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风瑜道:“行了,你们好好守着吧。”
二人似乎又精神了不少。
白衣少年和齐英儿在前面走着,风瑜在后面走着。
不远处灯火辉煌,热闹非凡。酒香味盖过了马粪味,弥漫在空气中,齐英儿的肚子不禁咕咕叫了一声。
白衣少年微微笑道:“齐兄弟,待会儿有好酒好肉,管你饱。”
齐英儿也尴尬地笑了笑,道:“今天为何那么热闹?”
白衣少年道:“不瞒齐兄弟,今天帮中有喜。”
齐英儿当然知道,但他仍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白衣少年又继续说道:“今天帮内有对男女将结为夫妻,可说是帮中第一大事。所以很热闹。”
齐英儿道:“所以不能杀人?”
白衣少年:“对,见到一滴血也不好。”
齐英儿点了点头,边跟着白衣少年和风瑜继续走着。心里不停揣摩着这个万军帮,揣摩着眼前的这个白衣少年。
“这个少年,一身白衣,气宇非凡,一定是这个万军帮内重要人物,看那个叫风瑜的人地位似乎也不低,只想那少年的地位比他还得高吧。不管这些,万军帮的人不是想要找我吗?我如今自己走进他万军帮的大门,看看到底怎样。”
三人正走着,身后突然一片躁动,大地好像都在颤动。三人不约回首望去,就在几人刚走过来的地方,黑压压一片,急急地向几人压过来!
风瑜大喊一声:“是马!”
齐英儿也瞪大了眼,吃惊的喊道:“马!”
间不容发,一晃白影,那白衣少年已经一跃而起,三起三落,冲向那疯奔的群马。风瑜慌不迭跟上去,喊着:“少爷!”齐英儿看见二人都冲上去欲要阻止群马,便觉二人真是疯狂,仅二人之力又怎能阻止疯奔的群马?
齐英儿群马越奔越疾,越驰越疯,眨眼间就要奔到自己跟前,得赶紧找个地方躲着。好在路两旁有几棵树,齐英儿便准备爬到树上,“马总是不会爬树的吧。”
齐英儿刚要转身跑向树,可他那两条腿的总也跑不过四条腿的,眼看群马就要从自己身上践踏过去,便慌忙蹲身抱头。
忽觉自己腾空而起,是一只手,是那白衣少年。
本以为自己就要死在马蹄之下,现在却被白衣少年,拉到了马背上面。
群马仍在奔腾不止,顺着路直要冲向万军帮主楼,白衣少年一看不妙,边招呼着风瑜:“风二哥!不能让这群马继续跑了!”
风瑜也骑在一匹马上大喊道:“这群畜牲疯了一样,止住一匹都难啊!”
白衣上少年也觉得大事不妙,忽见得在群马最前面似有一匹黑棕的马领头,他眼中一亮,对身后的齐英儿说道:“你会骑马吗?”
刚死里脱险的齐英儿还没有缓过神来,被白衣这么一问,只是不觉“啊”了一声。
白衣道:“好,你握住缰绳!”话音未落,白衣少年就从马背上腾身而起,脚尖点着马背在群马之上飞跃着,只三起三落就跨到为首的黑棕马上。黑棕马知道来人要制住自己,便更加疯狂,边跑边甩,白衣也差点让这家伙给甩下去。
白衣好容易抓住缰绳,又险些让甩出去。只听得身后有一人在狂吼大叫,原来是齐英儿。
白衣刚才突然跃起,没有人御马,马儿别更加疯狂,齐英儿也没抓住缰绳,身子就要被甩出去。只见他上身全全趴在马背上,双臂紧紧环抱马颈,屁股被颠得一起一落,眉头紧皱,双眼禁闭,牙关紧咬,狂吼乱叫,样子十分狼狈。
另一匹马上,风瑜看着齐英儿,又惊又笑,“哈哈,好小子,就是摔不下去!”,又转眼看到白衣少年正与那匹黑棕马吃劲角力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登时心急如焚,大喊着:“少爷!少爷!”
白衣此时也是满额豆汗,这黑棕马却越来越疯,一阵乱甩,想把背上的白衣少年甩下去。白衣双腿夹紧马身,双手紧攥缰绳,双手已经被磨出了血印。眼看,群马就要奔到主楼了,主楼前此时也是黑压压一片。
原来刚才楼中众人在把酒言欢,享受宴乐,忽听楼外噪声甚大。一个身着红袍,白眉老人,双目如鹰,身躯如虎,喊道:“门外怎么这么吵啊?”
众人也是议论纷纷,“哟,还真是,怎么回事?”“那么大的动静啊。”
楼门外驻守的门卫忽然冲进屋里,结巴着说道:“马,马,马。”
白眉老人怒道:“马什么马,给我说清楚。”
那小子见老人发怒,不由得吓得哆嗦,可口齿倒变得流利起来:“是一群马!朝着里跑来了,我看少公子还在上面!”
白眉老人两眼一瞪,怒道:“那个臭小子骑马想要踏平万象楼吗?”
那小子连声说:“我看少公子是想要阻止那群马!”
白眉老人道:“哦?我出去看看。”
说罢众人都跟随他跑出到楼外,之间群马有如乌云般得压过来,众人惊呼不止。“哎呀,还真是一群野马呀,”“快走快走,”“走什么呀,你看,少公子不是在那马上吗?以少公子的本事肯定能制得了!”
这话显然是来奉承那白衣少年的,那白眉老人听了也是欢喜,因为那匹马上的少年就是他的儿子,而他就是这万军帮的帮主洪权昌。
一黄袍男子走到洪权昌跟前,侧过身来说道:“帮主,我要不要去帮一下少公子。”此人便是姜川海。
洪权昌也不作答,只是看着马上的白衣少年,他的意思姜川海已经了然,便不准备出手相助,和众人一起在楼前观望。
洪权昌眉宇间得意掺杂着丝丝担忧,他看到儿子在马上甚是吃力,也不由得手心出汗,但他就是不想出手帮他。一来刚才有人已经将儿子捧了起来,若是自己出手了,岂不是伸手打自己的老脸?二来自己对儿子还是有几分信心的,若是儿子阻止了群马,岂不是给自己长脸了?于情于理,洪权昌认为自己都不该出手。“就算给那小子一点教训!”
白衣少年在马上可是愈加费力,他远看到一群人站在楼前,更看到父亲也在最前面冷眼相观,他便知道父亲是绝不会出手帮他的了。眼看马群越驰越近,白衣忽然使出全身的劲扭转马头,他大一声,“畜牲!”。那黑棕马居然被这一下拉的乖乖掉头朝一旁跑去,如果不这样,恐怕自己的脖子就让白衣给扭断了。果然,黑棕马一掉头身后的那一群马也都跟着掉头。白衣慢慢稳住了黑棕马,在数里外停了下来,其他马也都跟着停了下来。
这群马总算是安稳了下来。
主楼前传来一阵阵叫好,“哎呀,我就说少公子能制得住吧。”“少公子真是好本事啊”……
洪权昌虽然面露严肃,但心里是不胜欢喜,便又招呼着众人回到楼内继续饮酒赴宴。而后又对姜川海说道:“你去看一下那小子怎么样了。”姜川海应着点了点头就奔向白衣少年那。
风瑜和白衣少年双双下马,白衣少年似有一些竭力,差点没站稳。风瑜过来问道:“少爷,你没事吧。”白衣摆摆手道:“没事,就是累了点儿。”
风瑜看到白衣双手都有一道血痕,便道:“少爷,你的手?哼,这畜牲好野的性子,看明日不把你给剁了。”
白衣道:“怪不得它。要怪就怪惊吓到它的人。”
凤瑜道:“你是说,有人故意将它们放出来。”
白衣点点头,道:“先不说这些,对了,那个齐兄弟呢?”
齐英儿正在道旁呕吐,明明胃里什么也没有,却一直吐。
风瑜笑道:“哈哈,这小子也真真有能耐,那么匹野马,居然没将他甩出去。”
此时齐英儿脑袋里全是星,胃里也在翻腾,比死还要难受。
这时姜川海已来到白衣跟前,风瑜先打了声招呼:“姜大人。”
白衣也笑道:“姜叔,您怎么来了?”
姜川海道:“你爹让我过来瞧瞧你,真是好小子,那匹野马也让你给制住了。”
白衣笑道:“谢叔叔夸奖,我爹呢?”
姜川海道:“你爹现在和众人回到楼中,你小子可要多说好话,莫要再气你爹了。今天本是你的大喜日子,可谁料想新郎官儿莫名不见了。别人等却也没事,可你让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在哪等,你都不知道人家一个姑娘家都哭了多久了,你爹也被你气得差点晕过去。还好你刚才又给你爹长了几分脸面,但这不代表你就没事了,一会儿可要好好地向你爹,向人家姑娘,向其他宾客道个歉啊。”
白衣鞠躬道:“叔叔说的是,我定当给爹爹他老人家好好谢罪,还望叔叔也帮帮小侄。”
姜川海笑道:“好了好了,赶快去回去吧。再拖你爹可真要发火了。”白衣少年道:“可是这些马?还有,这到底是谁搞出来的。”
姜川海道:“此事定会查明,但今夜是你大喜之时,不可被这种事情耽搁了。马的事我会派人查个清楚,你就先跟我回去吧。”
白衣少年点点头,却又四下张望起来。姜川海问道:“又怎么了?”
白衣少年道:“叔叔,我在路上遇上一个朋友,刚才他还在这,现在却不知去哪里了。”
姜川海道:“朋友?什么朋友?”
风瑜在一旁笑道:“就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娃娃,个头倒是真不矮。”
姜川海道:“他是不是还带着一把剑?黑柄白鞘的剑。”
白衣点点头,道:“叔叔你认识他?”
姜川海道:“不认识,只是见过他,顺便救了他。”
白衣少年和风瑜相视一眼,便问道:“叔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川海摇摇头道:“算了,由他去,今天你才是主人。”
白衣也叹了一声,又喊了几声:“齐耳!齐耳!”四下只有群马的喘息声,没有人回应,无奈下,白衣也就跟着姜川海回去了。
刚到楼前,姜川海就指派几名帮中弟子去把马领回马厩。三人就进了楼。
第三十八章 新娘、火龙()
齐英儿胃中翻江倒海,两腿之间也忽然疼痛起来。想想刚才那个经历,齐英儿这辈子大概都不想再骑马了。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转身却看到身着黄袍面如紫酱的老人,想到了他那冰冷的眼神,出于本能反应,他一下子窜到一棵树后面,大气也不敢出。
白衣声声叫着他,在他听来有如催命钟一般,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天旋地转一样。
待到白衣、风瑜和那黄袍老人离开马群数里之后,他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把自己脚跟儿稳住了,站了起来,望着数里外的那个灯火辉煌的楼。
灯火通明,光驱走了周围的黑暗。而齐英儿仍在黑暗之中,虽然没有之前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但呼吸仍然很急促。接下来该怎么做?该去哪?
齐英儿站在原地,两眼映着那座楼,“来都来了,还怕什么?我来这儿就是要看看万军帮到底如何的。”脑海中突然又闪出黄袍紫面老人的样子,登时又是一下腿软,好在腰间的剑撑住了自己没有坐倒在地上。
他握紧了剑,漆黑的剑柄融进了黑夜,苍白的剑鞘披着月光。
齐英儿跳到路旁,借着稀稀拉拉的树和黑夜,半伏身子,朝着万象楼走去。
万象楼占地约有小半亩,共有五层。第一层有如大殿一般壮观,此时众位宾客都在一层吃酒。整个二层都是书房,原来洪权昌爱好文学,也经常有些文人墨客与他交情甚好,他也算是博览群书。三层是让来客歇脚休息的地方,有许多房间,每个房间布置均一样,优雅别致。四层是洪权昌练功的地方,据说里面有许多各门各派的武功秘籍,传说都是洪权昌击败各大武林高手后掳获来的,整个四层都有众人把守,除了洪权昌,谁都进去不得。第五层更加神秘,整一层都是一个大房间,除了洪权昌之外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这座楼并不是洪权昌所建,据说是先秦的遗迹,所以人们都说里面肯定住着战死将士的幽灵冤魂。这当然是无稽之谈,即便这真的是先秦遗迹,又怎么能会如此完好?肯定世代经人修葺,何来孤鬼怨魂?
临近万象楼,齐英儿才发现楼之大,之高。正门门有两个人在那把守,自己肯定不能从正门大摇大摆的进去。于是他便一脚一步,悄悄避开两个门卫的视线,想绕到楼的后面看看有没有旁门。
一绕不要紧,齐英儿发现这楼实在太大,走了半天都还没有走到楼的正后方。好容易走到了,却发现根本没有后门,齐英儿已经累的被靠在楼壁,坐在地上。
“前有把守,后又无门,这可怎么进去?”肚子咕咕直叫,齐英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饿到极限了。也早已精疲力竭,正欲昏昏睡去,忽听得声声啜泣。
齐英儿想:“是谁?是谁在哭?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居然还有人会哭?听起来好像是个女人。莫非是新娘子吗?小时候和爷爷看过女子出嫁也都会哭,一定是新娘子。”
听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不知为何,齐英儿忽觉得有充满了力气,边站起来,扯开几步,往上面瞧着。
果然,二层有个窗户打开了,新娘子一定在那个房里。齐英儿想看新娘子是不是就在窗边,于是他又往后退着,一不留神,一脚没踩稳,坐倒在地,说来点背,屁股下恰好有一块石头,把他硌的一声大叫。
楼上的人一听下面有动静,便问道:“是谁?”齐英儿怕被别人发现,急中生智,便“喵喵喵~”学起猫叫。楼上人一听,便扑哧一笑,道:“原来是只野猫啊。”
齐英儿呼一口气,心想还好没被发现,忽然一个酒杯从窗中飞出,直砸中齐英儿的脑门儿。齐英儿“哎哟”一声,楼上的女人倒是笑得更开心,道:“哟,原来野猫也会说人话啊。”
齐英儿知道那人肯定是故意的,既然她已经识破自己,那自己也就不顾虑什么了,指着窗子说道:“你这女人,怎么随便往窗外扔东西?你这样的居然也能嫁人,真是奇了怪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