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的阵势啊!
周红从上次见面就很留意林若雲,总觉得这个女子年纪轻轻却过于沉稳内敛了。独闯风云门,斩杀穷奇,还有她所谓的研读古籍,怎么想都让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既然上次就已相识,这次倒也不那么拘谨了,便随意问道:“林姑娘对诛仙阵的了解恐怕不比木易长老少吧,反倒让他抢了风头。”
林若雲目光低转,轻轻一笑,“周师姐言重了,我所知道的确实不如木易长老全面,若是知道这么多,上次在风云门我就一道讲出来了,何需到了封魔古城再让人抢风头。”
“这倒也是,城中辈份最高的也就数他了。”周红无奈的摇了摇头,“那死掉的四人,林姑娘可看出什么蹊跷没有?诛仙阵当真这样厉害,人死几天竟然突然化作尘埃,若是进阵都难逃一死,那要如何才能破阵啊?”
林若雲摇了摇头,这问题倒是有难度,想必天下间无人亲眼见过诛仙阵,更无人进去过,一切都是书册记载而已,究竟阵内情况如何还很难说,现在就讨论如何破阵似乎言之过早。
祁元真侧着身子看了会儿驼场的另一个角落,嘴角一翘,转过身来说道:“不急,或许很快就有新的进展了,你们看那边。”
众人齐齐向远处看去,那张桌子坐的都是玉山门的弟子,木易长老好像部署了什么任务,其间有四个弟子站起身,悄悄离开了驼场。
“闵师弟,你跟去看看,想必他们是去了外城或是荒漠,不要走太远,以免中了魔教圈套,速去速回!”薛启言对身边的男子嘱咐了一番,随后那男子也离开了驼场。
林若雲将目光从门口收了回来,不止薛启言,另外还有两桌也派了人去跟踪,似乎这里的气氛比诛仙阵还要变幻莫测,越来越有意思了。就是不知那四人还有没有命回来,林若雲当然不是来看戏的,她很希望人有活着回来,否则就无法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一会儿,木易长老便率领其余弟子离开了驼场,稍后,众人也纷纷离去。
“楹萱,你们住在哪家客栈?”林若雲突然问道。
“第三街的亨通客栈。”楹萱如实回答道,又问:“你们呢?”
“第一街,雲上客!”
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再坐下去也没什么结果,便都回客栈等消息去了。林若雲和祁元真在街上慢慢走着,街上的百姓或许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该不会再出现一个桑榆城吧?
“你累不累?”祁元真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林若雲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反问道:“走走路而已,累什么?”
“呵呵,我是说心。”祁元真解释道,又突然叹了口气,说:“这些人都各怀心思,表面坐同一条船,实际却是谁也不服谁的暗地里较劲,他们这样只会让更多人牺牲。”
“众生皆如此。”林若雲淡淡的一声叹,笑道:“若真如说的那般无私高尚,为正义、为天道,就根本不会有这么多的门派。你呢,你光复祁门也不是为了所谓的正义吧,只不过总要做出点什么,才能立足于世间,正邪便是如此而来,不过人心耳耳。”
二人回到客栈中,雪鸢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见到他们回来,便知道这一天也快过去了,肚子似乎有点饿,从来到封魔古城,就没好好吃过一顿像样的食物。
“呵呵,你这个贪吃鬼,又饿了?”林若雲温柔一笑,在它的小脑袋上点了点,“这里的植物本就不多,灵果仙草就更别想了,偏偏炼丹炉不在我身上,要不可以给你炼些雪蛤丸,至少不会让你有饿肚子的感觉。”
“你不是还有一个丹炉吗?花了不少钱买来的,你不用?”祁元真也是突然想起,若不是提起炼丹炉,怕也早就忘了。
林若雲抿了抿嘴唇,叹道:“谁知道那东西能不能用,这里人那么多,出了事也不好解释清楚啊,还是以后有机会再研究吧。”
“雲儿,你说独啸天在这么个荒芜的地方布下诛仙阵,究竟有何用意?”祁元真轻轻晃动着杯中的茶水,几片绿叶随着水的旋动,在杯底微微起伏着,“如果那几人是被诛仙阵所杀,为什么要将他们暴露在荒漠之中让人发现?这样一来,城中必会有所动作,他们也会有麻烦,难道就只是为了杀几个正道之人?外城近邻蛮荒之地,如此选择定然不会这么简单!”
“你是说血煞门在外城?”林若雲抚摸着雪鸢身上的羽毛,漫不经心的说道。
祁元真点了点头,又思索了片刻,回道:“雪鸢在外城看到一男一女进了一座房屋,如此诡秘不像正道所为。即便不是血煞门,也是魔教的其他门派,说是诛仙阵也可,说是被魔教的某些邪术所害也有可能雲儿,你真的不知道诛仙阵的布阵图?”
“呵呵呵”林若雲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手中一晃,一本暗红色书本便出现了,正是那本天物!林若雲将书页小心的翻开,“你现在是否可以看到一些了?”
祁元真盯着那空白的页面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行,什么都没有啊等等,有了,有字!这个是诛仙阵!”
页面上如云一般漂浮着一行行的金文,里面所讲的诛仙阵与先前林若雲说的,还有今日木易长老所言几乎差不多,只是多了一些阵内剑光的渲染之词,布阵图还真的没有写。
祁元真看了一会儿,页面上的文字又忽然消失了,他眼睛也有些疼,感觉像是刚刚发过功一样,身上有些疲惫,揉了揉眼眶,闭了会儿眼睛,叹道:“我再也不看了,还是你比较适合。”
林若雲真是好气又好笑,明明是他自己想看,看过了又嫌耗费灵气,“这后面还有那四把宝剑的图样,你不想看看吗?”
祁元真摆了摆手,“上次你都画过了,你不是说四把剑的样子差不太多,只是剑光不同,我的灵气不比你,我还是保重身体要紧。”
“那就别看了,我们带雪鸢出去吃点东西吧,我看街角那边有卖馄饨的,去尝尝。”林若雲也不管他答应与否,边说边起身往外走。
她还有心情吃馄饨?说不定馄饨还没吃完,又有人死了
“柳大哥,这里的面片真好吃,别看厚厚的一片,可是又爽又滑呢,真香啊,我们明天还来吃好不好?”田语嫣开心得像个孩子,眼前这碗都还没吃完,就已经开始想着明天的饭了。
柳逸阳一边吃一边点着头,反正她要是不把这条街的小吃都吃上一遍是不会罢休的,不过这里大多是面食,倒也一下子吃不了太多。
两人出了面馆,街上的摊子摆着各种玩意,柳逸阳走到一个卖镇纸的摊位前停了下来,镇纸的样式还不少,铜虎,玉兽,最为普通的尺状镇纸,上面有文人墨客的题字,或是青山翠竹
柳逸阳顺手拿起一方青玉雕制的麒麟模样的镇纸,麒麟那柄宝剑就叫做麟啸,难怪会召唤出麒麟了,看来与自己也没什么太大关系,或许正是因为感应到另外两把宝剑,才恰巧被自己招了出来吧。
“柳大哥”田语嫣突然跑了过来,一脸焦急,“我们到别的地方看看吧,走吧,去别处转转。”
柳逸阳还未及询问,已经被她连拉带推的进了一条巷子里,见她还在不时的回头看,脚下的步子也越走越快,不禁问道:“你看到不想看到的人了?”
“啊?”田语嫣只顾往前走,差点忘了解释,刚才还好眼尖,要是不抬头一定会撞上,怎么就没想到在这里也可能会碰上自己家的人呢不知郑师兄和凤儿师姐是几时来的?琢磨了半天,神情突然一定,回道:“没错!是不想看到的人,非常非常不想看到!”
第一百四十三章 死亡的秘密()
田语嫣一脸严肃认真,生怕柳逸阳不相信,不重视她说的话,若是被郑师兄和凤儿师姐看见,一定会露陷的,到时候也一定会给柳逸阳留下非常糟糕的印象!
不过,柳逸阳显然也不想询问太多,只是觉得竟还会有人能让这个小丫头想逃跑。
穿过巷子,进了另一条街,应该不会跟过来了,田语嫣顽皮的松了口气,似乎觉得自己戏弄了师兄、师姐一番,很有成就感。
“咦?柳大哥,你看那个人他好像受了伤。”
柳逸阳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的街上一个男子拖着身子慢慢走着,行动很僵直,看样子伤得不轻,走过的地方还有血迹滴下来,磨搓了一段路后,突然跑出来几个人,似乎是认识的,但穿着上并非同一个门派,几人将受伤之人搀进了一家客栈。
柳逸阳已经听说有六个出城探查消息的人,四个死了两个失踪了,还听说玉山门的木易长老派出四名弟子前去查探,不过这个受了伤的人并不是玉山门的弟子,该不会那四人也出事了吧?
“柳大哥,你走不走啊?”田语嫣看着他正在发呆,不是说没兴趣的吗?怎么又突然专注起来了?
柳逸阳应了一声,转身和她一起又拐进了巷子,向另一条街走去。
刚刚吃过馄饨出来,林若雲还将瓜子一颗一颗的继续喂进雪鸢的嘴里,它究竟能吃多少啊?体形也不大,怎么胃里能盛那么多东西?
“林姑娘林姑娘,可算找到你了!”
又是薛启言,看他急成这个样子,祁元真心下一叹:不会被自己说中了吧?这么快,那四个人又死了?这才过了两个时辰而已。
“林姑娘,有人快不行了!”薛启言根本站不下脚步,倒不是他对这个快不行的人有多深的交情,只是这个人是唯一看到了某些事情,并且活着回来的人,他若能开口说话,讲出看到的事情,那可是非常有价值的线索!
林若雲一听此言,立刻随他赶往那人所住的客栈,到了这里才发现,竟然连楼梯上都站满了人。有几人是认识她的,其中还有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看到她上楼来,立刻让众人让出了一条道。
房门没有关,里面还站着三四个人,受了重伤的男人,眼睛死死的瞪着一处,不说话也不动,只是脸色越来越惨白,嘴唇也干裂得出现了许多口子,可裂口里却一滴血色都没有。
林若雲一手号着脉,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毫无反应,脉跳也根本不像是活人应有的脉搏,取出金针在他的人中处扎了下去。
就在这时,从门外走进来几个人,是玉山门的木易长老和门下弟子,脸色阴沉得像是要爆发山洪一般,“怎么弄成这样?我玉山门的弟子呢?”
旁边一个瘦脸男人一脸怒气的瞥了他一眼,低沉着声音说道:“我们怎么知道,他能不能救活都难说,等他能说话了,你自己问他好了!”
木易长老瞪了瞪他,哼了一声,走到榻前,瞅了瞅林若雲,怀疑道:“伤的这么重,林姑娘行不行啊?我这有玉山门所炼的丹药,说不定能救活他。”
“长老觉得天下间的丹药,何人所炼最为灵妙?”林若雲头也不抬,刚刚才给这男人灌下去一颗金丹,这可是宝贝中的宝贝了,她自己也只有五颗而已。如果说上次给祁元真服下的丹药万金难求,那么这颗的价值怕是要再加上好几座城池了。
木易长老思绪了片刻,不解的回道:“若论炼丹,那自然是药王李治所炼的丹药最为灵妙了!”
“木易长老所言甚是。”祁元真不想他打扰林若雲,接着他的话说道:“药王的金丹都给他服了,能不能救得活就要看他的命数了。”
什么?金丹!药王的?!
屋里屋外的人都听得真切,他说这男人竟然服了药王的金丹?
“年轻人,大话可不是随便说的,小心风大闪了舌头!”木易长老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哼哼的抖了两下袖子。
林若雲转过脸看了看他,问道:“长老看此人是受了什么伤,为何是这般模样?”
“这”木易长老凑到榻前,仔细的查看了一番,拿起他的手来,往脉上一搭,顿时脸色就变了,“啊!这,这怎么可能?他,他已经没有脉搏了!可,可他还没死啊?”
“木易长老所言极是,那您的丹药是否能救他?”林若雲皱了皱眉,轻声追问着。
“咳,这个,这个哼,我的丹药是救不了他,那你的就能救了?药王金丹,你个小姑娘会有药王的金丹,糊弄谁!”木易长老把脸一沉,不能让个小丫头给问住了。
林若雲不想和他争辩,干脆不再理会。
“木易长老好威风,若是她救不了,那就没人救得了了!”
祁元真回过头,顿时失笑,就知道说这番的人也只能是楹萱,她们天岚派才是不把任何人,哦不,是男人放在眼里的。
“我当是谁,现在的小姑娘一个比一个狂傲!”木易长老认得楹萱是何人,也知道仇清莲的脾气,要说自己眼高于顶,那个仇清莲就根本不拿眼睛看人,哼了一声便从榻床前走开了。
不多时,榻上的男人忽然将眼睛闭了起来,林若雲急忙又在他手腕处寻找着可能出现的脉跳还是没有吗
师父师父,您要救救他啊!
林若雲心中一遍遍祈祷着,又将一颗金丹灌进了他嘴里,脱口说道:“逸元真,给我拿个空杯子,再拿一杯烫热的黄酒来。”
祁元真应着,转身就往楼下赶,很快就端着一只大碗,里面是烧开的热水,放着一杯黄酒,楹萱将空杯子递给她,林若雲将一些黝黑的药粉放在空杯子中,点了几滴黄酒,用一根好像树枝似的细木条轻轻搅开,沾着那些黏糊糊的药粉,轻轻放进他的鼻孔中。
刚才还冲了木易长老两句的男人,紧张的不得了,伸着头眼睛都不敢眨的瞧着,这么个一点都不舒服的姿势,他可是保持了好一会儿。
“呃”
榻上的男人发出了声音,林若雲急忙去号脉太好了,终于有脉搏了!
师父,谢谢您!
林若雲第一次感到一条性命在自己的手中消失,又重新回归阳间的那种紧张害怕,患得患失般的起伏,地狱、人间的一线之隔。
见她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祁元真也在一旁笑了,救活这个男人的意义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