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珍宝阁视待宾客一视同仁?”苏孚放下茶杯,看着眼前的黄袍老者缓缓开口道。
“是!”
“珍宝阁在这雪原谷无人敢招惹?”
“是!”
“珍宝阁竟然会害怕几个小喽啰的威胁,十七可不是这么给我说的?”
“十七少爷说的对,是我们做的不好!”
“不好?”苏孚嘿嘿一笑,却不再开口。
这一问一答,每出一句就让堂中气氛压抑一分,那帮伙计不敢弄出一丝声响,而地上哀嚎的青衣伙计早已禁声,脸色由血红变成了煞白。
如此强势本非苏孚的风格,但他不得不如此,毕竟这是承了陈十七的势,借了他的脸面。
“还别说,这狐假虎威的感觉还真不错!”这句话苏孚当然不会说出口,只是在心里腻歪罢了。
“啪啪!”
正当黄袍老者神色纠结,准备再说之时,门外却传来一个鼓掌之声,
紧接着,一个扎着发带,摇着折扇,着一身月白道袍,公子哥打扮的青年缓缓走了进来。
“哪来的小辈,这股嚣张跋扈之气我在外面老远就闻到了。”
白袍公子“刷“的一下展开折扇,向着自己连扇数下,眉头隐隐皱起,似乎闻到了什么不堪忍受的味道。
在白袍公子出现的瞬间,苏孚已经坐直了身子,因为眼前之人并未收敛气息,金丹期修为暴露无疑。
其实黄袍老者也是金丹期修士,只是立场不同才在苏孚的逼问下坐了蜡,此时见了白袍公子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陈长老登临珍宝阁所谓何事?“黄袍老者轻笑一声,问道。
“喔?方才不是说了么?一时好奇罢了!“白袍公子故作诧异状。
“是敝店招待不周,长朽正与这位道友陪礼,陈长老如有事,还请稍等片刻。“
黄袍老者说得不卑不亢,但苏孚却于其中嗅出了一丝别样的味道。
“这骚包的家伙明显是来找茬的,用得着这么客气吗?你们应该很熟,别以为我没看出来,这家伙要么是来解围的,要么是……“眨眼间,苏孚心中也闪过数种可能。
“呵呵,为了一个焉不拉几的小辈,伤我脸面,又伤我侄儿,徐天风你是越活越胆小了,别忘了你还兼着我们雪神宗的客卿长老,每年领着贡俸……“
“住嘴!“
“咔咔!“
黄袍老者在白袍公子话出口的那一刻,脸色已经狂变,立时喝道,同时袍袖一挥两扇大门“咔咔“两声合拢起来。
一时之间,珍宝阁大门紧闭,大堂中的气氛也一下降到了冰点。
苏孚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脸色也变了,神情一时郑重无比,识海中的十二青莲隐隐颤动……手中也多了一枚玉符。
至于为何要如此,因为……方才大门合上的那一刻,苏孚猛然发现外面街上不知何时已无一个人影,相信这一切黄袍老者也清晰的看在眼里。
苏孚知道下一刻变故将生,只是取决于——黄袍老者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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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来得不晚吧?()
大堂很安静,只余那一道道似缓实急的呼吸声。
直到黄袍老者徐天风那略显艰涩的话音响起:“贵客是十七少爷的朋友,理应也是珍宝阁的贵客,只是……”
“只是贵客来得不是时候啊!”
伴随着徐天风的一声长叹,一道犀利至极的掌风瞬息间已至苏孚身前。
这一掌正是出自徐天风,几乎在话音落下的一刻,他已临空拍出了一掌。
而对于这一切,白袍公子似乎早大预料之中,依然拿着那柄折扇悠闲地扇着风,在他眼中,苏孚这个只有筑基中期的修士在这一掌之下,定然无有幸理。
“噗!”
下一刻,轻微的音爆声响起。
“轰!”
一只平平无奇的拳头破开空气阻碍与那无形一掌相撞了,立时轰鸣大作,烟尘泛起,丈许方圆的内一切事物皆化作了齑粉。
平分秋色。
“嗯?”白袍公子手中的折扇停止了摇动,眼中的惊色一闪而逝,眉头不经微微皱起。
刚才那一幕,白袍公子清楚的看在了眼中,那个青袍小子在掌风临身之时,快速地挥出了一拳。
这一拳未见一点真气波动,只余那冲天而起的气血之力,看那力道明显已超出了十万斤,似乎还有余力。
“法体双修!”
徐天风见此情景也是意外,但已经出手,自然不作他想,下一刻,他手中已多了一柄赤金短剑。
短剑自然是法宝,却并未如一般法宝那样祭出应敌,反而被徐天风紧紧握在了手里。
“暴雨疾风!”
徐天风轻喝一声,手中的剑已化作了漫天金色剑雨,于刹那间已覆盖了苏孚周遭丈许方圆,避无可避。
这一切只发生在眨眼之间,苏孚肉身虽然强悍,但面对这剑修手段,法宝之威,反应也慢了半拍。
毕竟与金丹期修士交手,苏孚还是第一次。
“千钧!“
在短剑出现之时,苏孚手中已握住了极火棍,此时他大喝一声,猛然挥出了这一势大力沉的一棍。
“轰!“
巨响再现,苏孚立身之处已形成了一个半尺深的大坑,只见他双手颤抖,脸胀得通红,目光灼灼地盯着即将发出第二击的徐天风。
以肉身为本,以真气为引,化万棍为一棍,苏孚挥出的这一棍可谓是发挥出了除神通秘术外的最强战力,但终究还是差了一筹。
“这一棍几乎已达到了金丹初期的战力,这小子来头不简单,速战速决!”见到苏孚的这一棍,白袍公子脸色不禁大变。
“嗡嗡……”
这时一道嗡鸣声从苏孚手中响起,只见他一直紧握的那只手掌中,一枚银色玉符正不停地闪烁着。
“嗯?这种手段我岂可不防,小子认命吧!”
在徐天风的第二道攻击发出的同时,白袍公子看着苏孚手中的玉符不屑笑道。
早在徐天风出手时,作为旁观者的白袍公子已无声无息的布下了禁制,传送符一类的东西自然在他的考虑范畴之内,此时见苏孚这般作态只觉好笑罢了。
但以苏孚那敏锐无比的神识对于白袍公子所做之事,难道没有一点察觉吗?
这显然不可能,只单单两人交手的余波只造成这点破坏力,苏孚已能看出一二了。
“破空玉符如果连金丹修士的禁制都破不开,那还算什么神殿出品,用得着用积分兑换吗?”
破空玉符已启动在即,苏孚相信能在徐天风的第二道攻击及身之时破空逃走。
那这破空玉符不可是一般的传送玉符,而是真正的具备破空之能,能使用三次的精品货色,岂能等而视之,这也是他的底牌之一。
而苏孚与徐长风这一攻一破,一来一往看似缓慢,其实不过呼吸间的工夫。
而场中众人在这刹那间心思可谓不一。
众伙计害怕之后被灭口,徐天风都内心纠结苦闷,有种破罐破摔的意味夹杂在其中,只求速了此事,收尾干净。
白袍公子虽计谋得逞,成功把徐长风彻底拉下了水,但见苏孚使出的手段后,又不由担忧起来,一时患得患失。
苏孚想的自然是跑路后,以后金丹大成后来找回场子,或者告知陈十七这里发生的一切。
下一刻,似乎都将如众人自我预测的那般发展下去。
“嗯?“
突然,出乎众人意料的事发生了。
苏孚手中那枚不停闪烁的玉符上的光芒消失了,玉符恢复了平静,就在徐长风那道金色剑气及身的瞬间。
然而在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将在身死道消的瞬间,却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嘴角突然勾起了一道弧线……
“嗯?”
“嗯?”
“波!”
两声惊咦声几乎同时出现,一声是徐长风的,另一声是白袍公子的,两人瞬间脸色乱变。
紧接着是一道如水泡破裂的声音响起,徐长风发出的那道剑光无声湮灭了……
珍宝阁大堂之中再次安静下来,只余场中脸色纷纷大变的众人。
本以为必不能幸免的苏孚依然还在,没有身死道消,也没有传送逃走,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的身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全身裹在黑袍中的男子。
当这个黑袍男子出现的瞬间,无论是黄袍老者徐天风,还是雪神宗的白袍公子陈长老都没再出手。
黑袍男子出现后只是破了徐天风的一击却未发一言,他场中除了苏孚其余人等都已额头见汗。
莫名的紧张气氛在漫延,压抑无比的感觉笼罩在所有人心间。
“珍宝阁,传说中的……影卫!“过了半晌,徐天风的声音终于响起了。
声音干涩难听无比,似有无数复杂情绪含在其中,闷在心间,却无法宣之于口,只得瑟瑟地吐出了这一句话来。
“踏——踏——“
珍宝阁的大门突然自动打开了,阳光照入大堂中,却难以驱散众人心中的阴霾。
随着大门的开启的还有一个脚步声,轻脆而有力,不徐不缓。
“苏兄,我来得不算太晚吧?“
一个白衣翩翩的少年走入大堂之中,其余人等皆没看上一眼,却只望着苏孚露出了一个看似温暖的笑容。
“晚你个大头鬼,什么服务一流,这他妈的就是一间黑店!“
见到故作风度翩翩,其实骚包无比的陈十七,苏孚心中一松,脸上一黑,破口大骂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 苏少主()
“嘿嘿!“毕竟相处过一个月,陈十七对苏孚的性格还是有所了解,见其破口大骂,就知道苏孚并未真正生气,于是笑道:”影十七说再等等!“
陈十七话声一落,苏孚明显感觉到身前的黑袍保镖肩膀微微抖动了一下。
“背锅侠的日子也不好受呀!“暗叹一声,苏孚往向退了几步,靠在墙角双手一抱肩,就不再开口。
这毕竟是珍宝阁的家务事,当个看客明显是个更好的选择。
只是苏孚有些想不通的是,黑袍保镖也只是金丹修为,而对方却有两个金丹,为何当他一出场就震慑住了场面。
当然,这只能过了这个关口,容后再问了。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又超出苏孚的预料,场中既没有大打出手,也没有辩解求饶,除了气氛愈发沉重压抑,似乎毫无变化,无一人作声。
“不知珍宝客少主莅临,老夫来迟了一步,见谅!见谅!“
随着一道笑声从门外传来,场中的气氛终于被打破。
白袍公子脸瞬间变得无一点血色,而徐天风也好不了哪去,握着剑的手指雪白一片,同时身子微微颤抖,至于之前的青衣伙计不知何时已吓晕了过去。
走进来的是一个着素白道袍,头发花白,长须拂胸,鹤发童颜的老道。
“参观……掌门!“白袍公子一前一步冲老道见礼道,声音却是颤抖的。
而徐天风脚步一战,嘴唇轻颤,终没有上前一步,吐出一音。
“不敢烦请血神宗掌座,”陈十七虽然在笑,但声音却有些冷,“看了一场好戏,这一趟也来值了。”
未等老道开口,陈十七又道:“不知我珍宝阁分阁掌柜何时成了血神宗客卿长老,怎么没有知会我们一声,这可是我珍宝阁的荣幸!“
“这其中可有什么误会,我这个掌门也不曾听说宗内何时多添了一位客卿长老,“说着,老道偏头看见白袍公子,”陈长老可知因由?“
“掌门,我……我一时昏头自作主张,邀徐道友入我血神宗作为客卿长老,却未向宗内透露一句,实则……该死!“白袍公子吞吞吐吐,咬牙说完了最后两个字。
“完全无演技,故事毫无逻辑性,真当在场的人都是傻子吗?“
见了这么一幕光怪陆离的表演,缩在墙角的苏孚不由翻白眼,暗自摇头。
但接下来的情节却未像苏孚想的那样走下去,只是表演的主角、配角换了一对罢了。
“喔?“
只见陈十七露出一个极度夸张惊讶的表情,快速转头看向徐天风,一脸疑惑地问道:“可是如此?徐掌柜!“
陈十七那“徐掌柜”三个字咬得很重,似透着丝丝冷意,让徐天风不觉打了个寒颤,才道:“十七少爷……我也是受陈南平的哄骗,一时晕头才……才……”
陈十七摆摆手打断徐天风那绕口的解释,转头面向老道笑道:“事情似乎很明白了。“
“明白!明白!“老道一抚长须,笑道:”我雪神宗管理不善,以致于出了陈南平这等欺上瞒下之徒,容我先带其回去,稍后自会给珍宝阁一个解释。“
“不知十七少主意下如何?“
老道最后一句话中,说到”十七“二字之时,语速明显有放缓之势,让吃瓜群众的苏孚清晰的捕捉到了。
“我留在这里可能不会太久,但我这位兄长估计要在这雪原谷待上一段时日……“
陈十七还未说完,老道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十七少的兄长在雪原谷中自有我们雪神宗照顾!“
“那出了雪原谷呢?“这句话当然不是陈十七问的,而是苏孚心中腹诽的。
“这机锋打得尴尬,这水似乎有些深,这路子趟得有些野,看十七应对得游刃有余……家族里的明枪暗箭、利益纠葛必定不少,哎!可怜的娃!“
不提苏孚适时放空了大脑思维,这边陈十七沉吟了一下,一脸认真的看着老道缓缓开口道“:苏兄不止是我陈十七的兄弟,也是珍宝阁的贵客。“
“嗯?“在陈十七慎重说完后,老道的目光不经一转,投向了墙角看似一脸专注,其实神思不主的苏孚,特别在他手中那还未收回的破空玉符上多看了一眼。
“苏小道友如有需要,只要雪神宗能帮得上忙,尽管开口。“老道冲苏孚一笑,颇为大气地道。
“喔……“苏孚愣了一下,在发现该轮到自己下场了,”前辈,我对大荒剑宗有些兴趣,不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