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坊一般都是早上的时候生意最旺,因为,早上人们就着买菜的便当,顺便也就把豆腐买回去;而现在,户外已经一片漆黑,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突然,汤麻子一家人听到,有人在敲他们家店铺的板。
这让汤麻子感到纳闷,因为,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来买豆腐;因此,他就朝着敲门的人说:
“都要睡觉了,没有豆腐卖!”
“我不买豆腐。”一个冷冷的声音说。
汤麻子一家人都愣了,他开始试探着问来人:
“那你要干什么?”
“给你们送钱来了!”
“钱!”
“是的。”
于是,吱呀一声豆腐坊的门打开了。只见一个青年剑客,和一位花容月貌的姑娘立在门外;同时,那个青年剑客的手上,还拧着一个用黄布包扎着,看上去很有重量的一包东西。
“俩位客官,你们刚才说什么钱的事?”汤麻子问他们。
“可否借一步说话!”青年剑客举起手中拧着的那包东西说,“这里是二百俩金子,我们打算把它送给你!”
汤麻子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正在犹豫间,却猛听得隔墙里,他老婆带着命令的口气,果断地说:
“还愣着干嘛,赶快请客人进来吃茶呀!”
第六十五章:谈生意汤麻子老婆很精明()
这间铺面并不很大,实际上是由两间门面组成的。但是,汤麻子却把它物尽其用,发挥了充分的作用;一间作为他一家人的卧室兼客厅带厨房,一间,摆放制作豆腐的石磨和一些相关的工具。
而现在,他将南剑和杨紫嫣到了他们家的客厅里;按照老婆的吩咐,汤麻子为来客用一个黑乎乎的大竹筒子,舀来了一竹筒子自制的凉茶。并且,顺手从贴在墙根下的一个小碗橱里,取出俩个粗瓷中碗,分别为二人到了一碗凉茶。
再看他们这个三位一体的大家庭,顶头放着一张大床,中间的窗户由于窗框破了,他们就塞上稻草,以御风寒;而他们的床上,盖着一床脏兮兮的泛黄的粗布棉被。现在,他的老婆正披衣起身,跨下床来。可是,南剑二人却还看见,在他们的卧榻上,两头的被子口正有七个小脑袋,仰起来煞有介事地看着来人。
在这个房间的另一头,窗户大开着,外面一片漆黑,正有一故清凉的夜风,带着他们家窗台上的油腻味飘了进来。因为,在紧贴着窗框下面,横铺着一块案板,上面摆放着他们家的锅碗瓢盆等吃饭工具。
并且在案板的顶头,还立着一个被柴火熏得黑乎乎的小灰泥炉灶,再过去,紧挨着墙放着一个有木板盖子的小水缸。盖子上的那个水瓢的把子,正朝着靠床的这一面。
而房间的中间,摆着一张小四方木桌,和五六把小靠背竹椅子;这也就算是,较为简陋的客厅用具了。现在南剑和杨紫嫣就被汤麻子夫妇俩,客客气气地安坐在,这张小四方桌的旁边!
在他们家靠床的一头,贴墙横放着一张长方形桌柜,上面立着一盏黑乎乎、油腻腻的小油灯;正有五六个蛾子,围着那幽暗的灯芯来回打闹,大有要将他们家的灯火扑灭的气势。
这时,汤麻子的老婆不羞不臊,大大方方披着一件土布汗衫,露着红红的裹胸肚兜,一坐在他丈夫左面的那个有盖子的木桶上,开门见山就问:
“俩位客官,刚才你们说给我们家送金子来,这是啥意思啊?”问话间,她男人汤麻子则憨憨地笑着,那样子仿佛在说:
“我老婆比我强,这个家都是她说了算!”
“把你们这间豆腐坊让给我!”于是,南剑也开门见山地说,并且他提起捏在手上的二百俩金子摇了摇,“要是你们同意,这二百俩金子就归你们了!”
汤麻子再次瞪大了眼睛,露出了贪婪的表情;于是,他婆娘就瞥了他一眼,却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冷笑一声说:
“客官,你们这个想法也太突然了,怎么就想着要我们家的作坊呢?”
“是啊,太突然了!”汤麻子也笑嘻嘻地附和着说。
“二百俩金子可不是小数!”忽然杨紫嫣接过话茬说,“像你们这样一间小作坊,可是一辈子都挣不了这么多!”
“那也不是这样说!”那妇人立即接过话头,忽然伸出一个手指,在桌面上划着留下的一滴水珠,慢慢悠悠地,笑一笑说,“我们家住在这里十几年了,可突然说要搬走,到还真没有心理准备!”
“那怕什么,有这二百俩金子,到哪里还愁买不到一栋像模像样的大宅子!”杨紫嫣又说,“总比你们一家人,挤在这样一个,小蛋壳似的地方要好吧!”
“嘿嘿!这倒从来没想过。”汤麻子扰了扰头皮,憨憨一笑说。
立即,他老婆又白了他一眼,那神情仿佛在说:
“就你******废话多,你不说话会死啊!”陡然,汤麻子的脸色变得肃静下来,毫无表情,就像闪电之后的天幕,乌云陡暗。
“你们说的倒也在理!”忽然,那女人自顾低头笑一笑说,“不过,也就是太便宜了一点儿!”
因此,杨紫嫣立即看了南剑一眼,她的神情似乎在说:
“什么人啊!二百俩金子,别说是这样一间脏兮兮的作坊,就算是一栋别墅也可以买下了。”
“那好,”因此,难见冷笑一声说,“那我们就去找隔壁生药铺的王广才谈!”
“唉!俩位客官不要着急嘛!”汤麻子的老婆立即笑盈盈地说,“一客不犯二主,人家的生意做得可红火了,未必他们就会接受你们的条件;再说了,我们家正对总兵府大门口,风水先生都夸赞我们家的铺面,是风水宝地呢!”
“是嘛!”南剑冷冷地说,“可是,再好的宝地,别人不同意,我们也没办法啊!”
“不是不同意,客官!”那女人又笑嘻嘻地说,“你要是再添一点儿,我们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添多少?”南剑依然冷冷地问。
“这个嘛……”那女人瞄了丈夫一眼,随即又偷偷地打量了一下二人的表情,一副拖泥带水的样子;因为,她自己也不知开什么价才合适。最后,她还是笑一笑,勉强地朝他们伸出一个手指。
“一两!”南剑立即说。
“至少也得十两吧!”那妇人很焦急的样子说。
“好,十两就十两!”南剑立即果断地冷笑一声说。
那妇人一听懊悔万分,她在心里暗骂自己:
“怎么这么笨哩!早知道他会这么爽快,我就应该叫一百两!”
见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南剑又说:
“这样,肥水不落他人田,我们再添五十两金子你们为我们做十天的豆腐怎么样?”
两口子再次一惊,那女人却笑一笑说:
“这当然可以,不过一日三餐,也要归你们管!”
“可以!”
于是,他们的生意就这样成交了!
尽管外面没有月亮,但借助沿街的灯光,南剑二人还是可以找到,回好运来客栈的路;清风送爽,在清冽的空气中南剑闻到了杨紫嫣身上茉莉花的淡淡清香。而此时,她正百无聊赖地扭弄着手指,仿佛有很多话,却又不知该怎样向他说起。
“明天我们就开始卖豆腐了!”当他们走过一间绸缎铺,穿过从它里面照出来的昏暗灯光时,她忽然说。
“怎么样,有信心吗?”难见带着鼓舞的微笑,看着她说。
“跟你在一起,做什么事我都有信心!”她说。
但是,南剑却装作好像没有听到的样子,依然直直地往前走,因此,她就边走便大胆地观察着他。就在这时,他们走过了一排沿街的大树,清风正吹得茂密的树叶哗哗作响,于是她又略微提高了嗓门问他:
“你有自己人吗?”
南剑停了下来,他知道她正在认真地等着他的回答。
第六十六章:备好酒石焱做东()
南剑停了下来,立即,杨紫嫣也跟着停下了脚步,但是她的心跳得厉害;南剑搬着她的双肩,认真地看着她,她也静静地迎视着他的脸,四目相对,思绪万千。这一刻,一种语言也都显得苍白!
良久,南剑悠悠地说:
“大敌当前,感情的事情,我们暂时放下!”
“嗯!”杨紫嫣郑重地点了点头。
俩人才踏上好运来客栈的石级,就听到客栈里面荷花激动的声音说:
“来啦、来啦,他们回来了!”
俩人踩着客栈里面照出来昏黄的灯光,跨进客栈的大门,顿时一股美酒佳肴的馥郁扑满而来;但见,客栈中央的大席桌上,摆着满满一桌子的好菜,并且,上面赫然放着一坛,标着十年陈酿的女儿红好酒。
这让南剑见了满口生津,口水暗涌,可是他们却不明其意;只见,柜台里站着招待荷花,席桌旁坐着傍晚他们进门时,正躺在摇椅上摇蒲扇的那个斯斯文文的老头子。然而,面对满桌子好酒好菜,他却没有动筷子,仿佛在哪位客人大驾光临。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二人也仅仅是随意瞥了一眼,便沿着柜台通往楼梯口的过道,径直走了过去;而这时,他们却突然听到,那老头子叫住了他们:
“俩位客官,可否赏光吃点菜、喝点酒?”
俩人闻言止步,他们转过身来,南剑微微一笑说:
“莫非老板要等的客人,就是我们俩!”
“正是,客官可愿意赏光!”
“无功不受禄,”南剑淡淡地说,“老板为何要这样大摆筵席俩个素昧平生的人喝酒!”
“俩位客官进门时,难道没有留意本客栈的招牌吗?”石焱又问。
“好运来客栈!”南剑说。
“是的,好运来客栈!”石焱悠悠地说,“打从本客栈开张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有想过要赚多少钱……”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不等他说完,南剑就说,“一个开客栈的老板,从一开始他就不为营利为目的,那么他经营客栈的真正用意,就是醉翁之意酒!”
“那在哪里?”石焱怀着赞赏的神情看着他问。
“在山水之间耳!”南剑说。
石焱一听立即哈哈大笑,并拍手激扬地说:
“那么小兄弟还不过来,陪老夫喝一口酒!”
“能够受到石老前辈的盛情款待,晚辈感慨万千,荣耀之至!”说着,他便携着杨紫嫣的手,大大方方地走过去与石焱对面落座。
“很好,南少侠果然是个智勇双全的人!”石焱说着,与荷花吩咐说,“荷花,还不快给南少侠斟酒!”
但是,南剑却早已抓起了酒坛,拍开泥封,并激昂地说:
“喝酒这种事情,还是自己喝自己倒,心中会更有数,并且也不容易醉!”
“很好,我就欣赏你这样洒脱的风格!”石焱说,“荷花,也给我取一坛酒来!”
而这时,荷花已经走到了他们的席桌旁边,听老板如此说,她又折回柜台里,去酒柜上取下一坛酒来。
当她抱着酒坛回来时,南剑已经痛快地喝完了三大碗酒;但是,杨紫嫣却为他这样率性接受别人的邀请,十分担心。
可是,南剑却好像没有看见她的忧愁,只是笑一笑与石焱说:
“石老板,虽然客人上门带来了财运;可是,您却把客人当朋友,回以盛情款待,这不也让来客感受到了好运扑面而来嘛!”
石焱听闻此言,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他说:
“世上真正的好运,都会给人带来开心、快乐!而你们一走进客栈的那一刻起,便给我们带来了开心和快乐;现在,我们也要给你们带来好运,带来快乐。让你们感受到,远在他乡,住进我们好运来客栈,就像是住进自己的家一样快快乐乐!”
“看来此次滇南之行,我们是注定要满载而归了!”南剑又倒满一碗好酒,并举起碗来,邀他同饮。
“那,老夫就提前预祝二位,心想事成,好运来!”石焱说着,与他碰杯,一饮而尽。
“好像,光是喝了大善人的酒,而没有听大善人的曲,似乎也是人生的一大憾事!”南剑又说。
石焱再次哈哈大笑,他立即回过头去,吩咐荷花:
“去,把我的葫芦丝取来!”
“我已经预备下了,只等您发话了!”忽然,南剑和杨紫嫣猛然听得,身后有个十分清雅的女子说话。
因此,他们诧异回头,便看见身后的那扇房门开启处,正有一个面容姣好,肌肤凝脂般细白的清秀的姑娘,独自转着一辆轮椅,慢慢地转到了席桌旁,并将放在双腿之上的那把呈古铜色的葫芦丝,交到石焱手中。
“想必,这位就是闻名遐迩的冰雪丽人秋月姑娘了!”南剑起身,朝那位坐在轮椅上的女子,抱拳施礼说。
“南大侠、紫嫣姑娘见谅!”那女子嫣然一笑说,“请原谅妾身不能见礼!”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杨紫嫣听南剑与他们说的一番话,不禁讶异地问他。
因此,南剑抿一抿嘴,微笑着与她说:
“滇南大善人石焱,是闻名天下的义士,他一生饱经沧伤,历尽坎坷;但也见多识广,对人生大道有着深刻的禅悟!而今,他经营这家客栈,就是方便天涯路人,随遇而安,能够,有一个舒心惬意的住所。并且,他请来的三位女助手,也都是身体和生理上有点缺陷的女子。其目的,就是要广施良善,为天下之人送上好运来!”
“哦!怪不得你刚才说,石老前辈开客栈,是醉翁之意酒,在山水之间也!”杨紫嫣讶异地看着石焱,敬佩地说,“原来是这样子啊!”
“杨姑娘见笑了!”石焱手捋白髯悠悠地说。
之后,他将袍襟一抖,豪情万丈,感慨地抓起葫芦丝,垂首低眉,施施然然吹起了葫芦丝中的一段名曲:《月夜飞雪》。
这段曲子,悠扬之中似有片片飘雪飞过静夜的荒原;宛转之时,又像清泉滑过磐石,声音柔和、深沉、圆润;待激越之处,又像是千朵万朵雪片儿,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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