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
“您是想保持沉默了吗?”
他当然有权保持沉默。
“我给你说了,我是清白的!”
“这么说你想继续与警方合作了?”
“是!”
“那么你不介意签署一份弃权声明书吗?”
美国宪法第五修正案,其中规定犯罪嫌疑人享有保持沉默权,如果签署“弃权声明书”就表示放弃行使沉默权,表明嫌犯想要回答警方的提问,或者自己做出解释。
还没等艾迪回答,他们身后的门突然打开了。
“他当然介意!”
所有人都转头看去,一个西装笔挺、银白头发的男人站在门口。
“唐纳德汉斯。”杰西卡不禁叫出来人的名字。
唐纳德一挑眉毛道:“我们认识吗?”
杰西卡没有接话,眼睛却闪闪发光,唐纳德也用锐利的目光迎击,什么话都没说,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已经打响了。
唐纳德汉斯是这个国家顶尖的辩护律师之一,别看他气度不凡,慈眉善目,在法庭上你就知道厉害了,他会把你撕成碎片。
杰西卡纳闷这位大律师怎么来的这么快?
唐纳德心道:这个比自己小了不止一轮的女人,倒不是个简单的对手呢。
“请二位出去一下,我需要和我的客户谈话。”
杰西卡站起身,与唐纳德面对面。
“我是杰西卡波塞尔,这里的警长!”
“‘真是好年轻的警长’,我该这么称赞你吗?”唐纳德笑笑,继续道,“不管你是警长还是什么的,我需要和我的客户谈话,我不希望每句话在这里都要重复两遍!”
唐纳德气势不减,说话也毫不客气。
杰西卡现在没有了任何办法,这一切都是合乎法律的,必须退让。
她冲麦克斯使了个眼色,就在他们离开房间前,唐纳德又说话了,他抬头看向房间一角,那是警方暗藏摄像头的地方,正色道:“我们需要一点时间,这段时间里我不希望被打扰,你明白我的意思。”
杰西卡离开了,她站在单面镜子前看着房间里的情况,却听不到声音;室内的摄像头也关了,也录不成音。警方不会在这种时候耍手段,因为如果一旦被律师逮到,那就涉及警方非法采集证据,涉及司法不公,即便找到证据,一切都会白费。
“老天,你来的真及时?你怎么知道”
“马克通知我的。”
“什么?他不是和我一样被带进来了么?”
唐纳德笑了,道:“他自然有他的办法!说说吧,你怎么连弃权书都差点签了?”
“我想跟他们合作,讲清一切。”
“就因为你是清白的?”
“对!”
唐纳德平静地告诉他:“你要知道,在美国即便你是清白的,不代表你没惹麻烦,不倒大霉!”
艾迪想了想,把大概的情况都说了一遍,“我给你说了,杀人凶手拿走了十分重要的东西,我必须找到!”
点点头,唐纳德叹道:“知道了,我会考虑到这点的。”
两人又商量了一阵,唐纳德站起身,走到那扇单面镜子前,敲了敲。
杰西卡和麦克斯重新进来了,他们坐了下来。
杰西卡心里十分后悔,如果自己在车上就做些心里攻克的工作,这样能争取更多的时间,可惜,没有如果。
唐纳德示意,艾迪赶在女警长问话前,先开了口。
“在会场我偶遇那位老先生,我只能说,他手里有东西让我很感兴趣,我想要跟他谈谈,就跟着他到了那家汽车旅馆。可我赶到时,敲了门没人应,房间也没锁,我就进去了,发现他倒在地上,我给马克打了电话,他不一会儿就赶来了,紧接着你们也到了。前后没有二十分钟,我不可能去害一个才见过面,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
杰西卡不顾艾迪的申辩,而指责这一点。
“您没有在第一时间报警。”
“嘿!你在暗示什么!”唐纳德可不是艾迪,他不会允许这样的说法。
“是的,我没有报警,我给马克打电话了,他是我们公司的首席安全官,他让我更放心!”
唐纳德接道,“好了,这个问题已经得到了答案,请继续!”
“您打电话到他赶到,中间用了几分钟。”
“也就八分钟,我如坐针毡,看了好几次房间里的表。”
杰西卡心里想:那么与总台接到线报的时间几乎是同时,到底是什么人报的警?
“在房间里,您都做了什么。”
艾迪深吸了口气道,心想警察一定会在那房间里查到自己留在各处的指纹,他坦白道,“我说了,那位先生手里有我感兴趣的东西,我在房间里翻了,到处都翻了翻!”
“那东西是什么?”麦克斯突然发问。
艾迪沉默了下,然后道:“这涉及蓝瑟的商业秘密,我不能说。”
“您还是在对警方隐瞒!”
“这与案情无关!”
“有关无关,应该有警方来判断!”
唐纳德发话了,“我不喜欢这种态度,我的客户已经把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警方无权过问与案件无关的私人细节!”
他一语中的。现在还能说什么呢?
无可奈何,杰西卡只能让唐纳德带走马克和艾迪,目送他们离开。
她只得把思绪回到案子上,他们到的时候,走道尽头有一个防火通道,防火梯是放下去的,难道真的有人赶在艾迪前,杀死了死者,然后从防火梯逃跑了?
麦克斯问:“头儿,你觉得怎么回事?”
杰西卡沉默了一阵,道:“这个富家子也许说的是真话,可他言语躲闪,一定是隐瞒了些什么!”
“那接下来怎么办?”
“那个叫克莱尔瑞肯的,我们去调查一下。”
“她?为什么,她看起来与此事完全无关啊!”
“富家子的意思你没听懂,他是突然见到死者,然后跟了上去,事情就发生在发布会之后,而这之前他见了那位记者。不管怎么样,都要查一查!再者,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一个富豪感兴趣?”
麦克斯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克莱尔瑞肯被请到了几个小时前艾迪待过的那间审讯室。
杰西卡推门进来了,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看到银幕走出来的大明星。
麦克斯跟在后面,这回他们的角色换了,由身高马大的麦克斯扮红脸,杰西卡以女性身份扮白脸。
麦克斯用力拉开凳子,重重的坐在美人的对面,他粗声道:“说说吧!大记者!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克莱尔并没有因为麦克斯的恫吓,就吓得像头受伤的小鹿一样惊慌失措,她挺直身,说道:“我不想拐弯抹角兜圈子,你们肯定已经调出了我的电话清单,所以应该知道其中一个来电号码是注册在瑞德斯威夫特名下的。”
麦克斯露出吃惊的表情,和杰西卡对视。
杰西卡问:“他为什么给你打电话?”
克莱尔冷静的回答:“因为是我引诱他给我打电话的!”
这下杰西卡也愣住了。
还是克莱尔在说话:“我想,你们不需要继续过问这个案子了!”
1这首歌原唱是乡村男歌手,无数歌手不断翻唱,猫王、ycash等等,女歌手却凭借这首翻唱曲拿下了乡村榜第一和格莱美大奖。这首歌被用在很多电影里桃色交易、不准掉头、我爱你莫里斯所以当你听到这首歌的时候,会觉得有点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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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电影虎豹小霸王中的经典配乐,70年代初myhead曾在公告牌热门单曲榜上蝉联四周榜首。
第七回 阴谋——曹氏()
1067年,北宋,汴梁,庆寿宫
一大早,曹佾1接旨进宫。一路上他就猜想着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家姐为什么派内侍风风火火的跑来招自己入宫。他快步进入内殿,心中更加忐忑不安起来。
大殿上,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妇人,穿着朴素坐在宝座里殿中,正在一个竹质撑子撑开的丝绸手帕上穿针引线,同时还跟身旁的宦官说着话。那宦官脸上堆满笑容,口中连声赞美。
曹佾看两人你来我往的讨论女红,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也没敢吭声。
那宦官相貌平平,方脸宽额,鼻大唇厚,还有点地包天,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那贼圆的一双眼睛,眼珠中等大小,眼瞳颜色透着黑亮。他脖子短肩膀宽,身体矮胖却健壮,一身绿衣锦袍,此人就是宫中大阉——入内副都知张茂则,字平甫,开封人。别瞧他一副憨态可掬、忠心耿耿的样子,他表面上侍奉自家姐姐,实际上却是高氏的“狗腿子”,私底下,曹佾就是这么称呼他的。
太皇太后终于把针线递到张茂则手里,再由张茂则搁到旁边的桌上去了。太皇太后有一张细瘦的脸,长脸薄唇,这张脸仿佛天生下来就很严肃,一点笑意都没有,相貌并不特别出众,却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她缓缓道:“你来啦?”
曹佾有点纳闷,姐姐没表现出一丝一毫焦急的样子。他知道姐姐一贯注重礼仪,今日虽是休沐日,他也穿着正式的绯色朝服来面见,走上前去几步,高高地抬起双手,大袖垂到膝盖上,躬身行礼道:“微臣曹佾参见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行了,就咱们姐弟二人,别拘着了”太皇太后打断他,指了指身边的椅子让他尽快坐下。
“见过国舅爷。”张茂则低头见礼,然后做了个请的动作。
落座后,曹佾问道:“不知太皇太后找微臣来有何要事?”
太皇太后嘴角微微抬起,笑容似乎在暗示什么,她语气轻柔地说:“哪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前些天,官家赏了些贡物,哀家看那漳州山姜花极好,许是你老在外面喝酒应酬,用它杀杀酒毒最好不过了。”
“臣弟谢太皇太后厚爱。”曹佾一面探究着姐姐不同寻常的亲近,一面回话,“前阵子,请了大相国寺的智缘大师为臣弟察脉,开了几副药,臣弟已经好多了。”
“可是那擅长‘太素脉’的智缘?”
“正是!”
“早些年他就因医术高明闻名于江淮,先皇将他招至京城诊病,还赐了‘妙应大师’的封号。哀家可是知道他是极难请的,文武百官多往就医,他却极少为人诊脉,你是怎么?”
“的确如此,臣弟也是请了几回都请不动。”曹佾答道,“两个月前,王介甫逢诏出知江宁,臣弟前去相送,听他提起与智缘大师竟是知交,后来请他从中说情,臣弟才请动了大师。”
“安石素有孝名,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因缘际会,甚好甚好!”太皇太后笑了笑,又道:“最好是少喝点酒,你的胃本就不好。”
曹佾连忙点头:“臣弟省得,臣弟省得!”
太皇太后转头对张茂则道:“去把山姜花装了些给国舅,挑最好的!”
“诺!”张茂则脸上浮出薄薄的微笑,倒着身退到了门口,走出去门又在他身后关上了。
他刚刚走出房门,脸上的笑容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个宦官一直在殿外候着,张茂则招招手,他小跑上前。张茂则在他耳旁悄悄说了几句,那人点点头做明白状,张茂则随即转身朝偏殿走去。
“跟着姐姐这许多年,咱们也算用尽了办法,这个狗腿子的心怎么也暖不过来啊!”
“小心隔墙有耳!”太皇太后压低声音,“他就是一条势力的狗,嗅得出谁是这后宫的主人。他是她的眼线,这宫里到处都是她的人。”
一阵沉默,对此两人都心知肚明。
望着大殿紧闭的门,太皇太后缓缓站起身道:“他回来还有段时间,你陪哀家去花厅走走。”
曹佾点点头,扶着姐姐绕到后院,往花厅走去。
花厅里杨柳低垂,鲜花斗艳,几只蝴蝶在花丛中上下翻飞。花厅里有座竹室,无门,却有两扇涂了绛红漆色的竹栅格门廊,一面是圆形的,一面是方形,谓之方圆。另外两面墙上各有一扇竹窗,竹室四体通透,坐在里面,有人接近一目了然,不必担心谈话被人偷听。
竹榻上有一四方矮桌,桌前置了两个紫色软垫,两人席地而坐。竹室里光线充足,被照的暖洋洋的。初夏虽不是很热,但女子宫服厚重,眼下的温度对太皇太后多少有些热,可曹佾却没从姐姐的姿容上看出分毫,她端坐着,气质高贵,仪态郑重。
太皇太后曹氏出身显赫,是北宋开国大将曹彬的孙女,也是高滔滔母亲的同胞妹妹。十八岁时她奉诏入宫,嫁给了仁宗。曹皇后熟读经史,性情慈爱,然而宋仁宗并不欣赏她的贤德,对她不宠爱,专宠贵妃张氏。曹皇后始终未生儿育女,而仁宗的第一位皇后郭氏就因无子被废,幽居长宁宫,无奈之下,她收养了胞姐的女儿高璇霁,乳名滔滔。
她本是一位随和而聪慧的名门女子,却因庆历八年(1048年)正月,发生的“庆历宿卫之变”改变了一生。当晚,宫中保护皇帝安危的宿卫士叛乱,曹皇后冷静应对,她救下了许多人,更救了皇帝。可事后仁宗却一口咬定,这场叛乱是曹皇后为了在自己面前显示能力、邀功而故意安排的,不仅不感激她,反而欲废掉她,改立宠妃张美人为皇后。大臣们极力劝说、反对,仁宗自己也拿不出证据证明皇后有罪,这才作罢。她虽然保住了凤冠,宋仁宗却将功劳全栽到宠妃张美人身上,借机在当年十月将其晋封为贵妃。仁宗对张贵妃盛宠,竟在死后封为温成皇后。活着的曹皇后和死去的温成皇后,“生死两皇后”成了宋朝后宫最大的闹剧,她成了后宫众人嘲笑的笑柄。
她绝不是纤弱的普通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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