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部合力也一定可以将它们一举灭了!哼,他们屠戮北邺二十几万百姓,这笔账终究是要还的。”
想起自己肩负的重责,端木敬布满血丝的眼又冷厉了起来,裹紧袍子,扬鞭狠抽马臀,领着一小队人马迎着寒风向南疾行,很快便消失在烟雨迷茫处。
。。。。。。
梅远尘、云晓漾、恨红尘三人赶到汉州时,天已暗透。戍卫见梅远尘亮了身份虽是将信将疑,却还是带他来了右军帐外,在那里,他见到了一个熟人:左益迁。
端木澜派人夜袭都城重宦府邸,使二十一位一品大臣折损了五位。而这五位大臣中便有一个是兵部部首——左思平,也就是左益迁的父亲。
“远尘公子,你怎来啦?”烛光虽暗,左益迁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梅远尘,急忙放下了手里的档牍行了过来,笑问道,“公子怎会来此间?”
见梅远尘身后还有两名女子,只对云、白二人点头示意,并未过问甚么。在其看来,她们能随梅远尘来此,自是他亲近之人,实不宜多问。
当初左家发丧,夏牧朝带着夏承炫和梅远尘到左府吊唁,梅远尘便在那是认识了左益迁。而后的时日,二人也偶有一些往来,是以也算得上熟识。
夏承炫登基后对颌王府上的旧臣大加恩赏,唯独不曾赏过梅远尘,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远尘是父王的义子,我的义弟,是颌王府上的公子。所有我的东西,皆有一半是他的,我如何赏他?”
他那话是在勤政殿对着一殿的文武大臣讲的,很快传遍了朝野上下。是以梅远尘虽未承袭任何爵位,也不领任何朝职,却有着不亚于亲王的贵重。
左思平故去后获永华帝追封“五方侯”,年仅三十二岁的左益迁承袭了不世伯爵的爵位。父丧过后不久,便被端王安排去了兵部履职,如今已是从三品的兵部员外郎。此次奉旨来若州,领的是神哨营右将
军之职,为夏承焕的副手。
“左将军,睿王在此间么?我有急事找他。”梅远尘心中有事,不想过多寒暄,径直说明了来意。
夏承漪命在旦夕,他是一刻也不敢耽搁。
“睿王殿下在中军帐呢,你找他,我这就带你去。”左益迁点了点头,正色回道。
依着军制,寻常官员见军中主将是必须经由亲兵通传的,至于见不见,在主将个人。左益迁显然没有想让亲兵通传的意思,侧身行开半步,领着三人直往中军帐。
离着中军帐还有三十余丈,梅远尘的脸突然阴沉了起来!
自练长生功,他的耳力与日俱增,此时数十丈外人言可察,十丈之内落针可闻。适才努耳细究,竟听到了最不想听的事情。
“你们给我听好了,我们此次所来是要诛杀厥国皇帝端木玉!既然已摸清了他的藏身之地,便绝无让他活着出去的道理。一会儿你们依计行事,相互协作,说甚么也要把厥国一干人一网打尽!”
那是夏承焕在给将佐们下达围剿居合院的军令。
“果然,庆忌猜的没错,承焕竟真的想违背圣旨,来个先斩后奏!”梅远尘愤懑想道。
见梅远尘突然停驻了脚步,云、白二人也跟着停了下来。
“远尘公子,怎驻足不前?前面便是中军帐了,睿王殿下便在里面。”左益迁折回身问道。他是此间副将,原本围剿端木玉这样的大事本该叫他同去商议的,但夏承焕却似乎刻意支开了他。
说到底,他不是睿王府的人,未必和自己一条心。倘使他执意坚持皇上交代的“活捉勿杀”,势必会影响军心。何况,秦孝由留下来的端王府、秦国公府武士,加上睿王府及自己神哨营中的亲信足有六千余人,而端木玉身边的护卫不足百,即便加上徐家也不足为虑。
此前下河郡政司任天堂已取代王重启掌控了若州驻地军营,有他们牵制徐家,夏承焕对自己的人很有把握。
“成事便在今夜!承焕愿以这颗项上人头换我大华十年平泰,求先祖佑护!”夏承焕面北抬首,闭目祈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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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七章 上船同舟岂共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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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四方台上“失脚”打死了于汉三,王玉堂整个人像是没了魂儿,走到哪都如木头人一般,傻愣着不动,惹得一大家老少心疼不已。
然过了还不到一天,更让他们紧张的事发生了——王家的二爷王重启被神哨营押解去了都城。
押解。。。。。。
当王重明听到二弟府上的管事报说此事时,惊得几乎不敢相信。
驻地将军是三品武职,乃一郡武官之首,统领驻地军营数万大军!
“怎么会?朝廷。。。。。。神哨营怎么会突然来拿他?这。。。。。。先前怎一点风声也不曾听见?”王重明喃喃自语道。
王家在下河郡诸多世家之中仅次于徐家,便因着两大倚仗:其一,王家老二王重启是若州城的驻地将军,统辖一郡武将;其二,王家小女是徐家家主徐啸衣的原配夫人。
如今,王重启被抓去了都城,对王家而言无疑是个极大的打击。徐王两家乃是唇亡齿寒的关系,王重启落难于徐家亦是个极其不利的消息。
王重明、王玉堂赶到徐家时,徐氏三兄弟已候在了厅上。
“三位徐兄,重启被神哨营带走的事可已知晓?”甫一坐下,王重阳便急急开口问道。
管事报讯时已说过,府上已同时派了人来徐家报信儿,自然知道他们已知晓此事。
徐啸钰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乃安慰道:“知晓是知晓了,只是,此事难办的很呐!”
见王重明额眉皱得更深了,又道:“刚接到这个消息,我便让徐九他们带了数百人追赶北上神哨营,但都城派来的人太多了,他们没找到机会下手。”
他的意思很明确了,徐家这么兴师动众去救王重启,当然是认为朝廷对他动了杀心。但他却没说,自己给徐九说的另一句话是“救不了王重启便趁乱杀了他”。
两家相交多年,他当然不想王重启有事。但若他真的出了事,徐啸钰自不愿他牵扯到徐家。
不牵扯徐家最好的办法便是让王重启开不了口。
王重明浑身一颤,嘶哑着问道:“徐兄,你觉得朝廷。。。。。。”
他话说到一
半便没往下说,但意思几人都已听懂。
见兄长低头饮茶不语,徐啸衣乃接过话,轻声回道:“重明,神哨营是皇帝亲军,若无要事绝不会出都城。这一次他们雷霆出击,事先丝毫未透出半点风声,一夜之间把若州、汉州的城防都给换了,若不是天大的事,何至于此?”
天大的事。。。。。。武将犯事,最大的某过于谋反。
王重明猛吞一口口水,急道:“怎么会?重启我还是知道的,要说他做些为非作歹、擅权渎职的事我相信。但要说他做甚么天大的事,他。。。。。。他怎敢?他不会的。”
徐氏三兄弟见他一脸急色,一时都不说话了,王玉堂忙给他端来了一杯清茶。
待他面上缓和了些,徐啸衣乃道:“朝廷总不会无缘无故来抓他,更不会轻易调派神哨营出都城。”
嘴上虽是那么说,但他的心里自然明白,朝廷这么做多半是冲着徐家来的。与端木氏交从如此紧密,他相信朝廷肯定已有所察觉。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能保住火的纸。
徐九回来后,徐啸钰就找来了两位弟弟商议对策。
“于情于理于势,徐家都该和王家拧成一股绳。王家两代人都做过驻地将军,在若州军营的影响力无人能及。任天堂虽一时镇住了下面的佐尉、千夫,但若是他死了。。。。。。哼哼,若州军营还是姓王,当然,也可以姓徐。”
对于长兄的话,徐啸石、徐啸衣均无异议。在王重明登门之前,三人已料到他会来,一应说辞早已准备就绪。
王重明一脸萧肃,两眼之中藏着深深的惧意。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王重启的生死,而是整个王家的存亡。
谋逆,那可是株连的死罪!至于株连几族,那可就说不准了。二人是一母所生,倘使王重启谋反之罪坐实,他们这一家子难逃殃及,多半也是要一同入罪的。
怎么办?王氏一族近千人,自己这一脉也有百十人,要逃也是极其不易。不逃的话,等着朝廷查明了王重启的罪责后来抓人?
越想心越惊,不一会儿,衣领处便已沁出了一道淡淡的汗迹。
想了许久,王重明才抬起头,沉声
谓徐啸钰道:“重启的事,不能祸及王家。重明力弱,此事还得仰仗三位徐兄帮忙。”
王家嫡系就他和弟弟这两脉,而坐驻地将军的是王重启而不是他,自然是因为王老太爷觉得老二比老大更适合那个位置。王重明生性淳善、敦厚,论谋略、胆识,的确颇不如王重启。是以,他自小都把好的东西让给了弟弟。正因着王重明甚么好的都愿意让出来,王重启对这个兄长也素来敬重,二人可说兄友弟恭。
打心里,王重明是不愿放弃弟弟的。但他也知道,北上一路都有神哨营将兵押解,连徐家都救不出王重启,王家就更办不到了。
既已救不回来,便该断臂求生。
见他松了口,徐啸钰乃道:“重明,你当明白,自重启被带走便已注定了没有活路。他是领兵数万的一方武将,可不同于都城内的十部员外郎、三司左右丞之类的文官。朝廷突然拿他,只有可能因着‘谋逆’的大罪。”
言及此,他微微一顿,又意味深长道:“‘谋逆’可向来是株连之罪啊!重明,这当口儿你该考虑的可不是去救重启,而是怎么去救你王家这一大家子啊!”
这话正说到了王重明的心坎里,当即咬牙,唉声道:“徐兄,重明鲁钝,还请点拨一二。”
“重明客气了。”徐啸钰正色回道,“三妹也是王家的人,朝廷株连,徐家能跑的了?王徐两家早已一体,出事了,谁也逃不脱。”
听他这么表态,王重明、王玉堂心里踏实了不少。的确,王重启出事,徐家也必受株连,至少徐啸衣一脉是绝脱不了干系的。
这么看,徐家也的确没有袖手旁观的理由。
“难怪重启被带走后徐家会出动数百人,原来也是怕被株连了。”王重明暗忖道,“如此看,徐家与王家的立场并无二致了。”
想通了此节,他的心里瞬时轻松了不少。毕竟,他对徐家所知比寻常人多一些,自然知道其实力远比面上看起来要强,和他们坐一条船,总比王家独木过江要心安得多。
“徐兄,徐王两家既是同舟共济,自然你为掌舵之人。”王重阳离座起身,郑声道,“那该怎么办,王家上下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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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八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一)()
回到家中,王重明脸上却毫无喜意。他敦厚却不愚钝,已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更重要的是,他一百个相信自己的弟弟不会去做那等没脑子的事。
“造反?重启不是傻子也不是疯子,绝不会去干这等灭门绝户的事。”
然,眼下他却实实在在被都城来的人抓走了。思来想去,只有可能是他做了别人的替死鬼。
“爹,孩儿以为你适才在徐家那番话。。。 。。。甚是不妥。”王玉堂站在父亲身后,一脸忧色道,“。。。。。。
大华恩仇引第三九八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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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九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二)()
虽已到了汉州大营的中军帐外,梅远尘却未进去。因他能感觉到,夏承焕下定的决心不是自己三言两语能转圜的。与其花时间在这里久耗,不如早一刻动身,回到若州阻止其成事。
出了汉州大营,三人便折身往回走。天色暗沉,三人一手执缰一手执着炬,赶不得快,到若州郊城已是半夜时分。
岔路口,行在最前的梅远尘突然勒住了马缰。
“怎啦?”云晓漾跟着在他身旁停驻了马,轻声问道,“有敌伏么?”
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看向四周,似乎在寻找可能伏敌的坳口、矮坡、树丛。
“啊?敌伏?不是呢。”见云晓漾和恨红尘都似乎误解了自己,梅远尘忙开腔解释道,“此间两条路,主路是进若州城的,小路是往都城的。不如我往若州,你们去都城,好罢?”
他放心不下夏承漪,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回都城。然他也清楚,大华名医都解不了的毒,他和云晓漾这么回去了只怕也未必有甚么用,说不得还得眼巴巴看着佳人毒发死在自己跟前。
不行!
“我必须回一趟若州,你们。。。 。。。你们能不能。。。 。。。”梅远尘轻声问道。
他还未说完,云晓漾便打断了他的话:“嗯,我这去都城,设法阻住公主体内毒血蔓延!”
知夫莫若妻,虽然二人仍未成亲,但梅远尘心中所想,她再清楚不过了。
不待他言语又转头谓恨红尘道:“白姑娘,你还有伤在身,还是跟我一起去都城吧。”
恨红尘其实是不想去的,她答应过海棠要照顾梅远尘的,他突然说要回若州显然是有很紧要的事,且似乎极不易办。
她想随他去若州,或许能帮上忙。
但云晓漾既开了口,她也就不吭声了。二人虽算不上有甚么交情,但恨红尘对她有一丝天然的信任。从她身上,恨红尘能感觉到很明显的善意。
杀手的感知比常人要敏锐得多。
梅远尘感激地看向云晓漾,再侧首问恨红尘:“白姑娘,你。。。 。。。”
“我和她一起去都城。”恨红尘冷冷瞥了他一眼,径直驱马朝侧路奔去。
云晓漾道了一声“万事小心着些”便跟了上去,两骑一前一后向北而行。
两个光点越来越小,渐渐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 。。。
通常,郡政司衙门编制衙兵在三百五十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