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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伦说：“你先给我们说说，那红衣女子是何模样？何种打扮？我好给你照样扮来。”子兮便凭着记忆，细细描述。明伦开始着手给她装扮。赤精子念动口诀，右手一张，瞬间变出一面铜镜，递给子兮：“你拿这个对照，便于明伦道友把握。”明伦说：“甚好。还是道兄想得周到。”
长生在旁边看了一会，闲着无事，从地上拿起狼牙棒，欲交还给赤精子。赤精子看了看他，忽然问道：“你那长棍用得可顺手？”长生说：“还算能用，就是太轻了。要是再重些，我更能使出力气。”赤精子问：“你觉得这狼牙棒份量如何？”长生轻轻使了几下，停下说道：“份量倒还趁手，只是形状太凶了，不合使用。”赤精子说：“这个好办。你把棍子拿来。”长生赶紧转身拿起长棍，递给赤精子。
赤精子将长棍往地上用力一戳，立在那里，又念动口诀让狼牙棒慢慢升起，大头朝下对准长棍。长生在旁观好奇地看着。赤精子抬起右手，隔空对着悬浮在长棍顶端的狼牙棒做出拿捏状。长生正在纳闷，只见赤精子右手忽然用力往下一拖。狼牙棒瞬间落下，被竖在那里的长棍从中间直插进去。原本硬硬的狼牙棒便如软泥油漆一般覆裹在棍子周围，直到地面。长生直看得目瞪口呆。
赤精子将长棍从地面拔起，先将一头捏攥了几下，让长生两手握住。赤精子一边掐念口诀，一边用右手攥着棍子慢慢滑过，所过之处都变得粗细均匀。待他的手从棍子另一端脱离，整根长棍已经变成粗细均匀、圆滑顺直的一条铁棒。
赤精子收了手，对长生说：“你试试，看是否趁手。”长生当即走出几步，挥舞铁棒打了几路，收了式回来，欣喜道：“果然趁手！多谢道长！”
第30章 一变作红衣（）
明伦在子兮头脸上忙活完了。子兮对着铜镜看了看，点头道：“嗯，已经非常像了。道长果然好手艺。”明伦说：“接下来要更换衣裳。这个需要改动布料，有些麻烦。”
赤精子说：“道友莫急。我来助你。”只见他张开右手，念动口诀，手上忽然就多了一件大红衣裳。赤精子将衣裳递到子兮面前，开口问道：“你看看，这件衣裳可与那红衣女子的相似？”子兮拿过去，两手拎着抖开了，看了看，惊喜道：“已经有八九分相似！”赤精子说：“你如果觉得哪里不妥，我还可以再做修改。”子兮说：“不用了。这样就可以了。除了非常细心的女子，一般人看不出来。”
赤精子笑道：“如此便好。你且去换来看看。”说着，将手一挥。前面凭空多出一个帐篷来。子兮拿着衣服进去了。再出来时，已经换上那件大红衣裳。长生两眼看呆了。
子兮走到长生面前，轻声说道：“你也见过那个红衣女子。我现在的样子，跟她像吗？”说着便原地转了转。长生惊叹说：“几乎一样！足可乱真！”赤精子和明伦看完了，也满意地点头。
明伦对子兮说：“现在形象相差不多。如何说服来人，让他们相信你真是红衣女子的姐妹，是她托付你押送人口，你还要好好想想，设法说圆了。”子兮说：“道长请放心，我一定能把此事说圆。”
长生说：“姑娘只管放心等待，我会一直在暗中守护。”子兮看了看他，正要说话。却听明伦笑道：“你就不用暗中守护了，直接跟她去岂不更好？”子兮和长生都惊讶地看着明伦，略显羞涩。赤精子问：“道友的意思是，让长生扮作被拐的男子，混在人群之中？”明伦点头道：“正是如此。长生，你可愿意？”长生恍然大悟，欣然说道：“我愿意。这样更可以就近保护子兮姑娘。”子兮说：“那要扮作行尸一般，他会不会太辛苦了？”长生说：“没关系。我一定要确保姑娘周全。”子兮心中感动，小声说：“谢谢你。”
赤精子说：“我们也会在暗中保护。”明伦左右张望，看了看，忽然说道：“此处地形开阔，不便藏人。又不知他们从哪边来人。只恐一时不慎，我们被人看到，那时计划便要落空了。”赤精子说：“道友所虑不无道理。我们确实不便一直就近守候。”
子兮说：“我想起来，红衣女子从那边赶人过来时，中间有一个经停落脚之处。我可以先带他们去那里停留。那个地方，想必殷穷一伙都是知道的，应该也能找到那里。两位道长不必辛苦跟随，若真有事，到时再现身不迟。”赤精子轻轻点头。
长生看了看手里的铁棒，开口问道：“扮作被拐之人，这个，我还可以带吗？”明伦说：“为免令人生疑，最好别带。不过这是你的趁手东西，如果不带，又怕一旦有变，无法应急。”子兮说：“我被红衣女子发现之时，原本没想与她动手。她却纠缠不放，说看我像是有些本事，扬言要带我回去。我想他们也需要能干之人。长生带有棍棒，未必不能过关。”明伦说：“若是如此，那便没有问题了。总归带上放心一些。”长生听了自然高兴。子兮问：“道长还有什么要嘱咐的么？”明伦说：“没有了。你们自己多加小心，切莫露出破绽。”
子兮点头记下，从腰间摘下铜铃，走过去，轻轻摇动了几下。散在地上的失魂男子纷纷起身站立，聚到她身旁。长生手持铁棒走过去，站在子兮身边。子兮准备摇铃出发。
赤精子忽然抬手叫道：“长生过来。”长生赶紧跑回来：“道长还有何吩咐？”赤精子说：“你手上的符印用过一次，已然失效。我再重新给你画一道。有危险时，你紧急念动咒语，我们便来了。”长生忙张开左手。赤精子重新画好符印，并隐去形迹，又嘱咐了几句。
长生点头记下，拜别两位道长，回到子兮身边。
子兮摇铃走在前面。长生右手拖着铁棒紧随其后，也做出僵硬无神之状。那些失魂男子浑浑噩噩，散乱地跟在后面，慢慢离去。
目送他们走远，赤精子收起刚才作法变出的帐篷，明伦背起装有细犬的竹筐，二人也转身离去。
子兮和长生带着那群失魂男子溯回走出十余里。前面有个篱笆小院，里面有两间茅屋。子兮指着说：“就是那里。”长生问：“那里面有人吗？”子兮说：“我不曾进去。红衣女子带他们在里面时，我看到有个驼背老汉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里外伺候，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同伙。到了那里，你不要说话，全都由我来应付。”长生轻轻点头。
子兮带人走过去，轻轻推开柴门。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从茅屋里走出来，看到外面来人，愣了一下，慌忙又跑回去。很快见到一个五六十岁的驼背老汉从里面出来，手里拄着拐杖。男孩紧张地躲在他身后。驼背老汉慢慢走过来，开口说道：“红姑不是带他们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子兮说：“事情有变，我要带他们在这里住几天，等来人接应再走。”驼背老汉为难地看了看，也没敢说什么，只是略显无奈地点头：“哦，好，好。红姑请便。”
那男孩拉着驼背老汉的手臂，怯怯地指了指子兮，冲着驼背老汉咿咿呀呀说了几句，竟是个聋哑，好像他已经看出眼前的这个红衣女子并不是原来的那个红姑。驼背老汉眯起眼睛，正要仔细打量子兮。长生把铁棒往地上用力一戳。老汉吓了一跳，不敢再看，带着孩子退到一边，让子兮带人进入院中。长生进门之时，忍不住把老少二人偷偷多看了几眼。他们看上去很是害怕。
于是，子兮和长生便带人在此安顿下来。驼背老汉殷勤伺候子兮的饮食，没事就在院中候着。子兮也把长生叫入屋中，分给他吃。长生小声问：“外面那些人怎么办？”子兮说：“他们浑浑噩噩，不知饥渴。而且这户人家也没那么多吃食分给他们。只能暂时先委屈他们了。”长生轻轻摇头叹了口气：“唉，还需尽快解救出众人才好。”
子兮说：“我看那老少二人不像坏人，应该只是寻常人家的良民，不是殷穷的同伙。你把他们叫进来，我仔细问问。”长生稍显犹豫：“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万一他们就是殷穷的同伙，咱们很快暴露。”子兮想了想，说：“应该不会。你去叫吧。”
长生这才出门，仍装作僵硬无神，把老少二人圈扶进来。
驼背老汉战战兢兢问道：“不知红姑有什么吩咐？”那孩子仍害怕地躲在他身后偷偷看着。子兮开口问道：“你们和红姑、和殷穷首领是何关系？”
第31章 巧言哄山愚（）
驼背老汉愣愣地看着子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子兮说：“老人家，我不是红姑，我们也不会伤害你。你只管如实回答。”驼背老汉稍稍反应了一会，才开口说道：“我们就是这里的住户。每隔十几天，红姑就要带人从这里经过，落脚要些饮食。我们也不知她的身份。至于你们说的那个什么首领，我们没见过，也没听红姑说过。”
子兮看了看那孩子，说：“他看上去很害怕。为何如此怕我？”驼背老汉说：“不瞒姑娘。那个红姑第一次来的时候，我这孙儿被那些人吓到了。红姑问话的时候，他慌慌张张答不上来。红姑就掐住他脖子，还打了他。结果，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已经不能说话了。”长生听了，心中气愤，又不敢随便表露出来。
子兮问：“家中怎么只有你祖孙二人？这孩子爹娘呢？”驼背老汉叹了口气，痛心地说道：“他爹失踪了。他娘急着出去寻找，到现在也没回来。”子兮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驼背老汉说：“就是红姑第一次来的那天。我儿是出去打猎的，直到天黑也没见回来。第二天，媳妇出去寻找，从此也没再回来。”说完，又只顾摇头叹息。
长生忍不住说道：“会不会也被他们……”驼背老汉扭过头惊讶地看着他。子兮急忙制止长生，对驼背老汉说：“你们先出去吧。不用害怕，我们不是坏人。如果有人问起，别说我不是红姑。不然，你们祖孙恐怕会有麻烦。”驼背老汉点头记下，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牵着孙儿，颤颤巍巍走了出去。
平静过了一夜。到了第二天，长生正在屋中和子兮说话。那孩子忽然跑进来，一进门口，怯生生站在那里，抬手冲外面指点着，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子兮试探着问道：“有人来了？”那孩子用力点头，并且用手比划那人的身高。子兮说：“你不用害怕，和你爷爷一起找地方躲起来。”那孩子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这时就听院子外面有人大声说道：“红姑，怎么在这里停下了？首领不放心，派我出来找你！”
长生急忙抄起靠在墙上的铁棒，守在门口旁边。子兮示意他不要莽撞，嘱咐道：“一会由我来应付，你不要说话。”长生轻轻点头。子兮挂上铜铃，抓起软鞭，迈步走了出去。
那个人已经走进院子，是个瘦削的男子，手里拿着两股叉。看到子兮出来，他叫了一声“红姑”，迈步上前。等到走近了，他忽然愣住，惊愕道：“你不是红姑！”子兮从容说道：“我当然不是。”那人两手端起钢叉，叱问道：“你是谁？”
长生担心子兮有危险，又不想轻易暴露，于是拖着铁棒从屋里走出来，勉强做出几分痴呆之状。持叉男子更加紧张，盯着子兮再次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子兮先假装摇铃，让长生停下，然后才从容说道：“我是红姑的妹妹，我叫子兮。”持叉男子半信半疑地看着她：“红姑的妹妹？我怎么没听说过？”子兮说：“我还没问你呢。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大呼小叫的。”持叉男子说：“我叫山愚，奉宁森首领之命，来这里接应红姑。”子兮问：“你跟我姐姐很熟吗？”山愚说：“熟是熟，也不算很熟。”子兮说：“那就对了。我们姐妹的事，她为什么要告诉你？”山愚一时无语。子兮说：“你好好看看，难道看不出我跟姐姐长得很像？”山愚上下看了看，轻轻点头：“像，果然很像。原来真是红姑的妹妹。”子兮见他似乎信了，心里踏实了不少。
山愚忽然问道：“红姑呢？怎么没看到她？”子兮轻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面带哀伤地说道：“姐姐被人抓走了。”山愚大吃一惊：“红姑被人抓走了？”子兮轻轻点头：“嗯。是被一个道人作法抓走的。”山愚忙问：“什么道人？”子兮说：“那道人好像叫赤精子，据说先前与殷穷大哥有仇。”山愚说：“我倒是听殷穷大哥说过，他确实曾跟一个叫赤精子的道人交过手。好像还有一个道人，叫广成子。”子兮说：“就是他们！”
山愚看了看周围那些人，疑惑道：“他们居然没把这些人带走？难道不是为了救人？”子兮说：“是姐姐看出他们来者不善，提前把铜铃交给我，让我把人带回这里，她留下阻拦。我把这些人带离藏好之后，想要回去救姐姐。可是姐姐已经被他们抓住。他们带着姐姐，忽然就不见了。我没有办法，只好先把人带回来。”山愚说：“红姑受苦了。也幸亏有你在，才能留住这些人。首领等着用呢。我这就回去禀告首领，他一定有办法救出红姑。”说着，转身要走。
子兮急忙叫住他：“哎，你等等！你走了，这些人怎么办？”山愚说：“还由你摇铃带回去呀。我先行一步，尽快把这里的情况告知首领。”子兮说：“不行啊。姐姐只让我把人带到这里。我虽然会摇铃驱赶，但是并不认路，不知该把人送到哪里呀？姐姐又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山愚想了一下，说：“你带上他们，跟我一起走。正好回去面见首领，说不定让你暂时接替红姑。”子兮欣然同意。长生见山愚已经完全相信子兮，心中自然欢喜。
山愚忽然注意到长生，走过去看了看，回头问子兮：“这个是怎么回事？手里还有棍棒？”长生见他起疑，不免心中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