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钟无盐的声音依旧很冰冷,丝毫没有因为现在身份的变化而有任何的改变。或许在她的眼里,纪蛮依旧是纪蛮,而不是自己的徒弟。
“哦。”
纪蛮傻了眼。他完全没有想到,钟无盐竟会这般迅速的便出现在他的面前,且不是打开门从门中走出,而是直接从天而降。这么快便出现,如果不是起床比自己还要早,那便是钟无盐睡觉压根就不穿衣服!
“你既然欲拜我为师,那便需听从我的吩咐。你今日穿着如此散漫的衣服,如何能够学的技艺,你且回家去吧!明日再来。”
不顾纪蛮的傻眼,钟无盐再次说道。她背负着双手,像是一个正在教训着弟子的夫子一样,有模有样。
“哦。”
纪蛮木楞地回答了一句,转身便走,没有多余的话,没有多余的动作,像是已经接受现实的可怜女一样,对于歹徒的恶意没有一点的挣扎,没有一丝的反抗。
纪蛮转身走了,可就在纪蛮转身刚刚走出十来步时,纪蛮终于清醒了过来,他急忙转过了身,看向自己的身后,张嘴想要说道。
纪蛮的嘴唇微微张动了许久,却仍旧没有任何的声音从他的的口中宣泄而出,因为在他的身后,已经没有了钟无盐的身影。没有人听着了,那自己口中的话说不说出来还有意义吗?这又不是自己的抱怨,不需人听到也可以。
“如果你想出门直接就可以用轻功跳出来的话,那你干嘛还要修这道门!这简直就是在浪费!可耻的浪费!”
在离钟无盐家很远很远的位置后,纪蛮口中呢喃了一句,便朝着纪府的方向走去。
想着自己那柔软至极的床铺,纪蛮的步伐加快了。
纪蛮在纪府内一众侍卫的注目下,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机械人一般,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接着在一阵惊天泣地的倒床声后,纪蛮的房间内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
第三十九章 怪盗不是你想抓,想抓就能抓()
纪蛮再次出现在了钟无盐的家门口。
一样的时间,一样的天气,一样的情节。不一样的,似乎就只有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而纪蛮的身上穿着的,也不是自己平时常穿的华服。
此刻的纪蛮身着一整身的白色练功服,脚蹬一双洁白的鞋子,腰间系着一条白玉带,样子看起来少了一些雍容华贵之气,却多了一些阳刚的男儿味道。他眉毛凌厉,眼神有神,粗看去,果真有一股铁血男子的气概。可若是真的细细推敲下,却总是让人觉得有些别扭,可到底是哪里让人有些不舒服,却是让人一时半会儿说不出来的。
“昨日穿的衣裳的确不适合练功,你这女人拒绝我我便忍了,可我今日穿了练功夫,看你还有什么借口!”
纪蛮看着那道让自己觉得有些可恶的木门,心中暗自想道。纪蛮心里有个想法,要是这扇木门不是她钟无盐的,是不是现在已经被自己一把火给烧个干净了。
“身为捕快,不着官服,你便是这样和我学艺吗?”
钟无盐的身影再次立在了纪蛮的身旁,如同昨日里一般,依旧是直接飞跃在了纪蛮的身旁,没有打开那扇木门。
“你,你是成心在作弄我!”
纪蛮看着那张冷冰冰的阎罗面具,本是愤怒十足的话从嘴巴中说出口便变得软了七分,似是重拳在挥出的那一刻遇到了更为强劲的手阻拦,再也打不出自己的力道。
“我若是想作弄你,压根就不必信守承诺收你为徒,且你以为我有时间作弄你?多说一句,练功夫是白色的,是钱多的可以随时换一身,还是你练功时从不晓得用功努力?”
钟无盐的话像是洪水一般,瞬间就将纪蛮整个人都冲刷了一遍,让纪蛮说不出一句话。
的确,纪蛮从来都只穿白色的练功夫,而且纪蛮也从未见其他人有穿过白色的练功夫。纪蛮觉得白色的练功夫穿起来很帅气,他从未想过自己这样穿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而武者的练功服不是黑色便是褐色,因为这样的颜色更耐脏,也更加适合练功的需求,如果选用白色的布料来做练功服,无疑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为了不染脏衣服而偷懒,这是人的本能,很难避免。
纪蛮觉得钟无盐此时此刻是在故意刁难自己,可钟无盐说的有凭有据,纪蛮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若是别人,他大可以一顿歪理死说,可对于钟无盐,这招没用,因为她压根不害怕他纪蛮。
“好!若不是作弄我,那我明日便穿着官服来,若你还是这般欺侮我,便你是钟无盐,也不行!”
纪蛮的一句话说完,扭头便走。他是真的被钟无盐给激出了怒火来,连番被一个女人近乎戏耍般的拒绝,便是脸皮如若纪蛮这样,也有些吃不住了。
纪蛮走的很快,他很生气,自然便走的很快。不得不说,对于纪蛮这样的人来说,愤怒是一种无比强大的力量,它可以让纪蛮变得浑身充满力量,以永不知疲倦的心情面对一切。
纪蛮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此时街道上已经有些人影,但不是很多,只有寥寥几个,多半都是些开张的小商贩,趁早占个好些的位子。
此时此刻,纪蛮不再像昨日里一般,脑子里只想着自己房内那温暖的床,他在想申参,一直在想。
本来按照约定,昨日申参便应该已从城主府内的大牢内潜出,可时至现在,申参还依旧没有一点的消息,这不得不让纪蛮暗暗为申参担忧。如果申参和自己就只是单纯的利益关系,纪蛮自然不用担心申参的安危,可现在,自己的利益伙伴变成了自己的师弟,纪蛮就不得不为申参着想了。这样看来,纪蛮是个很护短的人,也是一个极重情义的人。
纪蛮朝着城主府的方向走着,心里猜想着所有的可能,有道是关心则乱,这不,纪蛮走着走着,便以为申参没有成功的从城主府内逃出,遭到了老宋的毒手。
纪蛮脸上的神情凝重的就好像是自己的老婆被肥胖的强盗给掳走了,或者比这还要厉害。他的步伐慢慢的快了起来,最后就好像是随时随地都要跑起来似的。
当纪蛮走到了城主府门口,还来不及喘一口气以及向门口的侍卫打听些消息时,只见城主府内便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一个人,那人跑的有些急,东倒西歪的连擦了好几次墙壁,他也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仪表,披头散发的,好不狼狈。
那人似乎是没有看到纪蛮,也似乎是看到了纪蛮却没有认出纪蛮,只见他急急忙忙地朝着纪蛮跑来,眼见就要伸手一把将纪蛮拨开,从纪蛮的位置上越过。
“哎哎!杜参军,这么着急干嘛去啊?”
纪蛮身子一避,以退为攻,瞬间出手抓住了来人的衣袖,笑了笑问道。
城主府内出事了,这是纪蛮心里的第一印象。这件事极有可能和申参有关,这是他心里的第二个念头。
“大胆!你可知道我是,纪少爷!是您啊!我还正准备去找您和钟捕头呢!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啊!纪少爷!您今儿个可一定要救救我家大人啊!”
来人被纪蛮抓住,本欲大发雷霆,但看着眼前这人竟是纪蛮,也顾不得自己心中的害怕,絮絮叨叨地和纪蛮求起了情来。
“杜参军,你慢慢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纪蛮正了正色问道。眼前的这人他自然是认识的,宋城主手下的第一号参谋军师,外号“肚子疼”的杜参谋。平日里,此人一向都是谦谦有礼,端正至极,时时一副胸有成竹,万事尽在掌握的模样,且不说他是真有几分本事还是在故作沉稳,现在他的样子都足以证明在城主府内发生了大事。
“纪少爷,怪盗逃走了!还盗走了城主印!”
杜参谋微微踮了踮脚尖,侧身在纪蛮的耳旁悄声说道。他的声音很小,像是很怕被人听到似的。
“原来如此!杜参军你快快去请钟捕头罢!我先去找城主商议此事。”
纪蛮松开了自己紧握着杜参谋衣袖的手,有些小着急的说道。
纪蛮听着杜参谋的话,心里简直是乐出了花,刚刚他还在担心申参的安危,没想到自己却是空担忧了。
虽然心里是开心的,可在纪蛮脸上,却是一副凝重至极的样子,便是谁看了,也看不出什么破绽了。他纪蛮好歹也是个富家公子,脸面上的功夫这些年来早已练得出神入化,不是一般的年轻人可比。
“杜某告辞,你们还愣着敢什么,还不快把纪少爷请进去!”
杜参谋对着纪蛮快速做了个揖,便转身跑了起来,边跑他还边吩咐着侍卫带纪蛮入府,看样子真的是急了。
······
“纪少爷,您今日可真是要帮帮我老宋啊!要不然,我,我······”
肥胖的城主见纪蛮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慌乱的一路小跑过来,站在了纪蛮的身前说道。
满头的大汗从宋城主圆不溜溜的脸上滑落,像是已经知晓了这胖子的好运要到头了似的,争相想要从他的身体里逃出,免得遭到连累。
“哎呀!老宋,我能帮上你什么忙?只要我能做到我肯定帮!只是我就是一个纨绔子而已,恐怕帮不了你什么。”
纪蛮左右看了看,见身边没人,着急地说道。纪蛮的确是很着急,他着急着回府去见申参,他着急着回去拿着城主印当球踢。以前他和城主提议借城主印去玩几天时,每每都会被宋城主以各种理由转移话题,今日有了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是心急如焚。他纪家的印那么多,可纪蛮偏偏都不在意,只是对那块城主印中意的很,这或许就叫做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
“纪少爷!您既然有办法抓住怪盗一次,那肯定便有法子再次抓住他!只要您帮我将怪盗追回,我老宋这一身三百斤的肉以后就都是您的了!”
宋城主见纪蛮着急的模样,以为纪蛮是在为自己着急,他求救道。
“老宋啊!这怪盗不是你想抓,想抓就能抓!而且我要你一身的肉也没有用啊!”
纪蛮看了看自己眼前的大胖子,恶寒道。自己要他的肉干嘛,他纪蛮可没有那么重的口味。
第四十章 绝望中的老宋()
“不管怎样,纪少爷您这次可一定要帮帮我老宋啊!抓到怪盗的文书我已经传了上去,到时候上面派人下来要人,我要是交不出,失官是小,丢命是大啊!”
眼看着城主的眼泪都要夺眶而出,纪蛮一个后退,跳出了城主双手的包围范围。自从上次被眼前胖的几乎走不动路的城主死抱着自己的大腿不撒手后,纪蛮就长了一个心眼,以后在别人苦求自己的时候,一定不能让对方靠近自己的身边一米。
果不其然,在这一声哭求后,城主肥胖的身躯像是一座快要倒落的山岳一般,直刷刷地朝着纪蛮的方向倒来,如果不是纪蛮已经退去了很远,被“擒”就是迟早的事情了。
“老宋,不是我说你,这好好的人交到了你手里,怎么还没几天就给逃走了呢?虽说他是个精通逃逸的人,可这也太快了些。不过,你既然能够在云中城坐上城主的位子,上面没有人是不可能的吧!”
纪蛮也不是不念旧情的人,想想自己曾经做过的许多混账事都是眼前的胖子给自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而且这怪盗的事情上也的确是自己在坑这胖子,纪蛮只好给这个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的胖子支招了。
纪蛮的话说的明确,你有事情了,可以找你上面的人来解决,能够力排众议,将你这胖子安排到云中城这么有油水可捞的地方的人,身份绝对不是一般的低。
纪蛮的话说的很明确,可宋城主却似乎没有听出这其中的含义,这倒不是他的脑袋不灵光,但凡是被吓傻的人,没有几个能冷静下来思考问题。宋城主依旧跪在纪蛮的面前,像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女人在哭求,只是这个女人的身材实在是有些骇人。
“我说老宋啊!你在这云中城明着暗着也捞了不少的油水了,是个人都嫉妒的要紧,尤其是你的那些仇家,或者是仇家的主子,更是巴不得你出什么错好拿掉你的位子,我要是你,就准备出一身的血,将所有的人都喂饱。”
纪蛮见平时深谙官场道行的城主在这个时候犯了迷糊,心里虽是觉得有些厌烦,可还是详细的再次说道。没办法,谁让在这件事情上,是自己害的他倒霉呢。
“纪少爷,难道,难道就真的抓不回怪盗了吗?”
宋城主这时才清楚了纪蛮的意思,虽是心中也极为赞同这样的解决方法,可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他舍不得自己幸幸苦苦贪来的钱,舍不得将自己这些年聚来的钱都散掉,因为那不是别的,是雪花花的银子,金光闪闪的金子!想着自己就要大出血,宋城主简直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怪盗哪里是那么好抓的,我为了设计抓捕他都丢掉了一件龙墓宝物,你以为我纪家还会再有第二件龙墓宝物吗?”
纪蛮心里乐了,他是见过爱钱的,可他还真的没有见过像这胖城主一样掉到钱眼里钻不出来的人。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自己的那点钱。当然,纪蛮能有这么豁达的人生观念,也多亏了他从小到大都没尝过没钱的滋味,若是让他过一过没钱人的生活,恐怕他此刻也就不会有这么高的觉悟了。
“对了!还有钟捕头!以她的能力,将怪盗追回应该不是大问题!”
城主此时似乎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另一根救命稻草,他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睛里精光闪闪,似是已经胜券在握一样。可城主的样子落在纪蛮的眼里,却无异于是死刑囚犯在刑法场上的最后挣扎,看起来信心满满,实际上却是没有希望的。
抓怪盗?去哪里抓?怪盗都已经死了好不好!抓申参?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怎么可能会是怪盗?
这压根就是一个死结,只要系上了,就不要想再解开!从钟无盐宣布纪蛮抓到的人是怪盗的时候,这个结就已经解不开了!
“我无法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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