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儿在容祁下马车的时候拉着老鸭蹲下去了,云溪死死站在窗前,仅仅抓着窗柩,如果眼睛能杀人,那容祁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稍微片刻,容祁头也不回的往红门内走去。步履蹒跚,好似闲庭信步。看得云溪牙齿咬咬。
清水跟在他身边三尺之距。也顺着主子的视线看过去,啥也看不到,不过那边应该是客栈。
“查。”容祁进院后边走边说了这么个字。
“是。”清水随即一挥手,不知从那里来了个黑衣人,吩咐了下去。
客栈内。
朱红的大门在马车进入之后关起来了,勤王府门前又恢复了安静。苏云溪好像泄了气的球坐到凳子上。
乐儿拍着胸口跟老鸭站起来。
“云溪姐,我敢确定,刚才祁世子发现了我们。”乐儿自己倒水喝着压惊。
“不会吧,我们房间灯又没有点,这乌漆嘛黑的,祁世子又不是夜视眼,何况这也有好几丈。怎么会看得到。”老鸭不以为然,“不过,那祁世子看过来的时候,我身上都发冷。”
苏云溪看着桌子不说话,刚才容祁的那一眼,她身上也是一身冷汗,这样的男人,仅仅一个动作就让人感到了压力。伸手倒了杯水慢慢喝了一口,镇定下来。老鸭和乐儿都在看着她。
云溪微微一笑,“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
“云溪姐,你不觉得这个祁世子好吓人吗?你还要继续找他?”老鸭问。
“当然要找啦,我才不觉得吓人,什么人姐没见过,什么国家主席,总统,女王,总理,那姐天天能看到,这一个小小的世子算个什么玩意儿,跟那些人比起来,这灰都没有了。”可不是天天见吗,中央电视台十九点新闻联播,每天雷打不动,天天都有,自然是天天见咯。
乐儿睁着大眼睛看着苏云溪,一脸惊愕掉了。“云溪姐,你说的那是些什么东西?”
“那可不是东西,那是人,很厉害的人。随便一个谁站出来,那打这个容祁都是能甩出地球的!”苏云溪为了给自己打气,开始侃侃而谈。
“什么是地球呀云溪姐?”乐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对云溪的话很是奇怪。
“笨,地球就是我们现在生活的东西,像个球一样,它每天都在转,我们就生活在地球的表面。”老鸭这个小古人,开始给乐儿普及科普知识。
苏云溪好想笑,这在几千年之前的朝代说地球,说主席总统,似乎不太好。
“好啦,这个等有机会我给你们说。”苏云溪把话题拉回到正题上,“现在已经确定了这个容祁进了府,那就好办了,只待明日,明日人多,我去找他。”
“云溪姐,你怎么找他?这勤王府戒备森严。祁世子治家治下都十分严厉,可千万别落在他手中啊。”老鸭时分担心。
“谁说祁世子严厉?他可是爱民如子,前段时间,西口内涝,祁世子整整发放了两个粮仓的粮食,每家每户免费发送。东口大旱,祁世子修水渠,从西口引到东口,解决了大问题。还不定时在姚公庙那施粥,姚公庙那里全部是吃不饱饭的。每年大年初一,他都会一大早沿路派发红包,这样的祁世子怎么会是你说的祁世子呢!”乐儿不开心了。
这些苏云溪还真没听说过,其实应该说她对祁世子一无所知,不,就知一样,她烧了他的万花楼,他找她家要钱要明月山庄。
“好了乐儿,云溪姐也是被祁世子气的,你也别生气了,我知道祁世子好。你说了,云溪姐也知道了。”老鸭不愧是在街上混的,三言两语就化解了乐儿和云溪的间隙。
云溪微微一笑道:“乐儿,确实对不起,我真不了解这个容祁还会有这一面。看来他还是很会收买人心的。”
“云溪姐,这不是收买人心,这是菩萨心肠。祁世子天生菩萨心肠。”乐儿突然又耷拉了下来,“可是好人没有好报,祁世子自小身体带疾,郎中说活不过二十五岁。哎,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哦?还有这事?那容祁今年多大了?”苏云溪突然开心起来,心里非议着,这叫现世报,做多了坏事,老天都看不过去,任他怎么施粥放粮都补救不了的。
“祁世子今年十八了,还有七年。”乐儿情绪低落了。苏云溪很好奇,这个乐儿自爹娘死后,就在街上混迹,怎么么好像念过书一样。
“乐儿,你平时最喜欢去哪里?”云溪问。
“茶馆,我知道的都是说书先生说的。说书先生可厉害了。”
云溪猜测的果然不错。
“好了,夜深了,今天你们也辛苦了,都回房去睡吧,今晚好好休息一晚,明日要开始干正事了。”云溪伸了个懒腰催他们走。
三人各自休息之后,云溪躺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容祁修长的身影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才渐渐睡去。
勤王府。
容祁回府后进大厅拜了勤王之后,到了偏厅,那里等候着各项管事。各个管事开始汇报明日勤王爷生辰的准备情况。
偏厅正上方摆放着容祁的椅子,其余的管事坐在下方。一个个轮流汇报着情况。
安排好各项事务,容祁回到了他自己居住的梅园。
梅园在勤王府的东面,位于一个环形的小岛上,四周是条宽十五丈的大河,进入梅园只有一坐桥。梅园顾名思义就是里面种满了梅花。
才在软榻上躺下,清水就来了。
☆、第八章 最佳时机
“主子,今晚偷窥勤王府的是火烧万花楼的苏云溪。昨日到的京城,住在我们王府对面的飞来客栈。同行的还有一个姑苏的小乞丐,和京城的一个小乞丐,昨日晌午进城后,两个小乞儿到处打听你是不是在府内,苏云溪一直在客栈内关注着我们王府门口。今日由京城的小乞儿陪同在我们王府附近转悠,在侧门和三门驻留了良久,看那情况,应该是想混入王府之中。”
这在明暗不分的情况下,苏云溪已经一败涂地了,要是她知道,还不呕血!
“有点胆量。”容祁语气淡淡的。有胆烧万花楼,又跑到京城守在他家门口,这个女子有点胆量。
“这苏云溪说什么国家主席,总统,女王,总理,他们其中随便一个站出来能把你甩出地球。我们就生活在地球表面上,地球一直在动。”清水把暗卫打探到的都说了出来。
“国家主席?总统?女王?总理?那什么东西?”
“这……。”清水答不上来了。
“唤方才去打探的暗卫。”容祁躺靠在被褥之上。
暗卫来了以后,将苏云溪三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背了下来。
良久,容祁都不说话,陷入沉思之中。为何他博览群书从不知道这些?
清水看容祁不言语,挥退了暗卫。
后半夜,梅园书房里的灯一直是亮着的。
天还未大亮,勤王府的大门已经敞开了,苏云溪还在酣睡。
梅园里容祁走出书房,看着泛白的天,眼神清冷,背着手回到房间。清水已经准备了热水,梳洗了一翻,才来到前厅。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勤王大寿,自然是开心的。卯时刚过,就来到大厅,以容祁为首的众人早已等候在此。
由容祁开始拜寿。
勤王坐在上首,容祁站在下首第一个,往中间蒲团边一站,对着勤王一拜:“恭祝父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好,父王不要寿比南山,父王只要我的祁儿早日娶妻生子,让我抱上孙子就够了。”勤王抚摸着不长不短的胡须乐呵地说道。
“孩儿遇上称心的一定娶回来。”容祁的保证也是信口而来,随风而去。
“好,好,好。”
在之后就是勤王的各方妾室来拜寿。自打容祁的母妃过世之后,勤王从妾室里升了两房为侧妃,还有三房妾,共育有子女七人。刘侧妃生了两个儿子,花侧妃育有一子一女,三房妾室生育的都是儿子,阳盛阴衰的勤王府,花侧妃的闺女容英自然成了勤王府的掌上明珠。
各房拜寿过后,一家人吃着团圆饭,只容祁不愿与人一起,便在旁边另立了小桌子吃着清淡的小米粥。虽然他单独一卓,各房的人却也不敢造次,勤王爷左右空出来两个位子,一个是勤王妃,也就是容祁的母妃的位子,自打她离世之后,逢年过节,家里团聚都会留有她的一席之地,可见她在勤王爷心中的位置。另一个自然是容祁的,虽然他不在这个桌子上,却没人敢坐在他位子上,自然也就空出来了。
饭后,刘侧妃跟着勤王爷去迎客,刘侧妃的两个儿子在前厅招待客人。至于容祁,则被勤王支配去帮他看今年的粮草收购的账本去了。
自从勤王妃过世之后,容祁就不喜欢在人前露脸,需要出府也是马车直接从梅园出去,在府内也不会出梅园。勤王府很多人只有在勤王爷的寿辰和过年才看得到他。即便皇上来了,他不愿见也不出来。
像今天勤王生日,即便勤王不说让他去看账本,他也不会出现在人前。
容祁上了望月台,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勤王府,这也是他平日里会经常来的地方。府内所有大小事几乎逃不过他的眼。
似有似无的看向飞来客栈的方向,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眼里的想法。
苏云溪一觉睡到自然醒,伸了个懒腰才精神饱满的起床。翻出包袱,里面有一套锦儿的衣服,穿上之后,把头发扎在脑后,对着镜子一看:标志的小白脸。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的苏大小姐,穿起男装,总缺少那份刚硬。没办法,掏出胭脂水粉,把眉毛描得粗粗的,皮肤也涂上一层粉,看起来十分病态。看着镜子里弱不经风的小白脸,满意的出了门,喊上老鸭和乐儿一起去吃早饭。他们看着苏云溪的打扮,张大嘴巴不说话。
“云溪姐,你这样子去勤王府吗?”老鸭问。
“恩,是啊。看看有什么机会进去。”苏云溪心里十分没有底。
吃过饭,苏云溪喊过老鸭交代着,“我一定要去勤王府,你们两都别劝我,劝与不劝我都要进勤王府,如果我运气好的话,见了容祁,解决好事情,我就来找你们,然后一起回姑苏。倘若我事情没成,老鸭,你也回姑苏,找到小翠,让她离开苏府,找个好男人嫁了。我这里还有些银两,这十两是给乐儿的,乐儿你也老大不小了,拿着这些银两找个地方学个手艺,要自食其力,容祁再好,他也只是偶尔施粥,而且你是男子汉,头顶着天,脚踏着地,不能总是接受人家施舍过日子。”云溪把一个钱袋放到乐儿面前,又拿出一百两银票放到老鸭面前,“老鸭,我在姑苏盘下了个铺子,在万花楼对面祁记米铺隔壁,你用这些银两去经营。如果我大难不死,就去寻你。”
“云溪姐。”“云溪姐。”
半大的小男人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又伴随着难过。云溪总是这样,做事一定要留有后路,给别人留后路。
“好了都别婆婆妈妈的了我等会在人多的时候就去,我就光明正大的从大门进去。被拦下以后就死皮赖脸的嚷嚷,今日这么多人,他们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苏云溪看着窗外,勤王府门前开始有车辆了,不过这么早来的,应该不是什么重量级别的人,还是要等等,一定要等到最佳时机。
☆、第九章 大闹勤王府
乐儿和老鸭一会去一趟茅房,轮流着来,云溪觉得好笑,“你门两个够了吧,这去勤王府有什么好担心的害怕的,万一玩完了,大不了重头再来,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云溪姐,你是女子。”老鸭忍不住提醒道。
云溪一个爆栗子温柔的打在老鸭头上:“姐姐我来世做男子,不行吗?”
“嘿嘿,云溪姐,我也觉得你来是应该做男人,哪有女子赤脚下河抓鱼,上树掏鸟窝的。更不会爬墙头进出家门……”在苏云溪越瞪越大的眼睛底下,老鸭渐渐没有声音了。
“好,老鸭,姐记住你了,以后就给你找个男人婆做老婆,让你天天被欺负。哈哈哈…”云溪说着就笑了,笑了气氛就愉快起来了。
“云溪姐,我错了…”老鸭想哭了。
三个人一边关注着勤王府大门前,一边闲聊。
宾客越来越多,门前的马车停停走走的也越来越多。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一直在大门边上迎客,乐儿说那是勤王府的大总管容丰。
这有权有势的人家规矩就是多,大门口还让管家迎客。
喝了杯茶,上了趟茅房,云溪对着镜子又看了看,整理了一下衣裳,锦儿的衣服也是上等的料子,此刻云溪看起来就是个重病的贵公子。
“好啦,我该上战场啦。”云溪可以等,苏家等不及,容祁也等不及。
“云溪姐。”“云溪姐。”
面对未知的事情,人都是渺茫的,有担心也有不惧。
“好啦,事情之前就跟你们说好了,你们就在这里等着,看我情况。如果我进去之后三天之内未给出音讯,你们就退房离开。”
老鸭和乐儿表情严肃地点点头。
踏出客栈的大门,云溪对着老鸭和乐儿开心的摆摆手,然后头也不回的大踏步往勤王府去。
那感情就是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样子。壮举!
望月楼内,容祁已得到了消息,毫不意外的点点头,放下手边的账本,垂首登上望月台上,看着勤王府大门口。
勤王府门前的石路上,瘦小的身影,步履不疾不徐,藏青色的锦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不协调,直直向着勤王府大门而来。容丰看着孤身一人准备进门的小公子,抱拳作揖道:“敢问阁下是?”
云溪回了个揖笑着道:“容管家,我是容祁的朋友,他让我今日来给他送点东西。”
容丰摇了摇头客气道:“小公子,找我们世子的得有我们世子的信物。”
早就料到进门难,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云溪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一袋子坚果,递到容丰面前道:“容管家,这就是容祁让我送来的东西,请过目。”
这时周围也驻足了一些宾客。容丰一边作揖请他们进去,一边接过云溪手里的坚果,左右一翻,“这不就是前街陶记得炒货么?我们世子今日并未出门,何时让你送坚果的?我们世子要坚果不会让下人去买么?何须劳你送来?”
云溪背着手,哈哈笑起来,“容总管,这个你就不知其意了,陶记买来的坚果那是原汁原味,不过…”云溪左顾右盼的神秘兮兮地靠近容丰道:“这袋坚果可是从我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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