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到那个时候,难道你不会觉得有些遗憾是一辈子都弥补不了的吗?你可要多为自己想想啊!”
柳元祺话尽于此,便起身离开了,留下柳心怡一个人在微风中徜徉,临近冬日,这风中的凉意也有些寒骨。
今天吃午饭的人很少,但加了一个柳灵,她这十几日都在屋子里闭关苦读,饭菜都是紫珠送过去的。灵台山庄出了些事,她还浑然不知,但一看这吃饭的人少之又少,便疑惑顿生。询问之下,才知道柳元祺和白仙儿要成亲了!但奇怪的是,不但柳逸阳和林若雲不在,柳心怡也不在,就连这大喜的二人都不在,这是为何?
刚回到房间的柳逸阳和林若雲,气都还没喘一口,茶更没来及喝一口,房门就被‘砰’地推开了!
柳心怡像是爆发的火山闯了进来,“你这个女人好冷血!柳元祺是你亲生,你竟眼睛不眨的断了他的后,你到底有没有人性!”
林若雲不慌不忙的端起桌上的茶碗,“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你若不将此事抖出来,所有人都会睁一眼闭一眼,你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想看我如何处置。你与我怄气,我却不会和你一般见识!此事早也好,晚也罢,他二人都逃不过此番宿命!”
柳心怡竟无言以对,可她竟冉起同情心来,眼中莫名多了泪,“你好可怕,竟连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即便你觉得为难,苦恼不知如何解决,哪怕掉几滴眼泪,我也会把你当作一个心疼儿子的母亲来看!”
“哼,我不需要你的理解!”林若雲目光冷厉,怒斥道:“你也没有资格和我说这些话,始作俑者还跑来假惺惺的说同情,你都不觉得可笑吗?你又何尝有感情,你又何尝不冷漠!”
柳心怡气得全身发抖,但她就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是啊,是自己把事情闹成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不就是想看她为难,想看她痛心疾首吗?其实现在,目的应该达到了,即便她伪装成无可奈何,心里也一定痛不欲生!一向遵循天道的她,现在因为自己的儿子,不得不做出这违逆天道之事,又怎会不痛不伤!
可,怎么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呢?
“心怡,你先。。。。。。”柳逸阳正要上前规劝,柳心怡却先一步夺门而出,而从她眼中掉下的眼泪,是那样的分明清楚!
叫人心酸。。。。。。
第三百五十一章 心事()
凌云宗,筠溪峰。
褚轩奉师命,前来送上一盘秋露白霜果,这是生长在凌云山上一种罕见,且极不易采摘。这种果子外包一层青壳,砸开青壳可看到一粒粒霜露裹覆的黄色小籽,故名秋露白霜果。
岑怀楚发现此果抗寒耐冻性极好,果期从寒露至大寒,经过了整个严冬的冷峻考验,方得成熟。这一盘是去年大寒那日摘下,一直放在乾元殿后面的一方瀑布下,将它们封在水桶中,沉入瀑布深处。
用此果炼制出的‘冰寒散’,服食后便可不被严冬的寒气侵伤身体,对于修炼是一种难得的额外辅助。
褚轩上了筠溪峰,远远的看到岑怀楚正在舞剑,这是少见的,他所知的岑师叔可是每日‘三个饱两个倒’,除了炼丹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虽听说岑怀楚修为在师兄弟中不算低,但下面弟子却从没见过他的虚实,只知道他玩世不恭,对什么都不在乎。
有人踏上这筠溪峰,岑怀楚立刻便知道了,他可不愿再谁的面前卖弄,随即停了下来。
褚轩立刻走上前,“岑师叔,打扰了。”
“何事?”岑怀楚收了剑,回到石桌旁,倒了杯水喝。
褚轩将托盘放在石桌上,说道:“这是师父命我送来的秋霜白露果,还请师叔查验。”
岑怀楚拿起一个果子闻了闻,悠悠的点了点头。褚轩随后好奇的问道:“弟子还从没见师叔用过此剑,今日得见师叔剑舞生风,气势如虹,可当真是幸运啊!”
“再怎么说,我也是凌云宗的弟子。”岑怀楚无谓的说道。
这话倒让褚轩无法接了,只好脑子一转,又道:“师父说岑师叔自上次回山就一直没有离开过筠溪峰,不像师叔一贯喜欢热闹的性子,师父他担心您身体不适,特让弟子来问问。”
岑怀楚握着一只秋霜白露果,木然出了神,也不知道听见询问了没有?褚轩更为好奇,仔细打量下,他的神色中竟还隐隐透着一丝痴笑,似乎在想什么美好的事情。
“师叔?”
岑怀楚猛地醒神,“哦,我挺好的,你回去转告师兄,改日我定去找他小酌对弈,到那时候再畅谈一番吧。”
褚轩不好再打扰,只好告辞而去,但岑怀楚的异常他却看在了眼里,一向嘻嘻哈哈的岑师叔,竟然也会有心事,不可思议!
次日一早,夏侯易便备好棋盘等着了,昨日听了褚轩的回报,心里也一直存了疑问,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不当回事的岑怀楚,怎么就无端有了心事,而且是从灵台山庄回来以后,难道在那发生了什么?
“夏侯师兄,一大早就在这迎接我?”
岑怀楚手里端着一个酒坛,笑嘻嘻的走进来,“我今天可带来了一坛十五年的四君子佳酿,要与夏侯师兄畅饮一番啊!”
“哦?”夏侯易大笑,“那我不是有口福了!”
哈哈哈。。。。。。
待到那午时三刻,酒过三巡,棋过三盘,师兄弟二人却是棋兴正浓,酒意微醺,惬意非常!
“师弟,最近可有心事?”夏侯易落了一子,随口问道。
岑怀楚微微发笑,也不避讳,“不瞒师兄,确有!”
“呵呵,说来听听。”
岑怀楚将刚要落下的棋子又拿了回来,说道:“师兄知道,我一生无牵无挂,什么正道正义,对我而言也就那么回事,就连师父他老人家当年都拿我没辙。能让我费心思的除了炼丹,还真没有别的了。”
“有啊!”夏侯易突然说道:“这两次下山,前去灵台山庄,你不是颇有兴趣吗,也费了一番脑筋啊。”
岑怀楚一愣,笑了起来,“不错!正是这个灵台山庄!那可真是个有趣的地方,想我这一生也曾无数次下山,去过很多地方,却没有哪个地方叫我这般留恋。。。。。。”
“哦?”夏侯易轻轻捋着胡须,十分好奇。
岑怀楚继续说道:“柳庄主的女儿,名叫柳薇的女孩,倒是有些不同。虽说她一直看我不顺眼,处处刁难我,可也不失率性可爱!”
岑怀楚边说边陷入了畅想之中。。。。。。夏侯易观察了他片刻,突然笑了起来,岑怀楚回过神来,也有些尴尬的笑了。
原来是对人家女儿,动了心啊!
师兄弟俩愈聊愈兴起,一直谈到傍晚,岑怀楚的酒都醒了,这一天从清醒到醉,又从醉梦中苏醒,倒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心,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不知是夏侯易被灌醉了,还是真觉得此是美事一桩,竟答应了他!
两天后,岑怀楚再次下山,却没有人知道原因,引得弟子们猜测四起。这位岑师叔几时开始备受重用了?又是几时开始喜欢理会宗内事务的?平日少见他做事这般起劲,如今是怎么了?
“你又让岑师弟下山做什么?”
冰月大师不轻易前来乾元殿,即便夏侯易也不敢怠慢,笑着迎上前来,“师姐今日怎么有空前来啊?岑师弟下山一事突然,怎还惊动师姐了?哦,是我疏忽了,灵儿还在灵台山庄,我应该提前告知师姐才对,师姐是不是有话要岑师弟带去?”
“他又去灵台山庄?”冰月大师大吃一惊,“你怎么对这个灵台山庄如此上心?一次又一次的派岑师弟前去,究竟想要怎样?”
夏侯易侧目而笑,“师姐,你还不是让灵儿留在灵台山庄,还准许她修习医道,凌云宗的弟子怎可拜他人为师啊?”
“她没有拜师,只是跟着柳夫人学医道。”冰月大师微微叹了叹气,“那丫头有心结,我就算把她关在山上,她的心也飘忽不定,索性让她自己了却,也好历练一番。”
夏侯易似明了她的用心,附和道:“师姐处事一向谨慎,这一回竟对从未谋面之人报以十二分的信任,允许爱徒留在他处学医。我与师姐一般,只是从弟子的回报中了解这灵台山庄,再就是各处搜集来的消息。我们师姐弟有同一想法,即便不能联合灵台山庄,但多一个如此强大而神秘的朋友,也是有益无害的!”
冰月大师心下细思量,这也确实是她考虑过的,可到底是赌上这一局,谁知那神秘的背后究竟藏着什么?近几日又有传言说,灵台山庄送出了丹药给尉迟墨的妻子芳洛,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唉,柳灵身在灵台山庄,只能她传信出来,而不能传信进去,她该知道此事大小,该想方设法弄清楚才是!
“不过,岑师弟此去为何啊?”
夏侯易哈哈一笑,细看左右无人,悄声道:“他啊,被一小女子搅了心性了,回来之后坐立难安,一颗心都悬在了灵台山庄。我本意想为他去提亲试试,可他还不愿,说我此举定会被拒,还会坏了他的好事!你说说咱这位岑师弟。。。。。。唉,我只好依了他的意,让他自己去讨得芳心。”
“这倒是稀罕事。。。。。。”冰月大师也好奇,追问道:“那女子是谁?”
“柳薇,柳庄主的女儿!”
冰月更是吃了一惊,之前还听弟子叶兰回禀,说柳薇是个刁钻难缠的女孩,说话几近刻薄无礼,尤其对岑怀楚看不顺眼。
这怎么还对上心思了?
莫非是在那受的气多了,故意为之?不,岑怀楚不是那样小肚鸡肠的人,更不会去羞辱人家一个姑娘,难不成是真动了心?
“你也不打算让他回来了?”
夏侯易一愣,“此话怎讲?”
“他喜欢人家,人家未必搭理他。”冰月大师提醒道:“岑师弟一向目空一切,这次好不容易动回心,岂能轻易放弃,那还不得住下来软磨硬泡。那位柳姑娘可不一定是个好说话的人,何况还有柳庄主和柳夫人,人家会稀罕与凌云宗联姻吗?别忘了,之前可有先例!”
夏侯易知道,这先例指的是尉迟家提亲一事,当时连门都没能进去。可这次,岑怀楚并非以提亲的由头前去,他说他自有办法,他信心满满,又如何能不让他一试呢。
想必这怪人有奇招,别人不成,他就能成,也未可知啊!
第三百五十二章 线索()
十万大山,灵台山庄。
天还不亮,龙修就被叫门声吵醒,要说这也不稀奇,时不常的就有各门各派的人赶路至此,抬着受了伤的人请求救治,他们哪管天黑天亮啊,一张口就是救人救命!
而这一次,龙修开了门,门里门外却没有多说一个字。龙修看了看来人身后,只有一个彪悍的男人,便打开门让他们进来了,也没说什么,直接带到了后院的厅中。
不消一刻,大家都起身了,所料不错,在百毒堂朱洪之后,尉迟墨果然亲自登门了。
香橼的心从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噗通噗通’跳得急,她亲自端着茶水奉到厅中,二人面对面,四目相视,却未有只言片语。
柳逸阳一进厅便看到了这一幕,轻咳了两声以示提醒,“尉迟公子天不亮就登门造访,可是有急事?”
尉迟墨起身,恭敬道:“子墨特来道谢!要不是柳庄主所赠仙药百花凝香丸,在下妻子至今还昏睡不醒,大恩大德,子墨无以为报!”
“好说好说,请坐!”柳逸阳谨慎的看着他,端起茶碗,似随意的问道:“日前,百毒堂朱洪来过,讲述了令妻恢复的情况。我倒有些疑惑不解,百花凝香丸的药效我比谁都清楚,按理说,令妻服药之后,要么无效,要么苏醒。可现在,怎会仅仅只是睁开了眼睛呢?”
尉迟墨思量了一番,回道:“这我倒不知,原先我也以为是芳洛受伤时日太久,所以才无法彻底苏醒。”
“不错,但现在的情况却是意料之外。”柳逸阳疑惑,茶到嘴边又放下了,“不知这几年,尉迟公子是如何保存令妻肉身的?”
“哦,是全靠了幽灵石!”尉迟墨倒也没有隐瞒。
柳逸阳心下大惊,没想到这下落全无的最后一颗幽灵石竟然在他的手上!可是。。。。。。怎么会到他手上的呢?
“冒昧询问一句,公子是从何处获得那幽灵石的?”
尉迟墨见他感兴趣,迟疑了片刻,才回道:“幽灵石并非是我所有,乃七年前,芳洛重伤不治,子墨兄长所赠。要不是这颗小小的石头,芳洛的身体早已腐朽不在了。”
柳逸阳未动声色,但心中的疑惑更大了,“原来是这样,那看来令妻会出现如今半醒不醒之状,恐是因着幽灵石之故了。”
尉迟墨皱起了眉,也早就对这连哥哥都说不清楚的幽灵石好奇万分,只是一直没有心思在那上边。
“哦,对了,令兄应该比公子大一些,可曾娶亲吗?”
尉迟墨深色微缓,回道:“兄长比子墨年长十五岁,并未娶亲。”
尉迟墨今年三十七八岁,三十年前不过是个孩童,即便尉迟家发生过什么大事,他也很可能完全不知。而三十年前,尉迟博已是尉迟家家主,他行事若要避开一些人也是轻而易举。
“柳庄主,怎么突然对兄长之事有兴趣?”尉迟墨感到奇怪。
“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柳逸阳笑了笑,“尉迟公子,在下有几句话相劝,尉迟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而那百毒堂。。。。。。一贯行事猥琐下作,坏事做尽也就罢了,还专做些背后捅刀的小人行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或许早不在他心中,何况你这个有名无实的女婿呢!”
尉迟墨眉眼间猛一凛,他也讨厌透了朱洪,百毒堂也从未入过他的眼,当年要不是看在哥哥苦口婆心的份上,他怎会答应联姻。这些年一再忍让,也是对妻子芳洛有所不忍,但朱洪的为人早已令他厌恶作呕,此番劝诫,他自己也不只一次的想过。
百毒堂制毒、用毒,从不光明正大,一直不被诸门派所认可,但又碍于各人颜面一直被敬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