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如此,那你们快点梳,马上吃饭了。”竹叶青很善解人意的微笑着走开。
他又来到无名和刘老儿身边。
“师傅,师伯,云溪出来了,可以吃饭了。”竹叶青如翩翩公子般对着无名和刘老儿作揖道。
“走开走开,你青小子怎么也像小女娃一样聒噪。”无名很不耐。
“师伯别生气,云溪昨日到今天都没吃,我们先吃饭了再下吧。”竹叶青再次说道。
刘老儿抬头看着婆婆妈妈的徒儿道:“青儿,你带小女娃去吃饭,别管我们。”说着又对无名道:“我们换个地方,这青儿看道女娃太激动了,打搅我们了。”
无名自然是同意的。
两人一瞬间就不见了,同时不见得还有棋盘。
竹叶青让人摆好膳食,再过来看云溪,头发太多结了,她自己在跟头发做斗争。
竹叶青笑着道:“云溪,我来帮你。”
“谢了。”被头发弄得十分烦躁的云溪真的把梳子丢给他了。
竹叶青接过来认真的梳着。
这让云溪心里一阵酸痛。
曾经容祁也是很温柔的给她梳理头发,为她擦头发。
一年,一年为期。
容祁,再等几个月,我就回来了。
“好了云溪,我们去吃饭吧。”竹叶青帮云溪梳理好头发说。
“好。”云溪也不顾脑后的头发,跟着竹叶青走。
长发披在腰后,脸色白皙,柳叶眉,小巧的鼻子,被阳光照耀着,说不出的美。
膳厅里摆着一桌子的菜,云溪口水都要出来了。
“我有好几个月没吃到这些饭菜了。”说着也不客气,直接坐下来开始吃着。
竹叶青看到云溪吃得开心,他也坐下吃起来,只是云溪属于狼吞虎咽型,他属于慢条斯理型。吃着吃着云溪突然就吃不下了,鼻子好酸。
曾经容祁跟她一起吃饭,都是容祁为她夹菜。现在都是自己动手。
“云溪,你怎么来?”竹叶青看云溪不对劲。
云溪甩甩头,让那些酸楚埋进心里,又继续没心没肺地吃起来。
夏天去了,秋天来了,容祁看着梅园里的景象,心死寂般。
溪儿失踪几个月了,没有一丁点的消息。
坐在望月楼上,看着底下的景色,曾经苏云溪是这里最美的一道风景,如今,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
溪儿,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我在等着你?
门前的阿依夏,像死了一样躺在笼子里,看着碧海蓝天,只是她已经失去了一切拥有美丽的权利,她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好比一只动物的不能称为人的东西了。
她后悔,如果她知道动了苏云溪,容祁会这样对她,那她宁愿陪着苏云溪死去。不,那样她就不会动苏云溪的。
只是没有后悔药,没有重新开始,没有从头再来。她阿依夏是完了。
姑苏苏家经过苏云溪失踪之后,苏老夫人和苏夫人得知情况之后,几度昏死过去。锦儿每次经过云溪失踪的山,都下马车自己一路走着,如果姐姐不是来看他,她也不会受人暗算。自此锦儿更加沉默了。
经过几个月加急赶工,爱之家的房子做好了,清水把孩子们从之前的房子接过来。
云溪留下来的铺子,清水亲自过问,树头被容祁送到清金身边,让清金亲自带着手把手的教,树头知道这是云溪的意思之后,泣不成声,原来云溪姐没有放弃他。自从跟着清金,树头变得给你个稳重了,他不再念着儿女私情,而是努力做事,对于孩子们也更上心了。
孩子们搬到新的爱之家之后,清水找人教他们认字。红衣和梅六将对于云溪的愧疚,全部转移到孩子们身上,他们认真的照顾着孩子们。
清水又将土地分给当地的农民,让他们种地,有菜有水果,还有鱼塘。
树叶掉光了,冬天马上就要来了。
无名和刘老儿不知道去哪里了,一走就是一个月,竹叶青让云溪别着急,说这样的景象经常出现。
云溪在这里呆着也没什么事情,就给府里的丫鬟小厮们号脉,全府里的人都被她瞧过病了,他们都身体十分健康,云溪觉得没有挑战,就要求出府去看。
这一日,云溪早早的起来了,穿上男装,又在脸上涂涂抹抹,总算出了门。竹叶青本来要陪着,只是云溪拒绝,就带着两个丫鬟出了门。
她问过竹叶青这是哪里,竹叶青说这是穹城,这里是天都和北国的交界处,距离天都京城很遥远。
云溪最先看到街角一个小乞丐,似乎有些不对劲,过去一看,正在发高热。她掏出让竹叶青给她准备的银针,给小乞丐施针。
竟然有人给小乞丐治病,大家都好奇的围上来。
施针之后,小乞丐全身大汗,没一会就醒来了,眼睛都亮了。
“感觉怎么样?”云溪问。
“不难受了。”小乞丐摸摸头。
云溪点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递给他,“吃了就全好了。”
小乞丐毫不犹豫地吞下去。
众人看着都挺佩服的,首先,能为一个乞丐施针,就很了不得了;其次,医术了得,发热的让人也能施针快速治好。
有人就伸出手让云溪给他把脉。
只是没地方,旁边一个写家书的人愿意让云溪在她的桌子上试试。
道过谢之后云溪在凳子上坐下,开始号脉。
从医书上说的到现在真实得为人家号脉,这质的升华,让云溪说不出的高兴。
云溪静静地号脉之后,又问他最近是不是早上起来头晕目眩的。那人点头说是的。
最后云溪给他施了几针,让他明日早上再看,是不是还晕。
看云溪似乎真的有些本事,一个个都雀雀欲试。
从上午到下午,竹叶青不知道情况如何,带着让来寻,只见云溪被很多人围着。
“云溪,天黑了我们回去吧。”竹叶青对大家翩翩有礼地道:“各位,请回吧,我们也要回家了。”
云溪也确实累了,道:“各位,大家回去吧,明日我再来。”
最后云溪给了写书信的让几两碎银。那人很不好意思道:“小哥,你今日全部都是免费诊治,却还自掏腰包给我银两。”
云溪道:“无事,今日耽误你生意,你就拿着吧。”
竹叶青看着前面昂首挺胸走路的云溪,苏云溪比无名说着的更加让人觉得有趣。
回到竹叶青的府内,饭菜已经好了,云溪今天是真的挺累挺饿的。
吃过饭后一个人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不知道容祁在干嘛。
云溪回到房间之后,让丫鬟拿来了纸笔,开始写信。
把从遇袭到现在总共写了七张纸,看着这些厚厚的信纸,云溪觉得她还能再写,只是再多也不如亲眼看到,亲身抱着。
两行清泪。
第二日一大早,云溪就带着丫鬟出了门。
长长的队伍竟然已经在昨天的地方排起来了。
“这是做什么?”丫鬟小红上前问道。
其中一个老妪说:“听闻这里来了一位神医,看病不收钱,我跟乡亲们就都来了。”
云溪笑了笑点点头,直接往昨日的书信桌子上一坐,开始一个个的来。
这一坐又是一日。
天黑了还有人在等,云溪实在不忍心,只是竹叶青也已经在旁边等了好一会了。
“云溪如果想诊完的话,我帮你。”竹叶青笑着道。
云溪惊喜道:“原来你也会,太好了,快来快来。”
旁边茶馆的小二热情的搬来了凳子,一时间两个人一起就快很多。
直到深夜,人们才散尽,竹叶青和云溪才往回走。
云溪听了竹叶青的问诊之后,相当高兴,他的医术真是了得。
两人开始有了共同语言,云溪不会的就问竹叶青。
每天早上云溪准点出门,只是竹叶青说那里距离府院有些远,让她就在家门口摆个桌子。云溪也觉得可以,那日去就跟大家说从明日起换个地方。
有了动力的苏云溪,每日都起得很早,坐在桌前开始给大家号脉,开药方了,如果是简单的能针灸的她就施针。
熟能生巧,云溪在医术上,将实际病症与书上相结合,有些她会请竹叶青来看。
这一日早上,她再过来的时候,发现桌子上多了几个果子,排队候诊的人说是一个小乞丐送来的。
云溪想不到是谁,或许是前来问诊的人治疗好了送来的。
每天风吹日晒的,竹叶青要给云溪弄个房间专门问诊,被云溪拒绝了。此地她留不久,她的心在京城,在勤王府。
野果子隔三差五就有了,有一日云溪特意让门口的门童看着是谁,不论是谁都留下来,她要见见。
第二天,云溪刚起床,门童就来报说是一个小乞丐,已经带来了。
云溪赶紧过来看,竟然是她第一个医治的乞丐。
“你全部好了吗?”云溪和蔼的问。
小乞丐因为害怕而满脸通红,在看到云溪之后好多了,点点头。
“我桌子上的果子都是你送的吗?”云溪又问。
小乞丐点点头。
看着这个小乞丐,云溪突然想,如果让他给容祁送信,是不是可以?
“你一个人吗?”云溪试探着问。
小乞丐看云溪确实不是会伤害他的人道:“恩,我就一个人,我叫祝东林。”
一个小乞丐,竟然名字这么好,云溪问:“你认识字?”
祝东林点点头道:“我爹爹生前是私塾的先生,教我识字。”
云溪脑子转着,如果能让乞丐跟着她,给容祁送个信,那也是大好事。
“东林,我身边缺个书童,如果你愿意,你留下来跟着我。”云溪试探着问。
东林两眼顿时亮了,忙不迭的点头。
云溪又去找了竹叶青,说她想留下祝东林。
竹叶青说云溪是女子,祝东林是男孩,这似乎有些不太好。
云溪说只让祝东林在府内,不进入她的院子。最后竹叶青才同意。
小乞丐一夜从小乞丐成了苏云溪身边的书童,这转变让祝东林开心了很久。
每日早上祝东林就等在云溪的院子外,跟着云溪一起出诊。
这样的时间一晃又是一个月。
无名终于和刘老儿回来了。
两个人似乎吵过架,谁也不理谁。
云溪看着一愣一愣的,还是竹叶青跟着久,当即让厨房烧了好菜好饭,又亲自去地窖拿出两坛上好的女儿红。
吃饭的时候,无名和刘老儿,谁也不理谁,各自吃饭各自喝酒。
酒喝了大半坛,两人都面红耳赤的,竟然开始划起拳来。
再之后,两人有说有笑的喝着酒,看似和好如初了。
云溪看着竹叶青,竹叶青对她狡黠的眨眨眼。看来这事之前发生过太多次了。
两个人酩酊大醉,之后睡了三天两夜。
无名醒来就嚷着要带云溪走。
竹叶青极力挽留,无名只是摇头。
最后一日出诊,云溪对大家表示抱歉,说她要离开了,有机会再来。众人表示很不舍,生病对于穷人来说真是要不得的事情。
无名表示不会带着祝东林。
看着祝东林的样子,云溪又写了几大张纸,加上之前只要想容祁就写下的信。厚厚一大摞,用油纸包好。交给东林,让他去京城,把这些送到勤王府给祁世子,就在勤王府等她,她明年就会回勤王府。
祝东林点点头,他本来就是一个人无依无靠,现在能有个靠山,他也高兴,很爽快的答应了。
云溪从无名那要了些银两给了东林,东林就上路了,送走东林,云溪的心充满了希望。但愿容祁看到她的思念。
无名总是神出鬼没的,在云溪晚上还在温暖的被窝睡觉的时候,他敲门喊起了云溪,带着她走了。
竹叶青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云溪穿过的衣服还在这没有带走,她梳过的梳子上还有她的长发。
苏云溪好像是凭空出现又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了。这个女子很奇特!
无名带着云溪翻过一座又一座山,直到一个悬崖边上,无名才下马,云溪也跟着下来了,看着下面深不见底的悬崖,云溪往后退了退。
无名摸着长胡须道:“小女娃,你下去看看还有没有野柿子林,这半山腰有一棵野柿子,现在差不多熟透了,很好吃,你给我摘来,全部摘来。”
云溪鄙视地看着无名道:“你不会是为了这个柿子才突然要走的吧?”
“谁说不是!”无名说得似乎理所当然一般。
云溪更加鄙视他了,“你说你一个活了半辈子的人了,为了几个柿子,日夜兼程,你值不值值不值嘛?”
好好的房子不住,好好的床不睡,非要东奔西跑。
“嗯,很值,很值。”无名认为这事相当值得。
“既然值得,那你去,我觉得不值,我才不去呢。”云溪说着就往石头上一坐。
无名瞄了一眼苏云溪,突然从她背后伸手一推,云溪措手不及的被推下来悬崖。
“啊啊啊……”云溪的尖叫声回荡在山谷里。
无名伸头一看,云溪在空中飘摇,然后哈哈大笑道:“小女娃儿,你呀好好在底下待着,能上来的时候再出来吧。哈哈哈……”
云溪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被推下来,在半空中听到无名的话都想吐血了,一运功,努力将身子平衡下来,只是她的轻功还太菜,怎么也平衡不了身体。最后直线掉下来。
噗通!
云溪往水里一掉。
幸好这是水,要是石头堆,那她还不摔死!臭无名,死无名,烂无名。
从水里出来,看着这里竟然是一片世外桃源,树叶还是碧绿的,小花儿还在开。
全身运功,将身上的衣服烘干。再打坐让气归中田,努力回想着之前无名教她的口诀,一个人在谷底练起来。
云溪在谷底要是看到无名在她掉下去之后,如一只鸟一般飞到悬崖壁的柿子树上,靠着树悠闲地吃着柿子,她真要吐血。
打坐时候,云溪尝试着飞起来,只是飞不到一半就又掉下来了,这样反复看很多次之后,她精疲力尽了。肚子也饿了,开始找东西吃。
这个谷底,应该是几座山环绕着的底下,地方不大,却没有出口,连个避风挡雨的山洞也没有,只有一个大树上接了不少野果子。
这个果子她不认识,但是除了这个野果子,什么吃的都没有,云溪摘了一个,清洗后先吃了一口,吃在嘴巴里味道很好。过了约一个时辰,云溪觉得这个果子应该没有什么不好的,就继续吃起来。
一个果子吃了之后,又吃了一个,直到四个吃完,才觉得好饱,又开始打坐运功,运功差不多之后就开始练习无名教她的武功,配合着口诀,云溪学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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