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乐乐躲在了王芳楠身后,顾子杰笑了笑道:“好好好,进去洗洗吧。”
“恩,”乐乐欢喜地点头,顾子杰首先迈步走进,这个四合院不大,但有着五间房屋,旁边有着一个厨房,院子里也有着一个石桌,看起来很是干净。
二两银子啊,这房子虽然不错,但钱也不错。
现在有了正儿八经的地方住,倒是可以修整一段时间了,可是囊中越发羞涩了起来,光是租这房子就又去了二两,现在所剩银子已然不多,摆在面前的是如何赚更多的钱。
“哎……”这时候顾子杰也开始犯难了,本来说是要去长安,现在到可好,长安没去成,钱倒是花了个精光,若是赚不到钱,该如何才能去长安。
难道真的要去做苦力赚钱,就算做苦力,顾子杰一个人也不可能养活着五个女子啊。
想来想去还是得做生意,是的,做生意来钱快,而且一个月之内必须把钱弄到手,到时候直接把王芳楠给送走,而在等一个月的好处就是,到时候张总管等人必然也是放弃了,到了那个时候再让王芳楠离开,才是最佳安全的,而自己也不必跟着去长安了,干脆回头与李文泰他们会合。
到时候一个李云儿倒也很好说服,若能把她说动,也帮忙瞒住,想必也不难。
念及此处,顾子杰立刻下定决心,自己是不可能去长安的,到时候就在这儿分手得了。
深呼一口气,目扫四下,审视着这个新家,顾子杰很满意,其实当初他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简简单单的一个家,自己命不久矣,这样平静地死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可是……现在都变了,一切都变了,莲儿也不在了,自己能做的……也不多。
“云儿,你跟我一起去集市上置办些家用,小兰你们家里收拾一下啊。”有了新房,顾子杰自然是大当家,也不多言,当即发号施令。
“哎。”
王芳楠几人立刻应声忙活起来。
第201章 题词一首()
现在才是正午,顾子杰与李云儿一起来到街市上,大街上依旧热闹非常,人行嚷嚷。
花二两银子租来的房子一般也是应有尽有,买些日常必备即可,家里有锅有碗,买了菜就可以开火。
而因为乐乐的加入,今儿做的饭也会丰盛不少,买了只鸡,小青菜什么的。
买好东西后,二人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忽见路边一把扫帚挺好,方才小兰还抱怨没有扫帚,没法打扫,既然见着了,那倒是的确需要有一把。
卖扫帚的小贩摊子旁边是一个较气派的门户,门口搭着脚手架,旁边堆着砖瓦和石材,几个匠人正在那里忙活着。
顾子杰抬头随意看了一眼,见门楣上四个大字“适量县学”。
“呵,原来这是适量县的官办学堂,不错嘛。”顾子杰自言自语,倒也不在意,又把目光放回了扫帚上。
古代人很讲究,这房主倒也迷信的很,房子里的家用啥都有,偏偏没有扫帚,据老板谦虚表示,如果想要,自然也可以送一把,扫帚,不吉利,这玩意也没人送来送去,一般需要就自己买。
顾子杰虽然不信邪,但也不得不入乡随俗,人家送你扫帚,自然不能接收。
他一手提着菜,一手拿起扫帚,抬头问道:“店家,这扫帚怎么卖?”
还不等店家开口,顾子杰自诩功夫不错,先耍了一番,这一耍不当紧,旁边另一摊位上遭了秧,却是一个墨盒从桌子上掉了下来。
那工匠发出一声惊呼声,顾子杰与李云儿同时回头望去,‘啪’的一声。
碎了。
一个工匠立即扯住顾子杰的袖子,大叫道:“你这人好不小心,打烂了我们的东西。”
“是是是,”顾子杰看了一眼地下,一个墨盒也不值几文钱,赔了他就是,免得再生口角。想到这里,顾子杰连忙赔罪道:“这位大叔莫生气。在下一时眼误,没看到,你这墨盒值几文钱,赔给你就是了。”
这时周围的几个匠人也都围拢过来,其中一个匠人道:“哎哟,不好,王老爷写的这幅字都给染了。”
“什么?!……”
四五人一起惊呼,顾子杰也转头望去,只见那是一幅用宣纸写好的字,本来叠着放在脚手架上,就用墨盒压着,此时有匠人将那张纸打开,就见纸张已被墨汁浸透,黑乎乎一片,除了最后一个字,什么都看不见了。
“坏了坏了……”那几个匠人都急了,一个匠师傅冲着顾子杰嚷道:“墨盒打碎了也就算了,这字可是王老爷写了叫我们刻在门楣上的,王老爷可不是好脾气的人,这字没了,我们可不敢去找王老爷再讨一副。”
“这……”顾子杰听的大皱眉头,本以为是几文钱的事,却不想惹出了这么个麻烦,也不知这王老爷是什么人,既能为府学大门题对联,想必是当地士林中的名宿或者就是这府学的训导、教谕。这些文人对自己的墨宝最是重视,虽然只是几个字,你说它一文不值也成,说它价值千金也成,万一这个不是好脾气的王老爷狮子大开口,顾子杰倾家荡产赔给他都不够了。
想到这里,顾子杰暗呼一声倒霉:“老板说的真是不假,这扫帚还真是不吉利的东西。”
看了一眼扫帚,又看看墨盒,立刻将扫帚放了回去。
这时李云儿也急了:“姐夫,怎么办?”
顾子杰看了看那黑乎乎的东西,左思右想一会儿……
“有了!”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马上对那匠人道:“不要喊,不要喊,这字刚刚浸染,还认得出来。”
顾子杰说着把手中提的东西交给李云儿,忙上前抢过那幅纸,刷地一下展开,迎着阳光照照,点点头道:“哦,原来是这副字,认得了,你们看出来没有?”
旁边那几个匠人只看到纸上一片黑,什么都没看出来,匠人师傅道:“王老爷这副字我们还没看过呢,写的什么?”
顾子杰指点道:“喏,你看,这里颜色深些,迎着阳光一照,马上就显现出来了,好了,这副对联我已认出来了。”说着话,他一展一收,把那幅宣纸一团就扔到了一边。
既然这些工匠还没看过这幅联,随手编一幅给他们也就是了,顾子杰心中大定,立刻道:“大叔莫急,取笔墨来,我把王老爷这幅字给你写出来不就完了么?如此一来我少了麻烦,大叔你也不必被王老爷责骂。”
那匠人听了不由意动,旁边有个徒弟提醒道:“师傅,这人……写的字和王老爷笔迹一样吗?要是不同,让王老爷看出来……”
那老师傅登时惊醒,忍不住道:“对啊!我们是要把王老爷这副字雕在门柱上的,你的字迹与王老爷不同,王老爷一看就穿梆了。”
“什么笔体……”顾子杰目光一转,看向丢在地上宣纸:“是王体颜体还是行草,亦或是苏黄米蔡,把那幅字取来,我再看看。”
当下就有人去把那团成一团的宣纸取来,上边只有最后一个字:“动!”
顾子杰细细一看,登时心道:“动个屁,这他娘的究竟是要动什么啊?”
那老师傅紧张地问道:“王老爷这笔体,你模仿得了吗?”
顾子杰打了个哈哈,欣然说道:“既非自创字体,又有何模仿不得,这是……唔,这是行草体嘛,且待我把这副对联写出来,你原样比对一下就是。”
那老师傅没法,只得取来一副宣纸,备好笔墨,铺在一块石板上,请顾子杰书写。
这位王老爷的笔体确实是行草体,顾子杰当初可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大学教授,没别的爱好,书法一门知之不少。
而当初他学习书法,仿佛就是为了穿越准备的一般,顾子杰每每想到自己的书法,不由暗呼庆幸,亏得会写书法,要是一个秀才,连字儿都不会写,那可就丢人了。
只是,他根本不知道那黑呼呼的一片写的到底是什么。
他方才一直在考虑的是:这个该死的王老爷,究竟写了一幅什么联。
这些工匠也没看过这位王老爷的对联,那就好办了,只要最后一个字也是“动”字,自然就能唬弄得了他们,写好了字马上溜之大吉,他们再发现不对也没办法了。
顾子杰想到这里,微一思忖,挥毫写就一副对联:“鹦鹉洲,洲上舟,水推舟流洲不流:洛阳桥,桥下荞,风吹荞动桥不动。”
顾子杰写罢,搁下笔端详一下,自信满满地对那匠人道:“来来来,你们都过来瞧瞧,可有破绽。”
那匠人连忙拿过那副皱皱巴巴的宣纸,和顾子杰刚刚写就的这张一比对,笔划脉络竟是分毫不差,不由大喜过望,道:“谢天谢地,居然一点不差。”
顾子杰笑道:“不用谢,既然如此,小可这就告辞了。”
不等那匠人反应过来,顾子杰急急向李云儿使个眼色,正欲拔腿就走,不料一张老脸凑了上来:“客官,这扫帚……”
顾子杰闪开就走,连摆手:“不要了不要了。”
这不吉利的扫帚,哪里还能要,要了还不知要倒什么霉气呢?
顾子杰方才消失,一个匠师忽然大声道:“哎,他们还没赔墨盒钱呢。”
被一人一呼,其他师傅突然反应过来,抬头看看,顾子杰早已走得不见踪影,匠人师傅又端详端详那副字,心满意足地道:“算了,一个墨盒值几个钱,这下总算不用看王老爷的那副臭脸了。”
……
而此时王老爷正好臭着脸从县学门前走了出来。
王老爷名叫王文涛,就是当地教谕了,前两天刚去过一趟荆州城,被提学道严厉训斥了一顿。
大唐南北贯穿共分六十三省,各省提学道都是由各省的提刑按察使或按察副使、佥事充任的,荆州提学道则是由荆州提刑按察使大人亲自兼任的。
考察一地主要官员的政绩主要依据就是钱粮和治安,那么考察负责一地的学政官员政绩标准是什么?
当然是“升学率”,也就是考中秀才、考中举人、考中进士的人数。
适量县这地方过于闭塞,科考上面始终难有建树,其实不只这里,整个荆州,就连玄洲也都是如此,不要说在科举上比不了中原各地,就是比南方诸省也是望尘莫及,那些达官贵人的直系子侄倒是年年都有进学的,可那个基本上就是“保送生”,成绩不重要,决定他们是否进学的是身份。
而适量县已经连续两年没出秀才、举人了,提学大人今次下了严令,如果今年适量县学再没什么建树,他这个教谕老大也就干到头了,试想,此时的王教谕心情又哪能好得了。
那工匠师傅生怕再出意外,先停了别的活儿,把那字贴在门柱上,正要进行雕刻,王教谕沉着脸抬头一瞧,突然站住了,怒气冲冲地喝道:“住手!这门柱上的题字,是谁的?”
那工匠心中一跳,暗叫不妙:“王老爷莫非看出来了?不对呀,那笔迹明明一模一样。”
工匠师傅硬着头皮陪笑道:“王老爷,这不是您老的手书么?”
王教谕喝道:“满口胡言,本官题的根本不是这副字,这字究竟谁写的,还不从实招来!”
那工匠师傅一听,暗叫一声:“苦也,被那浑球小子给骗了!”
第202章 男儿下厨()
眼见瞒不住,工匠师傅心中叫苦之余,又见王教谕面带怒色,几欲爆发,无奈之下,也不敢再侥幸隐瞒,只得一五一十地对王教谕招了供。
少年郎……
王教谕一听登时气往上冲,更是大怒:“岂有此理!你这老匹夫竟敢如此欺瞒老夫,老夫……咦。”
王教谕指着那工匠师傅的鼻子,声音突地戛然而止,余音惊呼一声后便没了下文。那工匠师傅大惊失色,以为这老头子气性过头,赶紧道:“王老爷,您消消气儿,您骂我吧,您打我吧,您怎么着我都行,您可千万别气出个好歹来。”
“鹦鹉洲,州上舟……哇哈哈哈哈……”
王教谕突地转怒为喜,哈哈大笑起来,吓得那工匠师傅急忙退了两步,谨慎地举起了手中的凿子:“王老爷可别是气疯了心,神志出了毛病吧?”
王教谕神智清醒得很,喜孜孜地问道:“你方才说,写这字的是个少年?”
工匠师傅愣怔瞬间,胆怯地点点头忙道:“应该……应该是个少年,面相嫩的很,就算不是少年,也是刚刚成年的娃子。”
“少年郎,呵,好个敢胆娃儿,”王教谕自言自语,又往门柱上看去,越看越是欢喜,忽然又道:“字写的好,这联儿写得也大气。人才啊!老夫若是把此人网罗门下,还怕他不考个秀才?额,若是如此以来……那老夫今年的进学率不就有保障了吗?”
王教谕说到这,忽然脸一转,兴冲冲地问道:“那人往哪里去了?”
工匠师傅转身一指:“往那边走了,他与一个女子儿一起拿着一些日常用品,很好认的。”
王教谕二话不说,拔腿就追!
……
……
到家,刚一进门。
“你们这是怎么了,跑了上气不接下气的。”
王芳楠端着盆,盆里有着湿毛巾,污水,她是在擦桌子,此时也正从堂屋里走出来,就见着顾子杰与李云儿二人俱是一脸慌张之色,气喘吁吁地闯进了门,这二人似乎在躲避什么人,王芳楠微一愣怔,心下不由地一奇,继而面色一变,惊骇都望着顾子杰道:“该不是张总管他们……”
“不是不是……”顾子杰扶着膝盖大口喘息,抬头看了他一眼,一摆手,呵呵干笑着说道:“说起来晦气,不过倒也侥幸的很。”
“怎么回事?”王芳楠闻言放下心来,只要不是张总管那伙人就好,只是……奇怪,忍不住又多看了二人一眼:“你们是不是抢了……”
“别胡思乱想,呵呵,云儿,你与她说,累死了……”顾子杰与李云儿提着东西,同步走到正堂门前,将买来的东西放下。
一路跑回来二人都累的不轻,不过比起李云儿,顾子杰还是不行,他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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