不言语,只是格格傻笑,说话间李保已经麻利的帮着睦王爷换好了裤子,铃儿那小丫头,一看到脱睦王爷裤子就早早跑到堂外去了。
刚把睦王爷的湿裤子料理好,打外面进来一群宫人,打头的是个宦官,众人来到李保面前,都行了一个大礼,齐声道:”恭喜郎君,贺喜郎君了,郎君刚刚封了大王。奴婢们打心眼里高兴啊,望郎君富贵绵长,前程远大。”给李保道喜的是自己的王府的宦官首领,胡零零,他年纪也不大,二十五岁,自己到这王宅红胡零零就被分来伺候了,唐代的皇子一旦独自生活,宫里就会分配贴身的宦官和宫女伺候,铃儿和胡零零都是他的贴身奴婢。正在旁边伺候的铃儿一看胡零零这小宦官上来道喜了,自己也跟上一起,顺便讨个赏钱啥的,这机会可不是经常有的。(;8;0;0;小;说;网; ;W;w;w;.;8;0;0;B;o;o;k;.;N;e;t; ;提;供;T;x;t;免;费;下;载;);李保一看这架势,就明白了,毕竟自己身边的人,不好亏待,关键时候还得自己人管用,就算拿出自己的家底也得拢住他们的心。
李保道:今日我大喜,府内宫人每人赏钱两贯,职司首领每人五贯,铃儿和胡零零二人都在我身边伺候,每人赏钱十贯,唐代的宫人俸禄不多,通常都是百把文,一年也就是一两贯钱,这次郎君封王一下子得了这么多赏钱,众人心里都乐开了花,铃儿小丫头急忙道:郎君我们大家都得了赏,但是梁姑姑还没赏呢,她可是您的乳母。李保道:没忘,等会子,你把梁姑姑的赏钱也是十贯,一起拿去,顺便再给她挑上好的绢一匹。我虽然封了王,你们对我们的伺候和体护我都是看在眼里的,我今日是个小小王爷,日后说不定还有更大更多的富贵,我定不会亏待你们。但是我要看到我身边的人对我忠心耿耿,不然我今天能给你们,也能全拿回来。你们都听清楚了吗,众人一听,心想这小郎君好厉害呢以往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对人很是和善,为何今日封王了,突然有了严厉的一面。心中登时凛然急忙答道:“诺,奴婢等定会谨记本分,不忘郎君恩情,尽忠郎君。”
李保训完了话,转向胡零零,“我让你打听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胡零零回道:奴婢已经打听过了,田令孜现在担任的是小马坊使,他本家姓陈,初进宫时认了一个田姓宦官为父,在内侍省内混了十多年,终于巴结上了西门中尉家的管家,谋了个小马坊使的差事。其人好阿谀善拍马屁,也会做事,哄的一众小王子和妃嫔极为高兴,所得的赏赐也极为丰厚。尤其是我们的五郎君俨哥儿几乎天天去他那边骑马玩马球。田令孜也真心喜欢和五郎君相处,他总是挑出最好的小马,洗涮得干干净净、装扮得漂漂亮亮后给这五郎君骑,并不厌其烦地亲身示范,教五郎君各式骑术;玩累了,则冬天备热羹夏天备凉瓜,细心供奉,有时还童性大发地和五郎君分食同一块点心,玩累了躺同一张卧榻上憩息;五郎君好像将他当成了自己的至亲,在私底下甚至以“阿父”来相称他。不过有一个缺点,他极贪财。所得赏赐除去孝敬上司,其余全被自己贪下藏匿了起来。从不与收下分润。他手下的小黄门得不到什么油水,还被他动辄打骂驱使,个个对他都是敢怒不敢言。郎君打听这人作甚?”
李保听完胡零零的话,心想这对晚唐最奇葩的“假父子”一上台,就把大唐最后一点家底彻底的败坏光了。不过仔细想想也能理解,在日复一日的玩耍嬉闹中,田令孜给了幼年丧母、在寂寞和冷漠中几乎自生自灭的李俨无微不至的关照、和煦如同春风一般的温情、以及一种从未有过的尊重和认可,李俨不对他产生亲情和依赖那才怪了。既然这对“父子”已经在历史的既定剧本中发生了交集,并且碰撞出极大的火花。不过自己也无力去阻止甚至改变什么,自己来到这个时空是尽量去紧跟着时代洪流前进,只要不把自己来之不易的小命再丢掉就行了。,看来要尽快找机会去会会这个晚唐第一的贪鄙之徒,看看能不能拉拉关系,结个善缘,日后也好想见呢。
胡零零铃儿看到李保在沉思,也不敢打扰,只是默默静立一旁,等待吩咐。李保想了好一会,也觉得现在想来也是无用,看看时辰到了午膳的时候,就让铃儿伺候午饭,饭后练习了一阵书法,感觉有点困倦,就去寝殿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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