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此‘热闹’情况之下,范增这样的发言无疑于在打项羽的脸、在否决所有楚军将士官僚的判断,除了让所有人都疏离乃至仇视他之外没有起到任何的点醒项羽或楚军的作用。
反而包括项羽在内的所有人都在冷漠的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或者在看一个疯子,范增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干涩而又冰冷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范增失心气,释迦来碧游()
在这种死寂的气氛之中,位于主位上的项羽冷脸沉默了片刻后终于是开口道:“亚父既然如此不看好孤的王图霸业,孤也不想再勉强亚父为孤出谋划策了,叔父曾经希望能够与亚父一同在会稽养老,那亚父以后便住到会稽去吧!”
虽然自加入西楚政权至今不过是将近五年时光,然而一直被项羽称作‘亚父’的范增当真是对项羽有了父子之情,甚至因此不顾寿命及因果的经常为项羽测天机、望龙气、谋权势,也一直以为能够帮助项羽登上人族皇帝位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可是今日如何?他先是不被信任!又是被要求养老!他的心就像是被挖出来浸到苦胆水中一般,寒了!原来他在自以为是的情谊是这般的薄弱,原来他自以为是的智谋和努力在项羽看来不过是可有可无的附属品。
心神震荡之下,范增感觉自己就像是抽去了脊骨一般有些撑不住自己的重量了,过了几息时间有些恢复的范增用右手摸了摸自己满是汗液的发热额头,望向坐于上方铁王座的项羽,跪倒在地行拜礼后用极其虚弱的声音应道:“臣谨遵项王旨意!”
项羽尚未从之前范增近乎辱骂及诅咒一般的言语中出来,即便看见了范增这种似乎寒心了的举动也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冷漠的向外面的士卒发令道:“来人,扶亚父回会稽。”
应着项羽的命令,从账外走进两位神色冷漠的士卒来到仍跪倒在地向项羽行拜礼的范增两边架起范增便望外走。
在离开大帐之时他环顾左右发现这楚军大帐中的所有人望着他的眼神之中竟皆是含着幸灾乐祸的笑意及视若无睹的冷漠,范增彻底失了心气,即便有两位士卒驾着他的左右手扶起行走依旧无法正起自己已经佝偻了的背部。
他回头望了一眼即将因帷幄落下而不可再见的大帐内部及铁王座上的项羽,脑海之中这五年加入西楚政权的所有场景画面都瞬间闪过,他发现除了失望、悲痛之外竟是已无其他,就连当年项梁说要与自己一同在会稽养老的言语都似乎在玩弄权术。
他一股悲愤和解脱猛地涌上喉腔,任由两边的士卒驾着自己离开,只是疯了似的大笑道:““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哈哈哈~~”
大帐之中项羽闭上双目,心中微微升起一股悔意与寒意夹杂的情绪,但随后便是压下,抬手止住将士谋臣的发言,从铁王座上起身道:“既然今日与那刘邦定下楚河汉界之约,便多让那厮多享受几年荣华,汝等随孤回师许都,待到了来日孤晋入准圣之境再来取刘邦小儿的性命!”
大帐之中百位将士谋臣尽皆拜倒在地,狂热的应道:“项王英明,吾等谨遵项王之命!”
在金鳌岛碧游宫大殿之中,跌坐于云床之上的李道虚和释迦摩尼看着面前映显这鸿门宴影响的圆光术皆是不由得摇头。
李道虚毫不隐瞒自己立场的直接叹道:“秦失其鹿,豪杰竞逐,项羽既得而失之,其咎在范增之谋不用。假令项羽斩刘邦于鸿门,都咸阳以号令诸侯,则天下无敌矣。如今其自谓霸王之业已定,都彭城,还故乡,此皆溺于世俗儿女之情。惟其知盛而不知其衰,此所以亡耳。”
释迦摩尼这次碧游宫之行本就是断定李道虚支持的刘邦将会继嬴政之后建立大汉王朝,因此特意为‘白马驮经、佛法东传’之时而来,所以听到李道虚的感叹却是应道:“道兄所言不实,贫僧只见,这项羽有先天如神之资及人、阐、修罗、西方四大教之支持,本当横扫人间登皇帝位,只是因道兄所谋方才有这身死国灭之劫。”
李道虚转头带着些许回忆和惊异的望向释迦摩尼,当年因为大道殊途及近乎分家的矛盾之故,多宝道人从来不曾有夸奖他或者是认可他的话语,没有想到化作释迦摩尼之后的今日却是能够为了大乘佛教说出这种近乎谄媚的话,也许真的是斩断了过去?。
不过李道虚却是清楚这‘白马驮经、佛法东传’虽然是不可更改的大势,但终究事关重大,不能因为释迦摩尼的一句谄媚之言而轻易的应下,笑道。
:“释迦道友却是说笑了,这汉兴而化天下之民同为汉人,乃是人道法则所纂亦是天道大势所驱,吾之所为无非是顺应潮流大势作一顺水推舟之人尔,哪有道友所言的通天之智。”
释迦摩尼因为李道虚质疑佛道有别的道友之称不由得有些皱眉,但最后还是忍下,不再尝试培养里李道虚的好感,开门见山的说道:“贫僧此番碧游宫之行,乃是断定大汉将兴,欲与道兄结一个善因,还望道兄能够应下。”
李道虚见到释迦摩尼明显严肃起来的神色,知晓其已经明白了自己绝对坚定的意志不再尝试培养好感而是要和自己定下一个‘同意白马驮经、佛法东传’的合理交易条件,却是没有如同释迦摩尼一般进入状态,‘略显得有些担忧’的叹道:“释迦道友欲要与吾结善因,吾本应当即应下,只是这大汉终究还未一统天下,怕是有负释迦道友之意,还是请释迦道友在大汉王朝建立之后再来吧!”
李道虚就是要再胡搅蛮缠一番表明自己一定是要狮子大开口的意图,他现在在‘白马驮经、佛法东传之事上就是唯一的卖方市场,释迦摩尼想着用过去的师兄弟情谊或是未来的空头支票就想要一个合理的价格,这怎么可能?
李道虚的反应令释迦摩尼有些震惊,他是因为知晓李道虚是明知进退、行事公正的人,方才怀着公平交易的心思亲自前来碧游宫来探讨这‘白马驮经、佛法东传’之事。
第四百六十章佛法东传定下,道虚唯一要求()
释迦摩尼的脸色当即冷了下来,不过最终思及‘白马驮经、佛法东传’的重要性再度忍下李道虚挟着狮子大开口之意的胡搅蛮缠,回答道:“既然贫僧亲身前来与道兄一晤自然是作了准备的,道兄无须如此多虑,只要能够在今日与贫僧达成协定便可。”
释迦摩尼在此刻如此忍耐也是有原因的,大乘佛教虽然才刚刚创立但在太清道人的算计之下已然树下道敌‘小乘佛教’,其当务之急便是要为佛法传承及西方生灵立下大功勋以保证自己佛教之首的地位,抹除准提佛母产生不该有的想法的任何可能性。
而在释迦摩尼遍观大千十方、推演现在未来却也只能找到‘白马驮经、佛法东传’这一件足以巩固大乘佛教地位气运的大功勋,为了以防与大乘佛教分道扬镳的准提佛母为了自身修为与玄门定下不顾佛法东传大局的协定,释迦摩尼也只能是在承受范围内尽量满足李道虚的要求,尽早定下这件大功勋的归属。
李道虚也是听出了释迦摩尼话中只求早日定下‘白马驮经、佛法东传’之时的意思,点点头进入谈判状态,说道:“大汉初四帝当继大秦之法而融黄老之学以修生养民,这些年月乃是人族恢复元气、奠定盛世之基的大好时光,必得一以贯之方可,释迦道友当约束西方大小乘佛教不可有所动作。”
在李道虚讲话的时刻,释迦摩尼也在心中暗暗以自创的《因果善恶业报经》依言推演汉初四帝时期的人族发展,过了片刻释迦摩尼却是开口说道:“道兄此言虽然为人族行方便,却是于大乘佛教大不利,大汉第五帝时便是人族盛世,其中有作为百家争鸣终结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若那时佛法东传怕是再难有佛法出头之日,恕贫僧无法应下。”
李道虚面对释迦摩尼算出了汉武帝时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没有太多的惊异,只是笑道:“世人皆言吾东极长青有目见未来之能,吾看佛教释迦道友也是不逊色分毫啊!释迦道友不愿在汉第五帝时东传佛法,吾也不是不可以同意,只是。。。。。。。”
释迦摩尼知道这李道虚是要自己主动提出能够满足他的条件,此情此景再连上了多宝道人的记忆,明明已经封印了多宝道人的所有情感,心中竟还是有种难以抑制的屈辱感产生,使得手中所捏的禅定印都不禁有些僵硬。
在李道虚似笑非笑的目光之下,释迦摩尼不敢有所显露丝毫缺陷,当即以大局为重以《般若经》中一法门镇压心中一切有情有欲之念进入绝对冷静的状态:“截教向来势大,然也因此常为人阐诸教所针对,若是道兄愿意让‘白马驮经,佛法东传’之事玉成于汉第四帝,贫僧愿代大乘佛教定下下下量劫与截教之盟约。”
李道虚猛然转头看向释迦摩尼,目光如电,心中冷哼发出一声冷哼。
他原以为释迦摩尼已经放下了讨便宜的心思,没有想到竟然打得这样的‘好主意’。
因为天道鸿钧的许诺,几乎继承了西方教全部的大乘佛教在下一个量劫可以大兴,但是因为太清道人谋算之故已经是失去了‘势大难制’的可能性,所以便想着借助与截教同盟之法在下下量劫也能够保持住气运地位。
在李道虚看来,释迦摩尼这相当于拿着双方共需的一件事情作为一方交易筹码,与空手套白狼无异,因此李道虚只是淡淡的回道:“释迦道友诚意不够。”
释迦摩尼脸色不变,继续说道:“贫僧见截教虽有上清仙法直指大道,却缺乏一门可以令跟脚浅薄、悟性底下之人踏入问道之途的道法,愿将吾大乘佛教秘法《因明入正论》献上供道兄参悟。”
李道虚对于释迦摩尼的筹码依旧有些不满意,截教玉清仙法的受众本来便是东胜神州及南瞻部洲中跟脚深厚、悟性超凡的生灵,就算是多了一门可令跟脚浅薄、悟性底下之人踏入问道之途的道法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聊胜于无’。
不过想到也许能够遏制下一量劫中中原地带的佛法大兴,李道虚还是勉强接受,点头表示应下了这门交易,继续关于‘白马驮经,佛法东传’的进一步讨论。
:“释迦道友虽然推演出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却只是望文生义不晓其中真意。人道意志其实早有大势趋之,百家争鸣之终虽然名为‘独尊儒术’,实乃是完成思想大一统令日后王朝皆为儒皮法骨、墨血道髓、兵爪农心,阴阳作眼,纵横为脑,行王霸道交杂之举。”
有着多宝道人记忆的释迦摩尼清楚李道虚对于人族的看重,从未曾想过要在可以得利的人族兴盛与否之事上与李道虚对抗,所以即便李道虚说出的计划足以将人族打造成一个怪物依旧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只是问道:“不知道兄所言于大乘佛教又有何关联?”
李道虚双眼紧盯释迦摩尼,极为严肃的说道:“终汉一朝,吾皆要为此事而行。因此吾可以答应‘白马陀经,佛法东传’之事在汉第四帝玉成,可以答应白马寺、香积寺、真如寺等等佛教寺庙在中原立下,也可答应佛教经义在中原大肆传播。但唯有一点,要释迦道友必须应下!”
绝对的惊喜,释迦摩尼进入绝对冷静状态的般若经法门都几乎要为这样巨大的情绪波动破开,其当即说道:“道虚道兄请讲,只要不涉及大乘佛教兴盛,贫僧皆可考虑应下。”
李道虚清楚前面的胡搅蛮缠和锱铢必较及现在的爽快已经让释迦摩尼将心理价位调至了最低,正是将自己所求说出的最好时机,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吾要佛教只可接受世俗供奉,却不准参与朝堂决策、王朝更易,若有僧众违之,即死不赦!”
释迦摩尼心中亿万念头闪动,在佛法传法不受截教所阻和李道虚‘不准佛教参与朝堂决策、王朝更易’的要求中来回摇摆,但最后眼见李道虚的目光愈来愈冷,还是闭目咬牙应道:“此后佛教僧众皆为方外之人,自然不可参与朝堂决策、王朝更易!”
第四百六十一章楚汉终战,项羽身死()
在释迦摩尼为佛法东传一事亲身前往金鳌岛碧游宫之后的十年后,人间楚汉争雄也是达到了最后的时刻。
在这十年岁月之中,项羽定都许都统治鸿沟以东之地界,除了与虞姬相伴之外便是专注于修炼以求早日晋入准圣之境可以再率八千江东子弟及八百万精锐杀进关中除去刘邦完成一统天下。
可是其虽然收敛了暴戾的性子,却错误的将政权交到了已经腐朽了的鲁儒手中,鲁儒除了‘至老谈五经,白发死章句’及借助政权力量收刮民脂民膏之外再无其他作用,西楚政权在鲁儒的治理之下,不但没有分毫的上进反而开始衰退,就连曾经跟从项羽横行四大部洲的八百万精锐之师都有将近八十多万人因鲁儒治政的迫害而亡。
反观刘邦在关中咸阳皇宫,除了作一名义上的王者享受较为奢靡的生活之外,便将一切权利按照李道虚指点的黄老学说都交了出去。萧何曹参执掌政权处理内政民生、韩信樊哙执掌军权练兵买马、张良执掌外交刺探布间。。。。。。
因为多位天骄的全身心灌注及大汉政权吸纳的秦法网威能,鸿沟以西地界的一切资源气运皆是得到合理的调配,本就顺应着人族发展大势的大汉政权气运极速的提高。
十年时间大汉不但使得鸿沟以西地界人族全部小康,更是再度培养出五千万的精锐之士,以八千万精锐士卒数量达到了人族有史以来精锐武者最多的巅峰。而除此之外,大汉法网的威能也是恢复到大秦王朝时的巅峰,此刻大汉所掌控的法网加持于刘邦之身,竟是已经能够使其到达准圣境高阶!
而见识到这十年发展的极端差异及大汉政权的强大后,甚至连原先支持项羽的诸天势力也都一一放弃了扶持项羽为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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