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负摇头道:“其实之前只是有点想法而已,连‘初学乍练’都称不上,要不是岳师兄的剑气太过犀利,我也想不到用这招来抵挡。结果也看到了,我的真气完全无法支撑这一招,而且这只是第一招,后边还有三招完全没有头绪。若想完善这四剑,我估计最少还需要十年二十年的苦功。”
岳不群惊叹道:“那也十分了不起了,李师弟这套剑法完全可以当做自己的剑道,凭此晋级宗师,师弟现在是领先我这个做师兄的了,师兄惭愧啊。”李不负连忙开口表示谦逊。
宁中则忍不住说道:“师兄,李师兄,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我们几个可是听不懂,你们谁来说一说那一剑到底有什么名堂。”令狐冲也跟着点头,司徒玄虽然没有表露,但也有些好奇。
岳不群与李不负相视一眼笑了两声,岳不群说道:“李师弟快给他们解释一番吧,要不然你师妹恐怕能把你房子掀了。”宁中则白了岳不群一眼,而后看向李不负。
李不负苦笑着摇摇头,慢慢解释起来。之前说过,‘朝阳一气剑’共有二十四式,三百六十招,李不负将这三百六十招尽数掌握后,总觉得意犹未尽,便开动脑筋,在这之上又设想了两重境界。
第一重就是将一式十五招化为一招,成为‘二十四节气’,这一重李不负已经基本掌握,而且威力极大。第二重则是在二十四招之上再行精简,精简为四招,每一招包括六个节气九十招剑法的影子,成百上千个变化与后招,分别以‘春夏秋冬’命名。
饶是以李不负的天赋,竭尽心智之下也只堪堪完成了第一招‘春’的基础设想与构造。但这一招‘春’已经包含了‘立春’之形胜,‘惊蛰’之速度,‘清明’之绵密等待。单这一招就已经变幻莫测,威力无匹,足以成为先天高手压箱底的绝艺。
令狐冲这时脱口问道:“李师叔,这么说来我师父最后那一道剑气并没有斩中您了?”
岳不群回答道:“李师弟这一剑既能动如雷霆,也能够春风化雨,我那道剑气根本没碰到李师弟的衣角,其实方才那一场比试是我败了。”
李不负说道:“师兄太过谦虚了。”
令狐冲还是有些不大确信,又说道:“那也不对啊,为何。”为何李师叔最后晕倒在师父面前了。
司徒玄用胳膊肘戳了令狐冲一下,让令狐冲的后半句话并没有说出来。
李不负苦笑道:“这一剑太过消耗内力了,我躲过你师父那一剑之后,连长剑都提不起来,自然是彻底的败了。我估计这一招即便以先天境界的内力都难以支持,我也是靠着之前营造出的‘大寒’意境投机取巧,才将这一招使了出来。”
岳不群击节赞道:“将之前使出的内力牵引转化,以雪水消融、春暖花开的思路去使出这一剑,不仅出其不意,更能减少内力消耗,李师弟这个想法妙,实在是妙。”
司徒玄在一旁听的眼神发亮,这种剑术已经是宗师级别的顶层剑术了,一剑当百剑,简直无敌了,应当改名为‘真。朝阳一气剑’,实在是太牛壁了,也太酷炫了。司徒玄感觉这种化繁为简,一剑蕴含百剑千剑的套路简直太适合自己的拔剑术了,正好看到岳不群的眼光瞟过来。司徒玄立刻单膝跪地,抱拳说道:“李师叔,师侄实在倾慕师叔的‘朝阳一气剑’,还请师叔能传授点拨一二。”
李不负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回答。岳不群也开口说道:“师弟,你是知道这孩子情况的,他心思重,于剑法也挑剔,我这个做师父的悟性低,只希望咱们这些师兄弟群策群力,把他给教出来。他已经烦了赵师弟一个多月,这回倒是把你盯上了,你就指点他几下吧。”
李不负点点头说道:“我的剑法都是自己瞎想的,登不上大雅之堂,师侄想学的话,以后我就给师侄说一说。至于最后的‘四季’,实在是我自己都没研究明白,日后有机会咱们一起探讨吧。”司徒玄大喜过望,连忙对李不负道谢。
岳不群这会正色说道:“李师弟今日有些脱力,这两日一定要好生休息,后日咱们一同下山去西安,师父交代下来的事情咱们可得用心思。”
李不负也凝神以待,开口问道:“西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岳不群说道:“具体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事关陕西布政使,好像有人要对布政使张大人不利,等咱们到了西安,梁师叔自然会详细介绍。”李不负点点头表示明白。
令狐冲这时说道:“师父,你看我在山上学剑也学了小半年,这次您下山,不如把弟子也带上吧,有事弟子服其劳,徒儿给您鞍前马后,照顾您的起居。”
岳不群笑道:“你这小子没一点定性,与小猴子没甚区别,在山上住了四五个月就待不住了?你看看你师兄,没一点赶得上你师兄的。”
令狐冲捅了捅司徒玄,接口道:“师兄也是想下山的,是不是师兄?”说着一边拉司徒玄的胳膊,一边给司徒玄使眼色,然后又说道:“师兄下山也能就近跟李师叔学剑,要不然师父你们两位一走数月,我们的武功岂不耽误了。”
司徒玄憋着笑说道:“不用,我如今剑法底子差,即便在山上再打一年基础也是应当,而且山上有师娘教我学剑,不会耽搁学武的。”说完扫了令狐冲一眼,暗示他宁中则正坐在一旁,你可别瞎说,自己作死。
令狐冲反应过来,浑身一个激灵,偷眼去看宁中则,果然发现宁中则脸色有些不好看。心知自己的打算落空,回头可能还要被宁中则惩罚,令狐冲的精气神都没了,整个人都有点病怏怏的。
岳不群看了司徒玄一眼,而后笑道:“玄儿果然定力不凡,不过这次机会很好,玄儿不妨跟我们下山去看看,日后恐怕没这个机会了。”说完又嘱咐李不负好生休息,便带着宁中则几人离开李不负的屋子。
刚出门,宁中则便将令狐冲抓住,一只手提着令狐冲的耳朵,一脸阴冷的问道:“冲儿,你是觉得师娘的武功不行,难以教导你么?会耽误你学武?”
令狐冲连忙求饶说道:“师娘,师娘,徒儿错了,徒儿知错了。徒儿方才口不择言,胡说八道。师娘的武功通玄,乃是华山派一等一的人物,华山玉女宁中则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是徒儿资质低劣,难以领悟师娘的神剑而已。”
司徒玄没管宁中则耍令狐冲这只猴子,两步追上岳不群开口问道:“师父方才所言何意,难道弟子不能随便下山么?”
岳不群看了司徒玄一眼,传音说道:“你的身份与天赋尽皆不凡,若是下了华山,难免被那些对咱们有敌意的门派惦记上,所以在你没有自保能力之前,最好不要下山,免得糟了别人暗算。”
司徒玄心道:老岳说话还真有几分水平,一个‘有敌意的门派’不仅将魔教涵盖了进去,还隐隐将嵩山派,甚至少林武当这些竞争对手也包含进去,一般人还真听不出其中的话外之音。司徒玄点头表示明白,而后问道:“那这次为何?”
岳不群叹息道:“如今有师父坐镇华山,没人敢来关中撒野,所以你还有几天好日子过,不过以后就尽量别下山了。”
司徒玄明白岳不群指的是宁清成的身体,但心中却有些好笑,暗道:“我要学的武功那么多,没事我才懒得下山,恨不得宅在山上十年二十年,练出一身绝世神功在下山去装逼打脸。”
这时候司徒玄听到令狐冲谄媚的说道:“师娘,徒儿最佩服的就是你的剑法,你看你拿手的‘淑女剑法’,全华山就没有一个会的,不如回头偷偷传给徒儿吧。你看徒儿这招‘寤寐思服’,有没有几分神韵?这招‘辗转反侧’呢,像不像师娘那日所练的。”司徒玄听完心中暗笑,这令狐冲为了哄宁中则开心,也是够拼的,居然还想学华山派女弟子嫡传的‘淑女剑法’。
宁中则虽然绷着一张脸,但眼角含笑,显然并未生令狐冲的气,但突然眉头紧皱,一只手捂住嘴唇连续干呕两下,后来甚至背过身子蹲到一个墙角不断干呕。岳不群一阵风一样扑倒宁中则身旁,一边帮她顺气一边轻轻拍打宁中则的背后。
令狐冲目瞪口呆的看着宁中则,轻轻对司徒玄问道:“师兄,师娘怎么了?”
司徒玄白了令狐冲一眼,笑眯眯的说道:“师娘被你的剑法恶心到了。”令狐冲双眼圆瞪,一副十分不相信的样子,司徒玄笑了笑,拉着令狐冲去为宁中则取水。而心中却暗道:“这还不简单,新妇干呕,恐怕岳灵珊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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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梁清逸()
第20章梁清逸
炎炎夏日,炽热的太阳无情的炙烤着关中大地,路上一丝微风都没有,杨柳也尽皆低垂,由于热空气对光线的扭曲,远远看去石子路上好像有一片水潭。
司徒玄骑在马上,对一旁的令狐冲说道:“师弟,前边又出现水潭了,你快去喝口水吧。”
令狐冲被太阳晒的无精打采,根本不搭理这个打趣自己的师兄。谁让他之前被这种类似海市蜃楼的光影幻象欺骗过,闹出了大笑话呢。而且几个人中属他内力最低,无法做到寒暑不侵。岳不群与李不负骑马行在后边,听到司徒玄调笑令狐冲,一个个也露出笑容。
他们四人前一天从华山下来,半路休息一晚,今日又走了大半天,西安城已经遥遥在望。西安之前都叫做长安,本朝开国皇帝朱八八攻取关中后,将其改为西安,晚年时巡视西安,还曾有过迁都的念头,可惜回到应天之后就病死了。由于历史,经济,气候等综合原因,关中大地不再是天下经济中心与重心,西安城这个汉唐故都,天下第一大都会也难免逐渐衰落。
午后刚过,城东灞桥迎来了四位骑马提剑的旅人,正是岳不群司徒玄一行。进城出城的人并不多,岳不群首先下马,带着四人准备步行入城。
城门处值守的一个衙役班头单手握住腰上挂着的朴刀,大声喝道:“你们几个身怀兵器,是何来头?”
岳不群抱拳笑道:“这位官差,在下华山派岳不群,这位乃是鄙人师弟李不负,这两个都是我的弟子,咱们去城中找明月楼的东家梁老板。”
那位班头身材高大,手掌的骨节也粗大,有几分孔武有力的样子。但为人却精明的很,仔细看过岳不群的面容,之后又瞄了一眼岳不群、李不负腰间的华山派制式长剑,心中已经信了七八分。当下也是一抱拳,笑道:“原来是华山派的岳大侠和李大侠,还有两位小少侠,失敬失敬。二位的大名在下也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之龙,不愧是华山派高足。这几日城中颇不太平,布政衙门放出话来,若是有人在城中闹出事端,就拿咱们西安府衙问罪,府尊大人也不敢怠慢,这样一层一层压下来,咱们只好严查进出城的江湖人,还望岳大侠恕罪恕罪。”
岳不群笑道:“官差大人尽忠职守,在下只有钦佩的份,如何敢怪罪。”
那官差连连摆手,说道:“岳大侠客气,在下一介班头,兄弟们抬举叫我一声何老二,可不敢当‘大人’之称呼,岳大侠若是不嫌弃,叫在下一声何老二就行。几位大侠城里请,有了华山派的高手坐镇城中,等闲宵小是不敢在西安城里闹事了。”
岳不群说笑几句,牵着马匹当先进城。远离城门之后,令狐冲最先开口说道:“师父的名头可真大,刚才还神气活现的班头,听了师父的名号立刻就放行了。师兄,你说咱们得有多高的武功,在江湖上做多少大事,才能有师父这等名头。”
司徒玄看着岳不群的脸色,低声说道:“你小声点,当这是什么好事么。”
令狐冲不解道:“怎么就不是好事了,师父的名气大,外人都敬佩师父,这还不是好事了?”
司徒玄叹口气,不得不解释道:“他是故意捧着咱们,甚至连咱们两个没通姓名的小孩子,都赞了一句少侠,你说你有多大本事能当得起‘少侠’这个称呼?他分明是想把咱们捧得高高的,如果城中真有人闹事,咱们被他捧的这么高,要不要出手帮帮忙?这哪是什么敬佩,分明是把咱们架起来烤,拿咱们当枪使呢。”
令狐冲目瞪口呆,有点不敢相信,开口说道:“真有这么多弯弯绕?那以后别人来夸我,我都得防着一点?”
司徒玄笑道:“是啊,最好都是跟你吹胡子瞪眼的,这样你上来就反感他,自然会防着他,怕就怕这种表面溜须拍马,把你捧得高高的,这种人才会下黑手,出阴招,对于你这大大咧咧的性子,这种人简直是防不胜防。”
岳不群这时笑道:“好了,玄儿你就别吓唬冲儿了,咱们江湖人多少要保留一点真性情,若全都是满腹计算,跟那些高座的官老爷何异?傻人傻福,冲儿这个性子也许会一生无忧呢。”
司徒玄也跟着笑道:“是,师父说的对,也许,可能,大概,应该没有事的,师弟你放心好了。你没那么背,让人背后捅刀子。”
令狐冲哭丧着脸说道:“师兄,你不这么说我还放心,你这么说过了我心里反倒不安的紧。”
岳不群挥手止住了两人对话,开口说道:“咱们到了。”
司徒玄抬头看去,发现这是一座巨大的酒楼,上边镶金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明月楼’。而对面是一座门面略小,但历史沉淀感十足的酒楼,同样是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太白居’。两座酒楼生意都十分红火,不时有人进进出出。司徒玄跟着岳不群将手中马匹交给迎上来的小二,一边跟着岳不群的脚步,一边摇头晃脑的感叹,“师父,这酒楼可真牛啊,跟太白居对门唱戏,想来也是一等一的大酒楼。”
岳不群没理司徒玄,倒是李不负颇有深意的对司徒玄笑笑。岳不群对酒楼的结构十分熟悉,不用小二带路,自己三转五转就进入了后楼,寻到一个屋子后,非常有规律的敲门。
屋里边传来一个声音:“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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