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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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神难为-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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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筑基后,她出门历练,机缘巧合得到一柄品质不凡的冰月圆刀,一刀一人加起来横扫所有挡路的同阶修士。彼时,稚幼清美的少女初初长成,冰月丽颜,紫衣乌发,雪肤樱唇,不知惊艳了多少少年春|梦。

    历练途中,她与大门派的前辈高人结识,高人惜才,本意只是其带回门派教导三月,她的聪颖灵慧令原本的三月之期延升到了三年。

    三年之后再回到门派,她已是筑基后期,到达筑基大圆满时,她才二十九岁,出人意料地在这一阶段卡了十一年,然而,四十岁后金丹结成,她依旧是全大陆最年轻的金丹修士。

    她这一生出生乃众望所归,天姿之高不知引来多少人嫉恨羡妒,别说修炼的速度远高同辈,晋阶之快更甩下其他人不知多远。即使只生在小门派,也从未因身份地位与高门子弟受过半分委屈,斗法时,她极强的武力与战斗素养更没在任何人面前吃过一点亏。

    她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做上天的宠儿。

    上天对她何其厚爱,在她刚踏上修行路时,为她铲平了修仙路上的所有障碍;上天又待她何其情薄,为她看似平坦的修仙路上设置了一道看不见的天险。

    修行到筑基大圆满,她再度出门历练,这一次终于没有那么幸运,于重重危机中不得不强行结下金丹,结丹过程中几度被人恶意打断,历尽辛苦只结成了一枚暗金色,晋阶无望的下品金丹,通天之路刚刚起航便断了一半。

    即使她晋阶速度仍让人难望其项背,但这不是噩运的终结。金丹后期时,路遇一名元婴修士,对方垂涎她的容貌,欲对她行不轨之事,她拼死反抗,终于逃出魔掌,代价是燃烧掉四百年寿元,重伤濒死,这伤,一养就是十几年。

    闭关途中,她冒险冲击金丹大圆满,以求多争取一百年时间解决隐患,问道仙路,结果,她引来了一条异世之魂,金丹圆满了,寿数,只剩下弹指二十年。

    这一生,她不留恋过人前的风光,没有迷惑于凡尘情缘,更不会为修为的增长而沾沾自喜。

    她不执着于任何人,任何事。

    然而,通天之路容不下半点失误。

    不甘啊!

    即使凝结下品金丹,前路渺茫,她也不曾动摇心志。

    即使寿元无多,时间快得几乎抓不住,她也不曾惊慌犹疑。

    她天生一颗道心,只为求仙问道而来。

    她以为自己的路还很长,从未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道心未破,道行未毁,性命全无。

    什么是天意?什么是命运?她宛如叹息一样的自问叫醒了始终旁观的于锦。

    天亮了。

    二十年啊……

    于锦瞪眼望着石青色穹顶:那还辛苦工作干什么?要不,赶紧找个好地方窝着养老等死?**************今天早点发。

十七,查探矿脉(上)() 
呸呸!

    姑娘我才二十岁几年哪,青葱水嫩一把掐的好年华,谁养老都不会是我!

    于锦又是瞪眼又是跳脚地诅咒了半天老天爷,最后沮丧地塌下肩膀:虽然二十年看似很遥远,可她明明原本能活过八十岁的,平白少了一半的寿数好活,还是这个一不留神就要没命的修仙世界,连安心养老都找不到好地方,谁能高兴得起来?

    一大早的,心情就糟糕到底,于是,等虚御领着两名弟子来于锦洞府报道的时候,于锦脸上的霜都能直接刮下来一层做冰砖了。

    原主威名远播,加上金丹老祖天然带来的距离感,一路上那三个乖得跟兔子似的,跟在她身后躲得远远的,连说话都咬着耳朵生怕大点声吓到人,弄得整个视察队活像敌特侦察小分队。

    天阳门大小峰头均集中在前山东南最好的两个方向,西山正巧处在斜对角最远的位置,只用两条腿走,普通凡人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能转出东边山峰。

    于锦最起码的职业道德是有的,她却懒得驾舟,只运起灵气,到底照顾了几个“小辈”的脚程,刻意放缓脚步,在薄雾渐起的山林间风驰电掣地穿行而过。

    虚御一直想凑过来说点什么,但被于锦的那张冷脸一冻,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好悻悻缩了回去。到了后来,一身力气只顾着使在脚上,生怕把老祖跟丢了误事。至于那两名小弟子,早就不知被甩到哪里去了。

    修仙者真气护体,走起路来脚程飞快,一个时辰不到就到了目的地。

    天阳山西山是三山五湖唯一的云铁矿产地。

    听着好像很了不得,其实云铁只是最低阶的法器炼制中需求量最大的一种材料之一罢了,品质也就只比凡铁好一点。在凡人用的铁兵器中加上点,就成了他们传说中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

    没错,锋利是云铁的唯一优点,其余的,它延展性不如石柱铁,硬度不如金刚铁,融合性不如明光铁,便连防锈腐,耐污蚀也没有卓越的表现,因此它的价格极之低廉,低廉到御兽宫都懒得派人勘测纪录的份上。不过,若非如此,这座矿山也落不到天阳门头上。

    “恭迎老祖!”

    刚到地头,前面黑压压的就跪了少说几千个人,于锦被这山呼海拥的架式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一步,十分无语:“都起来说话,领头的跟我来。”

    领头的人是个个头矮小的黑胖子,有炼气后期的修为,在天阳门中只能算中不溜,平时哪有机会见到金丹祖师?起了个绝早摆出偌大的阵型,没想到马屁拍到马腿上,有些慌张地行了个晚辈礼,惶恐地有些结巴:“弟,弟子见过老祖。”

    于锦点点头直入正题:“把你知道的情况说一下。”

    黑胖子紧张得咳嗽了一下,金丹老祖便是不刻意放出威压,只立在那里不说话气势也逼人,道:“数,两个多月前,西山云铁矿的产量开始减少——”

    一个虚御还不够,又来个做政府报告的!

    于锦打断他的话:“你直接说重点。”

    老祖这是对我不满?黑胖子存了一脑门子的汗立刻就下来了,他越着急越说不出话:“老,老,老——”了半天,涨得脸红脖子粗的也没“老”出其他话来。

    于锦看着替他难受,便放缓了语气问道:“还有没有谁了解情况的来说说?”

    黑胖子登时脸色一变,底下有些人左右顾盼着打起眼色来,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于锦等了一会儿,只见一人越众而出,躬身抱拳道:“弟子愿为老祖解惑。”他衣衫破损,披着一头乱发,一张脸被头发遮着,听声音有些耳熟。

    于锦正要说话,只听原坐在一旁的虚御惊呼道:“虚元师兄,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他难得面现怒气,四下环视:“可是谁给你苦头吃了?”

    黑胖子原还狠狠瞪着虚元,一听虚御的话登时面色如土:他原以为这人被处以重刑,肯定是烂到地底去了,听这位长老的口气,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啊?

    虚元苦笑一声,捋开散乱的额发,低声说道:“有罪之人不敢言苦,”又转向于锦:“这些日子弟子一直在矿洞底层劳作,或能答上一二。”

    短短一个多月,虚元的头发已经白了不少,他双手虽然干净,手指却开裂了几个口子。身为筑基期修士,平常凡铁加身都难叫他受伤,何况只是做做体力活,看来他真是吃了不少苦头。

    看于锦点头,先爆出一个炸弹:“自我到这里那日起,矿上已死了181人。”

    于锦吃了一惊:“死伤这许多人,怎么门里没有人来报?”

    虚御也急了,虽说云铁矿因赚头不多,只能招到凡人做工,凡人性命不值钱,以前一年也要死个百十来人,但一个月就平白死这么多,绝对是出了大问题。他几乎同时问道:“师兄可是说真的?”

    虚元叹了口气:“这些人不是矿洞出了事故坍塌致死,哪能随便惊扰门中长辈?而且最开始也只是隔几日死上几人,直到最近十多天方一天七八个地死。若非老祖来得快,今日吴管事已打算上报了。”

    黑胖子连连点头,望着虚元,眼中充满了意外之色。

    于锦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问道:“那你可是找出了原因?”

    虚元道:“想必老祖已经知道黄雾的事。弟子留意过那些死者,他们都经常下到黄雾最深处。”

    “可是黄雾有什么问题?”虚御忙问道。

    虚元却摇了摇头,皱眉思索片刻,又点了一下头:“或许是,按道理讲,若是黄雾的问题,我们这些在矿下劳作的人都逃不过一死,因为我们六成以上的人都接触过最底端的浓雾。”

    于锦问道:“那他们死前可有什么异常表现?”

    虚元的表情更加困惑:“这正是弟子奇怪的地方,这些人都是在梦里去世的,死前表情也很平静,第二天上工时我们才发现的不对。因为以前有过这样的事,我们刚开始都以为,他们是太过劳累才会这样,直到人越死越多,才觉察到不对劲。”

    不要说于锦见识少,就连老鸟虚御脸上都写着不可思议,看来这次的事故的确很不寻常。

    于锦突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连视察个矿洞都能搞一出福尔摩斯探案,这是怎样的运气啊?

    她忍着吐槽的强烈冲动,道:“既如此,你带路,跟我下去看一看,到底怎么回事。”

十八,查探矿脉(中)() 
出乎于锦的意料,云铁矿的矿洞并不像前世的某些黑煤窑一样,一眼看上去逼仄闷堵得就像下一刻要塌方似的,刚够两人直身通过的洞壁两侧隔十米就镶一块荧光石,不说灯火通明,却也不至于两眼一摸黑。

    黑胖子姓吴,他是管事,这会儿自然要跟着一道的。他估计是心态调整过来了,见于锦抚摸了几下洞壁,忙赔着笑道:“属下每日都要用土行功法加固一次,老祖放心,这墙壁看着粗糙,再坚固不过。”

    原主是没有机会见识修仙界最底层的日子的,她不知道这些事很正常,于锦问出自己的疑问:“哦?那怎么每年还有这么多伤亡的民夫?”

    于锦态度和气,黑胖子胆子更是壮了些,他黑黝黝的胖脸上露出两分同情:“仙凡有别,我们修士虽不是真正仙人,也算半只脚踏入了仙途。云铁这东西在我们面前自不算什么大凶之物,可它成形之日起便自带有锐意,凡人亦有神兵利器靠吸人精气养兵的说法。这也不是全然的以讹传讹,他们常年与此物作伴,岂有不受影响的缘故?时日久了,脏腑骨血便会被锐气割伤,乃至陨命。”

    修士也是由凡人而来,即使凡人的命再卑微,也没多少人真的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毕竟死了这么多人,一时间气氛沉重不少。于锦不会傻到去问这些人为什么不换个好做的工作,在现代的不平事看得还少吗?更何况这个天然将人的等级划开的修真界,若有得选择,谁愿意拿命换钱?

    “若是伤了,就不能治吗?”

    黑胖子叹道:“云铁品级再低也是灵铁,被这东西伤了,哪里是凡间的医士能解决的?找医修的话,我浯洲大陆仅有的几个医修传承九成以上都托庇于平云宗,西浯洲仅有的几个怕也早就被御兽宗把持了。”

    难怪昨天晚上做梦时闪过的几个片断,原主受伤时不管再重都是独自疗的伤,她都没有请医修的资格,更何谈这些蝼蚁一般的凡夫俗子?

    虚元一直尽责做着领路人,闻听此言,也忍不住黯然道:“若是我门再强大些,便可请到医修来走诊,这样,当日兽仙宫之事发生,也不至于死去这么多弟子了。”

    黑胖子闻言立刻抓住了他的话柄斥道:“此事本就是你的责任,你莫非还想要推卸?这是要嫌弃我们老祖实力不高了?”

    虚元呆了一下,忙看向于锦,二话不说就要跪下:“老祖,是弟子失言了,请老祖降罪。”

    于锦听得半懂不懂,正想他两个多说一些常识,对黑胖子这样无事生非颇有些厌烦,冷冷看了他一眼,对虚元道:“起来吧,你说的也是实情,没什么事别跪去跪来的。”

    黑胖子刚乍起的二两胆子被于锦那一眼看得通体生寒,他腿一软就要跟着往下跪,幸而想起于锦刚刚的话,一屁股歪倒在了地上。等缓过神来,几个人已走了七八丈远,他懊丧地跺了下脚,狰狞着胖脸,无声骂了几句,却不敢多耽搁,小跑着追了上去。

    于锦被吴管事破坏了谈话的心情,也不愿多作停留,几个人很快地沿所有开好的矿洞走了一圈,她还放开了神识细细搜索。令人失望的是,她也没发现什么。

    云铁矿是天阳门收入的主要来源,不可能为了于锦一直不开工。从矿洞出来后,于锦便吩咐道:“你们下午照平常的安排来吧,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对了,让所有人下矿后先把自己这一天在矿洞的哪个方位,干了些什么记录下来。”

    黑胖子点头哈腰地应了,她又让虚元带路,领着她和虚御,以及汇合后的两名弟子一道把西山走了一遍。

    “老祖,什么异常都没发现。”

    “老祖,我们也没有。”

    “老祖,我也没发现。”

    一天过去了,什么都结果都没有,虚御平时就没什么精神的声音听上去更加有气没力。都是可以在地球上当超人使的修真者,一直不停地翻找倒不费多少力气,只是这样一点头绪都没有的胡乱倒腾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即将要破案的征兆。

    于锦主要是不想回去后被虚玉追账,才表现得这么卖力,她自觉已尽力而为,可空手而归肯定不是那么好交差的,只能决定再等上几天,若是吴管事那里没有结果,打道回府也不迟。

    于锦眯眼看着沉下半个屁|股的太阳,转头问虚元:“你们第一趟差事应当交班了吧?”得到他确认后,一挥衣袖:“我们先去找吴管事,你再把那些死去的人死前的状况,以及他们那几日去过哪,跟谁接触过跟我说一遍,越详细越好。”

    “是,”连着刚到时的那一遍,虚元其实已经讲了三遍了,他回忆着慢慢道:“这次先说我这个月来最熟悉的小伍吧。小伍今年有十八岁,他是昨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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