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形骸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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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形骸歌- 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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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银师带回来。”

    一小尼姑与白雪儿扶起形骸,带他来到楼下一间禅房。小尼姑朝形骸一拜,道:“使节,全靠你啦。”

    形骸见她欲言又止,问道:“小师太有何话说?”

    小尼姑笑了笑,但神色似将要落泪,她摆摆手,匆匆离开屋子。

    白雪儿道:“她准是害怕极了。”

    形骸见她手掌微颤,道:“徒儿,你怕么?”

    白雪儿朝他一笑,脑袋靠在形骸胸口,摇头道:“原本害怕得紧,可师父你一来,我便觉得天大的事也算不得什么啦。”

    形骸轻摸她秀发,道:“全都怪我,我不该将你留在解元,而当将你带回青虹山。”

    白雪儿鼻子一酸,哭道:“师父,明明是我不好,不听你的话,贪玩非要留下,你为何。。为何说是自己的错?你是专程为我而来的么?你待我这般好,可把我宠得蛮不讲理,目中无人啦。”

    形骸看着怀中少女,亲情化作暖流,淌过心田,他受了鼓舞,人性复原,勇气倍增,打趣道:“不错,确实是你不好,但眼下再怪罪你也无济于事,我唯有安慰你几句,免得你强词夺理,与我胡搅蛮缠。”

    白雪儿嗔道:“好哇,原来你口是心非,早在心里把我骂的狗血淋头,罪恶不堪了吧!”

    形骸叹了口气,道:“我说错了么?你这不是又使这唇枪舌剑的神功了?”

    白雪儿做了个鬼脸,道:“好,我不打扰你师父修养,但我要在这儿陪你。”

    形骸点点头,这时,屋门打开,拜桃琴脑袋探了进来,道:“爵爷,我。。。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白雪儿急道:“桃琴儿,你别扰我师父运功。”

    桃琴儿忙道:“此事极为重要,或许能知道这尖牙病的真相。”

    形骸于是说道:“姑娘请说。”

    桃琴儿从怀中取出一小翡翠雕像,放在形骸手中,那雕像呈现牡丹模样,但花卉间藏有一对眼睛。

    形骸问道:“患病牡丹?”

    桃琴儿叹道:“这是咱们地仙派暗中信奉的神,大伙儿都叫他疾病神。这疾病神喜欢在疾病丛生之处出没,越有瘟疫,他越是高兴。”

四十八 万物相生克() 
形骸问道:“姑娘言下之意,乃是这疾病神令尖牙病急促发作么?”

    拜桃琴摇头道:“未必,未必,但疾病神必然知道些线索。你们道术士不是有呼唤元灵的法子么?”

    形骸捏紧那雕像,试探片刻,道:“在这儿不行,需到。。。。。开阔之处方能施法。”其实只因这鸿钧逝水处灵气低落,若要请神,力有未逮,但他怕说出实情令旁人慌乱,故而另找说辞。

    拜桃琴喜道:“那就好,那就好。此物就暂寄在你这儿啦。”

    白雪儿笑道:“我师父什么都会,是不是很了不起?”

    拜桃琴点头道:“爵爷一来,大伙儿都放心了不少。爵爷,你歇息吧,大伙儿全靠你了。”说罢退出屋子。

    形骸于是默默运功,白雪儿守候在旁,但不久眼皮打架,如小猫般睡去。

    至次日晚间,李银师找来,道:“孟使节,该出发了。”神态沉着,言语也颇为客气。

    于是形骸与他同往外走,却不见欧阳挡,众人注视两人,神态敬重,却又不免慌张。来到低层,李银师指着一处窗口,道:“从这儿跳下去。”说罢飞身跃下,落下丈许,身在白玉塔后,刀刃一闪,已将身边尖牙鬼悄然杀死。

    形骸跟上,使出梦魇玄功,散发梦墨,生出幻象,尖牙鬼虽残忍好杀,嗅觉敏锐,但仍旧算是生者,一靠近梦墨,立时被迷,全察觉不到形骸走过。

    李银师道:“你这功夫倒也方便,下次与你交手,倒要提防着些。”说话间神色有些凄惨。

    形骸道:“手下败将,何以言勇?”

    李银师叹道:“是啊,若我死在川枭手上,便永远难报落败之耻了。”

    形骸问道:“川枭,川枭?那恶枭本名姓川?他是川家的人么?”

    李银师紧闭嘴唇,就此不再答复了。

    形骸回忆路途,见两旁似有几处酒楼,进去搜寻一番,全是些残羹冷饭,肮脏反胃,形骸心道:“尖牙鬼也会肚饿,也会吃东西,糟糕,只怕这粮食未必好找,这可如何是好?”

    李银师道:“先别管这些小事,莫要迷路,先去乾德居。”

    形骸见他面有病容,道:“你功力也大受损伤,何必勉强?如此遇上那川枭,根本难挡他一招半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李银师道:“杀不了他,死在他手上,也算了结了一场孽缘。”

    形骸知道李银师此人偏执得不可思议,也许他这般大张旗鼓、冲动急躁,只是为了想见恶枭一面。也是此人幼年时遭遇太惨,长大之后显得处处与他人格格不入。

    穿过阴暗街道,破开重重阴霾,两人回到先前乾德居所在园林。形骸召来一小雀,令其飞入乾德居刺探,那小雀上下绕圈,并未见到半个人影。

    形骸道:“恶枭似已然离去了。”

    李银师攥紧双手,指甲划破手背,神色悲愤,道:“进去瞧瞧!”

    两人谨小慎微,一步步走入屋中,形骸感到这屋子阴冷至极,诡异无比,与先前大不相同。若原先此地尚有生气,此刻却令人自觉被埋入坟墓里头,生机渺茫。

    他走上楼去,一间间房屋找寻,来到一间大厅,见一漆黑祭坛上黑气浑浊,无数残忍绝望的脸在黑气中不断隐现。

    形骸长叹一声,道:“这鸿钧逝水已被腐蚀,他们果然也在布阵。”

    李银师道:“你找得到川枭在哪儿么?”他对其余之事毫不关心,只一心一意找川枭复仇。

    形骸不答,伸手触碰那祭坛,突然间,一浑身包裹破布的身影从墙壁中透出,手握黑剑,刺向形骸后背。李银师拔剑在手,划出一道银色弧光,将那黑剑架开。

    与此同时,又有九个黑影凭空出现,皆手持剑刃,飘向两人。形骸道:“怨灵?”招出冥虎剑,劈出十道雷光。众幽灵横剑招架,中招后只是微微一晃,立刻又出剑还击。

    李银师手腕震动,长剑绕身旋转,银光若蝶,动作极为潇洒,只听叮当声响,那些袭向他的怨灵皆被他挡开。李银师跳上半空,转动长剑,霎时银光如雨,攻势密集,全无片刻停顿。众怨灵抬剑格挡,但如何能挡住如此猛烈的招式?顷刻间被银光刺得浑身破洞,厉声哀嚎起来。但这些怨灵虽化作实体,寻常伤势却难损他们分毫。

    形骸暗忖:“他剑法确实了得,不在拜风豹之下。”运梦魇玄功,长出右臂,右掌虚握,摆出剑鞘形状,感应李银师剑意,随即左手长剑斩出,霎时也是剑影如潮,密密麻麻。他这平剑既可破解天下剑法,也可与世上任何剑法配合得天衣无缝,完美无缺。只在短短片刻,两人双剑合璧,威力倍增。剑气来回穿梭,无处不在,众怨灵千疮百孔,大受挫折之下,不得不败退后撤。

    李银师看他一眼,微笑道:“好剑法。”

    形骸道:“邯郸学步,贻笑大方罢了。”

    一转眼,众怨灵身上伤口愈合,似乎并无大碍。李银师神色凝重,道:“为何如此?”

    形骸道:“这些怨灵非同小可,而此地龙脉满是阴间浊气,他们能借阴气修补伤势,就如同之前的恶枭。”

    李银师取出火杖,一挥手,一道扇形火焰狂涌而出,道:“这招又如何?”

    众怨灵掌心亮起白光,白光变作圆球,纷纷迎向那火焰扇,砰地一声,雾气洒洒,寒霜腾腾,寒冰火焰一齐抵消。形骸道:“小心了,他们擅长运用阴气伤人。”

    李银师退后一步,与形骸并肩而立,道:“那又该怎么办?”

    形骸凝视那祭坛,一剑斩下,铛地一声,祭坛摇晃,未损分毫,但黑气却扩散开来。怨灵大怒,急速向两人靠近,李银师转动兵刃,招式如风如电,令怨灵前进不得,他道:“你在做什么?可把它们全数激怒了!”

    形骸道:“我在看这祭坛材质!”又劈了数剑,听祭坛声响。他每劈一剑,怨灵怒气更增,攻如山崩,势如风暴,但李银师的银舞剑法精妙绝伦,饶是受怨灵围攻,兀自支撑得住。只是怨灵剑上寒气森森,极为凌厉,他左挡右闪,不免吃力,渐渐显得狼狈忙乱,他喊道:“孟行海,还不帮忙?”

    形骸凝神片刻,道:“有了!”右手在冥虎剑上轻轻擦过,鲜血染上剑刃,冥虎剑登时通体变色,白光潋滟,他趁李银师攻守间隙,加入战团,只见剑芒圈转,快速无伦,将最前头的三个怨灵刺穿。那怨灵发出凄凉惨叫,黑雾从伤口处滚滚而下,好似凡人流血,它们退了下去,委顿在地,不久消失。

    李银师松了口气,又朝右边出剑,形骸感应他的剑意,也同时挥剑相助。他所用平剑恰好补足李银师剑招上的漏洞,委实巧夺造化,精彩纷呈,李银师一架开敌人黑剑,形骸的冥虎剑立刻就能命中要害;而李银师一将敌人逼退,形骸当场便追踪上去,补上致命一击;有时李银师拟定策略,尚未出招,形骸已将怨灵逼迫过来,恰好正中李银师下怀。众怨灵被形骸剑刃所伤,也再无复原之能。

    李银师只觉此生舞剑从未如此畅快,心中对形骸剑术佩服无比:“都说道术士武艺平庸,但此人剑法绝不在我之下。”两人再接再厉,加快剑招,一轮急功,随着最后一怨灵厉声大吼,形骸从它胸腔中拔出长剑,那怨灵蓦然散去。

    李银师暗想:“若我独自一人,非死在这些怨灵手中,幸亏有此人相助,方才毫发无损。”

    冥虎剑变回原样,形骸走向那祭坛,见其上黑气仍萦绕不去,他道:“我得施法驱散其上的阴气,将这鸿钧逝水转为阳间的龙脉。”

    李银师道:“若如此,这阴影境地就能还原成阳间的土地么?”

    形骸摇头道:“哪有这般简单?少说需得五、六处鸿钧逝水连成一体,布成大阵,才能一点点收复失地。也是这阴影境地成形时日不长,若在阳间已占据长久,只怕我无力回天。”

    李银师又问道:“你需多久?”

    形骸回思当年袁蕴传他的混元归一道法,若借助放浪形骸功,应当更为容易。他道:“少说六个时辰,且需有人护法。阴间阳间变动时,会有怨灵试图阻挠我,来者纵然零星,但我却不能受扰。”

    李银师点点头,转动剑刃,叹道:“孟行海,如此一来,你又欠我人情了。”

    形骸道:“只能有劳将军。”说罢接过李银师长剑,按住剑刃,少时,那剑刃如罩霜雪,也变得洁白明亮。

    李银师自己就是铸剑的行家,见状好奇,道:“你这是什么把戏?为何这般一摆弄,便能克制那些怨灵?”

    形骸指着祭坛道:“此物乃是月银与阳金混合而成,我用。。。。用道法将长剑暂且也镀上这般金属,那些怨灵是这祭坛召来,自然也能为之所伤。这是相生相克的道理。”

    李银师笑道:“道术士果然邪门,我若有空,倒想学一学其中道理。”

    形骸面有傲色,道:“道法岂是常人想学就学?更何况我是海法神道教出类拔萃、百年罕见的人物。”

    李银师哈哈大笑,道:“很好,很好,阁下脸皮比我还厚,这才是百年罕见。”

    形骸转过身,面对祭坛坐下,双手探入黑气,潜运混元归一与放浪形骸功的心法。

    李银师只觉手中长剑微微作响,他环顾四周,只见墙上黑气起伏,偶然间有怨灵注目此处。于是他全身戒备,小心提防。

四十九 简单而致命() 
待形骸收摄真气,睁开眼,见一道阳光洒在身上,甚是温暖,此处龙脉已与白玉塔共鸣,破除了些许阴暗。这光明如沙漠中的绿洲一般,虽然渺小,却带来极大的希望。

    李银师单手驻剑而坐,依靠在一旁黑暗处,身上血迹斑斑,伤痕累累,他四周有许多尖牙鬼尸首,另有怨灵残余,可见曾拼杀得甚是惨烈。他眼中银光微亮,朝形骸望来,道:“成了?”

    形骸道:“成了,多谢李将军护法。”

    李银师缓缓起身,神色悠闲,形骸却看出他不过是勉力遮掩,实则伤势严峻,而形骸自己也精力衰竭,情形大为不妙。

    李银师问道:“川枭若得知这儿被你逆转,会不会赶过来?”

    形骸知他仍对复仇之事念念不忘,摇头道:“他就算来了也无能为力。”

    李银师奇道:“为何如此?”

    形骸道:“他的做法有违天道,我的法术顺应天道,故而我易他难。如今我已激发此地除灵阵,除非他功力胜我十倍,否则难以成功,这鸿钧逝水已被咱们夺回来了。”

    李银师笑了笑,神情晦涩,不知是喜是忧,他道:“你有法子追踪他么?”

    形骸心中一凛,摇头道:“没法子,抱歉了。”其实他若用地狱无门召来鬼魂审问,未必全无线索,但他不能眼睁睁任由李银师送死,毕竟两人并肩作战,已算得战友。

    李银师双目闪烁,若有所思,道:“我先前杀光鬼魂之后,在这儿上上下下搜索一圈,找到不少粮食。”

    形骸道:“真的?”

    李银师带他走到一处仓库,库门被李银师砸开,其中有肉米酒水,想来是官府的粮仓。李银师弯下腰,取一大碗,刺破一酒桶,红色的酒咕咚咕咚流出,李银师接满一碗,递给形骸,自己又接了一碗,随后将破洞堵上。他向形骸举碗道:“请!”说罢抬头饮下。

    形骸喝了一大口,这酒入口浓烈如刀,纵然形骸味觉远逊于常人,依旧脑袋一晕。

    李银师长出一口气,笑道:“好酒!好酒!恶战之后,就该这般饮酒,否则血岂不是白流了?”

    形骸道:“血是血,酒是酒,酒治不了伤,只会令伤恶化。”

    李银师将酒浇在伤口处,痛的直吸凉气,咬牙道:“枉你自称勇士,连烈酒洗伤之法都不知道么?”

    形骸甚是不屑,道:“偏方歪术,又有何用?若换做常人,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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