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侠寻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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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侠寻宋记-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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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众人反应上来,她就挤出人群。

    那茶摊的瘦老汉忽然站了起来,缓缓走出茶摊,众人见他先骂婆子胡说,紧接着又给人家赏钱,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这两人一走,又有人吵吵道:“开封府还没抓到凶手,你们说说到底是谁杀了那‘赛金刚’?”

    “嗨,听说他跟赌庄老板合谋骗大家的赌资,肯定有人”

    甜水巷十字路口的的茶摊出来,左拐进了一个胡同,瘦老汉抬眼就看见了花花绿绿的衣服。他冷哼一声,道:“你一天跟这些老百姓胡扯些什么?还越说越难听帮主已经出了洛阳,你要让他进京听了这些生气?”

    媒婆撇了下嘴,道:“谁让他不见我给他说的姑娘,帮主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谈婚论嫁了!总是避我跟避鬼似得,他再这样,我就真当他要玩断袖!还要让这消息在京中传个遍。”

    “你!胡说八道!”

    媒婆迈着小碎步,转眼就走远了。瘦老汉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无奈地追了上去。

    五代至宋,天下大乱,老百姓生活窘迫,入丐帮行乞者不在少数,直至宋太宗时期,京师仍有不少乞丐,或用讹诈行骗的手法,或用自残身体的手法乞讨,前任帮主江是提严肃帮规,明令禁止的“搭子”、“叫街”这些行乞方式,至于“游丐”每到一地,也得先拜堂口,听命于分舵的堂主。

    丐帮总舵在洛阳,京城的分舵,称启粱堂。

    由于京城地位特殊,启粱堂并不常设堂主,而是由丐帮四大长老轮流坐阵。

    一般印象,都认为乞丐是些衣衫褴褛、无所事事,乞讨一顿算一顿的叫花子。到了洪七里的手中,花子们都不用乞讨过活了,丐帮每个分舵都有自己的营生不说,这“嗟来之食”吃起来也是另一番情形了。

    又到了丐帮派出“礼堂”的香主们,到各店铺收“醒堂钱”的时间。

    相国寺东门的大街上,商铺林立,热闹非凡。街上尽是书店,也有些卖幞头、腰带男饰的店面。一家幞头店外,直挺挺站着两个衣着整齐讲究的年轻人,单从外表看不出来他们是乞丐,不过明眼人,便能从他们腰间缠着的一条百花补丁腰带,认出来他们是丐帮子弟。丐帮素来喜欢在腰间做文章,但凡有些身份的,会挂铁环腰悬,腰悬上坠着代表不同身份的布袋。“礼”源于上古祭神求福的仪式,礼仪膜拜乃肃穆之事,主事黑色,“礼堂”的香主,会在铁环腰悬上挂上黑色布袋。

    丐帮收钱是有讲究的,进行的十分低调。一般丐帮香主到了柜上,会道一句:“开山破土!”说罢,把一块中空的醒木放在柜上。

    掌柜的看见了,便回一句:“聚水成涓!”然后他拿过那醒木,把相应的礼金放进去,推回到对方面前,道:“醒堂堂兴!”

    香主收到礼金,便会补句吉利话:“礼到利来!”

    其实,“醒堂钱”就是“保护费”。不论怎么说,只要在丐帮的地盘上,各家店铺生意兴隆,日子过得安稳,自然没人会吝惜这一点点小钱。

    确实如众人所言,丐帮早就成了江湖第一大帮。

    月玡儿在启粱堂挂了一个礼堂香主的闲职,不过每次到了收“醒堂钱”的时候,她还是愿意亲自走一趟。

    京中丐帮经营已久,一切自然熟门熟路。两名丐帮弟子等在店外,月玡儿一人走进店里。收了钱,走出店铺,她向门口的两名丐帮弟子点了点头,其中一人便在那店铺门口挂上了一块小木牌,表示这家店已经交过“醒堂钱”了。

    这条街全收完了,他们向北往小甜水巷走去。

    迎面正见丐帮的小弟子带着一堆赤脚的孩子,坐在街边的水渠边嬉戏。

    “小游子!”

    男孩梳了个童子头,一身干净衣衫。他站起身,亲热的叫道:“月姐姐!”

    月玡儿指了指那群孩子,低声问:“他们都是孤儿?”

    “嗯,有的孩子并不知道父母不在了,这两天我都记着数呢。”男孩点头说。

    月玡儿从口袋里摸出一小串铜板:“拿着,买冰糕吃。”

    “刚才孙婆婆给我钱了,我给他们买馒头吃了。”

    “她是她,我是我,拿着。”

    男孩个子不高,却生了一双大手,他抖抖手上的水,接了过去,咧嘴笑着。

    “咦?欧阳大哥!”月玡儿抬起头来的时候,突然在街对面看到了装扮成欧阳峰的克里斯。月玡儿心里猜测:他今天穿得很奇怪,布衫外又套了件皱皱巴巴的布衫,怎么看起来有点像进城的流民?就是穿成这样,怎么自己的心还怦怦直跳?

    再看那张刚毅俊美的脸,顿觉这样的奇装异服,似乎穿在他身上更显雅致帅气,还有一丝不羁如风的格调。

    月玡儿见欧阳峰与另一名男子同行,停在了一家书阁外。

    小游子见月玡儿目不转睛地盯着街对面的男子,连眼都不眨一下。他摇了摇月玡儿的胳膊,道:“月姐姐,别看坏男人。”

    “什么坏男人?”月玡儿听他这么说,眉毛皱了皱。

    小游子指着男子,道:“那天我在绣楼附近乞讨,见他们从后门进了绣楼,他们是坏男人!”

    “你说什么?”

    “当时我还觉得奇怪,像他穿得那么破烂,怎么还有钱逛妓”

    月玡儿突然沉下脸来,一把抓住小游子的手。

    “月姐姐,你别发火。”

第十二回 斗画——再遇() 
听闻流民入京,皇四子赵頵坐不住了,微服出宫前往大相国寺。

    眼瞅着快到了相国寺东门,他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他唯恐避之不及的人。

    他再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怕小舅公,赵頵趁还没被发现,掉头就想走。

    “小仲恪!你给我站住!”

    一听被叫乳名,赵頵就头皮发麻,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

    他回过身,换上了一幅笑脸,道:“啊呀,原来是小舅公啊!”

    高遵惠指着他的鼻子问:“刚才,你为什么一见我就跑?”

    “刚才?”赵頵眨了眨眼,不明所以的说,“没有啊?”

    “没有?”

    “真没有,我从宫里悄悄跑出来,刚刚甩开护卫,躲着他们走呢!”

    高遵惠挑了挑眉,往旁边递了个眼色,而后道:“想你母后也不会教你目无尊长,不懂礼数。”

    赵頵一个头两个大,立刻乖乖行礼,他目光转向旁边,微微一诧:这人俊朗不凡,只是他身上穿得是什么?莫不是他很穷?此人倒和小舅公那些狐朋狗友不太一样。

    克里斯再见皇药师,心中一喜,想着不好直接问,便转头问高遵惠:“这位是?”

    高遵惠心道:你自己的儿子,你问我是哪位?

    见小舅公刚要回答,赵頵忙插话道:“我叫皇药师!”

    “皇药师?”高遵惠蒙神儿看着他。

    赵頵一个劲儿的给小舅公使眼色,然后问:“这位是小舅公的朋友?怎么以前从未见过?”。

    “在下欧阳峰,西域人士。”还没等高遵惠回过神,克里斯报了名。

    高遵惠一头黑线的站在那儿,看着两人熟络的打起招呼,心道:还真是母子俩,都拿假名头忽悠对方。

    因为最近一直住在别院,克里斯竟有些想念这孩子,话语中偶尔夹杂几句嘘寒问暖的话。

    皇药师也想不明白,这人明明头一次见自己,为何如此这般亲近。

    见滔滔面上多少露出了关切的神情,高遵惠知她心意,于是将皇药师朝身边一拉,道:“你今天出来做什么?”

    皇药师正经回道:“眼下河北大旱,流民已入京师。要是放在往常二哥定会在大相国寺里为灾民专设药铺,不但施药治病,还送银钱让他们返乡。可他正和韩相公给父皇治丧,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我就想替他在相国寺设药铺,救济灾民。”

    别看他小小年纪,已有了“体恤民生艰难、心系百姓疾苦”的心思。如今他以一副小大人的姿态说出这番话,让高遵惠甚是欣慰。

    克里斯也呵呵笑道:“你的想法太好了。”

    “你也觉得?”皇药师侧脸看欧阳峰,但见阳光下他皮肤白皙,清透无比,显得面上清冷了几分,可当站在他身旁,你却觉得这人一身热忱,如火一般。

    克里斯肯定的点了点头表示赞许。

    皇药师神色欢愉,好像完成了一件久而未决的事情,不禁高兴道:“我这么做,二哥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克里斯想想就觉得好笑,皇药师一向心高气傲,可是每每提到他这个二哥,就表现出无限的崇拜和憧憬,比起另一个当皇帝的哥哥,他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二哥赵颢。

    “我们愿助你一臂之力,可好?”克里斯诚恳地问。

    皇药师有些惊奇,因为欧阳峰说的是“我们”,可这种事,小舅公一向不闻不问。要放在往常他早就嚷嚷着不干了,可今天却什么话也没说?

    说起来,他正为如何设药铺一事一筹莫展,如今有人主动提出帮忙,他又怎能不激动。“你们真要帮我?”他说这话的时候,抬眼看向高遵惠。

    “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你那点小事,有甚难成的?”高遵惠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

    皇药师目瞪口呆,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言罢,高遵惠挽住了皇药师,拉着他往书斋里走,一边走一边道:“臭小子,代价就是今天必须陪着小舅公。”

    皇药师闻言面上当即就变了,猛然顿住脚步,道:“不要了吧。”

    高遵惠却淡淡一笑,问:“你可知道这家书斋是谁开的?”

    京中书店,岂止千百。他抬头看了看这座两层阁楼高的书斋,一看就不是什么有名的铺子。而且门板半掩,显是今日在闭门谢客。

    皇药师抓抓头道:“该不是小舅公你的产业吧?”

    高遵惠伏在他耳边轻轻说出了名字。

    “什么!?”皇药师瞪大了双眼,露出又惊诧又欢喜的模样,道,“这是画圣的书斋?”

    “小声点!他可不想让外人知道这事。”

    吴道仁有“宋之画圣”的称号,与吴道子一样,他也擅画人物,不但画技登峰造极,更难得的是他的画作意境都极高。仁宗皇帝和父皇都极为推崇吴道仁的画,皇药师自己也是善画之人,对吴道仁自然极感兴趣。吴道仁名声大,市面上有不少赝品,真迹倒是千金难求。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就是自己十岁生辰的时候,小舅公送给自己一幅吴道仁的真迹。现在想来,小舅公一定是与吴道仁有私交,怪不得能弄到他的画。

    皇药师立刻撅起嘴道:“小舅公,明明知道我喜欢他的画,还瞒着我。”

    高遵惠笑骂道:“你小子每次见我,都跟耗子躲猫一样,我想跟你说,你也没工夫听啊。”

    克里斯突然问:“皇药师,你喜欢画画?”

    皇药师点点头。

    “他笔意不差的。”高遵惠挑眉以示不屑,那表情的意思仿佛在说:你明明知道,真够能装的。

    皇药师笑笑道:“想当年,画圣吴道子就是看公孙大娘舞剑悟出画道,我以为武道与画道相通,若能将两者融会贯通,岂不妙哉。”

    克里斯听得频频点头,知道他功夫不俗,却想不到皇药师还会画画。

    高遵惠道:“这下肯陪小舅公了?”

    皇药师拼命点头,表示十万个愿意。

    高遵惠点了一下他的额头,道:“你才是运气好,今天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大开眼界?画圣要亲自作画?”

    “会画画的可不止吴道仁,今天我带来的这位,保证连画圣本人都要大吃一惊了。”

    听小舅舅所言,皇药师不由得盯着欧阳峰看,他怎么都没想到,眼前的人也会画画?

    甫一进门,书斋的掌柜就迎了上来,笑着道:“高小公子,快请快请!”

    “人都到齐了?”

    “大家都到了,就等您了!”

    高遵惠含笑点头,问:“我让你准备的东西?”

    “早就备下了。”

    克里斯进店之后,就四下在看,这小小的书店布置的朴素简单,却也能看出主人的品味与众不同。

    高遵惠与身边的克里斯解释:“这里的二楼更妙,走吧,咱们上去!”

    待他们上楼,掌柜的从里面上了门板,落了锁便匆匆跟了上来。

    上了二楼,一扇八开三折大屏风先映入眼帘,屏风上绘着一副山水画。

    皇药师走近了几步去看,堆青迭绿间,一派烟霞山峦,水波啸傲,画面中可见猿鸣鹤飞,又有渔樵隐迹其中君子之所以爱山水者,皆因山水可行、可望、可游、可居,画凡至此,可谓妙品。

    晃眼间,皇药师一下就沉浸在了画中,他直觉得自己虽身处紫禁之严,却得纵情千里山水之趣,画作有这样的意境,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高遵惠吃吃笑道:“这就看呆了?里面岂不是得让你眼花缭乱了?”

    皇药师闻言面上赧然,心里却噗通通跳着,期待不已。

    转过屏风,却见一个空旷的大厅。厅正中摆放了一张红木大案,上面铺着黑色绒布,一看就是用来展画之处。而房间四下摆着几张红木桌,每桌放着两张椅子,桌上放着茶具和几样果子和糕点。

    四周的墙上挂着些书画墨宝,皇药师迫不及待的观赏了起来。

    厅里的一侧是漆木折叠门,门大开着。里面是一个雅间,靠窗摆着一张带屏风的矮榻,还有几张圈椅和小桌,舒适安逸,屋中熏着淡雅的香,更让人觉得惬意。打眼一望,房间里有几个人或坐或站。

    克里斯心道:这里布置得还真像艺术沙龙,有些意思。

    就在此时,一个中年男子大声招呼道:“高小公子大驾光临!我们恭候多时了!”

    高遵惠一皱眉,心想:这人挺有才,就是改不了溜须奉承的毛病。他摆摆手道:“沈大人说笑了,吾已入仕,说起来您是上司,这么说就折煞下官了。”

    “岂敢岂敢!”

    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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