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韵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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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韵乾坤-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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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连魔王都不惧的你,竟然怕起独啸天来了?”祁元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道:“这个人有本事,确实不能小瞧!”

    林若雲淡淡一笑,她怕了吗?似乎是吧。不禁感到有些讽刺,这也是她第一次感到与人打交道是那么的难,又是一声轻叹,“这世上怕是没有比人更难琢磨,更可怕的了!魔王有什么可怕,至少他的心思明明白白,可是人你能看透一个人的心思吗?你能知道他哪一句话是真,哪一个笑容是假?”

    祁元真脸色忽然一暗,林若雲最近总说这种让自己感到若即若离的话语,比起从前,她说的话是多了些,可是在感觉亲近的同时又有一种疏远在悄然增长这也是与地之灵气融合后的改变吗?

    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在未来的日子里,还会改变什么,或许她自己也在慢慢体会中。祁元真不知道该为她高兴,还是难过?这改变应该是符合她的身份的,可改变后就不再是单纯的人了,她会因此而开心吗?

    “想什么呢?”看着他出神,林若雲突然发问,随后笑了笑,又说道:“下去吃点东西吧,我觉得肚子有点饿。”

    “好。”祁元真立刻点头答应,转身开了房门,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还是那张靠窗的桌子,随便要了点吃的。

    早就过了午饭的时辰,而晚饭又时辰尚早,下面除了他们两人就只有店小二了。饭菜刚刚端上来,二人还未动筷,林若雲就看见远远的走过来一个人,气色灰暗,身体有些疲惫心里忽然很想笑,那人不就是穆承天了,想不到他走到现在才回到城里。

    看着他精神倦怠的走进医馆中,林若雲才低头去夹了口菜,并随口问道:“葛坤的资质如何?”

    “嗯,不错!”祁元真满意的点点头,笑道:“这孩子身体虽然特别,但经过风烛上人的点拨,潜质颇深,假以时日即便超越我也大有可能”

    “混小子,你还跑!”

    “师父我错了,我真不是有意偷懒!”

    街上突然传来一阵叫嚷声,林若雲和祁元真都转头向外看去,只见从济世堂里突然跳出一个男子,冲着门里一通解释,这不是穆承天吗?他这是在干什么?

    谁知他的话还没说出口,一个扫把就从里面打了出来,穆承天顿时一跳,立刻躲闪到一边老郎中气得吹胡子瞪眼,嘴里还一边骂着,“混小子,我在医馆忙了一天,你小子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吗!”

    “师父,你听我说啊,我真的去采药了!”穆承天绕着店门前的空地来回躲,还在不停的解释着,“我,我是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了下来,差点没命回来我的衣服都破了哎呦!师父,别打了,回头你还要拿化瘀膏给我这可是赔本的买卖!”

    老郎中一听化瘀膏,喘了几口气也不追了,现在正是气头上,这小子连骨头带肉也不值个化瘀膏的钱,哼!老郎中把手里的扫把往徒弟身上一扔,命令道:“把这里里外外给我收拾干净,再把药柜整理好,罚你今天晚上不许吃晚饭!”

    老郎中背着手回了医馆,穆承天可怜巴巴的拿着扫把打扫着门前的街面,一只手撑着腰,一会儿又揉揉肩,似乎扫个地对他来说也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林若雲默默的看着,刚才老郎中虽然下手重,可打在他身上的也没几下,是不是先前跌下山的时候受了伤?

    “这小子有什么不同吗?”祁元真皱了皱眉问道。

    林若雲将视线转回到桌上的饭菜,淡淡回道:“耐人寻味。”

    “什么?”

    “我说这桌菜。”

    祁元真的胃口一起一落,差不多已经饱了,看着对面的女子反倒津津有味的吃着,着实有些想生气又气不出的感觉。过了一会儿,心里的气慢慢抚平了,就这般看着她吃,疼爱之意又油然而起。

    对此,林若雲默默接受着,除了师父师娘,祁元真是唯一一个带给她家的温暖的人,他不会真的生自己的气,却是真的关心自己,不存无谓的私念,即便是来自他小小的责备,也会让心里暖暖的。

    客栈里十分安静,而冰松岭原本就没多少人,街上也不会出现吵吵嚷嚷之声。因此,对面的医馆倒是成了今天的主角,老郎中进去了不到一炷香工夫,又挎着药箱走出来,对门口的穆承天说道:“我差点忘了明天是沈七公第二阶段的施针,我要十天后回来了,这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可别偷懒!”

    “知道了师父,您放心!”穆承天苦着脸,一点没有因为师父不在家,自己受罚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而开心,手还撑在腰上,直了直背,眉头始终皱得紧。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夜曲() 
远远看着师父上了马车,马车又出了城门,穆承天这才把手里的扫把放在门口。朝街对面招呼道:“小虎!”

    小男孩跑跑跳跳的来到医馆门前,“穆叔叔,你叫我?”

    “小虎,帮叔叔擦点药好不好?”穆承天似在央求着男孩。

    小男孩眼珠一转,点了点头,又一脸认真的说道:“那叔叔答应我一件事,我帮叔叔擦药,叔叔帮我做一把和小宝一样的宝剑!”

    穆承天一愣,随即应道:“没问题,叔叔给你做一把比小宝的那把剑还要漂亮的宝剑!”

    小男孩立刻拍着手跳了起来,不过这孩子看着也就四五岁,让他上药能不能行啊?可穆承天显然已经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了。

    从柜上拿了药瓶和纱布教给小男孩如何做,穆承天解开衣服,将一只袖子脱了下来。小虎很聪明,可手上却没个轻重,还生怕擦得不够多,不管用。

    穆承天只得咬着牙忍着过了会儿,感觉突然不一样了,力度轻了许多,动作也变得敏捷起来,小虎领悟得这么快?回头一看吃了一惊,“这,这位公子,你”

    祁元真不慌不忙的把药瓶塞好放在柜上,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是受人之托,她说你受伤也有她的责任,所以让我帮帮忙。小孩子做这种事难度有些大,不过你答应他的宝剑可要帮他做好!”

    “一定,一定!”穆承天还有些反应迟缓,看着祁元真走了出去,自己也跟了出去,一眼就看到了对面客栈中的林若雲,穆承天点了点头,笑了笑,虽然有些不自然,可对方一点表情都没有,难道自己要热情洋溢吗?

    林若雲倒也不是非摆出一副冷面孔,可她实在不知道有何理由对这个男人换一种态度,明知对他的关注多了一些,可他一出现又不由自主的把注意力转了过去,为什么?林若雲很不解,似乎他的某些地方、某些东西在有意无意间吸引着自己,却又有些别扭。

    “今天查得怎样?”祁元真干脆无视了她的出神,直接说比较容易进入正题。

    林若雲果然听到了他说的话,随即说道:“我们原本想查探有关魔化兽精和神之再造重生的宝剑灵魂,可现在看来,独啸天相当沉得住气,永远在看,看我们被他耍得团团转!元真,你知道最大的野心是什么吗?”

    祁元真皱了下眉头,小心的问道:“是什么?”

    “没有目的,没有目标,没有成功!”林若雲目光一寒,冷冷的说道:“目的会让人急功近利,目标会令人不顾一切,成功的逼近则会使人丧失冷静!无论是哪一个都会露出破绽,都会让自己在紧要关头忽视了背后的危险,可独啸天从未露出过破绽,即便知道他重生了那四把宝剑,知道了诛仙阵,知道了魔化兽精,更甚者我们来到了冰松岭,血煞门的老巢!”

    林若雲眼中寒光再度闪过,“魔化兽精只是我们的猜测,至今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而这个地方血煞门近在咫尺,这里却平静如一潭死水。根本不能用正常的心理去揣测独啸天,他之前做了那么多事,却在最容易暴露自己的时候悄无声息了”

    祁元真的神情从未这般凝重过,轻轻摩挲着下巴,“你是说他在耍我们,把我们耍得团团转,再从中获取此刻看来没有用处的东西让所有人都猜不出他到底想干什么!”

    “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也许,林若雲也不知道这句话怎么就从嘴里说了出来,在脱口而出的那一刻自己也稍稍愣了一下,应该是这样,独啸天是在寻找乐趣!

    “我今天在松岭一处旷野上看到了一座庄园,正巧还看到了几个魔教之人想要进入庄园偷袭,他们就在我眼前死掉了,而且这种事还经常发生。”

    祁元真一愣,有些诧异,不解道:“你怎知经常发生?”

    “穆承天说的。”林若雲轻声回道。

    祁元真仍旧面露诧异,这个人“他一个医馆小学徒的话可信吗?那庄园会不会是个幌子?”

    林若雲轻轻一笑,布控如此严密,定不会是虚设,魔教之中很多人都想找到独啸天的弱点,借机将血煞门灭掉,他们如此执着于那座庄园,一定有原因!

    可这么多年,独啸天并未对任何一个魔教门派发起清剿行动,任由他们屡次偷袭,倒像是故意放纵,他喜欢这样的游戏。

    这种想法一旦形成,林若雲不禁感到一丝寒意,若真是如此,那他们真不该来这!

    至于穆承天“在这冰松岭,恐怕只有他对血煞门最了解,而且”林若雲顿了顿,笑道:“我并未从他身上感到危险。”

    几日后,冰松岭平静如初。天地盟的弟子也十分清闲,似乎确定了林若雲不是他们要找的逸倾城后,就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这一天夜里,缥缈的夜空仿佛被重新涂刷了一遍,吝啬的连半颗星辰都不曾显露,只有一轮莹月玉盘悬于头上。

    而那月下一侧,此时正有一位白衣女子双手轻抚一张七弦瑶琴安然而坐,乌黑的长发,淡淡的妆容,飘逸的身影,如月中走出的仙子。

    玉指芊芊撩丝弦,弦音悠扬绕缠绵,高山流水轻轻淌,月幕独享美人妆。

    涓涓如溪流般入耳、入心、入髓

    穆承天一双深如幽潭的黑眸,凝望着无涯黑暗的夜空,仰卧在院中一张竹榻上,静静聆听着,感受着琴音撩拨着心弦

    记得第一次听琴,是那年与师父一同前往逍遥宫赴会一张孔雀雕花七弦琴,靛蓝耀光的十根长甲,一曲绕梁回旋的魔音,十数个男人便魂葬弦下!

    那是一个冷艳的女子,眼中无限妩媚似一把把钢利的片刀,夺命于无形,杀人不染血!她就是逍遥宫宫主琴娇,一个将容貌永远半遮半掩在面纱下的女子,当她摘掉面纱时,琴音随风起,魂坠忘川畔。

    今夜这音律、琴声却同样附有魔力是谁,这样厉害?

    起身走出医馆外,街道上悄然无息,而琴声是来自九天之外!

    穆承天抬头的那一刹惊呆了,女子的身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点醒目的红色,却看不清样子。她是个让穆承天感到奇怪的女人,对于女人,不论独啸天还是穆承天,都见得太多太多了,但这个女人却是从未遇见过的特别。

    穆承天很好奇,这样一个不真实的女人,甚至比自己还要古怪异常,究竟什么地方值得柳逸阳喜欢?仅仅因容貌吗?不,虽然只与柳逸阳有过两面之缘,但穆承天相信那个男人绝不是这般肤浅之辈!

    一曲终了,林若雲缓缓睁开眼睛,偌大的月盘似乎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这还是她第一次将心念无限扩大,而不是仅狭隘于小小的心轮之中,没想到竟是这样的释然超脱!

    仿佛将一切掷开,还有这具身躯,心无旁骛,身若飘絮,念无所不及

    林若雲的唇角微微上扬,一抹淡淡的洒脱与无奈,与此同时,一丝清灵的余光投向了地面,身体慢慢由空中降下,指尖轻轻挑起一根琴弦,夜空中回荡起一声空灵,余音犹在,那张瑶琴却已消失了。

    这还是穆承天第一次全神贯注的看着一个女人,但他还是未看清楚林若雲身下所乘何物,人已然站在屋顶上了。

    “林姑娘,都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在这干什么?”

    林若雲目光如寒,反问道:“你又在这干什么?”

    穆承天一讶,尴尬笑道:“原本已经睡了,听见有人抚琴,听了一会儿便没了睡意,所以就出来看看,不想却是林姑娘,这么晚了竟还有如此兴致?”

    林若雲神色渐渐转柔,轻声道:“一时意起,不想搅扰了穆公子清梦,倒是我的不是了。”

    “有幸听到姑娘出神入化的琴音,几天不睡觉也无憾!”穆承天恭敬的施了一礼,又道:“我本不懂欣赏音律,可林姑娘的琴声竟然能令我的心随之荡漾,实在奇怪得很。”

    林若雲轻轻一笑,如月华般朦胧,轻声说道:“小女子冒昧询问一言,公子之志为何?”

    穆承天的神色略有迟疑,还从未有人问过,也从未想过真是讽刺,原来自己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志向,一切的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要,可一切的一切却又是现实的必须!

    穆承天苦笑着皱了皱眉头,“志非所愿,愿非所及,我不过是随心做一些事罢了。林姑娘其志远大,实非在下可比,但不知姑娘之志是否真的可以达成?”

    “你所知并非我所志!”林若雲淡淡的回道,又问,“穆公子上次说,独啸天并未在冰松岭城中伤害过谁,那血煞门的其他人呢?”

    穆承天微怔,摇了摇头,“林姑娘发现了什么还是听说了什么?”

    “都不是。”林若雲稍稍松了口气,脸色却显得有些沉重。封魔古城的事情就那样不清不楚的结束了,血煞门安静,那些正道门派也出奇的安静,他们可不像是能咽下这口气的人啊!

    穆承天似乎能从林若雲的神情中读到了一些信息,但松岭附近包括冰松岭在内的一切,全部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他要做的只是等待。

    “又没事发生,担心什么。”穆承天边说边打了个哈欠,一脸倦容的摆了摆手,“我要去睡了,明早还要开铺子呢。”

    看着他的身影走进医馆,木门吱呀一声关闭了起来,林若雲嘴角微扬,突然觉得今晚的月色是有生以来见过最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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