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剑山的身上动心思,谁都想来分一杯汤喝,三剑山的买卖也就做不下去了。念及此处,司徒玄低声说道:“双方都不是好人,而且最终也要开打,何必说这些自己都不信的鬼话,还不如上来就开打,还能节省些时间。”
国字脸哼了一声说道:“这就是江湖规矩,无论起因如何,大家必须先分说一番,有理的拳头就硬,没理的理亏词穷,外人也不会支持理亏的一方。”
司徒玄愕然,问道:“难道不是拳头大的理大,拳头小的理亏么。”
国字脸脸色一肃,轻喝道:“乱说!拳头大的理大,拳头小的理亏。这些都是魔教的说法,你可不能有这种想法。如果正道之人也是你这种想法,那豪取强夺,仗势欺人的人就多得去了。记着,江湖上还是有很多人相信这种规矩,维持这种规矩,坏了规矩的人大多没好下场。”
国字脸并未声色俱厉,反而深深的看了司徒玄一眼,“就是想绕过规矩办事,也要在人后偷偷行事,怎么能大张旗鼓的做,那与魔教之人有何区别?”国字脸心中的话并未说出,不过这些道理也不是这个年纪的司徒玄可以理解的,他准备在司徒玄成年之后在慢慢灌输这种理念。哪想到司徒玄见了国字脸的眼神反而做出一副我懂的恍然表情。
在司徒玄看来,如果没有一个漂亮的,最起码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就不要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就好像原著里嵩山派为了并派,很多次都在自圆其说,强说道理。比如派剑宗之人上华山,或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典。如果实在没有道理,就使用私下的手段,比如派人伏击恒山派的一众尼姑。
国字脸还待再问时,张英杰与赵锦鲤却已经说掰了。张英杰一挥手便有弟子飞马送上宝剑,而赵锦鲤也抽出腰刀,双方大步向前战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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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江湖争斗(二)()
第17章江湖争斗(二)
秋高气爽,虽是正午,但山风轻拂,气温实在宜人。吕梁山锦鲤寨,这个建立不过三五个年头的山寨,今日迎来了最为强劲的对手。朝廷以前虽也派兵围剿过锦鲤寨,但朝廷的兵马,要么小败几场就草草收兵。若是来势浩大,便可以躲入山林,避其锋芒,转过头来打游击,总有应对办法。
但对上同样江湖出身的三剑山与铁剑门联军,锦鲤寨便不得不摆开阵势迎敌。如果还没打就结寨自守,那江湖上的名头便一落千丈,以后也不要在绿林道继续混下去了。如果散开人手打游击,反倒落入对方下怀,对方的门人都是学剑三五年以上,精心培养的剑客,或许疏于战阵,但小规模的交手,偷袭与反偷袭却是对方的强项,因此锦鲤寨只有硬着头皮迎战一条路。
场中二人交手极快,张英杰的剑法凝炼,而赵锦鲤的刀招霸烈,翻翻滚滚间两人很快就交手数十招,赵锦鲤的刀势虽在,但已经慢慢落入下风,便是司徒玄这个练剑不过一年的新手,也大约看出了门路。
司徒玄不禁对国字脸问道:“爹,这怎么上来就将对将的打上了,赵锦鲤如果就这样败了,可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难道锦鲤寨不应该派出几名大小寨主,与咱们这边的人先交手,互有胜负之后主将在登场么。”
国字脸怪异的看了儿子一眼,心说你平日也不出门,怎么脑子里全是说书人演义故事中的想法。国字脸开口说道:“你从哪学的这些教条东西,江湖争斗哪有许多规定与套路。”
司徒玄笑道:“爹,你刚才不还给我讲江湖规矩呢,怎么争斗起来就没了规矩不成。”
国字脸觉得这个儿子有时候真笨的可以,只好说道:“江湖规矩是先诉理,真动起手来,哪还有这许多讲究。只要不以大欺小,以多打少,就不会被人戳脊梁骨。真要是打不过,以大欺小,以多欺少都在所难免。命都要没了,谁还顾得上规矩。如果在讲些死规矩,不如把脖子送给对方砍了算了。”
然后国字脸又详细解释道:“你说张英杰与赵锦鲤是将对将,原也不错,这次是三剑山挑头,张英杰出最大的力气本也应当。但他们锦鲤寨才有几名高手,你看那寨主赵锦鲤也不过堪堪达到一流水平,想来其他的大小寨主就更不济了,而我们这边单说一流高手便有张氏三兄弟,你爹与陆老英雄五人。如果兵对兵的先打几场,他们锦鲤寨恐怕未必能赢上一场,到时候气势都输没了,赵锦鲤也是回天乏术。所以他上来便寻上张英杰动手,如果真的侥幸得胜,与张英杰功夫相当的就只有你爹了,但咱们铁剑门可没理由给三剑山火中取栗,那时三剑山就骑虎难下,只有兄弟三人一起上场以多取胜了,到时候乱战起来,咱们这边的气势也弱了。而张英杰则存着立威的念头,又不是什么大场面,不需要兵对兵、将对将那么谨慎,先出手也就先出手了。”
司徒玄再次觉得智商捉急,甚至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笑傲江湖的世界,这些人怎么都不按照小说里的套路来啊。你看左冷禅哪次出手之前,不是陆柏和丁勉一顿狂吠,老大要出手了,当小弟的难道不应该先意思意思么。怎么到这就这么不同,而且还总有理所应当的各种原因。
这时国字脸轻咦一声,接着脸色有些沉重,司徒玄连忙问道:“怎么了爹,难道是张大侠不妙了?”
国字脸哼声说道:“不是不妙,而是大妙。他张英杰居然也连通任督二脉,打通天地桥,成了半步先天的高手了,只不过根基有些不稳,想来是通过丹药药力而突破,突破的时间也没多久。”
司徒玄纳闷道:“这世上辅助突破的丹药这么不值钱?他被抢了一枚灵芝,居然短短一两年便寻到了药力更强的药物,一次性突破会阴穴与百会穴。”
国字脸瞪了儿子一眼,好像在说什么被抢了灵芝,那是你老子比武赢来的。司徒玄只好点头赔笑,顺着这个便宜老子。国字脸皱眉说道:“能够辅助一流高手破关的丹药及其稀缺,千百年来名山大川的良药基本被江湖人挖的差不多了,张英杰能够弄到丹药想来是得自草原,草原的人口稀少,又不善于炼丹制药,被张英杰捡到漏也说得通。”话是如此说,但国字脸还是一脸肉疼的表情,好像张英杰吃的丹药是他的一样。
这时场中风云突变,张英杰被国字脸看出功力,也是因为他拿出全部功夫迎战,只见他剑光大盛,自右路猛攻对方,而赵锦鲤勉强挡了数招之后,横刀一封,便打算从张英杰的左路掠过,并寻找反击机会。而这正中了张英杰下怀,司徒玄都没看到张英杰如何改正手握剑为反手握剑,快若闪电的反手一剑跟着赵锦鲤削去,正是熊孩子张然先前使过的‘星垂平野’。这一剑去的太快,赵锦鲤只来得及将刀背在身后,免去斩断脊梁的厄运,但后背仍被剑风波及,被划出数道血痕。而张英杰手中的‘星垂平野’当然不是熊孩子的招数可比,只见张英杰身子一转便跟在赵锦鲤身后,同时改反握为正握,刷刷刷的三剑便先后刺中赵锦鲤的后腰与双腿。赵锦鲤疯魔一样的回头拼命,阻住了张英杰的追击后撒腿就跑。
国字脸这边早与张英仁张英瑞商量完毕,同时一挥手,铁剑门与三剑山的弟子便自两侧冲向锦鲤寨的喽啰兵,而三剑山的三十多名骑兵也同时跃马冲阵,仿佛三支利箭直刺锦鲤寨的要害。
司徒玄和李巍还有熊孩子张然等小孩子并未跟随长辈出战,他们被安排在龙门镖局陆老爷子身旁,国字脸与张氏三英出阵之后,整个队伍便由陆老爷子指挥。
虽然距离比较远,看不真切,但司徒玄仍然隐约发现国字脸与张氏三英专挑对方有旗号的大小寨主下手,让对方的抵抗程度只维持在几十人的水平,几百人各自为战,根本无法统一调度。事后司徒玄才知道他们这是早就商量好的,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这种级别的会战,当然要盯住对方的节点打,就好像许多剑法刀招都是针对穴位一样,只要瘫痪对方大小寨主的指挥通道,让对方的人数优势发挥不出来,这仗就赢了一半。而且这几个江湖老油条如此针对对方中层人员,也是打着覆灭锦鲤寨之后,少些人来找他们寻仇的打算。
司徒玄跟在陆老爷子身旁凝神观看战场,只见三波人马在锦鲤寨的阵列之中来回穿插,搅得对方人仰马翻,每时每刻都有人中剑倒地。铁剑门与三剑山虽然占着场面优势,但到底只有一百多人,左突右冲之间只要有人掉队,往往被锦鲤寨的人一拥而上,刀剑加身死的凄惨无比。
双方交战不过半个时辰左右,陆老爷子见对方没有统一指挥,所有人都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便大手一挥,指挥剩下的人一拥而上,无论镖师与趟子手,甚至许多商家的仆从也都拎着棍棒冲向对方。就是司徒玄等三小也被人群裹着,一窝蜂的冲向锦鲤寨。锦鲤寨的喽啰兵见状立刻失了抵抗的勇气,一通呐喊便撒开腿四散逃跑,几家的联军跟着喽啰兵顺势冲入寨子,这一战才算基本胜利。
国字脸与张氏三英顾不上安排弟子修整,立刻指挥门下占据各处要冲,哨塔之类的制高点还有营房库房都是重中之重,早有弟子前去驻守。张氏三英在陆寨中没发现他们失掉的铁锭,便整顿弟子再次杀向锦鲤寨水寨。
这一战从晌午打到傍晚,基本肃清了锦鲤寨的所有抵抗,除了四散逃掉的喽啰兵,只有赵锦鲤带着十多个心腹,乘着一艘快船顺流而下跑的远了。三剑山的铁锭也在最大的一艘船上找到,总算达成了基本作战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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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神奇又连贯的梦境(一)()
第18章神奇又连贯的梦境(一)
傍晚的山风逐渐转凉而太阳也早早落山,铁剑门与三剑山的弟子不得不点起大堆篝火,指挥着锦鲤寨的俘虏连夜收拾战场。这一战虽然胜的干净利落,但双方的损失也着实不小,不提被灭的锦鲤寨,单说铁剑门进入吕梁山共计六十三名弟子,最后整顿下来只有二十多人没有受伤,剩下还有近三十人轻伤,重伤的也有七八个,当场死掉的师兄也有五人。轻重伤者当场包扎,因为山中医疗条件简陋,趁着天色未黑便派人赶着马车,将伤号送去附近县城就医。
铁剑门、三剑山、龙门镖局三家联合派人统计山寨中各色值钱的物品,打算将所有缴获物品折算成钱财分掉。又对所有投降的俘虏进行甄别和安排,罪大恶极的或重伤不治的大多偷摸解决掉,那些农家出身被逼落草又不愿回乡的,则分别被几家收为仆从。剩下的则发放一些路费盘缠,就地遣回乡梓。至于这些人最后是回家务农还是再次落草,就不归张氏三英与国字脸这几位大侠管了,好歹没黑心的将他们卖去矿山不是。
几家联军占据了锦鲤寨,寨中几名大寨主的上好营房便被几个大佬不客气的占据了,国字脸也分了一幢大屋,司徒玄便被安排在屋内。国字脸一直在外边忙碌,直到半夜也没有回来。司徒玄白天虽然没拔剑杀人,但看了一天的江湖厮杀,而又目睹了几名朝夕相处的师兄身亡,司徒玄作为一个小孩子也消耗了不少精力,人也疲乏的很便早早睡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司徒玄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但无论他如何动作就是听不真切,哪怕在梦里不自觉的运转内力也听不到。直到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鸟语花香的山间,终于能有所动作,便随着声音而行来到一个山洞中。
距离山洞越近,声音便听的越发真切,他听出这个声音是一个人在咏颂歌诀,只听到一个清越的声音在反复吟诵着:
三世情缘尘归土,花开并蒂无人知。
天骄立于大道外,挥剑难斩尘世缘。
声音中带着落寞与不甘,更有几分唏嘘,似乎真的被三世情缘所扰。司徒玄心中一动,慢慢进入山洞之中,按说洞外天光明亮,洞内光线凋零,他应该适应一下洞中光线才能仔细分辨,可不知怎的,他一眼便看到了端坐洞中的一名老道。这老道须发皆白,身披紫金八卦道袍,盘腿坐在一块青石之上,前襟有些歪斜却显出一股洒脱出尘之意。手中握着一柄银白色的麈尾,正悠闲的晃动。身前跪坐这一名黑发老道,好像正在听白发老道讲经。
白发老道老道看到司徒玄进入山洞,好像十分高兴,眼中神光一闪,当即又吟了一首七言绝句:
妥得谷神长不死,须凭玄牝立根基。真精既返黄金屋,一颗明珠永不离。
这首七言绝句虽然只有短短的二十八个字,但其中真意却是玄之又玄,司徒玄一个半文盲都觉得这首诗既像内功心法的口诀,又好像蕴藏着道门机锋,与佛家偈语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司徒玄心底却不免觉得这个老道吹的厉害,居然有脸从老子的《道德经》中扒了两句话下来,谷神不死,是谓玄牝。
那个跪坐的黑发老道却反复咀嚼这首绝句,然后满脸赞叹的说道:“恩师道法通玄,此乃大道!”
白发老道闻言得意的哈哈大笑,手中的麈尾摇的愈发闲适,而眼睛却看向了司徒玄,好像在问司徒玄是否领悟一样。
黑发老道若有所觉,跟着回首看向洞口,却空无一物,满脸迷惑的看向白发老道,那白发老道神秘的笑笑,说道:“得之,此人与汝当有一面之缘,至于还有没有再见之缘,就看汝日后的修行了。”
司徒玄听了心下暗猜这个‘得之’,想来是黑发老道的道号或表字一类,他被这个神神叨叨的老神棍弄的心中发毛,不过神奇的却并无害怕之类的感觉,反倒是不客气的说道:“道长之言,小子听不大清楚,方言口音略重,小子斗胆请道长再讲一次。”这老头子只顾自己欢乐,一口古语不说,还夹杂着前世岭南那边的一些方言口音,司徒玄当真有些听不明白,更别说去琢磨老头话语中的玄机了。
那白发老道愣了愣,想来他活了大半辈子,读了常人两辈子都没读过的书,回答过无数问题,却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