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是一醉解千愁。
阿古亚娜在旁边端着酒壶殷勤得伺候着。不时给狄利安喝空的酒盏里斟满酒。
这两天狄利安的心情都很差。她也不敢多说话。这一天的天气也跟狄利安的心情一样糟透了,沉闷了好几个月的大雨不期而至,已经九月份了,晴朗朗的天突然电闪雷鸣,狂风夹着暴雨倾盆而至。
夜深了,这边的孙好也没有睡下,雷电交加的夜晚,她一个人躺在单薄的被子里,觉得孤枕难眠,第**。狄利安还敲了半天的门,今天他干脆连来都没来。本来孙好准备冷他三天看他表现,明天就回去的,却赶上这样一个夜晚,这样异常的天气难道吵不醒他吗,如果他清醒着就想不到来看看自己的妻子睡得是否安好。
只有试过才知道是否真心,孙好叹一口气。
“好儿……”她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唤她的名字,那是狄利安的声音。但是在这种狂风大作的深夜,那身影被拉得扭曲狭长,就像挤扁了的蛋糕,听起来很不是味道,甚至还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等了一会儿那声音又叫了几声,却不见人进来,狄利安在叫她,他肯定是在担心她,所以来看看她。但是他为什么不进来呢,
不管了,还是过去看看,按照狄利安的性格,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不露面的,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是的一定是的,孙好给自己找着理由,翻身起来,找到一个防雨的皮披风,已经后半夜了,下人们都在随从房里睡下了,这种天连打更的都偷懒睡去了,整个王庭里静悄悄的,连个人影也没有。
孙好没惊动下人们,自己一个人出了门。那声音忽远忽近,像是在院门口,等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孙好觉得自己太疑神疑鬼了,连风的声音都能听成了狄利安,看来这段日子中毒不浅。
既然已经出来了,干脆到婚房去看看,好在别院到王庭正殿只有一小段露天的路,熟门熟路了,孙好倒也不觉得害怕。但是在这种雷电交加的夜晚。每当有闪电亮起的时候,还是感觉后背发凉。
进了王庭的大厅,走进楼梯和楼道里,外面的雷电声也小了很多,孙好战战兢兢得爬上三楼,一踏上楼道,狄利安的声音又若有若无得响起来了,“……好儿……”
孙好心里多少有些安危,这臭男人心里多少还是装着我的。她顺着声音走近婚房。
婚房里还有几盏小灯没有熄灭,在这种暴风雨的天气里,若有若无得,却很让人温暖,再走近了,似乎听见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你感觉好些了吗?”
似乎还有女人的声音,孙好不觉心头一震,不可能吧。
“阿狄……阿狄……”一个柔弱的女生喃喃得呼唤着。阿狄?孙好觉得这个称呼有些似曾相识,突然想起来,洞房烛的时候,狄利安曾说,婚后可以叫他的名字或者叫阿狄。阿狄那是新婚妻子对他的称谓,自己都还没有这么叫过,而这个女人嘴里一口一个喃喃得都是阿狄。
孙好心里咯噔一响,但却没有停住脚步。
“别走,别离开我,……”这是狄利安的声音,狄利安果然在。想到这里孙好一阵恶心,她甚至不想再往前走了,但是脚却像不听使唤了似的,往婚房门口走去。
婚房的门竟然没有关住,只是虚掩着,一柱淡淡的灯光从门缝里偷透了出来。孙好走过去只是轻轻一推,那房门便推开了。面前正对着的一幕差点没让孙好瞬间击倒在地。
两个赤身**的男女正纠结在一起,在那张自己的大婚**上打着一场投入而专注的肉搏战。一个是昨日还在门口声声呼唤老婆的痴情“老公”,一个是自己视若姐妹的下人。
狄利安一面啃咬着阿古亚娜的肌肤,一面嘴里喃喃叫着,“就算是明天天塌下来,今夜我们也要死死得缠在一起。”
阿古亚娜紧紧得抱住狄利安,一口一个阿狄得叫着,仿佛已经不由自己。
“我们就这么抱在一起,死不分开,看老天能把我们怎样?!”狄利安忘情的说着。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一个闪电打在王庭的房顶上,整个楼都在微微颤抖,亮如白昼的闪电将门口孙好的身影拉得很长,就像是一个石刻的雕像。
房内的两个人正处在疯癫的顶端,也许是太忘情了,竟丝毫没有留意到站在门口的孙好。
那一瞬间仿佛时间定住了,孙好只能承认自己意志力太差,做不了像别人一样旁若无人的走掉,一股热血直冲上脑门,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像一个装满了熔岩的大火山,愤怒的熔岩在体内翻腾,几乎要将一切焚烧干净。
一记闪电又在这时亮了起来,将一切都照的明晃晃的,就在这时,一直专注的阿古亚娜仿佛转过脸来朝着她看了一眼,那处在幸福顶端的恣意享受和淫欲写在那张原本温顺的脸上,旋即那张脸竟然朝着孙好诡异得一笑,那一笑就好像一把尖刀直刺向脑门,太过分了,做出这等好事竟然还有脸在这里炫耀。
这笑就像尖锐的刺刀直割破了孙好仅存的那点希望,它生生刺破了那即将暴怒的熔岩,顷刻间全身的血液冲天而起。
“骗子!骗子!都是骗子!!”她发出一阵歇斯底里得叫声,正趴在阿古亚娜身上大口喘息的狄利安听到声音,诧异得抬起疲惫的身子,正看到门口转身跑掉的孙好。
“你……好儿,……”狄利安想要下来挽留,但是他微弱的声音很快就被接踵而至的暴风雨给掩埋了。
在那种暴怒的情况下孙好真的没想到该如何去做,她愤怒到极点的意识告诉她,回到别院,用那把铜钺把这对狗男女劈个稀巴烂。就是粉身碎骨也要让他们不得好死!
孙好几乎是一步三个台阶得从楼梯上往下冲,却不料想,一个台阶踏空,一头栽了下去。一个骨碌直接滚到了楼底,这还没什么停下来的时候头重重得撞在墙壁上。
好在整个人是滚下来的,并没有摔得很重,她满脑子都是复仇的**,也顾不得有伤没伤,一骨碌爬起来,继续往别院冲。
脑子却像混了似的,越走越沉,整个人也摇摇晃晃的,等到了偏殿,已经气喘吁吁了。
她扶住铜钺稍歇口气,那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却并没有停下来,那副白的肉搏画面一直在脑子里晃着,恶心得想吐,孙好啊孙好,你聪明一世竟然被两个身边最近的人骗得团团转。在梦里折腾了大半天,还以为抱得个如意郎君,没想到竟是个衣冠**。想到新婚当夜自己竟然与这样的人同**共枕,想想就觉得屈辱,孙好啊孙好,她一个劲得骂自己,你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还有比这更让人心痛的吗?一时间那股羞辱再次冲上脑门,她一把抓起几案上的铜钺冲了出去。外面电闪雷鸣,什么都顾不得了。瓢泼的大雨淋在她的身上,这冰凉的雨水一浇,头脑反倒是清醒过来了。
就像是一阵大风突然将迷蒙的大雾卷走了一样,脑子里突然异常清晰起来,一幕幕的记忆像泉水般涌了出来。
第五十五章 离开魔窟,回家()
ps:
这一章算是故事的一个小**了吧,感情的纠缠到这里就已经明了了。故事的纠葛也达到了顶峰,三个人的爱情确实太拥挤了,如果再加上别有用心的话,那就更加纠葛了。
就像女主孙好说的,杀我弟,烧我城,抢我宝,辱我父,骗我心,这一世我们绝不会天长地久,只会不共戴天。
但是文中我一直没有用太多的笔墨修饰女配的心理变化,并不是忽略了,而是女配玉润那太汹涌的情感我怕一揭开就掩埋不上了。极品炮灰女对她来说是最准确的称谓。
父王和母后那慈祥的面容,庞国王庭那熟悉的一草一木,还有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玉姐姐,子好跌下战马前失去的记忆全部蜂拥而来。那个她生活了十几年的王庭远在千里,而她为何会在这里?
她低头看看手里拿着的铜钺,是的,就是这把铜钺,是父王特地送给自己的礼物,这把她随身用了几年的武器如今又拿在手里,孙好那上阵杀敌的豪气又涌上心头。
是的,子好活过来了,确切的说是孙好所占据的这具身体的元神回来了。经历了这次的刺激和重击,那封存已久的记忆竟然全部复苏过来。
现在孙好就是子好,子好就是孙好。
孙好拿着铜钺已经跑到了王庭正门,“好儿!”楼上窗口传来狄利安的呼唤。他正忙着下楼在窗口看到了楼下孙好的身影。
孙好抬起头,那个衣服还没有穿戴整齐的男人,正站在窗口焦急得看着她。
这个男人?子好印象里那个陌生男人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在负伤之前,这是个见过几面也略有些好感的男子。
第一次她再人群中救了险些被枉杀的他。
第二次他意外出现在她赛马的地方,并从马背上救下了她,那天他们谈了很多,可以看出这个来历不凡的男子是个有抱负有理想的人。
第三次他竟意外得出现在公主府的园里,一面不时得看向门口,一面面红耳赤得向她表白,说此生非她不娶。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她坐在父王的宴会上。他来朝贺,一面为庄严地父王进礼,抬起头却将阳光的笑容投给了她。
两三个月的时间,他却已经成了她的男人。还给她带了个意外得“惊喜”。
时间在她一不留神之间给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恍惚间狄利安已经从楼梯上奔了下来。
“好儿……你听我说。”他焦急得喊着想要做一番苍白的解释。
楼梯上却传来一阵歇斯底里得笑声,定睛一看披头散发的阿古亚娜已经尾随在狄利安身后走了出来,看到焦急奔跑的狄利安,她朝天狂笑,凌乱的衣服随意得披在身上,头发也没有整理乱糟糟得盖着大半个脸,一个闪电击破夜空。将整个大殿照的白昼一般。
孙好看到阿古亚娜身上正一滴滴得留着血,连手上脸上都是的。她却像没有感觉是的,将手上的鲜血随意得抹在身上,脸上,闪电亮起来的时候,阿古亚娜就像一个魔鬼一样。
她随手将自己胡乱披在外面的罩衣脱了下来,那罩衣不知道是原本红色还是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在这个空荡荡的大殿里。竟然红的扎眼,她竟自顾自得把罩衣甩在手上像飘带一样得在大殿上翩翩起舞。
这就是当年那个一口一个“好儿”叫着的玉姐姐,想当年林府的位置紧靠着王庭,从太庙出去往前一拐就是玉润的家,因为林笑城在庞国的声望和地位,再加上两个孩子从小性格相投,年龄相仿,两个人打小就像亲姐妹一样。如今竟因着这同一个男人,撕破脸皮。闹成这步田地。姐妹两个字,怕是再也找不回这情分了。孙好颓然得想到。
正要奔过来的狄利安听到阿古亚娜的笑声,不由怒从心起。
“贱人!贱人!都是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狄利安说着掉头回去,一把抓住阿古亚娜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阿古亚娜却一点都没有挣扎,她温柔得闭上了眼睛,嘴角竟露出一抹笑容,就像孙好在婚房门口看到的那个笑一样。
狄利安将她重重得摔得地上。
“杀了我吧,死在你手里,我这辈子总算如愿了。”阿古亚娜幽幽得说道。
“贱人,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要让你生生世世生不如死!”狄利安咬牙切齿得诅咒道。
这边的孙好却已经看呆了,本来要冲上去将这对奸夫淫妇杀个干净的,如今他们倒是自相残杀起来。
倒在地上的阿古亚娜苦笑一声,突然吹了一个奇怪的口哨,那声音异常尖锐响亮,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口哨停了,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近及远,从广场那边传了过来,孙好扭头一看,不由欣喜,这正是自己养了多年的那匹越影,雪白的越影像一个踏破黑暗世界的闪电,一路风驰电掣而来。
看到越影,一股温暖在孙好绝望的心底升起,她拍拍马身,提着铜钺翻身上了马背,连头都不愿再回,绝尘而去。
回家,回家,回家!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回家!!!
身下的越影仿佛了解孙好的所有心思一样,它卯足了劲,风驰电掣般往东南方向飞奔。
半夜凉透了的风雨吹打在人脸上,孙好零散的头发被吹乱了,尽数吹向脑后,连同那令人崩溃的记忆一起被冷风吹到了脑后,回家的渴望占据了整个大脑。
到天亮的时候,风雨终于停了,地上泥泞不堪,孙好这才看到马背上竟然还有个包裹,用皮子紧紧得裹着。孙好停了马打开包裹竟然是满满的食物。还有一封书信,这是一封很长的长信,满满的都是娟秀的字体,用化妆的颜料挤在一块长长的帕子上。说是帕子其实是从一块布料上撕下来的,字太多,又都是甲骨文,孙好只简略得扫了两眼。
“庞国王庭被毁……老国王危在旦夕……”
这种关键的字眼第一时间跃入她的眼帘。
是父王。她心头一紧,顾不得耽误太多,她匆匆放好了书信,简单补充了一些吃的,快马加鞭赶往庞国都城。
傍晚时分,她终于在关城门前赶到了城门下。
远远地看到越影矫健的身姿,城楼上的将士们无不拍手高喊,“是公主,公主回来了!”旋即有人的眼泪竟流了下来。“公主怎么才回来……”
门口的将士们自动分列在道路两旁,排开了欢迎的阵势。连城门内的百姓们此刻也都站在路边,没有人欢呼雀跃。整个城市沉默着,大家仿佛约定俗成似的,将主道让开,越影带着孙好一路疾驰向庞国王庭。“快点吧,再快点吧!”大家心里念道。
孙好在原来父王的正厅门口停住了,望着已经化为一堆灰烬的主厅,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父王。父王!”孙好跪在厅前歇斯底里得喊着。
“公主,公主,你可回来了。老国王他马上就……不行了”赵普看到孙好几乎是连滚带爬得赶了过来,顾不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