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明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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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英明玉刀-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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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红见了,眼眉向上一挑:“姐姐,我当然知道卫五爷是个实诚的君子,这才开了两句玩笑。若是换做姐姐这样刁蛮的小可人儿,我可就得自己封口不说了,要不然,你非得把我的嘴巴给拧下来不可。”说着又是格格一笑。

    小青佯装生气道:“我今天非得把你的嘴给拧上来,看叫你以后还怎么嫁人!”

    大厅里众人见柳盈玉的两个侍女还有闲情在这里谈笑风生,不由的心中惊叹:“身边的侍女尚且如此举重若轻,何况是这个不知什么来路的,聪明伶俐,巧舌如簧的主子。”

    只见柳盈玉接着说道:“开始的时候我想,这杀害祁掌门的凶手不是很聪明,现在想起来,这个人当真是十分的狡猾。”

    白敬之问道:“这是怎么说?”

    “我开始以为这把短刀是一个很大的漏洞,现在看来,这个漏洞却也不是很大,所以我说这凶手没有我开始想的那么不聪明。当然了,排山掌、再加上这把短刀,还有之前莫名的造访,这一连串下来,一定会让人联想到是赵前辈杀害了祁掌门。”

    众人都屏住呼吸,其中有几个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只是你们忽略了其中一个最重要的细节,也是这个细节令我一开始就相信这祁掌门不是赵前辈杀的。”

    白敬之等七侠异口同声道:“什么细节?”

    “很简单,却最容易被我们忽略的,令师收到的那一封信。只因这信,在这排山掌和短刀面前确实是微不足道,我想你们这才忽略了。何不拿出来看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信,大概早就杳无踪迹了吧?”

    白敬之无奈道:“这信,我们兄弟几个还当真是未曾见着。”

    韩勇摇摇头道:“也不尽然,只是一封信,找不到就找不到了,又能说明什么?”

    柳盈玉也摇摇头:“亏得韩前辈在江湖闯荡这么多年,这信找不到了,若是单独来看也确实是干系不是很重大。当然,有的话最好,这样能鉴定一下笔迹,找出真凶。只是这信若是没有,对证明赵前辈的清白来说,影响不是很大。”

    “你刚才说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细节,怎么现在又说影响不是很大。这岂不是前后矛盾。”韩勇早就想抓住个机会令柳盈玉出丑。

    柳盈玉说道:“韩老前辈不要心急。这件事当然不矛盾,因为这封信莫名的失踪,也能证明赵前辈是被冤枉的。”

    韩勇不屑道:“怎么证明?我倒想听听姑娘的高见。”

    柳盈玉背着手说道:“起先的时候,我想,既然那一掌是致命伤,那么何必在画蛇添足的再补上这一刀呢,何况这把短刀还是赵前辈的,这不是明显嫁祸是怎的。可是我现在一看赵前辈的伤势,我想明白了,那杀人的凶手定是知道赵前辈身上有伤的事情,他想着把这件事情做的天衣无缝,让我们无从去怀疑。但是我想这凶手定是忙中出错,忽略了最终要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既然他把证明自己身份的那封信给偷偷取走,为什么还要把这短刀,单单地留在现场。除非……“

    白敬之也觉察出些端倪,追问道:“除非什么?”

    柳盈玉斩钉截铁地说道:“除非这凶手和这短刀的原本主人并不是一个人!”

    “这!”在场的人无不惊讶,个个心说柳盈玉所说十分有理。大厅里不由的热闹起来,你一言我一语,有的人说柳盈玉说的有理,有的人在那里抱怨这次是白来了,冤枉了好人,有的人说一开始就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劲,和大家说明的时候,大家又不拿这件事当回事,现在好了,到头来还是证明自己当初的判断是正确的。

    燕山七侠一个个心中也打着鼓,不由得面面相觑,实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这——”白敬之在那里实不知说什么好。

    柳盈玉走到韩勇近前,笑道:“韩老前辈,晚辈所说言语可否得当。”

    韩勇也不知说什么好,扭过头去不言语了。

    “盈玉刚才也是妄自猜测,若想得知其中的详情,还得找到这至关重要的一个人。”柳盈玉故意顿了顿:“这个人和这件事情有莫大的关联。”

    “谁?”大厅里有一个人好奇问道。

    “这个人就是打伤赵前辈的追魂手——莫通。”

    “阿弥陀佛!”渡厄禅师道:“方才柳姑娘的话十分在理。贫僧也是听闻今日秦家庄惨被灭门,师父派贫僧几个来蓟州打探其中的虚实,哪知才进玉田境内就有几个血冥教教众在此聚集,细细追踪之下,才知道,原来是血冥教一手酿造了秦家庄的惨剧,而后又想趁机搅乱燕山派和长兴帮乱斗。”他一指坐在地上的那个女子:“此人正是血冥教的风朔使者,此次前来正是为了挑起杀端,亏得柳姑娘、秦公子识得先机,这才避免了京东武林的一场浩劫!”

    站在柳盈玉身边的秦慕云心中纳闷:“这莫通打伤了赵光北不假,只是和祁掌门遇害这件事又有什么干系?”

    渡厄禅师道:“听闻师父说起,这其中涉及有关江湖的大秘密,只是这秘密小僧不得而知,不过血冥教想借刀杀人之举,倒是再明了不过的了。如今追魂手莫通身为血冥教四堂的风朔堂堂主,此举也必有不可告人的阴谋,武林同道当团结一致,方可渡此劫难。”

    韩勇取出匕首,抵住那风朔使者:“说,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风朔使者呸了一声:“若不是被那个臭丫头算计,老娘又怎么会被你们这群宵小任意欺凌!要杀便杀,老娘绝不皱半个眉头!”

    秦慕云气她险些害死了赵璎,走到风朔使者近前:“你一点都不老,这么年轻美貌,要是被刀子划破了几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那风朔使者登时不再言语。

    渡厄禅师道:“风朔使者一身的戾气,本该带到少林寺以佛法化解,可少林寺不方便接收女眷。听闻当年在洛阳时杀了三个峨嵋派的弟子,小僧也只有把她交给慧净师太,看她老人家怎么处置,才算妥当,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皆是赞成。

    “你这个大和尚都也机灵。我刚才也说了,这凶手必定熟知赵前辈受伤的消息,就算不是莫通干的,也必和他有着干系,这是其一;其二就是莫通和朝廷的人关系甚厚,看来这些事多多少少和朝廷有些关系,若说是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还真得找到他本人一一核实。”说着,她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这是我和云哥哥前几日无意之间截下来莫通写给锦衣卫指挥使马顺的的书信。当时抢过来的时候,本来也只是觉得好玩,没想到今天却派上了用场。”说着递给了身边的沈惠承。

    沈惠承看毕叹了一口气,又给了身边的韩勇……

第三十一章 弦断处,又有谁人听() 
玉田城西,才过了午时。

    秦慕云和柳盈玉朝着燕山七侠摆摆手,只见卫四海忽的折了回来,对小红说道:“妹子,五爷这就走了。”

    小红瞥了他一眼,不屑道:“那你还不快走,在这傻站着干嘛,你看你看,你的兄弟们可都走远了。”

    “我——五爷是个粗人,在福来楼多有得罪,姑娘切莫见怪!”

    小红看着别处:“本姑娘才懒得和你一般见识,你这么说倒是小看我了!”

    卫四海憨憨地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物件来,塞在小红的手里:“这个给你!”说完,转身去追其他六侠了。

    小红拿在手里一看,原来是一个用木头雕成的雕像,却是一个眉宇间笑容嫣然的少女。

    小青赶紧来抢道:“给我看看!”

    “有什么好稀罕的!”小红胳膊一甩,作势要丢掉的样子。

    小青见了,笑道:“咦,没想到这么可粗鲁的汉子,雕的这么精细!你要是不要,给我好了,可没有男人送过我什么东西。”

    小红回道:“你还好意思说,上回那个小杰哥送你的木梳呢,天天爱不释手的样子,还和我炫耀呢!”说着,把那个木雕小心翼翼地揣在了怀里。

    赵光北和赵璎强留秦慕云四人多住几日,几人所幸无事,也只得应承下来。

    只说这一日,柳盈玉在赵府中闲逛,只听的琴声悠扬,不由的被这声音吸引,只听得琴弦拨弄,似是一股清泉从心底涌起,心中变得清澈透明,泛着安静的波纹;又似是春天里轻舞的蝴蝶,迎合着复苏万物的和煦的春风,随即,万物盎然的生机渐渐爆发。忽而,音调一转,和着淡淡的哀怨,轻叹着那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想要努力去改变,却还有些许的流连。

    柳盈玉穿过一道庭院,只见赵璎正在自己房中抚着琴,对面不远处,坐着的正是秦慕云。

    一曲弹罢,秦慕云只说了一个好字。

    “云哥哥,怎生得好?”柳盈玉进的屋来,笑着对秦慕云说道。

    “这——”秦慕云对音律不是十分懂,只笑着说道:“琴好,曲好,弹得也好!”只因这一段的时间在江湖上闯荡,和柳盈玉一起又增长了不少的见识的缘故,秦慕云谈吐举止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全不似第一次到的赵府在墙上偷听弹琴的模样,只是这玩世不恭的性格,却依然如故。

    赵璎笑道:“柳姐姐就不要为难慕云哥哥了,我知道,他心中有数,只是不知怎么说罢了。”

    柳盈玉忽的问道:“不知妹妹刚才想了些什么?”

    “怎么?”赵璎被问得有些突兀。

    柳盈玉轻叹道:“你刚才弹琴的时候,有三次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以致于这完美的琴曲,多少有些瑕疵。”

    赵璎心中一惊,说道:“姐姐,你,你是如何听出——”

    柳盈玉坐在了秦慕云旁边的座位,说道:“那我就妄自品评一下,妹妹请勿见笑!此曲名为《清平满堂春》,分引子、首段、中段、末端、尾声五部分。”

    赵璎点点头:“赵璎只说姐姐聪明伶俐,不想也十分精通音律。”

    “精通自是谈不上。且说你弹的这曲,你在曲子末段由宫弦转角弦的散音部分,尾声处商弦转文弦的泛音,角弦转武弦的按音这三处,妹妹似乎是走了神,不知道我说的对也不对?”

    赵璎心道:“我刚才弹到这曲子的结尾之处,不免为其中的忧伤知情所感染,想起了自己的一些心事,不免在这三处弹错了音,本以为之后略加弥补,听起来也是无妨,不想还是被柳盈玉听了出来。”不禁扶案而起,情难自已,面露喜色道:“奇了,真是奇了,从前只是听说过‘琴由心生’之事,之前,我还不信。不想,世间当真有能从听琴之中,读懂弹琴者心思的人。”

    柳盈玉淡淡一笑:“妹妹。实在是过奖了,我也是胡乱品评,不成想也是误打误撞了。”

    秦慕云在一边听着两个人说话,也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有干着急的份。

    赵璎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赵璎本以为这些年也只是遇到暮云哥哥一个知音,不想,盈玉姐姐竟能透过音律读懂我的心思,我空弹了这些年的琴,常以难消心中抑郁为恨,只是今日识得两位知己,今生也不枉了!”

    柳盈玉惊喜地看着秦慕云道:“云哥哥,熟通音律,怎么没和我说过?”

    秦慕云自是不懂得音律,可是知道柳盈玉是爱开玩笑的,也半开玩笑道:“我可不懂这些。就像刚才你们说这叫什么清什么春的曲子,分什么引子,我听的就很糊涂。我记得我娘只是和我说在服药的时候,才用什么引子,这怎么听起曲子来还有引子之说。”

    柳盈玉听了扑哧笑了。赵璎自那日初次和秦慕云相遇,知道慕云生活的清苦,不似自己般舒适、安逸,若说欠缺,也只是少些阅历而已,再加上他个性淳朴,谈吐风趣,心中也并不稀奇,淡淡地说道:“慕云哥哥,这引子可不是用药了才有的,说白了就是开始的部分,就像是戏曲、乐曲,以及文章等等都有引子。”

    柳盈玉见赵璎说的一本正经,自己也就忍住不笑了:“云哥哥,你没有看过戏么?”

    “村里的庙会也有过唱戏的,那样的算么?”

    “那怎么算?”柳盈玉听了略显惆怅,心说:“我和云哥哥相处时日自是比这赵家小姐要多得多,只是刚才,云哥哥出了丑,赵家小姐没有一丝的笑话,而我却笑他傻,笑他痴,当真是不及那赵家小姐对云哥哥的情分了,亏得云哥哥还一点也不恼我。”想着想着,痴痴地望着秦慕云,说道:“傻瓜!”说着,忽的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玉儿!”秦慕云才要起身去追,被赵璎拦住道:“慕云哥哥,你还是不要追了。”

    秦慕云虽然聪明,却不甚懂女孩子的心事,一时有些摸不着北,说道:“她会不会是生我的气了?”

    赵璎格格笑了,说道:“柳姐姐可当真是没有生你的气。”

    秦慕云面带着懊悔之色:“怎么会,她分明走的时候,很生气地说我是——傻瓜!”

    “她——”赵璎抿着嘴,说道:“她那是和自己过不去呢。”

    “和自己过不去?”秦慕云自言自语,他虽也聪明,却不懂男女感情之事,尚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这两日,赵璎和柳盈玉终日谈曲,自是不亦乐乎,长感叹两人相见恨晚,只是每次柳盈玉要和赵璎辞行,赵璎都强留不肯。

    这天清晨,赵璎又来找柳盈玉,却见屋内不见人影,四处寻找,见桌子上留着一封信,打开来看,见信如下:

    赵璎妹妹:

    有道是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匆匆几日,似有万千言语未尽。世人常常重相聚,轻离别,我和玉儿却绝非为此不辞而别,只因这人世上,知音寥寥,不忍当面非别。只得留此信笺一封,权离分别之苦!

    秦慕云

    赵璎拿着信,回到屋中,怅然良久,轻抚着琴,轻唱道:“

    窗外归鸟啭声鸣,

    叹多情,数得昨夜烟雨几停。

    却消的,深院处黄叶零零。

    春闺梦宵抚瑶琴,

    泪盈盈,遥望子期远行!

    弦断处,又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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