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分也都可以放在一边,他虽然身为四大凶徒之首,但他算不上什么真正的凶徒,甚至在改过自新后可以说是个好人,真正的凶徒,正是那些手握权力,杀人于无形当中的当权者,天灾虽可怕,更可怕的还是人自己带来的灾祸啊。”
伏缨很认同他的话,只不过这话题太也沉重,而且说也说不完,他转过话题道:“既然到了官逼民反的地步,乱世也就难以收拾残局,为了不让乱世中出现各种趁火打劫的暴徒,朱雀和我以及几大门派商量,武林中的势力不可参与到战争中去,只在百姓的层面,尽力保护大家的周全,官府也无暇再去行使官府的职责,这份职责就由咱们武林中人承担起来。”
刘苏儿说道:“朱雀大侠对这一切看得很透彻,战争本就是一件错误的事,咱们武林中的势力无论参与哪一方,都只会给百姓带来更多的苦难,不如坐视不理,从另一个角度来帮助他们,对付趁火打劫的凶徒,也正是咱们的所长。”
伏缨说道:“就是这个意思,只是一人力微,合则力强,朱雀正准备联合各个江湖上的门派,组成一个正义之师,联手抵御侵犯百姓的各种歹人,让百姓在战争的日子能好过些。”
刘苏儿说道:“算我一个,朱大侠的打算我竭力支持,只要咱们在江湖上连成一个网,就能维护着百姓的安危,让他们在战争里的日子,不受到各种情况的干扰,就能让他们活下去,这件事跟丐帮汪帮主说了么,他肯定支持这种事。”
伏缨说道:“朱雀和汪九成的关系比你和汪九成的关系还要亲近,还能少了他?不仅这些名门大派的人,就连已经隐退江湖的人,他都尝试着一一去联系,希望这张维护百姓的网结的越大越好,越密越好。”
那边唐轩儿和梅嫽已经做好了饭,喊着他们过去吃,两人同时答应,刘苏儿说道:“我也认得几位江湖好汉,我去跟他们说说,让他们都参与进来,这样维护百姓利益的人越来越多,敢打百姓财物主意的人也就会越来越少。”
伏缨说道:“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大家各自清闲,这世上损人利己的人越来越少。”
刘苏儿问道:“这么多人铲除邪恶,维护正义,可有一个什么名目?”
伏缨说道:“有,这个联盟就叫做正气盟,只要是武林中自认为是名门正派的,都可以加入进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有有之,若是邪魔外道的势力颇大,大家可有齐心协力,一起对付,就算当年风光无两的魔教,咱们也有足够的实力来对付,不至于成为一盘散沙,当然,正气盟的目的,只是为了弘扬正气,让那些企图行凶作恶之人有所顾忌,不敢再为所欲为。”
刘苏儿说道:“这么说来,正气盟岂非承接了官府衙门,又或者说六扇门的职责?”
伏缨摇了摇头:“两个不会武功的百姓斗殴打架,咱们是不会去管的,张家长李家短,小小不然的偷盗,咱们也不会去管,也管不了,这些就交给官府衙门,凡是涉及到武林中人作恶的,才轮到咱们出手,要知道,习武之人欺辱百姓,本身就是一种持强凌弱的恶行,再加上他们都会有些本事背景,衙门未必管得了他们,咱们就可以出手惩戒。”
刘苏儿终于明白了正气盟的职责,他说道:“如此一来,恐怕胆敢凭借武力胡作非为的事会逐渐减少,以至于销声匿迹。”
伏缨露出无限的向往:“这就是朱雀辛劳奔波的目的……咱们吃饭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正气盟出现后,以少林武当峨嵋丐帮四门帮派为首,联络天下英豪,果然震慑了无数宵小之辈,使之不敢再倒行逆施,江湖上在很长一段时间中,都没有听到什么武林中人肆意伤人之事。
李觅踪虽然从六扇门中被革职,却被请来担任正气盟的追凶首领,也算得上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
丐帮汪九成支持朱雀成立正气盟的同时,不断派人刺杀爱新觉罗部和叶赫部的要人,并互相嫁祸给对方,终于引得两部落反目成仇,开始了一场大厮杀,最终以叶赫部不敌,完全被努尔哈赤吞并而告终,在两部落相互征伐之际,叶赫那拉孟古姐姐左右为难,最后和努尔哈赤闹僵,一个人回了叶赫部的娘家,再无心过问中原江湖之事,再加上全真教的弃暗投明,他们针对汉人武林的一场图谋,终究化为流水。
叶赫那拉孟古姐姐更是在两年后郁郁而终,汪九成为之报的仇可算报得十分彻底。
而不久后,一统女真的努尔哈赤也终于露出了獠牙,不再向朝廷进贡,反而在建州称帝,国号后金,他打着七大恨的名誉,倾全部兵力向中土发起攻击。
也就在这个时候,朝廷派出著名将领袁崇焕到宁远抵御努尔哈赤的侵犯,堪堪将其阻住在山海关以外。
而朝廷这边,不仅边疆告急,国内更是烽烟四起,一个伟大的帝国,已经到了垂暮之年。
第906章 新茶心意()
俗语云,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自不必说,挨着西湖,占据东南盛景,然则苏州背靠太湖,以园林胜地甲于天下,也颇俘获了一些文人骚客的心,这其中就有名震天下的慕容寒山,在太湖之畔,十里杨堤后,默默领悟着剑的至理。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和人比过剑了,但慕容寒山却一点都不觉得寂寞。
因为他的剑,并非是为了和人一较高下而练。
他练剑,是为了寻找活着的意义,是剑的意义,也是他的意义。
然而他近年来臻于剑道,却渐渐迷失了自己。
有人说,慕容寒山的万剑山庄,超然于江湖之外,又立足于武林之中。
是每一个江湖中人都不能忽视的存在。
只要是练剑者,无不以慕容寒山为崇拜的对象,直到他们练剑数十载,才会醒悟自己和慕容寒山的差距越来越大,终于承认了自己终身不是慕容寒山的对手。
可是对于慕容寒山来说,这种荣誉令他嗤之以鼻,他所要的,并不是这些,他要探寻的,是究极的秘密,是生的秘密,也是死的秘密。
在苏杭之外,天下已经陷入战乱,中原民不聊生,朱雀成立了正气盟,竭力约束武林中人的底线,战争背后,百姓的生活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干扰。
慕容寒山不禁蠢蠢欲动。他想要结束闭门造车的生涯,去会一会世上真正的豪杰,他不断在磨剑堂磨着那把没有需要再磨的剑,心中一片空明。
唯一放不下的,也学就是庄中的老仆,老仆姓周,已经在万剑山庄侍候他三十多年了,如果这次自己出门,他或者不能活着再见到自己回来。
这是慕容寒山唯一的破绽,然则这个破绽也因为老仆的天年已到而消失。
慕容寒山为老仆举办了一个风光的大葬以后,心中对这个名震江湖的万剑山庄再无一丝留念,他拿着小楼剑,锁上了大门,开始了他的砺剑之路。
离开万剑山庄,慕容寒山首先去找到了无垢禅师,无垢禅师欣然欢迎他的到来:“我喝了你这么多茶,早就应该请你喝一喝我的茶。”
早有道童奉上新采摘的碧螺春,加上冬天储存下来的雪水,烧开冲泡,异香缭绕,就连慕容寒山都忍不住赞道:“原来你尚自留了这么一手,枉我喝了多年的碧螺春,却不知道碧螺春会有这么香。”
无垢禅师大有深意地说道:“这茶和你请我喝的茶本是一般香,只是你心境变了,所以以为我的茶更香一些。”
慕容寒山笑道:“好你个和尚,说出这种大有禅机的话来唬我,只可惜我却没有跟你辩论的时间了。”
无垢禅师问道:“你要走了?”
慕容寒山收敛笑容点了点头。
无垢禅师又问道:“你可要去找北斗先生?”
慕容寒山全身一震,他此生和人比剑,可说从无败绩,就连幽灵山庄的白重影,所胜者,也不过是超乎寻常的内力罢了,并且那内力并非白重影自己修炼得来,而是从玄玉石中汲取,所以慕容寒山从未觉得自己败于他手下,他此生唯一的败绩,是一招也没有出手的北斗先生。
无垢禅师说道:“北斗先生已非昔日的北斗先生,慕容寒山也非昔年的慕容寒山,你实在没有必要再去找他。”
慕容寒山叹了口气:“最近两年,无论我怎么努力,始终无法再前进一步,我想自己要么是到了巅峰,此后只能随着日渐衰老而减退,要么是遇到了障碍,我要想继续有所突破,就要破除这个障碍。”
无垢禅师问道:“你以为北斗先生就是你的障碍?”
慕容寒山颓然道:“我不知道,然而我总要去试试。”
无垢禅师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品茶,似乎不想再说下去。
慕容寒山从来没有试图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解释过理由,这次他却说道:“我找他并非是比剑,或者只是请他指点一下迷津。”
无垢禅师喝完了一杯茶,将茶杯放下,人信步来到屋外,他说道:“人有的时候,是需要找一些事情来激发一下自己的灵感,我和你结交一场,从你身上学会了很多东西,也让我失去了很多东西,你要离开这里,何不先过了我这一关?”
慕容寒山从未见过无垢禅师和人动手过招,几乎忘了他也是武林中人,他说道:“你要和我比剑?”
无垢禅师摇了摇头:“我和你比定力。”
慕容寒山问道:“比定力?”
无垢禅师点了点头:“不错,你心有障碍,剑上蒙尘,就有老和尚为你将剑上的灰尘抹去如何?”
慕容寒山断然道:“好,就是不知定力如何比法?”
无垢禅师说道:“门前有一柳,柳枝上刚抽出嫩芽,咱们以柳枝为兵器,戏耍一番,谁的柳枝若是嫩芽折断,或者被对方的柳枝点到身上就算输。”
慕容寒山说道:“好!”他折了两根柳枝,交给无垢禅师一根,两人轻轻摆动柳枝,柳枝柔软,总会下垂,但两人都将内力注入柳枝内,两人手中的柳枝变得笔直。
无垢禅师说道:“我是主人,你是客人,主随客便,你先出手吧。”
慕容寒山说道:“得罪了!”他一挺柳枝,柳枝不仅变得笔直,而且发出破空的嗤嗤之声,无垢禅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浑然没有兴起反击的念头。
一根柳条在像慕容寒山这种高手手中使将出来,不亚于神兵利器,无垢禅师这种不闪不避,慕容寒山偿若不改变柳条的去势,无垢禅师非要身手重伤不可,眼尖柳条就要刺上无垢禅师,慕容寒热无奈只能收剑撤招,不过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就在他回剑得的同时,无垢禅师将手中的柳条枝向慕容寒山刺去。
慕容寒山怎都想不到无垢禅师会来这么一手,他从未想过看起来十分正派的无垢禅师会利用他的弱点来反击自己,若是换作别人,这一招非会中招不可,但慕容寒山剑法剑法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临危不乱,人向后退开的同时,他挥舞着手中的柳条准备阻拦无垢禅师这迅雷不及掩耳般迅捷的出手。
第907章 江中遇盗()
无垢禅师哈哈一笑,两人柳条相击,无垢禅师向后倏然退开。
慕容寒山还要挺着柳条枝前去继续比试,无垢禅师阻止他道:“等一下,你看看你的柳条上。”
慕容寒山愕然收手,然后检查了自己的柳条,让他难以置信的是,他的这根柳条上的嫩芽已经折断了两处,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对无垢禅师道:“是我输了。”
无垢禅师问道:“你明白了你输的原因了么?”
慕容寒山略一思索,便想明白了这些,他点了点头:“是我自己折断的柳芽。”
无垢禅师说道:“你明白就好,以你的武功,偿若遇到敌手,谁都无须为你的安危感到担心,可是你须得提防两点,一是像我这种看起来不会偷袭之人,二是你自己,要知道过犹不及,有时候须得顾忌到方方面面。”
慕容寒山点头受教,他知道刚才自己因为无垢禅师竟会利用自己不会伤害他的卑劣行为向自己突然出手,他起初感还到有些愤慨,但很快就想通了这些,无垢禅师知道无论如何都避不开自己的出招,干脆不躲不闪,自己果然上当,这是无垢禅师无上的智慧,也是从自己的弱点出发,而等到自己见到无垢禅师向自己挺起柳枝刺来的同时,自己浑然忘了手中拿着的不是剑,而是柳枝,因此倏然出手阻拦,尽力过大,柳芽逆行折断,这是他自己鲁莽所知,鲁莽是因为自己被蒙蔽了理智而做出的冲动行为。
无垢禅师叹了口气:“你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到了现在这种地位,依然能够虚心受教,我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慕容寒山说道:“老和尚何时变得这么会夸人的?我输给了你,你还不露出沾沾自喜的神色?”
无垢禅师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刚才比试的又不是剑,而是定力和心态,老和尚练了几十年禅定,偿若在这方面胜你一筹就沾沾自喜,那老和尚真是没出息了……你走上的是一条注定孤独的路,希望你能找回自我,尽快回来,老和尚还有些舍不得你这个茶友。”
慕容寒山看着远方道:“我也想尽快回来,希望能够得偿所愿吧。”
春暖花开的季节,慕容寒山一人一剑,离开苏州,向西行去。
过无锡,穿常州,走丹阳,路过金陵而不入,继续向西北而去。
这一日他来到江边,准备渡江而行,江边挤满了准备过江的人,有商人有官员有百姓,甚至还有僧人道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慕容寒山静静等候渡船的到来。
等到渡船靠了岸,这些人一拥而上,船家埋怨道:“别挤别挤,都坐得下,挤到河里可没人去救。”
船夫这么埋怨,但先上船的人毕竟抢了能够坐下的地方先坐着,后面来的人没有了能够坐下去的地方,只好站着,慕容寒山和一名年迈的和尚走在后面,自然没有了能做的地方。
年迈的和尚向船上的人说道:“阿弥陀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