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表现的若无其事,只是含笑摇了摇头。
他虽然命数早已定盘,但也不想早死,他现在就像坚强小强,愿与病魔抗争到底,莲儿啊!
只是王宁见着顾子杰没有出征之意,心下不免失落,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他的话似乎正好给孙知县林百夫二人提了个醒,忽然只听孙知县惊呼一声:“对啊,我们也去请兵出战啊!”
一听这话,顾子杰差点没把舌头咬掉,只是旁边还有两个殷勤的小蜜蜂,是的,这时王宁与林百夫登时也都兴奋了起来,立刻符合不止。
张主簿在旁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与顾子杰对视一眼,继而又都望向远方。
同是凡人,怎么反差就这么大,顾子杰心道:“你们想死就去,我可不去!”
直至现在,楚将军与一众大兵小将站在这里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而直至现在仍旧没有出兵的准备,旁边的几个参将个个站立不安,但楚将军不开口,谁也不敢多言。
叶监军站在楚将军身边,一副焦急之态,似乎在等待什么人到来。
其实大军一直未动就因为赵公公还没来,这位赵监军没有来,楚将军的确不能不等,因此也不能立刻发兵迎战。
虽然早派人去请示赵公公了,可直到现在已然不见人影,接连回来的兵丁也只称赵公公并没有在居所,也派人在城内寻找,现在还没有回来。
只是,一直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眼看天中太阳高挂,郑参将终于忍不住了,向前一步,双手一供:“楚将军,不能在等下去了,我军现在气焰之大,军心之众,无以复加,然正是出兵之际。若一直等下去,军心难免会动摇,发兵吧!”
叶监军手脚无措,忽然向前一步道:“赵公公乃是中军监军,他不来,如何能私自发兵。”
这叶监军此时心里最为紧张,昨晚还与赵公公在一起喝酒,赵公公走后一直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本以为当初那一句遥想当初崔监军风范,我等‘望尘莫及’云云,总之更令人仰慕不已,当时也看赵公公一脸怅然之色,想来也是打动了赵公公,他该是去了楚将军居所,制止出兵之事才对。而令叶监军意外的是今日楚将军如期而至不说,面色也似乎变得更加镇定自若了,丝毫没有害怕他们以后会在皇上面前奏他一本的样子。
叶监军见着今日仗势,就知道必然发兵,想必昨晚赵公公也根本没有去找楚将军详谈制止出兵之意,可就算赵公公不愿顶替假传口谕之罪,但现在也该来与自己同站一条战线,说上几句楚将军的不是,接二连三,楚将军必然也会对他们加以重视,以后更不会私自下决断了。
只是现在可倒好,这赵公公直到现在还没有出面,到底能去那里了呢?
再看楚将军一副泰坦自若的样子,叶监军心中更是急不可耐,然而现在出兵在即,若不是他再三阻挡,楚将军又自知没有两位监军在场几如是对皇上不敬,恐怕他早就出兵了。
时间一分分流逝,而现在也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谁都知道若不逞军心振奋的时候出兵,反而等到军心士气大减再出兵,两者差别很大。叶监军也是着急,总是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忽然道:“楚将军,既然赵公公没有来,我觉得现在军心已然动摇,不如先行退兵,择日再行出兵不迟!”
楚将军闻言面色不变,回头看了他一会儿后,又转头看向另一边的数十个大小都统,一副‘就算我同意,他们也不肯答应’的样子。
果不其然,郑参将闻言想起一步,气势汹汹地道:“没想到叶监军也知道军心已然动摇了,哼,赵公公没有来,不还有你这个叶监军在吗?如今到现在楚将军与各大都统参将都来了半个时辰,你此时说不出兵,让两万将士们怎么想?又让全城百姓怎么想?难道我军就怕了这些蛇人狼人么?”
叶监军说不出话来了,的确如此,来都来了,又等了半个时辰,这时候说不出兵,真是说不过去。
另一边,顾子杰与孙知县几人也都幸灾乐祸地看向叶监军,是的,这一次叶监军和应该是没辙了,而旁边的几位大小武官也俱是一副‘你蠢得简直让人没话说’的样子。
现在提出阻兵出征的确很不明智,叶监军有苦说不出。
郑参将忽然道:“将军,不能再等了,下令吧!”
楚将军深呼一口气,向着叶监军道:“叶监军,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现在赵公公虽然没有来,但叶大人你亦是监军之一,待回头你将事情说与赵公公听来也是一样,大军一直等他一个人也实在不妥,对此不知叶监军可有意义?”
叶监军暗呼不妙,这时张参军忽然笑道:“赵公公常年在京师侍候皇上,这等血腥场面也是眼不见心不烦,不见的好,如今赵公公既然没有亲来,事后叶大人亲口言表,也未不妥,相信赵公公也是一个深明大义之人,不会因此而大动干戈的。”他一转头:“你们是不是?”
此言一出,无数大小武官同时脱口而出:“正是!”
现在众口一词,叶监军急的火急火燎,说是没有意义那是假的,可纵然他再怎么能说会道,拉出一串兵法有云,出口锦绣,只怕也制止不了出兵了。
他一个人能力有些,叶监军额头冷汗直冒。楚将军看了他一眼,和颜悦色道:“叶大人,你没事吧?”
叶监军摇了摇头。
楚将军微微一笑,继而向着郑参将点了点头,所有人都知道要发兵了。
郑参将冷笑一声,向前一步道:“开城门,前锋营与之交战,中军在后压住阵脚!”
他声音极大,传遍全场,不消片刻,就听到城门‘吱呀呀呀’地一阵响动,也在此时所有人也都激动了起来。顾子杰赶忙向着城下望去,同时只听郑参将继续大喝:“前锋营众将士听真,将军有令,由崔统制率领与之交接,护城河下的将士们作为掩护,火炮,投石车,弓箭手全体准备!”
他的话刚落音,城门口就出现了一大队人马,继而有一个兵丁大喝一声:“放吊桥!”
终于要开战了!
第77章 再出一计()
此时吊桥已然呈现倾斜形状,‘吱吱呀呀’还在继续地向下落去,锁链也同时发出碰撞城墙石砖的声响,不消片刻功夫便会搭在护城河之上。
眼看与兽人的对战这一刻终于要开始了,然而吊桥搭在护城河上还有些距离,这边的孙知县与林百夫二人都有些忍不住了,俱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显得有些急不可耐,只是楚将军没让他们出战,他们也都敢多言,只是现在机会千载难逢,若再不请兵…,二人似乎都想说些什么,这时王宁忽然忍不住道:“大人,请兵吧?”
意气相投了,孙知县与林百夫俱是一点头,正欲上前请兵。忽然一个兵丁冲上城头,一脸慌张地单膝跪地:“将军,大事不好了,赵大人出事了。”
此言一出,不出所料,震惊四座,在场之人无不惊讶,但其他人再怎么吃惊也没有叶监军吃惊,他急道:“怎么回事,赵公公现在何处?”
兵丁忙道:“赵大人魂兮归来,已经死了!”
“什么?!”
叶监军身子孟地一颤,与身边的几个武官同时惊呼出声,而郑参将面色又惊又喜,此时只见楚将军面色也微微动容了,问道:“赵大人尸首何在?”
兵丁回首向着城下高呼一声,不消片刻,三四个兵丁抬着一副担架走了上来,只见担架上是一具早已扭曲变形的尸体,头颅骨骼似乎早已碎裂,此时正凹进去一个大窑子,而身体更是扭成了麻花,整个人也都小了一圈,似乎是被什么缠死的,而面部表情最是吓人,满是血红,不仔细看根本忍不住这具尸体是谁。
待众人认定此人正是赵公公之后,楚将军忽然道:“在那里发现的?”
“在西门!”
“大人,这似乎是蛇人所为。”
郑参将说了一句,楚将军闻言微微动容,忽然道:“看来昨晚是有蛇人爬墙进来,巡逻队何在?赵公公遇害至今居然没有发现,来呀,把负责昨晚巡检之人拉出去砍了!”
“是!”
一个兵丁应声而走,楚将军再度大声道:“将赵公公遗骸抬下去,做一符棺,来日将灵柩送往京师。”
“是!”
几个兵丁应声抬着赵公公遗体下楼,这边叶监军还没有反应过来,楚将军已经很迅速地一一安排完毕,继而大声道:“这些畜生如此敢然妄为,实在罪不可恕,赵公公身死此等爪牙之下,一定要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杀!杀!杀!”
本来默然的气氛此时似乎又被打了鸡血,议论阵阵,喊杀一片。郑参将一副好似笑非笑的样子,大喝道:“不错,赵大人忠心耿耿,为民为国,现如今惨遭不幸,实在令人扼腕,这仇一定要报,将这些畜生统统赶回去,如此也好抚慰赵公公在天之灵。”
看着气氛再一次被三言两语所煽动,叶监军有点懵了,继而回过神来急道:“楚将军,赵公公死因多有蹊跷,巡城兵将怎会疏忽兽人,况且赵公公身边时刻都有护卫,怎么……”
郑参将闻言把眼一瞪,截住道:“叶监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赵公公尸首在此,明目者众,难道还有人蓄意谋害不成!”
话刚说完,郑参将忽然一怔,登时后悔莫急,他知道不该这么说,忍不住侧目偷偷看向楚将军,只见楚将军面色依旧镇定,回头看来,郑参将忍不住打了个颤,楚将军这才收回目光看向叶监军:“叶大人,你觉得另有蹊跷么?”
叶监军此时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怔了一怔,忙道:“将军,我觉得赵公公死因虽已明确,但他毕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不如暂且退兵,待将赵公公死讯……”
不知怎么,他额头上冷汗直冒,声音也越来越小,直到后来变成无声,楚将军依旧和颜悦色道:“叶监军所言不无道理,只是,就因赵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我军更应该讨伐兽人,如此也不枉赵公公泉下有知了。你说是不是?”
叶监军方才微一迟疑,还未说话就见又跑上来一个兵丁大声道:“将军,城下丁学坤求见。”
顾子杰一怔:“他来做什么。”正自想着同时与孙知县等人都想着城下望去。
楚将军眉头一皱,道:“眼下大军交锋在即,他一个行商之人过来作甚,让他走!”
兵丁道:“丁学坤言称有要事急报将军知晓!”
所有人闻言都微吃一惊,一个商人有什么事情要报,这时楚将军点了点头:“让他上来吧。”
不少官场中人都知道这丁学坤是千牛卫,按理说大军出战,无须见这么一个小人物,但既然有事情,也的确应该见上一见。
此时不少人正自吃惊处,城下丁学坤跟着一个兵丁慌慌张张地走了上来。见到楚将军等人立刻行了一礼道:“楚将军。”
楚将军一摆手道:“丁员外请起!”
还不等楚将军问出来,这位丁员外一激灵就目光看向了叶监军,继而一个箭步上前大声道:“楚将军,小人万死,叶同吉他有不臣之心蓄意谋反!”
“什么?”
所有在场之人俱是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个大胖子,这实在没法不让人吃惊了。
顾子杰圆口一张,一个‘o’形,若不是这丁胖子叫出口,只怕到死他也不知道这位叶监军名唤叶同吉。
且不说众人惊讶之情无以复加,而这边叶监军只觉得脑海嗡嗡作响,显然也如晴天霹雳惊道:“丁都史你……”可能是他太过震惊张口结舌地说不上来。
这时张参军忽然大喝道:“将反贼叶同吉拿下!”身边的几个亲兵已冲上前来一把按住叶同吉。
这位叶监军是个文官,况且年事已高,此时被三四个兵丁按在地上,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他挣了几下,双目赤红:“造反,我何以造反,凡是讲究真凭实据,你这是栽赃嫁祸,楚将军,楚将军……”
叶监军怕了,但转头看到楚将军一副阴冷面色,这才恍然明白过来,赵公公那里是被蛇人杀死的,分明是蓄意谋害。
自来蕞城至今,他联同赵公公三番压制楚将军,只怕其中因由……
叶同吉不敢在想下去,哭天喊地:“楚将军你不要信这小人所言,我身为御史,与皇上……”
丁学坤忽然冷笑道:“叶御史,你也知造反是死罪么?”他又向楚将军行了一礼道:“楚将军,这叶同吉阴险狡诈,此时说什么来玄州某事,分明是与叛军图谋奸计的小人,他曾多次与我攀谈,怕我这个密探从中阻挠,因此便要向我示好,我乃是大唐官员,自不敢与之同流合污。”
叶同吉双眼喷火,大怒:“胡说,胡说!我攀谈你,我为何要向你示好,你这是栽赃陷害,既然你说我向你示好,那你为何不早将此事揭发,为何……”
丁学坤冷笑一声:“本都史自然是想虚与委蛇,假装与你同流,本来也是想深度探寻你们这些反贼的地下组织,只是眼下你三番阻挠出兵,是以想让蛇人越发势大,以此外力,想将所有中军屠戮在此,既然不能等,本都史也只得舍弃你的私下爪牙。”
说着,又一转眼看向楚将军:“将军,叶同吉谋反之事下官虽早已知晓,但念及同流者众,这才想纠察到底,可如今事态有变,不得不出次下册,还望楚将军体谅!”
楚将军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没有多说什么。
然而被丁学坤这么一说,所有事情都合理了,在场官员很多人都知道他是皇上的密探,而这叶监军一直从中阻挡……
郑参将忽然大怒:“好你个叶同吉,皇恩浩荡,待你不薄,我说你怎么三番两次阻军出征,原来另有目的!”
叶同吉气的吐血:“胡说!简直一派胡言,老臣忠心皇上,绝无半点不臣之心,阻军出征实是因为兽人势大,现在……现在可以了,现在兽人踪迹明确,我军此时出征,定然大获全胜,楚将军,楚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