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去法国出差只带了林立一个人。
季冉联系不上顾邵庭,转而打给林立,依然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最后还是季晨一句话点醒了她,“姓顾的该不会知道你要跟他离婚,所以特地跑到国外躲起来了吧?”
季冉捏着手机抿唇。
躲起来?
可是顾邵庭,他难道要在国外躲一辈子不成?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做着这些无聊的徒劳举动,又有什么意义?
这个婚,她是非离不可的了。
季冉给律师打了个电话,让他以她的名义,将离婚协议直接寄到顾氏集团去。
。。。
顾邵庭出国的第四天下午,季冉接到了一个神秘的陌生电话。
电话响起的时候,她正在拿着水壶在给爷爷病房窗台上的那盆君子兰浇水。
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串座机号,应该是某个公用电话。
季冉没接,由着它自己挂断。
可是打电话的人却像是跟她杠上了似的,她不接,那边就一直打过来。
直到第四次的时候,季冉才不紧不慢的把水壶放好,拿纸巾擦了手,拿着手机出了病房。
她站在空旷的走廊外面接电话,那边,季晨刚好迎面朝她走过来。
电话那端,传过来的是一个粗糙沙哑的男声,“顾太太。”
季冉问“您是哪位?”
“你不用问我是谁,现在我手里有一份东西,想必您一定会很感兴趣。”
季冉:“现在连人民币都不一定能让我感兴趣,至于你手里有什么东西,我现在不太想知道。”
那边“哦”了一声,“是么?那么不知道,陆臻儿陆大明星的裸/照,顾太太您感不感兴趣呢?”
陆臻儿的裸/照?
季冉眉梢拧紧,季晨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刚要开口说话,被季冉以眼神制止了。
季冉低笑一声,不动声色的问,“我既不是男人又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为什么要对陆小姐的裸/照有兴趣?你找错人了。”
她说罢就要挂电话。
那端的人终于急了,“我知道顾太太您跟陆大明星之间有些私人恩怨,如果有这些照片在手,您难道不想狠狠的出一口气?”
出气?
季冉觉得好笑,她拿陆臻儿的裸/照来出什么气,画小人诅咒她吗?
那边的人咬咬牙,似是在下某个决定,“我手里一共有十张照片,一口价,二十万,你给我钱,我把照片都给你。”
季冉笑吟吟的,“说了我没兴趣。”
“十万!”
“成交。”
。。。
季晨在一旁听了个七七八八,摸着下巴问季冉,“有人要卖陆臻儿的裸/照给你?”
季冉反问他,“你觉得这件事情可信度有多少?”
“一半一半吧。不过---”季晨斜睨她,“你买她的裸/照做什么?”
“当然是有用了。”
季冉一直都记得陆臻儿那天说的话,她说当初是爷爷逼着她打掉了肚子里尚未成型的孩子。
她心里对爷爷的怨恨有多深,季冉不知道。
可是如今陆臻儿没死成反还断了一条腿,季冉心里多少是有些会怕的,陆臻儿连那些照片都能寄给爷爷,她不知道,这个女人断了一条腿之后还会对他们顾家做出些什么来。
爷爷现在的身体情况容不得再受什么刺激,如果有筹码在手的话,多少,她能安心一点。
。。。
电话里的男人约的地方是西城老区那边的一家小饭馆里。
下午三点多。
季晨不放心,跟着季冉一块儿来的。
这一条老街上,开的都是饮食店。
季冉一家一家找过去,终于找到了约定的那一家。
这个时间点,店里静悄悄的没什么客人,只有最里面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一个头戴鸭舌帽穿着黑色外套身材瘦小的男人。
137。137所以,最后是季冉给她输了血吗?()
电话里那个人说,他穿黑色的外套,戴一顶鸭舌帽。
是他?
季冉要走过去,被季晨拉住了。
他冲她眨眨眼,示意季冉走在他后面。
那男人原本正在狼吞虎咽地吃着一份盐焗鸡饭,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一下猛的转过头来撄。
见是季冉,淤青的脸上表情微动,整个人明显松了一口气,连忙挤出一个笑脸来,“顾太太来了?您请坐,请坐。”
说着,还亲手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没什么灰尘的板凳,殷勤地请季冉坐下偿。
季晨站在她的后面,一副保镖的架势。
有钱人出门嘛,总是会带保镖的。
只是这位顾太太带的这个保镖是不是太。。。娇小了一点?感觉一个拳头就能把他给撂倒啊。
那男人这么想着,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拿自己的袖子抹了抹嘴,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
拿在手上掂了掂,然后一双精明的眸子灼灼地看着季冉,“照片在这儿,顾太太,钱在哪儿?”
季冉咳了一声,“我先验验货。”
那男人说了声好,谨慎地四周看了看,这才把信封的封口撕开,把一叠照片整整齐齐倒了出来。
季冉随手翻了几张,脸色忍不住开始发红。
照片里,陆臻儿摆着各种妖娆的姿势,背影从沙发浴室到大床都有,几乎每张照片都是全/裸的,甚至有几张还是私/密部位的特写。
整个一个淫/靡不堪。
季冉几乎都不敢想象,高傲如陆臻儿,竟然也会任人给她拍下这种限/制级的照片。
这些照片看起来都不像是新拍的,季冉有些怀疑,“这些,不会是合成的吧?”
那人连忙拍胸脯道“不是不是,我发誓,这些照片都是我亲手拍。。。。。。”的。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那人连忙住了口,不说话了。
季冉却像是被勾起了好奇,“你说这些照片都是你拍的?”
那人摇头,不说话。
季冉低笑,拿着自己的包作势起身要走,“不说就算了,这些照片我不要了。”
“哎,别啊。”那人急了,“您先坐下,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季冉适时坐下,“说吧。”
“这些照片确实是我亲手拍的,时间是三年前。我只能告诉您这些了,别的,我真不能说了。”
身后的季晨眯眼打量了那人一圈,确定他应该是没说谎,伸手,拍了拍季冉的肩,示意她可以了。
季冉把照片收进包里,拿了一张银行卡出来放在桌上,“这张卡没有密码,里面有十万块。”
那人连忙将卡揣进外套的口袋里,连不叠道谢,“谢谢顾太太,谢谢顾太太。”
季冉只是看了他一眼,脸上似笑非笑,没说什么,起身要走。
刚走两步,那人又叫住她。
季冉问,“还有什么事?”
那人伸手指了指自己面前吃了一半的盐焗鸡饭,“这个,我还没付钱。”
“。。。。。。”
季晨翻了个白眼,直接将一张粉红票票拍在他手边,“不用找了。”
“。。。。。。”
。。。
车上。
季晨问季冉“这些照片,你拿来到底要做什么?曝出去吗?”
季冉摇头,“先留着。”她顿了顿,又说,“你上回,不是说认识a城的一个什么私家侦/探吗?”
“怎么,你想查刚才那个男人?”
“只是突然觉得有些事情,好像还挺有趣的啊。”
“有趣?”季晨把着方向盘拐了个弯,往医院的路驶去,嗤笑了一声,“要是你那个准前夫看见姓陆的这些照片,估计表情会更有趣。”
。。。
二楼,陆臻儿的病房里。
病房里静悄悄的,浑身的骨头都像被敲碎了一般撕裂的疼痛着。
嘴唇上干燥的起了一层白皮。
在浑身的剧痛里,陆臻儿缓缓挣开了眼睛。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昏迷之前,顾邵庭握着她的手,对她说别怕。
然后是护士急急忙忙跑进来,说是医院里跟她同血型的血没有库存了。
那个时候,她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昏迷过去之前,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顾邵庭说的,他说,季冉是rh阴性血型。
季冉是rh阴性血型?
陆臻儿干裂的唇角扯了一下。
所以,最后是季冉给她输了血吗?
“吱呀”一声,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两个年轻的护士走了进来。
陆臻儿眼睛只睁开了一条缝儿,所以两人都没发现她已经醒了过来。
其中一个道“奇怪,方主任不是说今天她就会醒过来吗?怎么这会儿了人还没醒啊?”
另一个回她,“方主任说她的左腿腿骨生生被撞裂了,就算醒过来啊,估计下半辈子也只能当个瘸子。可惜了,这么漂亮一个大美人儿。”
“是挺可惜,我以前还很喜欢看她的电影呢,现在。。。。。。”
“。。。。。。”
陆臻儿眨了一下眼睛,她们的话清晰完整的传进她的耳膜里。
瘸子?
她们在说谁是瘸子?
她?她陆臻儿怎么会是瘸子!?
那两个护士还在喋喋地说着什么,陆臻儿却一句也听不进去了。
“瘸子”两个字就像魔音一样,不断的在她的脑海里重复盘旋,搅的她脑仁儿钝钝的发疼。
138。138季冉呢?她死了没有?()
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那双漂亮的眸子一下睁大,死死咬着下唇挣扎着要起来。
一只手用尽力气要去掀开被子。
那两个护士被陆臻儿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已经把自己的被子掀开了。
左腿上缠了一层厚厚的纱布,她咬牙,用手指用力抠了一下。
没知觉撄。
一整条腿都没知觉。
一股巨大的恐惧突然袭上心头,陆臻儿再也忍不住,一声尖锐的叫声划破了整个病房偿。
。。。
陆臻儿醒过来又晕过去的消息,季冉是从季晨嘴里听说的。
她对这件事没多大的感觉,知道了,也只是淡淡“哦”了一声。
医院里不适合孕妇久待,季冉在季廉安不容置喙的强制下,让她今天就必须出院回季家别墅去。
怀孕的事季冉没告诉爷爷,这两天,老人家偶尔也会问起她顾邵庭怎么没过来。
季冉跟他说,顾邵庭到国外出差去了,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季老点点头,就没说什么了。
。。。
晚上在医院陪爷爷吃完晚餐的时候,季冉就被季廉安送回了季家别墅。
季廉安这阵子奔波于医院和家之间,加上他在拉斯维加斯那边的公事也堆了不少,每天固定都要空出几个小时的时间来处理公事。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他看起来就瘦了一圈,额际也隐隐冒出了几根白丝。
回到季家别墅,虽然过了饭点,但家里的佣人早先得了季晨的吩咐,炖了一锅的滋补排骨汤。
这会儿,刚刚好出锅。
季冉因为孕吐反应大,饭菜吃不了多少,季晨便让家里的佣人每天都给她炖汤喝。
佣人把汤端出来。
季冉叫住要上楼的季廉安,声线淡漠,“喝点汤再上去吧。”
季廉安闻言,脚步顿住,转头,脸上表情难得诧异,似是没料到季冉会叫他一起喝汤。
季冉脸上微微有些不自然,她别开脸去,“今天的汤炖的太多了,我一个人喝不完,倒掉太浪费了。”
其实家里的佣人每天炖的汤都是这个分量的,她喝不完一般都会让季晨喝,总之是不能浪费。
季老在这一点上从小把她教育的很好,告诉她粮食都是农民伯伯辛勤劳作,用汗水换来的,所以从小,季冉就养成了节约的好习惯。
可是今天,季晨不在家。
季廉安几天来,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意。
在餐桌边坐下的时候,他甚至还难得的絮叨了季冉一句,“你太瘦了,要多吃一点,胖一点才好。”
季冉咕哝了一声,兀自喝自己的汤。
。。。
这一边,季家别墅里的氛围尚算的上好。
可是医院里,此刻却上演了一场鸡飞狗跳。
陆臻儿的病房里。
苏红站在门口,看着陆臻儿发疯似的把手边所有的东西都砸了一通。
地板上一片狼藉。
就在十分钟前,方主任已经亲口确认了,陆臻儿左腿脚踝和膝盖两个地方内部骨头都有不小的裂痕,虽然不至于要截肢,但恐怕往后,走路也只能依靠一根拐杖了。
就算保守能够治好,不需要一辈子依靠拐杖走路,但难免也没落下病根。
走路一瘸一拐的不说,每到阴雨天气还会疼痛难忍。
一个二十六岁的女孩,还没有恋爱结婚,事业前途一片光明,本该是镁光灯下的宠儿,万千宠爱。
可是现在事实却是,她的一条腿断了,成了瘸子,这一辈子,都要和她的演绎事业无缘。
陆臻儿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接受的了。
医生和护士都被她撒泼的赶了出去。
病房里只有苏红在看着她。
苏红隐隐压制着自己的不耐,等着陆臻儿大喊大叫的发泄完。
陆臻儿伤的这么重,又是刚刚醒过来,体力到底虚弱,闹腾了一阵之后就渐渐安静了下来。
只是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落,始终接受不了她将变成瘸子这个残忍的事实。
苏红叹了一口气,走到床边坐下,还没开口,陆臻儿却像是突然魔怔了似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苏姐,邵庭呢?我醒来这么久,怎么都没看见他?你有没有告诉他我醒过来了?邵庭还不知道是不是?你把手机给我,我给他打个电话!”
给顾邵庭打电话?
顾邵庭人现在在国外不说,苏红都不知道怎么跟陆臻儿说,从她昏迷到醒来的这段时间里,顾邵庭压根连一次都没来看过她。
只是派人通知了她一声,让她过来医院照顾陆臻儿。
陆臻儿见苏红不动,以为是她没明白自己的话,推了她一下,“苏姐,你快把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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