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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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情殇-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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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仲飞将他尸体轻轻放下,回头看向柳忆心:“忆心,我们快去救爷爷他们。”

    柳忆心听到那人说那么多江湖豪杰全完了,本来还存有一丝希望的心里彻底凉了。

    “爷爷凶多吉少,如果再向前行,万一将仲飞哥哥的性命再葬送在这里,那我真的是柳家的罪人了。”柳忆心心头在滴血,手也开始不停的颤抖。

    李仲飞见她只是流着泪摇头,气得重重一跺脚,拉着她向前狂奔,可柳忆心却反手拽着他的衣袖,让他提不起速度。

    刚开始,他还以为柳忆心虽然武功不低,但终归是个女孩子,初次遇到如此劫难也难免产生恐惧,可当他回头看见柳忆心那坚毅的神色时却迷惑了。

    那是一种不应该存在于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女脸上的表情,那种绝决、刚毅,还有一些深邃的忧伤,李仲飞心里颤抖了。

    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还有灯会上柳忆心的种种反常,他好像感觉到自己一直忽略了什么。

    “忆心,爷爷生死未卜,我们再这么慢吞吞的,一切都要迟了。”李仲飞急的汗都下来了,可柳忆心仍显得那么怪异。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赶去救人,反倒像是小心翼翼地,生怕被人发现两人的行踪。

    镇子并不大,两人就算走的再慢,片刻功夫已经接近镇子中心。前面主街上传来阵阵啼哭还有金兵的喝骂声。

    李仲飞正要冲过去,却被柳忆心拖进了旁边一处已被大火烧塌的废墟里。

    李仲飞瞪了她一眼,扭脸通过断壁缺口望去,只见柳云宗一家老少被大群金兵围在中间,旁边还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倒在血泊里,不知道是生是死。

    他略一估计这些金兵恐怕不下三四百人,而且还不断有金兵从附近街道赶来。

    一个金兵将领在靴子底擦拭着刀刃上的血迹,恶狠狠地说道:“我完颜岂敬你柳家刚烈,只要说出翻天印的下落,让我向朝廷有个交代,我保你全家平安。不然,我就不只是杀一些无关痛痒的小卒子了!”

    “呜呜呜呜……爷爷,我害怕。”见到凶神恶煞般地金兵,偎在柳云宗身边的小孙子柳谨吓得大声哭了起来。

    旁边的杨澜怒目呵斥道:“柳谨,不许哭。我柳家男儿,金狗面前怎可落泪。”

    柳云宗也仰首哈哈大笑:“哈哈!夫人说得好!我柳家一门忠烈,何时会受这金狗的桎梏!”

    “你、你你……你们!”完颜岂闻言大怒,一把扯过柳谨,将他幼小的身体高高举过头顶,“我先摔死这小娃娃!看你们还嘴硬!”

第三十七章 都必须死() 
“贺礼爆炸?”李仲飞闻言犹如晴天霹雳,一把攥住晓菲的胳膊不住的摇晃,“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金兵会突然出现在此地,更和水贼联手?贺礼又怎会爆炸?”

    “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救命啊!”晓菲被他的样子吓坏了,拼命的想挣开他的手,可是李仲飞的手劲又岂是一个普通人能挣得开的?

    “仲飞哥哥,冷静点!”柳忆心忙掰开李仲飞的手,晓菲趁机尖叫着逃向桥对面。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贺礼怎么会爆炸!”李仲飞神色癫狂,又想去抓柳忆心,柳忆心闪身躲开,回手给了他一巴掌。

    柳忆心指着灯廊尽头先前堆放货物的地方,声音无比凄苦:“你莫要问了,一定是金兵与水贼联手,引你去救人,然后把贺礼给调包了。”

    李仲飞心头彷佛挨了一记重锤,身形摇摇欲坠:“原来……竟然是我一手造成,你们早就说过有阴谋,我却没有听从劝告,以至于闯下如此大祸。”

    此刻,在桥的另一头,已经隐隐听见金兵的喊杀声。

    柳忆心忙扶住他,大声道:“仲飞哥哥,你醒醒。现在不是伤心后悔的时候啊!金兵就要杀过来了,我们的亲人还在镇子里面啊!”

    “我没事。”李仲飞甩开柳忆心的手,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想不到那水贼为了钱财,竟和金狗联手!太可恨了!忆心,我们得先把镇民救出来。”

    柳忆心看着周围的惨象也是恨得浑身发抖:“嗯,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救人。”

    两人冲过桥,只见整条沿湖的街道乱成一团,到处是金兵在追杀镇民。

    听到镇民的哭喊声,看到熟悉的面孔不断在自己面前倒下,李仲飞感觉一股怒气直冲天灵,后悔、憎恨、愤怒轮番刺激着他的神经。

    由于这滔天的怒火,在不知不觉中,宗天海曾经教给他的心法又悄然上升了一个层次。

    这时,耳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刚才跑过去的晓菲被一个金兵砍倒在地,半截身子带着一篷血雾折落在路边。

    李仲飞怒不可遏,大吼一声扑过去,一拳将这个金兵打得倒飞出去,“砰”的一声撞塌了一堵正在燃烧的院墙。附近其余金兵听见动静,齐齐向他围拢过来。

    “你们找死!”李仲飞睚呲欲裂,心里默念毒砂掌口诀,运足内力,双掌之上顿时绿气缠绕。

    他隔空将近前一名金兵击飞,随即跳入人群之中,如虎入羊群一般,转眼间已有六七个金兵被当场击杀。

    他此时眼中已然只剩下面目可憎的金兵,发疯般地杀完一批又冲向另一批。而其余的金兵也被他的气势所激怒,纷纷放弃追杀镇民,一起向他冲杀过来。

    柳忆心则从地上拾起一把长剑,将受伤倒地的镇民一一聚拢,护在自己身后,并不时地将企图绕到李仲飞身后偷袭的金兵砍翻在地。

    柳忆心此刻显露出高强的武功,李仲飞虽感诧异,但已无心多问,只是一味的寻找金兵搏杀。

    就这样,他们一直从小桥杀到街道西头,救出的镇民越来越多,可镇子中却还是火光冲天,时不时传来哭喊与惨叫声。

    李仲飞此时几近疯狂,发髻不知何时已被打散,他披头散发、双目赤红,身上更是沾满了鲜血,而手掌上的绿气却渐渐缠绕到手肘之上

    。

    他并不知道,这是毒砂掌进入第七重的征兆。果然,实战才是修行武功的最佳方法。

    随着他每一次的出掌,都甩出一道血花;随着他每踏前一步,都会有一个金兵倒下,沿湖街道上早已满是金兵的尸体。

    剩下的金兵望着眼前这个如同死神一般的青年,哪里还有厮杀的勇气,面对他的步步紧逼只能不断地后退。

    “怎么办?”一个金兵哆嗦着问他的同伴。

    “我怎知道?”另外一个金兵瞪了他一眼。

    “要不咱们逃吧。”又一个金兵提议。

    几个残存的金兵正在窃窃私语,忽听镇子方向传来阵阵脚步声,是金兵的援军到了。

    李仲飞也停下脚步,循声望去。

    只见一队金兵大约三十多人的样子,为首那名将领手持一柄巨大的狼牙棒,在一名金兵的指引下向这边赶来,想必是有兵卒跑去报信了。

    “仲飞哥哥,小心。”柳忆心走过来和他站在一起,轻声提醒道,“这个将领武功怕是不一般。”

    “无碍的,羊再厉害也是羊!你只需在后面守护好镇民便可。”李仲飞经过方才一番厮杀,自信早已暴涨。

    他见旁边那几个金兵想要跑去和队伍汇合,心下顿生一计。

    他飞身赶上其中一人,用重手将其击毙,接着抄起尸体猛地抛向远远赶来的金军将领。他自己则凌空跃起,将身形隐藏在尸体后面,双掌蓄力准备出其不意给对方致命一击。

    果然,那金军将领飞奔之中忽然发现迎面飞来一物,忙向旁边跳开。就在他双脚离地之际,李仲飞如鬼魅般从尸体后闪了出来,冲着他面门便是一掌。

    那将领大惊失色,无奈此时身子毫无着力之处,只得丢了兵器用双臂护住自己面部。

    只听“砰砰”两声,李仲飞全力击出的两掌实打实地轰在他小臂上,李仲飞紧跟一脚,将他踢飞出去。

    这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金兵们只觉得一眨眼的功夫,自己的将领刚跑得好好的,不知怎么就惨叫着从头顶飞了回去。

    还不等再次反应过来,一个厉鬼似的身影已在队伍中卷起了阵阵腥风血雨。

    片刻过后,李仲飞的面前再次只剩下四五个金兵和一个不停咳血的将领了。

    这个将领曾经也是驰骋疆场的猛将,而此时却连兵器都拿不住了。方才那一脚至少踢断了他三根肋骨,剧烈的疼痛已经使他失去了战力。

    而且,这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少年也太过可怕了。刚刚,他亲眼见到面前这个年轻人生生拗下了一个金兵的头颅。那个头颅里喷出的血水现在仍顺着他残破的衣袖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今天……”李仲飞的目光缓缓地从这几个金兵身上扫过,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都必须死!”

第四十二章 梦碎别离() 
宗天海闻言盯着李仲飞怔了良久,他显然是在思考任碧雪这番话的真假。

    终于,他仰天哈哈大笑:“哈哈哈哈

    我明白了,我道他当年为何要跟麻衣神相修习血藏**!他真舍得!他竟真舍得以自己孩子为引!就为了隐藏翻天印的秘密!”

    忽然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就如他毫无征兆的大笑一样。

    他盯着任碧雪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当然不会杀了仲飞,不但不杀他,我还要他睥睨武林!问鼎天下!我要他自己站在万人顶端,再亲手毁了你们的谎言!”

    “这是我尽数年之力炼制的‘烈阳丹’,你让他在修习我教授的内功心法的同时服下,定可使他的功力一日千里。”宗天海扬手掷过一包东西,自己渐渐被一团霜气包裹,霜气散尽他人已不知去向。

    “霜遁之术!他现在厉害的几乎成了个怪物。”任碧雪接下药包,叹了口气,让士兵将仍在昏迷的柳忆心抬走。冲李仲飞柔声道:“金兵已被杀退,我让义军兄弟先带忆心离开,你……可有话要问?”

    李仲飞愣愣地看着任碧雪,眼泪又流了出来。

    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魏大哥、宗老伯、雪姨、柳家、心儿……

    火势渐渐变小,任碧雪就在他眼前,可几次张口却不知道要从何问起。

    李仲飞定了定神,打算先弄清自己的身世:“雪姨……宗老伯与我父母……到底当年发生何事?”

    一名士兵走过来,任碧雪从他手中接过件衣服给李仲飞穿上,仔细而又缓慢地帮他系好衣扣,将药包放进衣服的口袋。

    这才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我早已立誓此生对你绝不隐瞒,却不想是此种情况下告知你真相……你父亲是麻衣神相之徒,也是保护翻天印的高手之一。”

    任碧雪详细地给李仲飞讲着他的身世和翻天印的联系,最后幽幽叹道:“这天下,无人可敌你父亲智谋。当年那一役,到如今我也不知是何人背叛于他。他与你娘亲,还有宗天海,就此下落不明。我找遍大江南北,都未找到他们……”

    “那心儿……柳家果然是因为我……因我……雪姨你捎信于我,其实是为了让她保护我?”

    任碧雪叹了口气:“唉……这都是宿命啊……即使,柳家是自愿以命掩埋这个秘密,雪姨……也甚是愧疚。”

    李仲飞用拳头狠命捶打着自己的头:“我真是没用!若不是我冲动逞勇,水贼和金兵也不会如此轻易得手!”

    任碧雪忙抓住他的手:“孩子!此事与你无关,你怎……”

    李仲飞泪流满面,他自己也不知道在任碧雪面前怎么如此爱哭:“雪姨,这些年来,我有眼有心,会看会晤。我或许不懂善恶,却知道何谓好坏,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该……我知此次我脱不了责任,我绝不推卸。”

    “傻孩子,都过去了。这回金兵未得逞,必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和镇民都必须尽快撤离此地。”任碧雪怜惜地抚着李仲飞脸颊,“我与杨夙知会过,若事情有变,可将你先送往天王帮。”

    任碧雪轻叹口气,接着道:“我们速速离开镇子,我会命兵士通知幸存的镇民,希望他们跟随队伍一同离开。”

    镇民……经此浩劫,安平还能有多少镇民啊。

    李仲飞在心底叹息着

    。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浇灭了剩下的余火。

    李仲飞和任碧雪赶到渡头,本应与义军先走一步的柳忆心,却独自撑伞等在渡头。

    任碧雪停下脚步,轻轻推了下李仲飞,示意他自己过去。

    柳忆心面对着湖面,没有发觉李仲飞已经来到她身后,仍喃喃自语着:“心儿不知道什么志在天下,为国为民。心儿执着之事只系一人,可此事之后却叫心儿如何面对他?”

    李仲飞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头:“心儿,你不是已经跟着义军兄弟先走了?”

    柳忆心身子一颤,垂下头低语道:“爷爷有一好友,我自会去投靠。更何况现在柳家……也无须再和义军联手。”

    李仲飞胸口彷佛压下一块巨石,他轻轻揽了下柳忆心的肩头:“心儿……对不起……对不起……”

    柳忆心顺势将头靠在李仲飞的怀里,柔声道:“说什么傻话,柳氏一家奉命保护翻天印,如今方是不辱使命!并无对不起。柳家宗谱虽无我柳忆心,可我亦是柳家之魂,死得其所,夫复何恨……更何况……我怎么能让你死……”

    李仲飞深吸一口气,又轻轻吐了出来:“我这就要起身前往天王帮,心儿,你就随我一起可好?我们永远不要分开了。”

    “有谁真能陪谁一辈子?心儿能同你走到今日已是幸事……”柳忆心缓缓地摇摇头,转身面对着他,忽然展颜一笑,“嘻嘻,还是你真以为心儿武功不如你?你有你应该做的事,心儿也有自己要走的路。从今往后,江湖路远,各自仗剑……”

    “心儿……”李仲飞看着面前这个笑颜如花的女孩,却从她的眼中读到了深深地哀伤,他张张嘴又不知再说些什么。

    柳忆心轻轻抬起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声音柔弱地像破碎的心:“仲飞哥哥,保重,如果有一日心儿心结解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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