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如此服侍我,你这么小,又这么可爱,应该是被人疼被人爱被人呵护才对呀。”
他以为李莲儿对自己有些过于重视,可李莲儿却没有那么想,古代妻子一直都是等同下人,侍候夫君本是应该,然而忽然一听夫君的温柔话语,李莲儿登时浑身一酥,脸蛋儿微红,羞怩地挣了挣手,但没有挣脱,便任他握着,感动地道:“相公对莲儿,很,很……”
第36章 本无辜()
李莲儿红着脸,那‘爱惜’两个字实在是羞于说出口。
扭捏一下,只好道:“相公对我很好啊,再说了,我们做女子的尽心竭力服侍好自已的夫君,这与奴婢有什么关系?相公疼莲儿,莲儿心中明白,可是相公不要这么宠溺我,你会惯坏我的。”
本来顾子杰想要说你不能这样惯着夫君我呢,不然会要把夫君给惯坏了,谁知这句话却让她抢先一步给说了,顾子杰一时不禁哑然,心想若是告诉她二十一世纪的男女平等观念,恐怕真会把她吓坏。
礼教大防、夫为妻纲虽是男人用来毒害女子的,可是千百年下来,女人不但自觉地服从这些观念,而且也觉得理所当然,甚而将它发扬光大。
什么狗屁夫为妻纲,简直就是胡扯,女人也是人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古代的观念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只是有些过于夸大其词,毕竟不管哪个朝代,战争俱是多发,连年都有战争,而男子在外征战,就算不征战,各种苦活累活也是男子出头,女子根本不轻易出门。如今莲儿抛头露面,在裁缝铺找点活计干,已是极少的人了,而古代的女性大多只在家里相夫教子,若不要她服侍夫君,还真无事可做!
这么一想,似乎自已这么享受她的温柔和服侍也是心安理得了。
只是就算这是理所当然,可顾子杰毕竟是在二十一世纪活了好几十年的人,观念感极强,而当时的妻子也是没一天不与他吵架,时间长了,他也觉得是理所当然,而一天不挨骂,顾子杰反而有些不适应,想到这里,他突然一怔,心道:“咦,不对,这么一想,我找着挨骂,好像就是一个贱骨头啊。”
且略过顾子杰此时心中犯贱不提,李莲儿见他醉眼朦胧,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她可不知道顾子杰心中在想些什么,不过见夫君发困,忙替他除去外衫,说道:“相公,你先宽衣歇息了吧。”
顾子杰自顾自地嗯了一声,喝了酒又喝了些茶水,的确有些困倦了,就让她的手除去外衣,拉过一个枕头翻身睡下,咕哝道:“莲儿,你快吃些饭吧,天冷!”
“哎,莲儿这就去吃饭。”
看着丈夫翻身抱着枕头,李莲儿笑着应了一声,提着袍领儿拍了拍想折起放好,忽地吧嗒一声,从袍中掉下一件东西,李莲儿好奇地捡起来一看,油灯下看得清楚,这是一只精美的女式荷包,不但用料讲究、做工精细,还带着一股淡淡幽香,方才还沉溺在夫君的甜言蜜语之中,此时李莲儿的小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慢慢的,葱儿一般的白玉手指抖得厉害,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里面似乎有着一块圆状物品,是什么呢?
她很想打开看看,可心里又想干脆别知道的好,若是不打开,那么便可以自欺欺人地当这件事没有发生似的,心中一时天人交战,小脸蛋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很是焦急,终究犹豫了良久后,还是忍不住好奇心作祟,她轻轻将荷包打开,从里边摸出一块青色而晶莹润泽的玉佩来。
昏暗的篝火映在上面,上面有着精致刻纹,纹路清晰,李莲儿虽然没有见过这等贵重物品,但她也清楚这块玉佩应该极其值钱。
拿着,望着,她心里开始胡思乱想了,忽地,身子怔住了:“这块玉佩好漂亮,相公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还是装在女人用的荷包里,莫不是夫君他……他在外面有了女人?”
一想起这个可能,第一个念头就想到了那个王芳楠,她对夫君这么好……
没错了,这肯定是她送的。
李莲儿越想越是伤心,不自觉地也低声自责了起来:“你这个笨女人,不让你偷看,你非要偷看,本来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你真笨……”
虽然是这样想,但小丫头心里却已经痛苦到了极点,前些时日就发现夫君不对劲了,难道他们已经有了……
难怪夫君病愈以后,也没有和自已行过夫妻之礼,临出阁时,婶子大娘教过自已的东西,可是说过夫妻要……要那样才算真的做成夫妻的,婶子交给自已用来验红的那张白帕还压在箱中呢。
她自顾自地想着,脸颊上也慢慢划过两道泪痕,突然,她又是一呆,心也慌了起来:“难道夫君不止是与那王小姐私下来往,还想……还想找个理由休了我,所以才碰也不碰我的么?看这荷包和玉佩,价值不菲,那王小姐又是书香门第家庭,而且出手这般大方,夫君若是喜欢了她,想必也不会纳回来作妾,本以为他病体初愈,又遇命案一事,事事百出,一时不思行·房之事,自已一个女孩儿家,他不提,我自然羞于出口,想不到他……他居然要休我……”
这个念头真的好似一个晴天霹雳当头打下!
……
心痛着急,李莲儿也别无他法。
内心的紧张无法自制了,她轻声嘤嘤地哭了起来。
而此时床上的顾子杰迷迷糊糊地扯过被子,嫌穿着长袜睡觉不舒服,他扯开袜上的带子,将袜子脱下丢在一边,发现灯火还在闪烁,无意见回头一看,只见李莲儿坐在炕沿上,背对着自已,稚嫩的肩膀儿一耸一耸的,隐隐有哽咽哭泣之声。
一怔,登时酒意就醒了几分,他连忙翻身坐起,扳过李莲儿的肩头,只见小脸上眼泪儿如同断线的珠子般一串串儿落下,哭得真是好不伤心。
怎么回事?他连忙挨进了搂住她纤细的腰身,心疼地哄道:“莲儿,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事这么伤心?”
李莲儿连忙擦了擦眼泪,偏过头去低声道:“相公一身儒雅气质,秀才功名,可是嫌弃莲儿这个妻子土里土气的给你丢脸了,又或服侍不周,却想要……想要休了莲儿么?”
这话说的实在是没头没脑,顾子杰听得也一愣一愣的,不过眼见她哭得伤心,心中又怜又痛,连忙说道:“莲儿你先别哭,你这一哭,可让为夫我摸不清头脑了,什么儒雅气质,秀才功名的,我出门不给莲儿你丢人,我就烧香拜佛了。额,对了,你这话怎么说,莲儿你跟着我吃苦受累无怨无悔,为夫铭感五内,说来也是为夫太没用,让你一个女儿家跟着我受苦,我怎么还会做那种昧着良心的事情来?”
顾子杰心里着急,一股脑的有感而发地说出这么多的安慰话来,而李莲儿听着夫君说完,心中虽然也觉得是自己没问清楚,但事实就事实,她慢慢摊开手掌,一块玉佩,一个精致锦囊呈现在顾子杰面前,眼中满是幽怨之色,哽咽地道:“相公,若非如此,这玉佩从何而来?可是那王小姐送你的定情信物,你……你不要再欺瞒莲儿了。”
见此一物,顾子杰这才恍然大悟地想起王芳楠,方才本想说明,但一回来见着莲儿忙来忙去,自己又有些让她伺候心里不安的念头,因此也将这事儿给忘到了脑后。此时想来,他微微一笑,心中释然,揽住莲儿瘦削的肩头,李莲儿执拗地挣开了肩头,她自幼习得一身武功,若真的想要反抗时,顾子杰也实在拿她不住。
自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李莲儿就是顾子杰唯一相信的人,而她又是自己的妻子,对自己实在没的说,而李莲儿也一直对自己是百依百顺,从不对自已有半点违拗,简直活得不象一个鲜鲜灵灵的女子,这时见她发了小性子,反觉得十分有趣,他涎着脸再次搂住莲儿的肩头,李莲儿挣了两挣,顾子杰也加了把力气,李莲儿便不再使力,只是委委曲曲地扭过头去不看他。
拿过玉佩,翻看两眼,这是不是定情信物,他不知道,不过只要他活着一天,谁也不可能伤害自己这个可人的妻子。
是的,顾子杰心中早已下定决心,因此也没什么好怕的。
“莲儿啊,这东西是不是定情信物,为夫可不知道,不过为夫心里只有莲儿没你一个人。额,马上就要过大年了,这玉佩也让它当一回定情信物吧,莲儿你说好不好?”
莲儿一怔,却见丈夫把玉佩硬塞进自己手里,紧紧握住。
“这一回定情信物可是给过了啊,你以后也不要想着能逃离夫君的心,莲儿的心里也只能装着为夫。”顾子杰笑着说着。
李莲儿诧然转过头,惊讶地道:“这玉佩……是给我的?”
顾子杰一脸无辜之色,眨了眨眼,故作奇怪地道:“不给你,难道给我?额,莲儿若是不想要,为夫也不好为难,干脆……”
他说着,又很无耻地想要夺回了,可李莲儿哪里还会如他所愿,一拧身子,将玉佩紧紧抓住,脸儿一红,可是想起那锦囊,还是忍不住吃吃地道:“可是……可是这锦囊……,相公不是在外边有了女人么?”
“锦囊……”
第37章 我真不行()
“恩,这个锦囊看起来分外别致,怕是也要些钱,也,也不是男人……”
小丫头继续追问,顾子杰心中叫苦,而又想起王芳楠那张宜喜宜嗔的俏脸,虽然两人没有什么私秘,可是王芳楠对他颇有一番情意,自已实也很喜欢这个漂亮女孩儿也是事实。他心中有点发虚儿,不知道若是被王芳楠知晓她给自己的东西,自己转手送给了妻子,她会怎么样?
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大不了到时候再给买一个,额,买个便宜一点的还给她就行了。
不过眼下先把这件事隐瞒过去才是最为要紧的,忽然,顾子杰一怔,又想起自己还有一百两银子。
于是他急忙从炕沿上拿过袍子,从夹层里掏摸了一阵儿,摸出两锭银子来,说道:“哦……,莲儿你看这是什么?”
见着两锭大元宝,李莲儿眼瞪的大大的,一眨不眨。
“为夫喝多了酒,回来时听你还没吃饭,心里也有些不安,光顾着想着莲儿,到把这件事儿忘了,额,方才好像也说了关于我救了王小姐的事情,那丁员外心存感念,甚是慷慨,席间送了我一百两纹银表示谢仪,莲儿你想想,为夫冒死营救那王小姐,她能不感恩戴德么?可她又不好直接送给我东西,便只能打着你的名号,把这玉佩给送来了,这也同样是对我救她,她心中感念而已,你可不要胡思乱想。”
顾子杰呜呜啦啦地说了一大堆,也不知李莲儿到底听没听进去,只见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银子看。
说实在的,只怕李莲儿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大锭的银子,五十两一锭成色最好的纹银,两锭一百两,对她而言简直是一笔天文数字了,想当初卖了六亩山田也就是卖了十八两,这一下就是一百两,这如何不让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天呀,这,这个丁员外,出,出手可真大方,一百两,一百两啊,他怎么给了这么多谢礼?”
“我哪里知道,可能是人家有钱人早就习惯了任性吧!”
嘴上是这么说,但顾子杰心里还是有些懊悔的,要不是自己嘴贱,就能拿着二百两回来了。
只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不过也不用怕,反正现在自己与那丁员外也熟了,改天找个机会再去要他个几百两回来让莲儿多开心几天。
是的,现在只有这么想才能让他的心里平衡一点。
他笑着,将银子塞到李莲儿手中:“莲儿收好,你可不要在误会为夫与那王小姐了,人家可是书香门第,我这么个穷秀才几斤几两,莲儿你还不清楚么,再说了,在我心里莲儿才是天。”
这一番真情告白,可把李莲儿哄得脸红如血,羞得无地自容,看着小手掌中的两锭冰沁沁、沉甸甸的百两纹银,她更感夫君为了自己操劳,而自己还去怀疑夫君,心里又是一阵羞愧,可她宁愿不要这些钱,也不想夫君去上战场,夫君只是个书生,可现在知县大人非要夫君如此,莲儿纵然不肯,但也不敢与知县大人较劲,是的,当晚顾子杰被抬回来的时候,她的心都凉了,眼看夫君病才痊愈,忽然又受重创,她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可夫君偏偏硬要与知县大人合作断案,她心里害怕,但也不敢违逆,她的确不知道顾子杰现在为了钱,可以不要命,都是为了给她准备一份遗产。
说来也是可笑,顾子杰自己都想笑,自己还没死,就先处理着后事,要是被人知道了,准会被笑掉大牙。
而现在李莲儿最为担心的就是他的安全,本来就这么一个担心,然而经此一变,怕丈夫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又多担心一样,若说女人多心,还真是不假,这李莲儿年仅十五,想的倒是不少。她咬着嘴唇儿,一颗慌乱不定的心已经放下了八分,心中想着,趁丈夫酒醉,明日未必记得这时说过的话,有些事不妨一次问个明白,也省得心中老是忐忑不安。
想到此处,李莲儿主意已定,忽然放下银子,举起衣袖掩住了脸颊,羞怩地道:“莲儿……莲儿有一言想问过相公,相公莫要笑话莲儿。”
顾子杰本想问她想不想去京城生活,不料李莲儿还有笑话要讲,登时来了兴趣,欢喜地问道:“什么事?”
李莲儿听丈夫说话没个正经,登时想笑,继而脸上就又是一红,只因想问的话儿又太过丢人。
“怎么了?”
见她扭扭捏捏半晌不敢开口,顾子杰忍不住追问一声,李莲儿心里一跳,转过去不再看顾子杰,暗暗咬牙,终究还是忍不住用蚊蝇般的动静悄声问道:“相公,莲儿……莲儿高攀嫁进顾家的门儿快一年了,原来……原来相公身子不好,大病不愈,莲儿也无话可说,可是……”
说到这里,她紧张抓着衣角,心里也觉得有些委曲起来,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是男人应该主动的,让她一个女儿家说出口来,实在太过羞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