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扑到马车车厢后面,伸手掀开帘子,还没看清里面有谁,一把暗器忽然从里面撒出,朱雀预料错误,人惊慌之下,手在马车车厢门框上一拍,借力向后避开,暗器从他身旁掠过,将他的衣服都撕开一个口子,万幸没有划破他的皮肤。
常满丁和常甲风一见朱雀的行动,就知道他的意思,两人也冲了过来,唐惶回手就是几枚毒蒺藜,常家二兄弟连连躲避,被迫停了下来,唐惶还要出手,忽然看到叶不凡来到两人身边,知道再出手也是无用,便不再出手。
而马车因为被朱雀拍了一下,马儿受惊,忽然拉着马车向河水方向冲去。
朱雀一惊之下,顾不得再去看车厢中的人是谁,赶紧向马车前边冲去,看着马儿的速度和方向,再向前冲十几歩,就要落入河里,他将轻功展动到极致,来到车厢前边,来不及拉回马儿,抽剑将拴在马背上的绳子砍断,马儿脱离了羁绊,单独沿着河岸跑了,马车车厢前边失去了马儿的支撑,倒在地上,车厢的把手插入泥土中,向前推进了几步堪堪停住,若是再迟一步,马车车厢必定会翻到落入河中,河水湍急,定然会将车厢冲走。
来到车厢后面,朱雀想接着看看里面是谁,还没等他拉开帘子,帘子自己打开,两个人从里面出来,一个是老熟人唐前燕,另一个是为小伙子,被点了上身的穴道,看眉目之间的模样,和常甲风有些相似,应该就是常丑宝了。
唐前燕看着朱雀说道:“搁浅千万别轻举妄动,否则我就宰了他。”
朱雀将剑放回鞘中说道:“暗中伤人,围攻在下,拿人要挟,唐前燕,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唐前燕说道:“此刻说这些又有何用?总之此人是我们掌门要的人,我负责看守,不能让你夺走。”
常甲风见到儿子,来到朱雀身边,仔细打量被捉走的常丑宝,眼睛里露出痛苦的神色,父子连心,尽管在外人面前,也毕竟无法掩盖。
第313章 暴雨梨花钉()
朱雀知道和这种人多说什么也是无用,既然常丑宝在他手里,他们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僵持起来。
而再看唐主和公冶非一战,唐主连连后退,虽在不断发出暗器,可是均不能穿透公冶非的金钟罩横练功夫,公冶非哈哈大笑,欺身直攻,迫得唐主暗暗着急,偏偏又无可奈何。
叶不凡在旁边盯着两人的比斗,从唐主发射暗器的手法中不断学习,毕竟他的暗器发射得虽然不错,可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比之唐门发射的手法,那是千百年来经过无数唐门中人的千锤百炼,沉淀下来最直接有效的发射手法,同时也是最优美的手法,他就像一个乡下人忽然进了城,首次生出琳良满目之感,这一战他虽然没有亲身参与,可是获益之大,甚至超过了朱雀教给他的内力的得益。
他和唐不二以及唐惶都比试过,但两次比试,一次在地上滚开才避过,一次也是拼尽全力,无暇观看,都不如这次旁观,从而领悟的多。
朱雀看出唐主虽然在不断后退,可是退而不慌,避而不乱,知道他还有杀手锏没有使出,只是在等待时机,所以不慌不忙,但不断躲避,毕竟也十分消耗体力内力,等会和叶不凡再比试的时候,就会吃亏许多。
公冶非又攻了几招,他用一个向左的假身骗过唐主向右躲避,他的右手早就准备好,一掌拍在唐主肩上,唐主冷哼一声,双足连点,人和公冶非迅速拉开了距离,公冶非得手以后并没有趁势追击,而是听了下来说道:“怎么样?还是我赢了吧,你的暗器伤不了我,已经黔驴技穷了,何不立刻认输,省得挨揍?”
唐主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但阴沉的脸色很快变得平静,他淡淡地说道:“也未必就是你赢了,老头儿,你再试试我这一招。”
这一次,唐主不仅没有后退,反而向公冶非冲了过来,公冶非全神戒备,准备迎接他这企图败中求胜的一招,既然唐主保留至今没用,当然是他压箱底的本事,绝对不是容易对付的。
唐主冲到公冶非面前一丈左右远近的时候,人忽然跃起,唐主的轻功也相当高明,能够当上唐门的掌门,又岂是非同小可的?公冶非的眼睛随着唐主的高高跃起而向上看去,快到中午的阳光十分刺眼,就在公冶非的眼睛眯了一眯之时,无数细小的暗器向公冶非身上撒来。公冶非将金钟罩的功夫发挥到极致,同时双手交错施展,护住头脸等要害,知觉身上无数个穴道出都感到了这暗器的冲击,虽然没有伤到他,但公冶非同时也感到唐主这一招还没有使完。
唐不二低呼道:“暴雨梨花钉!”
朱雀这才知道,这一招原来就是唐门最厉害的一招,令人闻风丧胆的暴雨梨花钉,可是这这些暗器既然被公冶非的金钟罩挡住,又有什么作为呢?
叶不凡也为唐主这一把暗器的水平震惊,他一眼看出唐主这一把暗器里,有三百二十到三百三十枚暗器之间,只因数量太多,所以他竟一眼看不出具体的数字,更可怕的是这一把暗器全部准确无误地攻向公冶非的全身要穴,虽然全部被金钟罩挡了下来,但叶不凡也想到了唐主的目的。
那就是他希望用大量的暗器来试探公冶非身上的罩门所在。
偿若不是用暗器之人,而是用刀剑,会因人身上数百个穴道,而使寻找对方罩门变成妄想和不可能,因为一剑只能刺中对方一个穴道,即使对方一点不反抗,不阻挡,不闪避,一招剑法刺中对方多个穴道,要刺遍对方所有的穴道来试探哪一个穴道才是罩门所在,也如痴人说梦,几乎不可能做到。
但是暴雨梨花钉却在一把暗器中,试探了公冶非三百多个穴道,而且认穴之准,让人瞠目结舌。
按照这种手法,再来一把暗器,多半就会找到公冶非的罩门,那么公冶非就就将为了护住罩门,而落在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地步。
公冶非也显然明白了这点,只是身在局中,反应毕竟比叶不凡这个旁观者要慢了半拍,唐主人还没有落地,又是一把暴雨梨花钉撒了出来,人落在公冶非的身侧之后,再一把暴雨梨花钉向公冶非背后撒出。
暴雨者,无处可躲也,梨花者,纷纷落落,不知何所往也,暴雨梨花钉的速度极快,公冶非的反应虽然也快,可是还是全部被梨花钉打中,绝大多数的梨花钉都被公冶非身上的金钟罩挡落,唯有一枚钉在公冶非的背后的风门穴。
仅仅一枚就够了,足够了。
公冶非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神色,人缓缓地倒了下去,常满丁和叶不凡两人连忙去将他扶起,公冶非脸上的神色已经麻木,露出僵硬的古怪表情,显然暴雨梨花钉上也淬了毒,唯幸这一招发出的暗器太多,每一枚暗器的力道都不大,所以公冶非还没有毙命,可是背心要害中了毒针,又是罩门所在,毒性蔓延迅速,看来命不久矣,唐主显然也明白这点,所以也没有阻止常满丁和叶不凡前来。
他一招既然已经得手,便不再多看公冶非一点,而是向朱雀和常甲风这边走来,两人和唐前燕依然在僵持,却也看出了这边的战斗已经结束,公冶非虽然连成了金钟罩,可惜他过于依仗金钟罩功夫,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若非如此,他也不能被唐主轻易得手。
朱雀看着走来的唐主,虽然心下十分担心公冶非的性命,可是现在显然不是和叶不凡等人一起去看顾他的时候,他说道:“身为名垂西南的一派掌门,将一个孩子作为人质,这就是你们唐门的行事调调?”
唐主哼了一声说道:“此人借助机关巧器伤害我儿,我岂能饶他,我这么做,并非防他逃走,而是以防你们救人,你们可不是孩子。”
朱雀哪有功夫去和他争辩,他说道:“这中间的是是非非,当有人做出公道的判断,你们唐门普来中原,就要给常家一个下马威,向在中土树立唐门的威风,只要你们不做逾越之事,本来你们来到中原一事也无人在意,可是,嘿嘿,你们如此胆大妄为,是否欺负中原无人能够制得了你?”
唐主脸色露出傲然之色,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竟然是默认了。
朱雀说道:“那好,我就和你比试一场,偿若你赢了,常丑宝一事,我朱雀再也不问,偿若我赢了,希望你立刻放了他,从此和常家的恩恩怨怨一笔了解。”
唐主说道:“看来你和常家的关系果然非同小可,竟然不惜以身涉险,要为他们出头,偿若我赢了,你的结局必然是死,你就是想过问,也过问不了,嘿嘿,你打得好算盘。”
朱雀激他:“怎么?你不敢么?何况常丑宝一事有他的错,也勿许多言,可是我提醒你,偿若你杀了他,以后除非你将唐破甲一直带在身旁,即便如此,我怕你一人,也难以保护得周全。”
听到朱雀语出威胁,而且是针对他的儿子,唐主再也忍耐不住:“好,我就和你比一比,朱雀,你名声虽然响亮,朋友也多,可是我也不惧,你既然一心寻死,我就成全你。”
他的话刚说完,身后就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唐主,你我的比试还没完,咱们继续!”
第314章 其人之道()
唐主骇然回头,只见公冶非又站起身来,刚才他的罩门处中了他的暴雨梨花钉,一条命几乎送掉了一半,另一半恐怕也熬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哪知他不过和朱雀说了几句话,这老头又生龙活虎地要和他相斗,在这一会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见到公冶非似乎毫发无伤,他本来那种不讲这些人放在眼里的信心开始动摇起来,望着这几人不畏死的神色,他首次后悔只带三人前来,偿若唐门来到附近的人倾巢而出,或者会更增胜算,如今公冶非一人就能将他纠缠住,而叶不凡更胜过唐不二和唐惶中的随便哪一个,朱雀更是如此,剩下一个唐前燕虽然以常丑宝为人质,可是常满丁和常甲风两人事急拼命,他们虽然能杀了常丑宝,但显然他们也难以脱身,甚至全军覆灭,若是如此,那么什么来中原准备施展的大计,都将化为流水,他实在是大意了。
一向以来,唐主都是自视甚高,在蜀中一带,可说无人是其对手,他手握川滇等处武林中人的生死,虽然威震一方,却也如同井中的青蛙,以为天下的武林中人不过如此,窥一斑而知全貌,可是一来到中原才知道这里并非他想象的那么羸弱。
叶不凡的身手超过了唐不二和唐惶,他不过是一个无名少年而已,而公冶非虽然是老得快入土的老头,竟能奇迹般地再学会金钟罩功夫,武功进步了一大截,自己是不是其对手,已是难说,而朱雀名震天下,自己在蜀中就早有耳闻,而非容易对付的,常家的人身为武林第一世家,想来也不是只会几下三脚猫功夫。
难道就此认输投降罢休么?唐主哈哈一笑,心中桀骜之情再生,正准备继续和公冶非比试,准备先将他打倒再说,远处的树林后,忽然转过来一架马车,这架马车并非沿着官道大路行走,而是朝他们方向驶来,看样子就是针对他们而来。
紧跟着马车的几个人,看他们的身法,也都非是庸手,不知是何人。
等他们走的近些,朱雀首先认出了他们,当先一人竟然是他久未谋面的好朋友好兄弟,丐帮帮主汪九成,他的身后则是洛阳分堂的堂主魏青衣,其后是刘苏儿,而坐在车架上驾驶马车的,竟然是伏缨。
看到这些人到来,朱雀心中大定,不知他们怎么知道自己陷在常家和唐门恩怨的困境,因此过来携手应对,多半是分堂堂主魏青衣所说。
他猜得没错,事后得知,的确是魏青衣告诉了他们。
对付唐门这种毒虫一般的人物,他们也担心朱雀会受到他们的伤害,那就不值得了,因此他们几人聚在一起研究了唐门和常家的恩怨,他们也看出了唐门试图踏足中原的企图,更是不能不问。
朱雀和这些人打过招呼以后,唐主并没有因此感到畏惧,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他准备殊死一搏,偿若不能保住唐不二等人的性命,就将常丑宝杀了,然后独自逃脱,事后再来找他们一一报仇。
汪九成看着唐主说道:“唐主远道而来,竟然不来见见我汪九成,不能让我一尽地主之谊,实在叫人感到遗憾。”
唐主这才知道这位身材高大的人是丐帮的帮主,他脸上肌肉颤动,显得心中的波澜怎都控制不住,他虽然露出了一个微笑,但却十分难看,他说道:“在下也的确要去拜访,只是俗务缠身,正欲这两天去领教呢。”
他嘴上说得好听,心下却暗叫倒霉,他打算在中原站住脚跟,趁机拿常家开刀立威,却怎都没有想过和丐帮引出什么矛盾摩擦,尽管他十分自负,却还没想过唐门能和丐帮这天下第一大帮相抗衡的地步,若有了这种不智的想法,那就不是自负,而是自大了。
刘苏儿也说道:“这常家跟我们都很有渊源,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唐掌门难道也看不透么?”
刘苏儿今年不过十六七岁,却给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也难怪,他这几年经历之丰,早就了他这种性子,唐主问道:“阁下是谁?好的口气。”
汪九成说道:“这位乃是少林派年轻一代弟子里的杰出高手,唐掌门不会没有听说过少林派吧?”
这句话中暗含讽刺,唐主心中又是一凛,没有去注意汪九成话中的刺,少林和丐帮乃分别是中原第一派,和中原第一帮,若是说连少林派都没有听过,那简直就是笑话了,不过此人如此年轻,又非和尚,确实让他料想不到。
尽管如此,唐主还是反问道:“这件事似乎和少林并没有什么关系,也和丐帮无关,你们硬插一手,似乎是要和我唐门故意过不去,却不知为何?”
汪九成说道:“我们中原武人相互之间呼吸相闻,息息相应,若说没有关系,那只能说唐掌门不了解我们中原的情况,常家既然是第一世家,难道唐掌门还想不通我们之间的关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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