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简单,这里越到高处,重力压制越为厉害,她现在的身体无法在负荷那么重的压力下还承担探索任务,不如留守大本营。
胖子李不耍诈的时候还给废柴如她找了这么贴心的借口,真不像他拜高踩低,口蜜腹剑的优良品质。
于锦几乎都要感动得以为自己是胖子李心中隐藏的玛丽苏了。
但据时不时跟进去“玩耍”的存真说,他们现在的进度也只是在掏空清理山壁里残余的石头,不清理的话连路都没办法走。
凭借自己现在的身体,就是他们找到了什么,也别想分得一杯羹,于锦心热了两分钟,便把这事放了下去。
这一天,于锦,于是江和“刘翠儿”三个不同程度的残瘴人士照旧留在大本营,张功作为“保父”也留了下来。天风正百无聊赖地来回滚着镜子玩。峭壁上突然钻出一个人。
那人身穿长衫,是秦士先。
于锦马上就直起了身子走到于是江身边。
秦士先跟寻常一样噙着一分温笑,上前跟于锦打招呼:“于道友。”
于锦颌首,还没有说话。一杆银光闪闪的笔凭空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向了她!
那笔简直像是破空而来,于锦都没看清楚它的去势,它就已离自己身前不超过三尺!笔尖上每一根细毛如钢针一般乍起,足可笼罩住于锦的全身!
但也只得三尺。不能寸进!因为朝华簪在关键时刻撑起结界,又保住了她一命!
秦士先一脸“果然如此”,他依旧挂着那丝温笑道:“幸好我猜到于道友身携保命法器,多有准备。”
天风一脚蹬走已经被它虐得不要不要的镜子,黑色的毛皮乍起,惊雷般冲着秦士先“喵呜”了一声。
秦士先当然听不见,他说完,劈手亮出一张黑色闪银光的符箓,那符箓无风自动,银光张缩吞吐间仿佛应和着玄妙的规律。让人仿佛置身于微微旋转的透明平台上,这是地阶大腾挪符!
秦士先看来对她真是重视啊,这样珍贵的空间级符咒,即使他是儒宗的真传弟子,恐怕最多也只有一两张存货吧。
就在符箓生效前的毫厘间,天风突然闪出了结界,直奔已张大如半个人身的大腾挪符!
于锦大惊:“天风!”
天风张嘴无声咆哮,似是一只小奶猫在对着劈下来的利剑发出不甘的怒吼,并亮出了自己娇嫩得可笑的小爪子试图抵抗利刃,这弱者的反抗看上去可悲又可叹。
然而。天风绝不与那些幼弱的小生灵相同,它的嘴里仿佛有一股看不见的气流,大腾挪符的方向居然被它“咆哮”着吹转了小半个身。
不待它再有所动作,银光暴吐。将朝华簪结界里的所有人包裹住,一干人朝日出的方向消失得像从未出现过。
秦士先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冷笑了一声,又谨慎地四处看过,方取出一枚墨色令牌输入灵力。墨色令牌静了片刻,朝着于锦他们消失的方向电射而入,同时。一条长满了青苔的台阶凭空出现在令牌消失的地方。
秦士先愕然片刻,喃喃道:“不会吧!”随即身影一闪,人已上了台阶。
秦士先没走两步,还没拾起石阶旁边掉落的令牌,心中忽有所感,他回头一看,只见身后又是两人跟了上来。
却不是胖子李和存真是谁?
胖子李看都不看他,跺足道:“悟明那老头真可恶,老是缠着我问来问去,差点误了时辰。”他嘴里抱怨,脚下动作不慢,三两步就要越过秦士先。
秦士先见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秘境就要被人顺藤摸瓜,温润亲切的形象再怎么都装不下去了,他阴着脸道:“前辈好手段,在下佩服,不知我是哪里露了破绽?”
胖子李这方停下来,很痛快地把于锦卖了:“说来还是于道友发现了不对,让胖爷我多注意一下秦道友,想不到道友给我的惊喜不小啊!”
秦士先脸色黑沉,看见跟着胖子李左顾右盼的存真,最终咽下了口中的话,冷哼一声:“前辈好自为知吧,在下先走一步。”
存真左看右看没找到于锦,便着急了:“胖子,我师妹呢?”
胖子李挠挠大脑袋,难得有点不好意思。于锦把秦士先的异动告诉他,虽有以消息换庇护的想法,但没有她,自己可能真要错过这里。
而且,她为了方便秦士先行动,连存真都事先调开,冒这么大的险,不过就是相信自己能护好她,现在,他如愿找到秘境,她却不见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一回他做得有些过分了。
但对着这傻小子,胖子李可不敢说实话,他的来处,胖子李隐约有所猜测,正因如此,他才愿意费心编了个谎话:“他们比我们先到,说不定已经上到台阶最上面去了。”
胖子李这回却胡诌对了,于锦他们的确到了台阶的最上面——那张苦役地狱半空的蜃景图终于在她面前展开了全貌!
她伸手摸了摸残破的石雕,那种以身|入画的虚幻感才慢慢沉淀下来。
而镜子则半懂不懂地沧桑感叹:“星沉宗星德上仙的洞府,也有历劫破败的一天!”
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儿啊,历劫这词是用在洞府上的吗?于锦好笑地弹了一下明明没啥墨水,还要装模作样的镜子。(未完待续。)xlwxs520 ……》
九十七,仙人遗府()
多少风流,都随雨打风吹去。
数万年前赫赫扬扬的星沉宗星德上仙的洞府如今也只剩残垣断壁,只有倒伏在正中的那根残柱隐约可见当日的恢宏壮美。
镜子还在喋喋不休地感慨:“星德上仙最喜欢他这所房子,要叫他知道他的房子破成了这样,不知道会不会气得活过来。”
连于是先和张功都对眼前这等景象迷醉兼惋叹不已。
而“刘翠儿”却只看了它一眼,便像这样宏大的建筑就只是一块石头,一张桌子一样,目色无波地移开了眼神,随意在殿外远远地找了个地方盘膝打坐,再不抬头多看一眼。
于锦却盯着掉落在主殿中央那半幅残图入了神:那只是一幅勾勒极为简单的星夜图,几颗星子散乱没有规律地散落在星夜图的边边角角。星夜图历经几十万年的岁月,却不见半分风化磨损,却落魄地歪倒在半截巨柱之后。
明明只是半幅残毁的画,却对于锦似有无尽的吸引力,她着了魔似地朝星夜图走过去。
“哼,你果然来了这里!”于锦猛回头,只见秦士先站在台阶一半处,再不掩饰对她的怒恨。
面对这个一心致自己于死地的罪魁祸首,于锦只是玩味地瞟一眼残破不堪的星德洞府,再看看目露兴奋的秦士先,转头低声对张功和于是江说:“跟紧我。”
片刻后,秦士先满心的兴奋果然转成了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于锦再也忍不住哈哈笑起来:“多年筹谋一朝成空,这戏当真好看得紧!”
秦士先面色一阴,召出他的针笔,就要对她动手!
于锦暗自勾连朝凤簪第五颗宝石,元婴之下,他绝无幸理!
这人性毒如蛇,奸狡如狐,不尽早除了,将再生无尽祸患!
然而秦士先针笔还未有行动。脸色忽又一变,狠狠瞪她一眼,居然拂袖进了大殿。
于锦没奇怪多久,就明白了原因:胖子李和存真也来了。
于锦瞪胖子李一眼:要不是她运气好。恰巧被挪移到星德洞府,胖子李这回连骨灰都给她收不到!
存真大松一口气,高兴地跑到于锦身边:“师妹你真在这,胖子你这回倒没骗我。”
胖子李摸摸鼻子,顶着于锦谴责的目光。老脸居然难得的红了红。
随后他也看到了早就毁得彻彻底底的星德洞府,任他再老谋深算,也不由得一呆。
但胖子李比秦士先城府深多了,只是失望片刻,也连忙一头扎进了殿内开始翻找——上古仙人的遗府,就算已经成了破烂,搜搜捡捡地也能找到值点钱的东西,就是自己用不上,拿出去换些灵石花也是不错的。
于锦的全副心神早已被那半幅残图占据:她的整个人仿佛进入了一条璀璨无比的星河之中,举目而望。星星点点缀入黑暗,好不美丽!
这些星河里,多数是些黯然无光的小星星,有一些只爆出了灼目的亮光便转瞬而逝,还有一些从始至终就隐藏在黑暗的星河中,在属于自己的位置寸步不移。
最少的,是那些一直明亮如初的大星,它们似乎也有着自己的轨道,沿着既定的方向运动着。
不对!那颗星星的方向好像偏了些!
于锦急忙伸手去扶,那颗看上去灼人至极的星星光亮居然柔和了一些。顺从地顺着她的指引回到了先前的位置,好像还对她亲昵地蹭了蹭!
=口=!
这些星星是成妖了吗?!
于锦还没从那些囧囧有神的情绪中脱离出来,静默的空间中一道清润如水的男声响起:“你这小辈,倒也有些天份。”
她转头望去。遥远的星河另一边,穿着白色大袖衫的男子坐在星河边缘,低垂着头,黑色长发半落于腰间,纤长的手中把玩着一颗,星星?
于锦:=口=!
不过。这男子即使看不见他的容貌,只用这一个剪影一般的身影,就已让于锦惊艳不已,他一定是个绝世美男!
她连忙恭敬地给男子见礼:“见过前辈。”
从这名男子的身上,她没有感到一点威胁,而且,对方若要对她不利,就凭他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里,也早能无声无息地杀死她一千遍了。
男子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却不是像于锦想象的那样:他的五官极为温淡,眼睛狭长,唇色偏浅,粗粗一看,甚至有几分平凡,然而再看之下,就会觉得那样温淡的长相好像变得鲜丽了许多,再看一眼,好像又更好看了一层。
于锦就这样一眼又一眼地看他,心中暗暗唾弃着自己的花痴:却也为这男子身上如此魔性的魅力心惊,她自认不是个见到了美男就走不动路的人,都无法把眼睛从他身上挪开,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他修炼的是传说中合欢宗的媚功?
那男子被她这样盯着看,并不生恼,他起身面对星河:“我这几日一直在观察你。”
于锦所有的绮思都被吓回来了:居然有个人暗地里监视她这么长时间,想想后背都发毛了好吧?
男子又道:“那些人中,也只有你的资质可堪一看,等了那么些年,我也累了,罢了,就是你吧。”
这种被人鄙视和当备胎的感觉……
于锦如鲠在喉,面上就带了几分不满,正要说话,一个女童的声音先“嘻嘻”笑了起来:“大人,明明单凭她的资质已经可以导星,你还要这样贬低她,就不怕把人气跑了吗?”
那男子平如水的表情像被投入了石子泛起点点涟漪,他有些狼狈地低喝一声:“小星!”
他手里的星星突然脱手飞出来绕着男子转来转去,依旧是“嘻嘻”地笑:“好啦好啦,别生气嘛,人家也是为你好嘛,这么难得的徒弟可别弄丢了。”
小星围着他转的时候,男子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淡然,他微一拂袖:“好吧,你既然这么喜欢她,就跟着她走吧。”
小星嘻嘻笑着如流星一般向于锦撞过来,没入了她胸口之中!
于锦骇了一跳,连忙摸摸胸口:还好是完好无缺的!
只听男子正色问她:“吾乃星沉宗星德,你可愿入我门下?”
“咔”!
于锦下巴掉了下来:居然这回真的被她接到了惊天馅饼!(未完待续。)xlwxs520 ……》
九十八,带个师父去修仙?()
尽管猜到这男子跟星德上仙关系不浅,可再怎么于锦也想不到他就是星德本人哪!看他的洞府被毁成那样,她以为星德早就已经死了。
而且,传承什么的不都是过五关斩六将,死掉一片又一片,最后由主角踏着失败者的鲜血取得真经吗?
这次这么平静顺利,于锦几乎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
但不管过程怎样,再大的馅饼,也先接过来咬了再说!
连镜子也在她怀里哆哆嗦嗦地叫道:“星德要收徒弟了,小锦,星德居然要收你当徒弟,快答应啊!”
于锦当机立断,纳头便拜:“徒儿见过师父。”
星德点头虚扶了她一把:“好。你刚刚入门,为师也没有什么礼物给你,以后小星就跟着你,你好生待她吧。”
于锦不由得摸了一下刚刚被小星撞到的胸口,那种凉凉的感觉仍在胸臆中没有散去。她忍不住问道:“师父,小星是……”妖兽还是法器啊?
星德正要说话,面色微微一变,匆匆道:“为师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与你细说,你往后自己问她吧。”边说抬手往于锦脑中打过一道白光,大袖中微风徐吐,于锦只觉一股大力袭来,身边景物快速倒退,她身不由己地往后越退越远。
于锦晃了晃头,感觉脑中好像多了一些东西,来不及感受,星空中开始震荡不休,星辰起落明灭变幻中突然多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黑衣,黑发中夹着几根银丝,乌唇墨眼,对星德张狂大笑道:“不枉我守了这数万载。星德,你这回被我摸到了老巢,还不速死!”
言毕,他双手结印,一点如墨的空间在他手中急速变大,顷刻间便吞入了不少边沿的星辰。
于锦的心怦怦直跳,明明那些星辰沉默没有动静。她却仿佛听到它们被吞没时不甘的哀泣声。
黑衣人突然朝她藏身之处看了过来。于锦登时与他那双漆黑得没有一点瞳仁的眼睛对视个正着。
黑衣人墨眼似乎像漩涡一般转动了一下,于锦头“嗡”地晕了一晕。
正在此时,星德袍袖牵引。修长的手指连环掐动着指诀,指引着那些散落于星河的星辰开始倏忽来去,变幻着轨道围住黑衣人,星德冷然道:“塔妖。我的地盘你也敢来擅闯,这些年来看来你丝毫没有长进哪!”
黑衣人塔妖不怒反笑:“我没有长进。却仍能把你打得肉身殒灭,今日便是你身死道消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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