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寻心中猛然一震,再复看向那树林指出,只见其间快速冲出二十人左右,个个面容冷峻,杀气腾腾。为首一人跑在最前,几息之间便已将贺寻团团围住。
“你是何人?”为首那人用腰间刀鞘拍拍贺寻的脸,淡淡的说道。
贺寻抬眼一看,这为首之人年岁不大,看似乎和自己相差不多,头戴乌黑飞碟帽,身着白底灵猬服,腰缠素红绸缎带,腰间悬着带鞘刀,右侧挂着金腰牌,上书三字“锦衣卫”。在看其他几人同样是这一番打扮。
“你们又是何人?”对方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人是不是傻?见了锦衣卫竟然还敢如此说话?周围几人与同伴相视一眼显然是一下被问得语塞了。但再观对方衣着,一身炽焰色华服,玉冠玉带相衬上,名贵之极。为首一人与同伴递去一个眼色’这人见了我们还如此平静,只怕不是简单之人。看他身上这穿戴,保不齐是什么大家族的子弟“
身边几人也是点了点头。虽说它们是锦衣卫,但却是锦衣卫中底层的一拨人,论地位也只比小密探直流的强上一些,对付扑通百姓地方小官还算可以,若是在这燕京脚下得罪了什么大官宦的家人,锦衣卫可是不会保他们。
想到这里,为首那人吩咐身边之人将贺寻的绳索解下,道:“在下锦衣卫緹骑,赫连博。”赫连博对着贺寻一拱手,行了个江湖礼节,因为还不知对方身份,贸然行礼怕是被周围人笑话了。“敢为公子大名?”
贺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拱手道:“在下贺寻!”
赫连博眼角一跳,心道:“谁问你这些了,我们更想知道你是哪家的公子!”当然这种事不能直接说出来只得笑道:“贺公子为何会被那群贼人抓住?”
”嗯?”贺寻一听赫连博之言,心中顿时便知这群人便是追杀之人,心中不由有些激动,但面上还要保持着不漏声色。“你们真的是来抓这些人的?”
赫连博点了点头,当着贺寻的面一挥手,二十余人立刻拔出腰间单刀,向着人群的方向奔去。贺寻顿时头皮发麻,心中暗道不好,这群人显然身手不错,想要杀光那群老百姓简直比吃饭喝水还要容易。贺寻一转身,拉住了从身边经过的赫连博:“赫连博是吧?你们不能过去!”
赫连博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悦,眼中一冷道:“公子何意?”一手摆脱贺寻的纠缠大声道:“我等便是奉命前来剿灭此股余孽,公子无故阻拦莫不是”说着再次打量起贺寻。
贺寻见对方如此难缠,怒道:“即便是有罪,也要官府审理方可定罪,你等竟然要杀了他们?”
“哼!”赫连博噌的一声抽出长刀,冷笑一声。“官府?我等便是官府!”
“你!”
贺寻一咬牙,双拳用力一握,也是朝着人群方向跑去。
“啊啊啊!”二十余名锦衣卫,冲入百人多的百姓之中,便是如同虎入羊群,人群四散奔逃,哭喊声,杀戮声,顿时响彻林中,白先生一掌击倒一名锦衣卫,夺过长刀杀入敌人之中。
“围住它!”锦衣卫中一人喊道。
周围人立刻放弃妇孺加入战圈,二十余人将白先生团团围住。
“此人便是匪首,抓住他便可,其他人不足为虑!”赫连博来到众人之中说道。
白先生眼睛一眯,扫过人群,冷笑道:“一群鹰犬而已,还妄图杀我?尽管来便是!”说着,手中长刀一甩,摆好架势等待着对方进攻,一拥而上?抑或是车轮战。无所谓,今日便是血洒当场,也不可让这些鹰犬得了意!
白先生眼神渐冷,心中打定主意。就在这时,他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了一个人,贺寻。
此刻对方正隐藏在包围圈之外的大树之上。伸出一指挡在嘴唇之上,示意其不要暴露他的行踪。白先生心中苦笑一声,之前还道对方是与锦衣卫一路之人,现在看起来确是有些误会。但是也只能误会了,没准今日便是自己的大限了。
赫连博见对方不肯束手就擒,只得挥手示意进攻,几人收起长刀,从腰间拿出一串锁链,锁链一段竟然连接着一柄鹰爪般的铁钩。
白先生一看,一股冷意从背脊发出。“上!”话刚出口,几条锁链猝然射出,白先生横刀一挥,将几条锁链架在长刀之上。
身边几人见对方兵器被锁,立刻持刀上前,白先生手握长刀不肯放松,只得躲闪为主,后以腿法还击,但并无甚杀伤之力,只能将对方逼退。
赫连博见状,悄悄从腰后拿出锁链,瞬间甩出,精铁所制的飞爪犹如鬼爪探幽,幽冥追魂,不死不休,直接击中白先生肩膀之处,手中一发力,铁索连带对方整个身体一并拉扯。”啊!!“肩部被那铁索抓破皮肉,手中的长刀自然是握不住。刚一脱手白先生整个人便被拖了出去。
”赫连博眼神一冷,一个翻滚至,手中铁锁飞旋,利爪飞舞,眼看便要将倒地的白先生绞杀。
“混蛋!纳命来!”铁索还为出手,只听身后一声暴喝。一道红色的身影竟是瞬息间攻至身边,赫连博收招便挡,但对方却是忽略了他转而攻向白先生之处。
赫连博一丝的失神,便让他得了喘息之机。忍着巨痛翻身而起,又见红色人影向着自己杀来,心中破罐破摔,一手挡开对方袭来的那看似重拳其实却软绵无力的一招,另一手化掌为爪一招便扣住对方喉间。
“啊!”红衣人影顿时被白先生所制住。
“嗯?”低头一看,怀着之人竟是刚刚还在树上的贺寻!白先生心头一惊,向着大树方向一看,足有七八丈距离,竟然瞬息便至这
“莫要走神,拿我当人质,他们好像不愿伤害我”贺寻面上惊恐无比,趁着所有人发呆的一瞬间喉咙蠕动几下,发出一丝声响。
“你”白先生干裂的嘴唇张了张。
第二十六章 夜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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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博看着突然没头没脑冲过去想要’报仇’的贺寻反被一个将死之人擒住,一口银牙咬的咯咯作响。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只因自己等人一时出现的取巧心理,却是让现在的局面如此被动。要说在平时,这等自作孽的事他们管都不管,凡人抓了人质直接连通人质一同砍了便是。可如今那匪首一边抓住贺寻,一边对着自己等人高声喊着自己手中这人是燕京城中某某官员独子,对方和锦衣卫指挥使皇甫遥大人更是私交深厚,若是这人有个闪失,大家都得一起死。
一个犯人临死前随便抓上一人,便慌称其身份以便可以活命的事不是没有。所以开始所有人都不相信,但之前也是见了对方与自己说话的态度和那一身华贵的服饰说明了,此人即便不是高官之子也是大家族子弟,这时候大家已经开始半信半疑,待等到贺寻从怀中抓出一大把银票大声呼喊救命的时候,在场众人已经从半信半疑变为目瞪口呆了。
此人绝对是京内某位大员的败家子!
赫连博脸角不时抽动两下,手中铁索飞爪跃跃欲试,但看对方胸有成竹的样子时却又不知该不该下手,不得不说,这投鼠忌器的招数却是是难倒他了。
半个月的追踪,才总算从对方一名落单的人口中得知了行踪,一路追来也是吃了不少苦。可是如今万事俱备,之差这临门一脚却怎么也踢不下去了。
周围的锦衣卫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他。
赫连博皱着眉头,低声道:“你是在与锦衣卫谈条件?”
“”此话一出,竟然让贺寻两人心中咯噔一下。这人不会是根本不在乎这人命吧?贺寻吞了口口水,连忙道:“你你别乱来啊我要是死了,你麻烦可就大了。“
“与他们费那么多口舌作甚!”其中一名锦衣卫跳出来叫道。“即便是杀了你,也没人会知道!再就是知道了,你家老子也见不得真的敢来锦衣卫告状!”半个月风餐露宿早就让这些在城中横行霸道的锦衣卫受够了,若不是赫连博寻到些线索即将追到这群人,怕是它们真的会随便抓上一些人交与卫所草率结案。
此人的话立刻引起了周围一些人的共鸣。确实,自己穿的什么衣服?锦衣卫啊!在这大明帝国中,虽不能说谁都不怕,但在这荒郊野外杀个把人还是没什么问题。若是完不成这差事回去还指不定死不死,但在这林中,只要自己等人做的干净些
心中想到了只一层后,一众锦衣卫脸上又开始浮现出狞笑。
“你们”赫连博有些惊讶地看着身边这些与自己朝夕相处半月有余的人,心里升起一丝后怕,果然是说人在这种情况之下是会变的吗?
不及细想,二十余名锦衣卫便抽刀向者两人砍去。赫连博心头猛跳,贺寻也是双拳不由得紧握起来,若是对方真的要拼个鱼死网破,那便也顾不得什么麻烦了。
但只听“嗖嗖”的几声,几人身后突然飞出数枚石子,正中冲在最前几人的小腿处,几人立即摔倒在地。
“是谁!”带头那人歪歪斜斜站起身来,右手持刀,左手丢掉刀鞘开始揉着小腿被击中的那处。双眼不断搜寻者暗处那人。
带头人一被人阻下,余下之人也是心中惊讶无比,连忙停手站在原地。
贺寻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却是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暗处之人明显是在帮着自己,这让他顿时心总底气足了一些。
”呼“的一声,林中又是飘出一个白影,一闪之间便跳入了锦衣卫与贺寻两人中间。众人扭头一望,却见那白影竟是一女子。白衣飘飘,长发披散,手中持着玉柄单剑,脸上被轻纱遮挡,眉头微皱,双眼向在场之人扫视一番,并没有说话。
众人皆是一惊。但却只有赫连博更甚。此刻他无比惊讶的看着站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女子,他显然是知道对方的身份。
女子目光扫视众人,眼中毫无波澜,只是看到赫连博之处时,眼中爆发出一丝狠毒之色。像是要将对方整个人吃下去不可。
“你敢偷袭锦衣卫!“那人见对方是一女子,刚才还心中惊骇的感觉顿时减少不少。说着便有挥刀砍来的意思。
女子也不理他,手中为不可查的捏着一颗石子,中指蓄力一弹,啪的一声又打在那人腿上,直接让其又跪了下去。
”你你“那人连吃了两枚石子,自然是不敢再复多言,只是恶狠狠的指着女子。
赫连博额角开始冒出冷汗来,面前这女子不是别人,就是月前在他的面前劫走谢先生的杨姓女子,面对小人物生命的冷漠态度顺间便让他背脊发凉,如果说那时候对方因为谢先生的存在而没有下杀手,那么这次谢先生已经不在了,在场之人确是没有人再能控制这个行事极为偏激的女子。
“我们走”赫连博轻轻在牙缝之中挤出几个字。
“什么?”身边几人有些不明白,还道是听错了,连忙问道。“好不容易才追到他们,这么走了”
“走!”赫连博没有让同伴将话说完,厉声道。
““身边几人闭口不言,只是感觉赫连博的神情有着些许不自然之处,但现在的情况之下完全没有机会询问。只得对着其他人招手,示意全部撤走。
看着已经消失在视线中的锦衣卫小队,白先生终于支持不住流血过多的身体跌倒在地。贺寻连忙将其扶起,还为开口询问对方状况,只觉得脖颈之处微微一凉,一种尖锐之物便抵住了他。
贺寻眼角余光一瞥,平静道:“姑娘,你要如何?”
女子好似发出一丝轻哼,冷道:“你与那赫连博是什么关系?”
贺寻一听,有些想笑。“无有半点关系”
“若无关系,他身为锦衣卫竟然会担忧你这性命?”女子将手中长剑稍稍用力,想要逼得贺寻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姑娘就是此刻杀了我,我也是与那人并无关系。”贺寻平静得说道:”莫说在下,那人与姑娘怕是有些关系吧?“贺寻微笑一声,将自己刚才所见毫无顾忌的说出。本来今日便是倒霉透顶,连续被几人用刀劫持,说出这话也不过是想出口气而已。
谁知女子竟然有些慌乱。大声辩解道:“谁说我与那恶贼有关系!“
女子心中一乱,手中长剑顿时有些不稳,贺寻撇了撇嘴,伸出手指轻轻捏着长剑离开自己的颈间,无奈道:”在下只是随便猜猜“
女子收起长剑,冷眼瞪了贺寻一眼,从怀中掏出一白色细瓷瓶:“给他涂在创口处。“说完将瓶子向着贺寻一抛,转身便走。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贺寻接过瓷瓶,向着对方问道。
女子扭头看了贺寻一眼,也不回答,轻功一运便跳进了树林之中。
锦衣卫已退走,但贺寻确不能将白先生单独留在此处,唯叹一口气后背起这重伤昏迷之人向着树林深处寻找四散的百姓。
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贺寻才见到几个大着胆子前来寻找白先生的百姓。见贺寻此刻背着重伤的白先生,几个百姓也顾不得贺寻这个还有着些许“朝廷走狗”嫌疑的外人。连忙接过白先生,几人轮换着将其背了回去。
贺寻自然也是跟着。
待到晚上之时,那白先生才从昏迷中慢慢转醒。吩咐身边之人将贺寻请了过来,当着众人直面将今日之事解释一番,这才将贺寻身负的误会解除。
“先生今后打算如何?”贺寻借着火光,看着脸色蜡黄的白先生道。
白先生闻言,知道贺寻口中的今后指的是什么,今日锦衣卫虽然被那突然出现的白衣女子惊走,但难保不会再来一次,今后这两个字,确是关系重大,马虎不得。“在下白溪冷,贺公子也不要叫先生了。”
贺寻笑了笑,对其拱手道:“我与先生也算不打不相识,今后如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白溪冷明白贺寻的意思,若是锦衣卫再来,他也是不会袖手旁观。但这事终究不是因他所起,贸然将其牵扯入此等危险之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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