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也看过了很多新事物,但越来越多的收获反而让他不满足,他决定去其他两脉修士的地盘上看一看,这第一站就是妖修三圣地之一的十万大山。
甚至可以感叹一句命运的相遇,有的时候人总是会有一种预感,在遇到对的人时产生。互相看过去的第一眼两人便知,对方与我投缘。事实也确实如此,琏与欧炀无论在想法上还是行动上都无比契合。一日计划去魔修处闯闯,对当时的人来说算是龙潭虎穴的地方,两人一个眼神就决定了要去,在魔修的地盘搅起骚乱后大笑着逃之夭夭,肆意又爽快。两人不约而同觉得,世上再没如此合拍的人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彼此能够数清对方眼上的睫毛……欧炀身上的门派通讯石一震,一些旖旎又缥缈的气氛在尴尬中烧灼,两人脸红的发烫。
欧炀的师门要求他尽快回去,历练的期间要结束了。处于微妙的尴尬和羞臊,欧炀与琏仓促约定好下一次的见面,便回了承天宫,背影匆忙的像是被人追赶。还不理解自己心情的琏也忘了好好道个别,怀着复杂的情绪也回到了十万大山。
尽管如此,两人的历练任务完成的还是非常出色的,回到族中,门派中也得到了奖励。但愉快的心情在想起对方,想起那次仓促的告别,总是会大打折扣。有时候都会想,如果那时没有被打断他们会做些什么。有些事情就是经不住想经不住念叨,也有些事情就是在反复回想中找到了答案。那时两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再见一面,只要再见一面我就知道我该怎么办了。
思念的煎熬是烧灼人心的,刚刚感受过轻松愉快的生活方式的欧炀不能收心,为了再见琏一面,欧炀接了个需要外出历练的任务就匆忙下山,直奔十万大山而去。一路风尘仆仆,在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见到了琏时,什么疲惫都消失了。没有拥抱也没有亲吻,不约而同的一句苍白而局促的你来了,让两人毫无防备笑成一团。幻想中的愉悦来势汹汹,甚至比幻想还要来的深来的重,好像彼此对视一眼就能痴笑一年。
琏带着欧炀看过了十万大山里的鲜为人知的幽泉飞瀑,看过了外表最招人喜欢的小精怪,看过了雨季里迁徙的小妖……一年的时间足够让欧炀乐不思蜀。分别之前,琏郑重的将欧炀带去了启生的族地,他将自己最应该保守的秘密摊开给欧炀看,一年里连手都没有牵过的两人第一次亲吻了彼此,朦胧又美好的关系终于有拨云见日的希望。
两人之间算是异地恋了,异地恋之间最重要的便是信任,欧炀与琏之间最不缺的就是信任,虽然琏的所有族人都激烈反对他们的关系,甚至连琏自己也隐隐遭到了族中的排斥。但陷入感情的人总是既傻又勇敢,以为自己已经拥有了全世界,所谓的有情饮水饱。同样备受折磨的人又岂止琏一人?欧炀从不敢将自己与琏的关系透露,因为门派里的人对妖对魔的排斥根深蒂固,就连自己最该相信的师尊也是如此,怎么敢?甚至欧炀开始后悔将自己在妖修的地盘历练过的事情汇报给了门派,因为已经有不怀好意的眼神在窥伺着他,为了不漏端倪,欧炀一反往常活泼的个性,在门派里变得深居简出起来。
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再好的掩饰在欧炀忍受不住频繁接外出的任务之下也引起了怀疑。可能最初是出于对徒弟的关心,欧炀的师尊授意另一名弟子在欧炀外出时跟踪他,于是,可以预见的悲剧就要发生。
启生一族对视妖修为修炼材料的老派修士眼中就是个巨大的香饽饽,是一块悬于嘴边的肥肉,欧炀的师尊召回欧炀狠狠斥责了他对重要修炼资源的隐瞒不报,转头还安慰欧炀这次的功劳还是属于他的,师门也是公私分明公平公正的,等到将修炼资源回收,自己和自己的徒弟在门派的地位也会更上一层楼。
可怕的贪婪与自以为是让欧炀心都在颤抖,他恳求,他哭求,让师尊放弃屠戮启生一族,最后却换来被斥为叛徒被严密看押。而远在天边的琏还在期待着两人下一次的见面,连梦里的颜色都是清亮艳丽的,如同欧炀惯穿的鲜红长袍。
承天宫大军压境,而启生一族毫无防备,单方面的屠戮开始了,族人稀少的启生又如何是掌控了古老控妖之法的承天宫人的对手?打头阵的欧炀的师尊甚至要活捉启生族长,洗掉他的意识,让其沦为自己饲养的牲畜。欧炀如何会想到自己的等待等来的是贪婪的道修和可怕的灭族,他在质问这个世界为何对自己如此残忍,在诅咒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自己昔日的爱人欧炀,身受重伤的琏已然陷入入魔的边缘。
乘着同门倾巢而出去回收所谓的修炼资源,欧炀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逃了出去,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已经精疲力尽,但却不能停下。他祈祷着事情没有他想象的可怕,祈祷着一切还来得及。
十万大山的战斗还在继续,各族的妖修纷纷加入,这已经不是一族的危难,若是不顽强抵抗,道魔之争还没完全散去的噩梦必会重演!如此一来,远地作战的承天宫后继无力,但收割了一半启生性命的他们也觉得值了,开始了撤退。这时,已经入魔的琏挡在了承天宫修士的退路上,没有一个妖修会甘于让同类的遗体被修士玷污,更不会放过残忍屠杀了同类的修士活着离开。
入魔的琏实力可怕的增长着,事态逆转的非常突兀,就像一开始承天宫修士屠杀启生一般,琏像砍瓜切菜一般一个一个砍掉了承天宫修士的脑袋,吸干了他们的血肉。传说中可怕的魔族手段再次现世,而缺少抵御手段的众承天宫修士只能被单方面屠杀。这时,欧炀赶到了,嘴角还沁着血花。眼前尸横遍野的可怕景象让欧炀整个人都崩溃了,他来晚了,他是罪魁祸首。
欧炀的出现让琏的行动产生了一瞬间的迟缓,而被逼的走投无路的师尊抓住了这个机会,毫不犹豫的挟持了欧炀,意图逼退陷入疯狂的琏。欧炀不可置信的看着厚颜无耻要欧炀以自己的命换他存活,偿还他对欧炀的教导之恩。他痛苦的笑了,他有机会脱离师门同琏在一起,但是他看重这份师恩,看重师门的养育之情,这就是他看重,他想两边讨好的结果。
欧炀心疼的看着虽然陷入疯狂,但任然顾及这他的琏,看着死后化为原型,洁白的皮毛上沾满鲜血的启生,还有因为利欲熏心而死于非命的同门。他还记得琏第一次在他面前现原型时忐忑的琏,记得他抚摸琏的脊背,那入手的柔滑感,他也记得同门鲜活的脸,记得同门和自己一起在修行钻研道法的模样……现在什么都没了,什么都坏了。
欧炀不顾师尊扣着了他的命门,挣动着跪了下去,朝着启生的尸体狠狠的磕了三个头,欧炀额上沁血,他最后向着琏露出了一个笑脸,嘴唇轻动,无声的说对不起。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时,逼断的心脉,大量的鲜血从口鼻流出,红的像他穿的红袍,欧炀的视线从清晰到模糊,他看见了琏奔过来的样子,甚至听见了师尊惊慌的说不是他做的,然后,欧炀死了。
欧炀死了,师尊的筹码也没了,而一心要抢回欧炀的琏却失去了复仇的动力,一击将师尊重伤后欧炀终于回到了琏的怀里,可是,又有什么用?欧炀已经死了。再也承受不住的琏体内的魔气彻底爆发,失去了神智的琏除了怀里的人,对谁都是无差别的伤害,局面已经失去了控制,经受不住魔气侵袭的其他妖修纷纷逃走,唯有启生一族还生还的族人还留在这里。
最后,启生的残留族人竭尽全力将琏封印,而被琏紧紧抱住的欧炀却因为启生一族的厌恶,不允许同族人在一处,被弃尸荒野,启生一族经此一役人丁凋零再不复从前,甚至濒临灭族的危险。
最后的最后,保住一条命的师尊回到了承天宫求援,然而,整个承天宫都否认了他承天宫长老的身份,他的位子早就有人占据了,势力也被分割干净,他被整个门派抛弃了。这时他才知道自己已经被利用了,什么都没有了,修委会追究破坏修真界和平的责任时,被推出来顶罪的也是他。在去修委会服刑的路上,原本不可一世的师尊彻底疯了。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将时间往后拉到现在,当面惨死的欧炀已经成了鬼修,琏也掩藏了入魔修士的身份在修真界到处走动,两人在今千年的时光后终于相遇,在随郑浩然走南闯北开山立派的过程中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的麻烦,难道入魔修士不危险吗?难道鬼修不稀有吗?都不是,只是因为整个修真界不言而喻的霸主,修委会,欠了两人一个人情,当年他们没能彻查屠戮启生一事,甚至只能眼睁睁看着承天宫大部分幕后人士推出一个小虾米顶罪,这个亏他们一直记得。
郑浩然的出现是契机,而巧合的与郑浩然凑到一块去了的琏和欧炀更是意外之喜,既扶持了有生力量又偿还了人情债,一箭双雕也没这么巧的。况且,修委会有点力量的人都知道,郑浩然是被天道明着眷顾的存在,他与他身边的人,与他日后的门派,都是整个修真界完成落后向发展转型的最大契机,还是注定会站在他们这边的,没事且偷着乐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 ·闯入地下()
第一百三十一章·闯入地下
河之西岸,石之东畔,启明之南,竖晷之北,尤是斯也。这一串似是而非的话是兀拉托得到宝地的关键,是他废尽千般心思才得来的宝地指引,通俗的说就是有这么一块地方,它在河流的西岸,巨石的东边,启明星以南的方向,竖立的日晷指向的北方。
这句话并不难理解,从字面上看甚至已经将宝地的方位明确在了局部,但是,得到这句指示已经五十年的兀拉托却一无所获。十年间他翻遍了西极的的每寸土地,将西极地形地貌一一与话语相对照,结果是遗憾的。当然,如果不是这样祁芫也不会摊上这档子烂事了。
兀拉托虽对传说深信不疑,但架不住众属下的不相信,与其寻找虚无缥缈的宝藏,不如混天黑的打一架巩固自己的地位!雄心壮志没有人理解的兀拉托捧着一颗破碎的小心脏决定安分下来了,但是祁芫出现了,出现的是这么的不合时宜又恰到好处,简直是兀拉托人生的阶梯,信仰的救赎!虽然祁芫一点也不想同兀拉托这个神经病扯上关系。
兀拉托在寻找宝地线索时感受过一股气息,这股气息神秘而悠远,强大而温柔,兀拉托几乎要沉醉在幻境里,这时一个意念唤醒了他,无意识的,兀拉托将自己潜藏心底的野心与**和盘托出,毫无保留,等他清醒过来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那股意念对此毫不介意,像是睿智的老人家不介意稚童滑稽幼稚的小心眼。兀拉托在精神紧张中仿佛听见了那股意念的轻笑,而后,在兀拉托不知今夕何夕时,有声音砸进他心底“河之西岸,石之东畔,启明之南,竖晷之北,尤是斯也”。是指引?是神谕?兀拉托已经失去了意识,昏迷醒来已身在百里之外。
那一次的搜寻,兀拉托派出去了几乎所有的精英成员,可最终回来的只有包括他在内的十人,西极魔修界元气大伤。以后的数年,兀拉托不得不放下执念,全身心投入稳定局势稳固地位的工作中去,用雷霆手段镇压那些心思活络的下属们,但那句指引已经被兀拉托牢牢记在心里,魂牵梦萦。
祁芫的出现是意外中的意外,本来下定决心最后一次去寻找宝地,无论成败,从此不再折腾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但是祁芫出现了,带着那年嗅过的,奇异的气息,虽有微小的不同,但显然激起了兀拉托久违的激情。兀拉托还记得自己误打误撞闯进那意志的领域时,眼里瞥过的随处可见的字迹,“芫”。
一个叫祁芫的人,身怀相同的气息,这如何能不教人激动?于是兀拉托特别顺理成章的激动了一下,然后麻利的把祁芫打包带走,至于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的样子……兀拉托单手支着头,目光在车内另一端的祁芫身上流连不去,只能说,是因为脸吧,毕竟男儿好颜色,若是祁芫能够替自己找到宝地,那自己收了他做第九位爱妾也是一桩美事。
兀拉托真是想得很美,祁芫要是了解到他想的什么,会把他揍的也很美。祁芫在忍,兀拉托自以为深情的眼神像黏糊糊的臭水一样一层一层的在祁芫身上刷来刷去,连鸡皮疙瘩也不能阻止那种恶心的感觉,祁芫憋着气,怕自己一泄气就飞过去给兀拉托开瓢,挖出他贼溜溜的眼珠子。车窗外是一望无际的绿,和追着车跑的云朵,祁芫就数云朵来消遣了。
兀拉托满怀得意的拉着所谓“第九爱妾”巡视领地,郑浩然却快要崩溃在找回媳妇的路上,不能说是崩溃,因该说郑浩然快要爆炸了。地下城并不难找,因为毕竟是个城市,不可能没有出入口,那就是地牢了。郑浩然三人从掀开一处干枯的河床上的巨石,从巨石掩藏的幽深洞口进入地下城隧道,顺利进入的地下城。
几百米深的地下是几百米高的巨型空洞,和四通八达可四马并架的地底隧道,湿润的土层被夯实,在明亮的地底光源照耀下展现着地壳的变迁,为节约空间而显得十分地方特色的建筑挤挤挨挨,有如蜂房,层层叠上去,却不约而同的在即将贴上洞顶的地方封上了屋顶。
郑浩然三人是在高处俯瞰着这个瑰丽神奇的地底世界,从狭窄的通道出来是一处突出岩壁许多的平台,从平台起紧贴岩壁螺旋而下一条一通到底的大路,还有一条条的岔路从大路的另一侧延伸出去,一层一层,由上而下通向不同高度的建筑,通向不同的城中区域,若郑浩然三人能看见落脚的地方以下,那延伸到目不可及的地下的窗牖户枢,是怎样的密集又震撼。
“你们啷个杵这不挪脚喔!”气急败坏的声音惊醒了被奇特风貌震撼到的三人。郑浩然扭头一看,赶着大车的汉子正对他们怒目而视,这车后面还堵了不短一排的行人,都恼怒的看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