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敬仰的慕容世子,为民排忧解难的慕容世子,公正无私的慕容世子,”伤兵的赞美就像是对慕容业的讽刺,一根根插进了他的心脏,“慕容世子,我有冤屈,世子能为我做主嘛?”
这在慕容业看来不是请求,是嘲讽。
“我扶你起来,你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我帮你解决。”慕容业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当街争论恐怕会影响民心,到时候惹火烧身不说,有可能还会影响父亲。所以慕容业业唯一能做的就是私下解决。
“不!”伤兵大叫一声,“我,我不去,你们官官相护,我要是去了,就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你要相信我,”慕容业大吼,他已经有些恼怒了,恼怒自己的没用,“我说话算话。”最后几个字慕容业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说话算话,”伤兵冷笑着看着慕容业,“当年你们送我上战场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可现在呢,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你知道还有多少像我这样的无家可归的士兵吗?”
谈话间突然来了许多打着绷带的老弱残兵,他们通通围了过来,没有愤怒,你只能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无助的忧戚。
慕容业看着这些苟延残喘的老弱残兵,他那个胆怯的心充满了愤怒,他紧紧拽紧了拳头,在他看到那群老弱残兵的无助眼神的一刹那他决心为要这些人做些什么,也要为自己隐忍多年的怒气找个豁口。周围围观的百姓也越来越多,骑虎难下,慕容业知道已经到了非处理不可,必须砍掉几个脑袋,让前线的将士们心安。
第三十一章:逃跑的世子(中)()
慕容业提气一跃,跳到了最高的房顶上边,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当他将某些不该说的话说出口时。他能呼吸的自由的空气已经不多了,“将士们,我知道你们受到了不公正待遇,我慕容业今天向你们保证你们应得的东西一定会通通还给你们,该受到处罚的人一定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来,说出你们冤情。”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喉咙间的颤动,更能感受到心里大的畅快,都来吧,让一切该来的都来吧,只要父亲一退下来,他也没多少好日子可以过了,还不如为百姓做点好事。
伤兵看着慕然业他钦佩这个世子,但他也听说过那些关于朝政的传闻,他知道这个为民请命的世子已经自身难保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伤兵惋惜道:“世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已经这个样子,不必麻烦世子,听天由命吧。”
“不,”慕容业提高声音,“我今天一定要为你们做主,我做为阳国的大世子,一定要为阳国的军人讨回公道!有什么冤情尽管说出来。”
“世子,我们没有冤屈,我们的钱是我们自己挥霍光了。”士兵们纷纷跪地,他们眼中满含热泪,他们之前或多或少受过慕容业的恩惠,但他们以为这只是慕容业争权夺利的手段,他们从来没有想到一向躲避二世子的慕然业会在这个时候为了他们挺身而出,而且是在慕容业势微的时候。
“好,你们不说,我去上奏父亲。”慕容业已经铁了心要为他们出头,“你们以为我怕二世子嘛,对,我以前怕,但从今天起我不怕了,你们的事我管定了!”慕容业大喊大叫,脖子上上的青筋暴气,耳朵根已经绯红,他已经豁出去了,“你以为我单单只是为了你们嘛,不,我还为了我自己。”
“我已经时日无多了,就让我在做一件对得起自己良心的事吧。”慕容业此言一出顿觉心中悲凉。
“世子,我说。”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站了出来,他的右臂已经空空如也,“我们因伤退伍的军人按规定每月可领饷银十两,可是头一月只拿了六两,以后逐渐减少,三个月前已经分文不给了。”
“仗打了七年,难道七年都这样嘛?”
那人看了看左右:“两年前,国舅方太保做了军政司司长就有这样的情况。”
“你叫什么名字?”
“吴小龙。”
“吴小龙,你敢指证国舅嘛。”
“小的愿意。”
慕容业又看向其他军人,“你们愿意站出来指证嘛?”
“我们愿意。”
“好,”慕容业看着下面众人忧戚的眼神里竟然有了希望,他心底升腾起一股斗志,就算粉身碎骨又怎么样呢?被人需要的感觉真好,“小龙我要麻烦你帮我跑一趟。”
“听任世子吩咐。”
慕容世子丢给他一个令牌,“你去军营,传我的命令,找慕容海将军将军政司所有要职人员全部押送到这里,不从者,斩立决!”
“是。”吴小龙拿了令牌健步如飞的跑了。
慕容业看着吴小龙的背影,心底有一丝担忧,慕容海虽然与他交情不错但这件事关乎身家性命,慕容海未必会听令。
“剩下的人你们将所有退伍的老兵伤兵召集过来。”
“好,我去。”
“我也去。”
“这下好人,终于有人肯为我们做主了。”
慕容业站在房顶上目视这大封城的一切,心底感叹道:“这大好河山啊,可惜,马上就要离开了。”他的衣诀子在空中蠕蠕摆动,他幽暗的眸子却喷发出炙热的光。
慕容海国都大封城的守卫将军,是国主压制二世子势力的最后力量,也是守护皇权的最后屏障。当他接到吴小龙送来的令牌时,他甚至有些懊悔他今天为什么没有跟着国主区狩猎。军政司是块硬骨头,有二世子撑腰不说,他们军队的粮饷就是军政司提供,如果骨头没啃下来,他掌管的三万飞云守卫军以及三千禁卫军也的遭殃。慕容业是他堂弟,也是他最欣赏的世子之一,可惜这朝廷上的事不是国主一个人所能决定的,更不是他一个守城将军所能军决定的。他实在不明白慕容业为何在此时做出这样的决定,无疑是找死啊。
人越聚越多,有退伍的军人还要寻常老百姓。可还是不见慕容海的身影,慕容业有些着急了,对于慕容海会不会出现他没有把握就算他不出现慕容业也不会怪他,毕竟是自己太不自量力了。可看戏的已经来了,这出大戏怎么滴也的唱下去。
“吴小龙。”慕容业问道,“你给他令牌时他时怎么说的。”
“慕容海将军没有说话,他只是让我先回去。”
“慕容海,你可一定要来啊。”慕容业在心里道。
太阳就要落山了,还不见慕容海的影子,慕容业的袍子在风中翻滚,他面无表情,他甚至不敢看下面人。
“来了,来人,慕容海将军来了。”人群中有人喊起来。
“那押着的事国舅。”
“有好戏看了。”
果然慕容海押着国舅一干人,“我的世子兄弟,做哥哥的来晚了。”
慕容业顿时喜开颜笑,想不到还有一个真心兄弟,“不晚不晚,就怕你不来。”
“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慕容海道,“拉出来。”
只见以方太保为首的军政司一干人等全被拖了出来,被绳子绑着,脸上鼻青脸肿看样子已经遭了一顿毒打。
“慕容世子,我乃军政司司长,还是当今国舅,按辈分你的叫我一声舅舅。你今天差人抓我,可有证据又或者可有皇上圣谕。”方太保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他没有料想到这个世子的决心。
“我管你是谁,我是阳国的大世子,今天百姓有冤屈我就要为民做主。”慕容业道,“吴小龙。”
“在。”
“把你们的冤屈说出来。”慕容业道,“谁会写字,从旁记录。”
“是,世子。”吴小龙指着方太保,“方太保伙同军政司的官员从两年前就克扣退伍军人饷银,而从三个月开始我们退伍军人,连一文钱都没拿到。”吴小龙说着竟然嚎啕大哭起来,“两个月前我们退伍军人去衙门告状,衙门闭门不见,我们就只好去皇宫门口堵截,谁只方太保派人殴打驱散我们,还警告说,如果还有下一次就把我们都杀了。”吴小龙说完泣不成声,一旁旁听的百姓也潸然泪下。
“世子。”慕容海丢给他一本册子,“这是从他身上掉出来的。”
慕容业打开一看,全是他们克扣饷银的记录,他暴喝一声,“方太保,人证物证具在,你认不认罪!”
“不认罪,”方太保咬牙切齿的看着慕容嫣,“我可是国舅,你敢拿我怎么样。”
“我可是阳国的大世子,阳国的顺位继承人!”慕容业都有些震自己惊说的话。
“哈哈哈哈。”方太保大笑,“可笑,可笑之际,你以为你能当上国主,你个平民生的杂种也配当国主。”
“来人给我斩了!”慕容业的眼睛里喷出火来,好戏已经开始,没人可以组织。
“谁敢斩我,谁敢斩我!”方太保站起来大喊,丝毫不惧。
押送方太保的士兵每一个敢动,面面相觑。
“我来。”话音还没落,方太保的人头已经落地了,血溅了一地,慕容海拿着刀,气喘吁吁。
慕容业看着呆在原地的慕容海,心中一暖,假如他日有幸做了国主定要好好重用慕容海。
“好!”一片喝彩,老兵们顿时热血沸腾。
“你们认不认罪!”慕容业大喊。
“认罪,认罪。”方太保一死,其余官员吓得惊慌失措。
慕容业看着方太保滚落在地的人头,他的那一股子冲劲猛地消失了,后背渗出冷汗。他跳下房顶,一路狂奔。士兵和百姓高声呼喊他的名字,他却像听到催命声一样头都不敢回,这是他此生最狼狈的时刻。慕容海看这慕容业仓皇的身影,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刀,忿忿的将刀摔倒地上:“我这是发的什么疯啊。”
第三十二章:逃跑的世子(下)()
国主慕容博兴高采烈狩猎回来,满载而归,心情大好,谁知贴身太监急匆匆的赶来悄悄的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他顿时脸色大变,在屋中来回不停的走动。
皇后就是方太保国舅的姐姐,问道,“国主为何是焦虑啊。”
不问还好,皇后一问,慕容博心里就更加乱了,这皇后护短是出了名的。要是知道她的弟弟被慕容业给杀死了,还不马上找他报仇。他随即道,“没什么大事,然后领着太监匆匆走了出去。”
出了寝宫慕容博马上命令太监传话:“你马上传话慕容业,让他赶快离开阳国,永远不要回来了。”
“是。”太监知道事情紧急领了命,骑上快马,马不停蹄的往世子府赶。
而知道闯了大祸的慕容业家里稍稍冷静一下头脑,早已收拾好了行装,正好碰上太监过来。
“徐公公,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已经收拾好东西要走了,父亲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慕容业问。
“国主让我传话给你,做不做得了国主不要紧,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阳国已经容不下你了,你就不要再回来了。”
慕容业听着徐公公说的话,呆在了原地,虽然这是他早已料到的结局,可是当他父亲说出这句话时,他竟然悲从中来。
“世子,快走吧。”徐公公催促道。
慕容业走到城墙边上的时候城门,无数的军队正在大封城内搜索着他,气急败坏的皇后扬言一定要杀了他泄愤,一向张扬跋扈的二世子更是亲自参与巡逻,他要证明这是他二世子的天下。
慕容业一直等到晚上还是没有找到机会出城,他一直蜷缩在城墙边一栋废弃的民房里面。一批一批的巡逻队伍来来往往,他知道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直到半夜有个声音在呼喊他。
“世子,慕容业,我是慕容海。”
慕容业怕是二世子的计谋,听了一阵子确定是慕容海才探出脑袋,见左右无人才小声道:“慕容海哥哥,我在这里。”
“世子,走,我带你离开,晚了就来不急了。”慕容海拉起慕容业就走。
“不行,守军认得我。”慕容业还是有点担心。
“我是守军头头,再说了我有国主的令牌。”
“是父亲命你来的?”
“是,我自己也要来。”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城门口。
“来人,给我开门。”
“将军,二世子已经下了命令,今晚不可开门。”
“大胆,你看这是什么。”慕容海亮出令牌。
“是,是。”守军跪下,“打开城门。”
“今晚的事你们都给我忘了,不然以后我会有苦头给你们吃。”
“是,将军。”
“多谢,哥哥,”慕容业抱拳,“他日定当涌泉相报。”
“快走吧。”慕容海道,“越远越好。”他哪里还期望他报恩,能平安就好。
慕容海望着慕容业匆匆离去的身影,他知道有可能这是他最后一次望着他的背影了,阳国忠终究还是容不下他,他要是能当上国主,应该能有大作为吧。
而慕容海直接也要考虑好自己的命运,方太保是他亲手斩杀的,那个心胸狭窄的二世子绝不会轻易的放过他,还能怎么办呢,听天由命吧。
九华城外已经骸骨累累,血流成河。就在刚才江不同领导大军有一次杀退了敌人的进攻。他的游龙剑上已经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鲜血,道宗九子也由清心寡欲的修道之人变成杀人如麻的屠夫。江不同靠一块大岩石上,那块岩石上已经变成大红色,上面染上了无数生灵的鲜游龙剑插在地上,剑刃上的鲜血不停的往下滴淌,剑刃原本的颜色以及看不清了,无论江不同如何擦拭上面隐隐总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猩红。他有些疲倦地靠着岩石,脚下本已枯黄的草现在已经完全被马蹄踏的陷进了泥地里,不远处就是刚刚失守的九华城,看着这荒芜又凄惨的他他不知道这样的场景,他心中不是悲凉,而是疲倦,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他知道如果援军还不到来的话,他们马上就要失败了,仗已经打了七年了,他已经不知杀了多少人。无数的人在他面前倒下,他看着一批又一批年轻的黎国战士满怀信心地投入到战斗,又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倒下。黎国总共投入二十五万士兵,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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