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形骸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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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形骸歌- 第6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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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在。

    而形骸却无法像她这般看得透彻,活得潇洒。许许多多的人为形骸而死,也将重担交给了形骸,形骸狂热而苦闷,孤独却又合群。孟如令才是真正的梦中人,而形骸不过是无趣的盗火徒。

    放浪形骸,洒脱豪迈,醉生梦死,狂饮高歌,真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形骸继续看信:“我在集市之中,探听得又一处古墓,其中有我追寻已久的宝物。我本想迫你同行,可这又是何苦来哉?你肩上的担子很重,我很倾慕你,但也怕与你一样陷在里头,无法自拔。因此,我留此书信,盼君阅毕,莫要追来,将来你我必有重逢之时,又何必执着于暂时之离合?

    我将孤鸣托付于你,我乃心血来潮之人,兴之所至,随意而为,对她实有害无益。以你对她的喜爱,远比我更合适抚养她,照顾她。

    另外,本姑娘囊中羞涩,将三生石抵给你,将你盘缠取走,也算买卖公道,黑白分明了。

    孟如令亲笔。”

八十四 何以消忧愁() 
从远处看,白城的圣墙气势恢宏,凛不可犯,似能令风雪静止一般。

    形骸与孤鸣走近城墙,还未开口,守城将领已然喊道:“是伍斧将军!白仙大人!开城!开城!”

    孤鸣紧紧攥住形骸手掌,大大的眼睛一直盯着形骸,当形骸迎向她目光时,她又机警地避开了。

    形骸道:“女儿,你怕爹爹么?”

    孤鸣小声道:“我怕。。。。有天醒来,你也离我而去,就像师父那样。”

    她幼小的心灵仍未能恢复过来,毕竟她在短短时日内得知了母亲的死讯,加上师父夜间离别,因此甚是敏感。

    形骸斥道:“你说什么?就算你想赶我走,也休想甩得开爹爹!”

    孤鸣虽挨了训斥,但却面露喜色,心想:“真是那样,可就太好啦。”

    形骸心想:“这孩子可别上了暗流的当,以为自己不是我女儿。她怎能不是我女儿?她。。。非是不可!”想到此处,心意似铁,若有谁胆敢说孤鸣与自己非亲非故,便是不共戴天之仇。

    守将如迎神拜佛一般,将形骸迎入城中,又问道:“这位小姑娘是什么人?”

    形骸大声道:“是我亲生女儿!”将“亲生”二字咬得极重。

    众人吃了一惊,都道:“原来是大小姐!”霎时变得恭敬万分,又都想:“他将女儿带入城,那是打算长久定居了,好极,好极。”孤鸣见众人亲切,不由灿烂地微笑起来。

    形骸径直去找戴杀敌,到了白日将军府上,戴杀敌一听是形骸来了,兴冲冲地出来相迎,离得尚远,便喊道:“伍斧老弟,你可把咱们吓坏了!我还以为你不告而走了呢。”

    形骸心道:“我原也有此打算,可现在有了女儿,再不可天下为家。”摇头道:“岂敢,岂敢,我有万分要紧之事。”

    戴杀敌见到孤鸣,以为她是形骸途中拾得的孤女,蹲下身子,笑得甚是和蔼,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儿。。。。”

    孤鸣掀开帽子,低声道:“戴大叔,是我啦。”

    戴杀敌一见之下,惊喜万状,喊道:“你。。。。你是。。。。”左右张望,见周围无人,才压低声音,道:“是鸣儿?你怎会与伍斧老弟在一起?”孤鸣是恒宇之女,也是他心中猛犸帝国皇位的继承人,如今戴杀敌见她平安,当真高兴无比。

    形骸道:“她是我亲生女儿,自然要一直跟着我。”

    戴杀敌怀疑自己听错了,道:“什么?”

    孤鸣神情羞涩,点了点头,道:“他。。。是我爹爹。”

    戴杀敌脑中大乱:“行海兄弟是。。。。是孤鸣的生父?难道恒宇是与他生下孤鸣的?为何鸣儿与行海兄弟不怎么相似?”突然间,他心中一动,想道:“是啊!妙计!妙计!行海兄弟自认是孤鸣父亲,便绝不会有人怀疑孤鸣是恒宇之女,对她而言,实是安全了不少。行海兄弟有勇有谋,不惜牺牲名誉,又是我的大恩人,我实不知该如何感激他才是。”

    他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鸣儿,怯翰难的属下能随意进出此城。咱们得帮你打扮打扮,最好莫要让外人认出来,而且你还得改个名字才是。”

    形骸昂然道:“大哥放心,谁敢加害孤鸣,我便一剑将那人杀了,绝无漏网之鱼。”

    戴杀敌喜道:“兄弟你大仁大义,义薄云天,真叫人打从心底里佩服。”忙命下人替孤鸣梳了个花朵般的发型,再换上裘皮衣衫,打扮得如同个冰雪娃娃似的。形骸看的欢喜,道:“我女儿真是绝色之姿!”戴杀敌哈哈笑道:“可不是么?有其母必有其女。”孤鸣挺不好意思,但也对这镜子左照右照,对自己模样甚是喜爱。

    形骸说起自己路遇孟如令,随她去山中国走了一遭,得知其国民尽皆灭绝,又封印了山下魔神之事。戴杀敌惊讶得无以复加,愣了半晌,才道:“怯翰难这王八蛋,当真死有余辜!如令这丫头真会胡闹,为何不来此与咱们团聚?”

    孤鸣道:“爹爹,万一那怯翰难不死心,仍要盗走混世宝珠该怎么办?”

    形骸道:“放心,这一回爹爹我在那石头上施加法术,若有人对其施法,我立即就能知道。”孤鸣这才松了口气。

    戴杀敌道:“兄弟你回来的正好,你失踪这段时日,城中又发生了一件大喜事。”

    形骸奇道:“什么大喜事?”

    戴杀敌道:“圣宗要将鲁平大人的小女儿,嫁给正神国的国主。”

    这回轮到形骸惊诧不尽,舌挢不下,他道:“正。。。正神国国主?是我。。。义弟?”

    戴杀敌道:“就是他,烛九兄弟,不然还能有谁?”

    形骸急道:“可是。。。。可是。。。。”

    戴杀敌虽是大老粗一个,但也爱异想天开,见形骸如此,暗忖:“莫非行海兄弟确实对鲁檀姑娘情有独钟,念念不忘?瞧他这表情,多半是错不了的。既然如此,他当初又何必拒绝那位姑娘?那位姑娘确实有些骄纵蛮横,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这性子也未必不能改了。唉,总而言之,世间姻缘只在一线之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可惜,可惜。。。。”

    形骸问道:“这事儿是谁提出来的?”

    戴杀敌道:“当然是圣宗,那天殿上设宴,与正神国定下结盟之约。圣宗说这等喜事,岂能不喜上加喜?恰巧烛九兄弟夫人死去已久,该当续弦,于是便替鲁檀姑娘提亲。鲁檀姑娘嘴上不说,可大伙儿都知道她最喜欢英俊郎君,天下各国国主,也只怕再无一人及得上烛九兄弟的容貌。。。。”他一边说,一边察言观色,果然见形骸愁眉不展,不敢多言,深怕令形骸伤心欲绝。

    形骸道:“此事万万不可,此事绝不可行!贤弟他如何能答应?”

    戴杀敌心下不以为然:“行海老弟何等英雄人物?为何在情这一字上纠结不休?当初他既然拒绝了鲁檀姑娘,又为何对她仍不死心?唉,我三十年前不也与他一样?到的老来,方能看淡。”殊不知形骸担心的不是别人,而是他那位义妹。

    形骸道:“我这就去找教皇,要他收回成命!”

    戴杀敌大声道:“老弟,你若真这么做,我可有些瞧不起你了!人家郎才女貌,两情相悦,又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你又何苦如此?”

    形骸道:“那我去见义弟,他如何能够答应?这。。。。可不是全乱套了么?”

    戴杀敌道:“烛九国主对此事欣然应允,心甘情愿得很,可见他对鲁檀姑娘甚是满意,如今婚约已订,决不可反悔,否则两国丢尽了颜面,更可能因此反目成仇。你去见他,他也不会听你的话。”

    形骸眉头紧锁,默然不语。

    戴杀敌又劝道:“老弟,那时你面对鲁檀姑娘定情之言,回绝得何等坚定。老哥哥我瞧在眼里,对你好生敬重,心想:‘心意坚定,美色难移,这才是英雄好汉所为,这才是我辈中人。’可现如今,你又为何。。。。为何全然深陷其中,好似野猪滚泥,非要闹得不可开交么?”

    孤鸣也急道:“爹爹,是不是师父她不要你了,你才。。。才非要与别的姑娘好?可师父她打从心眼儿里喜欢你,我看的明明白白,你。。。莫要去招惹其余女人了,好么?”

    形骸哭笑不得,道:“我不是。。。唉,这都什么跟什么?我并非贪图鲁檀,而是。。。此事决不可为。”

    戴杀敌道:“好!大丈夫活在世间,行事自当爽快!你说不去想那姑娘,那就什么都别管,低头不见,万事皆如云烟,又何必自寻烦恼?”

    形骸无可奈何,重重叹息一声,闭口不语,但却心道:“义弟到底在想些什么?她本是女子,如何能娶鲁檀?三圣是洞若观火的神仙,难道并不知情?”

    又或许他们为了对抗怯翰难,全数装作视而不见,更不计较鲁檀的幸福。若真是如此,这盟约又岂能牢固?

    戴杀敌拿上大碗好酒,敬向形骸。形骸苦笑一声,饮酒入喉,看着一旁的女儿,登时烦恼暂消。

    。。。。。。。

    地底深邃之处,石壁松松垮垮,摇摇晃晃,若非千万条矿脉支撑着,此山早就倒塌了。

    三道人影掌心冒火,照亮前方,小心翼翼地跑过。这三人正是拜风豹、青衣雅士与川太行。

    川太行骇然道:“师父,那。。。孟行海当真封住了这怪物?”

    拜风豹叹道:“你也见到了,那暗流已不复存在。”

    青衣雅士道:“你知道那事物在哪儿么?”他声音甚是紧张。

    拜风豹抬起头,望向黑暗的洞顶,叹道:“在那儿。”

    青衣雅士道:“如何设法将它取下来?”

    川太行道:“万万不可!否则咱们未必再能活命!”

    青衣雅士哼了一声,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冒险。

    拜风豹道:“这新的混世宝珠,与之前那一个构造不同,已非任何人能够解除。但老的混世宝珠仍在此处。”

    川太行道:“真的?师父,你能找到它么?”

    拜风豹喃喃道:“几天前,我取下它时,在那事物上安了一块镜片,通过那镜片,我要找它,倒也不难。”

    青衣雅士道:“那还不快找?”

    拜风豹指着一角,道:“就在那边,咱们一齐找吧。”说罢弯下腰,在地上细细摸索。川太行、青衣雅士暗想:“我等竟要做这矿工的勾当?”但想起圣莲之命,无可推脱,唯有伏地搬运,四处找寻起来。

    偶然间,拜风豹会将目光转向那些矿脉,眼中流露出同情之意,但很快又变得恍惚茫然,摇摇头,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于是继续跪地,再度忙碌不停。

    ————

    本卷完

一 盟友皆亲善() 
傍晚时分,大殿之中,华灯辉煌,奇装异服之人各坐于席间,虽服饰风貌截然不同,可身上珠光宝气,镶金戴玉的,一看便全是身份不凡之辈。

    众人身前各有桌案,桌案上皆有香茶。殿上的宫女衣衫端庄,妆容美丽,轻盈走动,替众宾客斟满茶杯,一言一行显露出大家风范。

    主座上一老者身穿紫色丝织长袍,头戴黑冠,表情热情好客,尽显王者之气,他道:“诸位来宾,我东海盟国首脑今夜在此聚集一堂,商议盟国大事。我三神国能得诸位赏光,实是荣幸非常。俗语云:远亲不如近邻,近邻即可合盟。你我结盟已久,齐心协力,方才有此昌盛局面。”

    这老者正是三神国国主欧阳迁,亦是这五年来东海盟推举的盟主,龙火功造诣高深,更凭德行令人信服,他这盟主当得虽无什么功劳,但任期之内,好歹并未发生什么大争端,算得上是安然无恙。

    他一本正经地客套了几句,只听左边席间一人严肃说道:“欧阳国主,龙国近来的动向,想必你早已知道了?”此人穿一身绿色甲胄,头盔上有一上弦月形状的长角,方脸蛋,留有短须,略微发福,他身份亦是极高,正是露夏王朝国主亲兄弟,权倾朝野的亲王关咏,此次替其兄出席盟会。

    在他对面,右边席间,有一穿金黄绸袍的中年女子,她笑道:“龙国穷兵黩武,横行霸道,他们在鲤城屯兵,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们准是向咱们示威来啦。”她是神衣帮的巴陵夫人,主持星网国内阁会议,有人说神衣帮的帮主神衣使者退隐幕后多年,这巴陵夫人其实已是星网国的主人。她非但在神衣帮中权势极大,更是富甲帮举足轻重的支柱之一。

    关咏喝道:“此次屯兵,只怕非同小可。有探子见鲤城内甲胄似海,长枪如林,更有工匠日夜不停,锻铁炼钢!这不像是示威,倒像是为大战做准备!”

    巴陵夫人道:“鲤城位于龙国远省之内,他们自己国内的事,爱怎么玩儿便怎么玩儿。总不见得人家在自己家里锯木头造东西,咱们先打上门去,招惹人家,对不对?更何况这家人可凶恶的很,咱们谁也惹不起。”

    关咏环顾众人,见众人小声交谈,但大多都是一脸不以为然之情,于是又高声道:“诸位难道不曾听闻过来自地母岛上的传闻么?圣莲女皇已信奉了妖魔,将要招来莫大灾祸!如今她厉兵秣马,整装待发,我等更需十二万分的小心!”

    众国君高官议论地更为热烈,但表情都颇为装腔作势,似乎满不在乎,但又畏惧关咏权威,不敢怠慢,每当他看过来时,他们便装得格外慎重。毕竟露夏王朝兵威强盛,胜过东海盟各国兵力之和。

    巴陵夫人扑哧一声,笑得甚响,关咏大声道:“巴陵夫人,你为何当众取笑我?当真辱人太甚!”

    巴陵夫人道:“关亲王,露夏王朝与龙国有深仇大恨,你们这套说辞,已经说了好几百年啦。‘圣莲女皇是妖魔化身,是巨巫使者。她口吐烈焰,眸能杀人,心怀不轨,十恶不赦’云云,我活了一百多年,每次见到露夏国将军,都得听他们唠叨一遍!”

    关咏板着脸道:“你胆敢轻视我露夏国的荣誉?我对水行龙佛发誓,圣莲女皇已是青阳邪教的教主!”

    欧阳迁忙道:“关亲王,你有话好好说。巴陵夫人,你也别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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