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我都明白,只是。。。。。。”柳灵痛苦的摇着头:“我怎么都忘不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好羡慕柳薇。。。。。。当我得知岑师叔来此,我便再也忍不住了,这个心结一日不解,即便我回到凌云宗,被罚不许下山,也无法安心修炼。”
林若雲有些不忍,现如今再去埋怨蚳坤也无济于事,可好好的一个女孩却因上一世所累,叫人看着实在心酸。
“这也有我们的责任,若当年不惜一切找出蚳坤的下落,或许就不会让你受此困扰。”柳逸阳懊悔的叹着气:“这半片水玉吊坠并未做手脚,你可以放心佩戴,至于其他问题,日子久了总会冲淡的。”
“会吗?”柳灵喃喃道。
柳逸阳点了点头:“会,一定会。要不是我们还活着,你不会这般放不下,不是吗?我们不会一直活着的,大劫将至,我们也有我们该去的地方,当这个世上不在有柳逸阳、林若雲的时候,一切与我们有关的事,都会逐渐淡出人们的记忆。”
柳灵怔了一下:“什么大劫将至?”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劫难,我们也不例外。”柳逸阳悠悠的说道:“这没什么惊讶,我们等的就是这一天。柳姑娘,你本是聪慧之人,但越聪明的人就越容易陷入自身弱点不能自拔,你的修为在同辈之中已属佼佼者,但如今修功法者甚多,修心者寥寥无几。一个人若不能修心持性,功法越高越会走上不归路。”
柳灵艰难的蹙着眉,不归路。。。。。。
柳逸阳并没有请她离开灵台山庄,来者是客,既然已经把他们当作了客,多住几日也无妨,但其他事却爱莫能助了。
其实柳灵也并非真的想要忘记这一切,她现在发现已经舍不得了,正如师父在她下山前所担忧的那样,平静的湖面不会无缘无故起波澜,一旦出现,便是有了大的错漏。若是及时补救,那也不过是一时的躁动不安,若是放任,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柳灵明白师父之所以同意自己下山,也是想让她自己找到补救的方法,这个方法或许就在灵台山庄。所以,师父并没有给她规定回山的期限,还让师姐叶兰暂时陪她几日。
这也是属于她的劫难吗?
两日后的清晨,齐大姑又兴致勃勃地登门了,手里还捧着个又方又大的锦盒。不用问,这一次还是为了香橼而来!
要说齐大姑的消息可谓灵通,他们才回来两日,那边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这次虽然没有大箱子小箱子的抬,可看齐大姑手里捧得物件,想必非同小可,绝非俗物。
王员外亦非俗人,不可能一而再的用金银来自讨没趣。
“你怎么又来了?”柳逸阳心中有数,但还是不耐烦的问。
齐大姑笑嘻嘻的走上前,将锦盒放在桌上:“上一次我回去,王员外也很懊悔,想灵台山庄中,有哪个不是您两位的掌上至宝,送来些金银绸缎,倒真是失了大礼数。这一回啊!王员外为表诚心,将家中珍藏了百年的无价之宝都拿了出来,还不是为了唯一的儿子嘛!”
齐大姑说着打开了锦盒,立刻金光闪闪!
柳逸阳那个和林若雲往盒里一瞧,竟是一株海碗大小的黄金灵芝!这黄金灵芝乃灵芝中的极品,是世间珍品,极为罕见,由史书上记载至今,也不过发现了两株而已。
它的功效不但比得上万年灵芝,更是集成天地精华,如神物一般。
只是寻常人若服食,难免暴殄天物了。
齐大姑心里有几分得意,这一回可是送对了东西,足见诚意了吧!
“柳庄主,柳夫人,两位悬壶济世,德高望重。现王公子已缠绵病榻一月有余,访遍名医皆无效。俗话说的好,心病还要心药医!两位总不会见死不救吧!香橼姑娘也不会忍心让一个痴情男儿,英年早逝吧?这原本就是桩喜事,对方又不是穷家小户,那王公子也不是草包,身体又无顽疾,这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美事啊!”
“此等美事竟落到我家头上了?”柳逸阳疑惑的问:“那王公子当真病得这般严重?”
齐大姑苦着脸,连连点头:“除了‘仙客来’的饭菜,别的一概不吃,可这些日子精神更差,吃得越来越少了。嘴里念念叨叨的就是香橼姑娘的名字,王员外已派人到‘仙客来’请了四五次,可香橼姑娘回回婉拒,连见一面都不肯,叫王公子更是伤心至极!”
林若雲向身边的香橼看了看,见她低头不语,想必真有此事。难怪这两天看她心情不好,心事似乎更重了,想必是烦躁所致。
“既身为医者,自然不能见死不救。”林若雲缓了缓语气,又说道:“但这东西太过贵重,我们实在不敢承受,还请你带回去吧。”
齐大姑一脸为难:“这不行啊!这是王员外的一番心意!”
“所谓无功不受禄,总不能让我们亏着理去见王员外吧?”
林若雲都这样说了,齐大姑若是硬要他们收下,很可能连着一面都不见了,其实只要双方见了面,一切都好商量,千万别撕破脸。
“好,好。”齐大姑收了锦盒,又问道:“那,香橼姑娘何时去?”
“稍后自会前往。”林若雲柔声应道,香橼却满心不愿,正要出声阻止,只听又道:“我陪你一起去,也好好给王公子瞧瞧病。”
齐大姑当然乐得如此,脸上堆满了笑:“那我这就回去禀告,可恭候着柳夫人和香橼姑娘了!”
送走了媒人,厅中安静了片刻,林若雲端起茶碗,抚着茶盖拨了拨漂在水面的叶片。香橼突然拉着它的袖角不愿的晃了几晃,碗中的茶水都晃了出来,林若雲无奈的放下,叹道:“你真要看他死?”
“哪有这样的!”香橼气的说了一句。
林若雲擦了擦溅出来的水渍,起身道:“走,去看看。”可她走了几步,发现香橼动也没动的还站在那:“你想怎样?”
“我非得去吗?”香橼嘟着嘴,好生为难。
林若雲笑了:“你说得有多奇怪啊!我一个人去,能解决什么问题啊?难道人家王公子是为我得了相思病吗?”
柳逸阳差点呛了水,瞪了香橼一眼,打发道:“快去,快去!你当传出去对你就好吗?眼下要紧的不是婚事,是他的命!”
第三百四十一章 王栎()
走在路上,柳灵心不在焉的挽着林若雲的手臂,一路走来,她都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她心里乱啊!每天见的客人不少,夸赞她手艺的更不在少数,谁知道哪个是王公子,怎么就把问题弄得这么复杂了?相思病?柳灵自己都还没被相思苦折磨得生了病,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男人却因此病躺在了床上,茶饭不思!
柳灵真觉得荒唐,可好好一个人,也不能说起不来床就起不来床了啊。万一害了人家的独子,王员外岂能善罢甘休,可万一他们都不讲理,以此要挟,那可怎么办?
一路上胡思乱想,已然来到了员外府门前,早已在此等候的老管家,急忙出迎,将林若雲与香橼请进了内堂。
内堂中,王员外早已急得坐立不安,看到她们进门,长长的舒了口气,激动得热泪盈眶:“柳夫人,柳夫人。。。。。。您能屈尊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老夫我等,我盼了多少日子了,总算是把你们盼来了!”
“王员外,我出门多日刚刚回来,才听说府上公子病重,就急忙过来了。”林若雲面带微笑,谦恭的说道:“原以为是不打紧的事,不想竟弄得王公子缠绵病榻。香橼不懂事,一直以为王公子哄她,今日听了齐大姑之言,方知事情严重。”
王员外已是满头花白,哀伤万分:“小儿被宠坏了,从来桀骜不驯,我给他说了好几门亲事,他都不屑一顾,却因一顿餐食而为香橼姑娘倾心,我这做爹的怎能不成全!”
“说的是啊!为人父母,我能明白。”林若雲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都怪香橼不懂事,冲撞了您,我这次前来,一为赔不是,二也是为了给公子瞧瞧,不管怎样,得先治好了身体才行。”
王员外忙收敛伤情,领着二人前往后院,儿子王栎的房间走去。
房间门关着,只有小半扇窗子掩着,清幽的小院里站着几个仆人。
林若雲进了房间,看到床榻上躺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年轻人,面庞略显消瘦,目光有些呆滞。这就是王栎,看起来的确消沉,也像是病了好一阵子了。
林若雲走到近前,王栎却好像根本没看道,眼珠都不转一下,王员外急忙解释。原来王栎从害了相思病后,就听不进人劝,以致越来越严重,近十日更是着了魔似的,不理人,不说话。
林若雲翻过王栎的胳膊,细细号了号脉。。。。。。从脉象上看,气浮而精不足,杂乱而心火旺。身体上的毛病,汤药尚且,而心中的疾病就需解铃人了。
“怎么样,柳夫人。。。。。。”王员外急着问道。
林若雲起身,轻声道:“员外莫急,公子的病就交给我们,一定全力为公子化险为夷!”
“好,自然是极好的!”王员外立刻吩咐下人准备笔墨纸砚:“有柳夫人这句话,老夫我就吃了定心丸了。请,这边请!”
来到偏厅中,桌上已备好一切,茶果也已端上了桌。林若雲提起笔,不轻易往旁边一瞟,眼中之光骤变!小丫头研墨的那一方二龙吐珠的四方大砚上,竟嵌着一颗水滴状的绿宝石!
旁边的香橼也注意到了,心头更是惊讶得颤了几颤,这不是幽灵石吗!天啊!怎么会在王员外的家里?这可是师父、师娘多年来一直在搜集的宝石,这也,这也太凑巧了吧!
“王员外,冒昧的问一下,这方砚台看起来别具一格,不知是从何而来?”林若雲好奇的一问。
王员外呵呵一笑,回道:“这乃是我王家家传之物,小儿二十岁生辰时,我看他平日里喜欢习书法,画丹青,所以就给了他。”
原来是家传,这下可麻烦了,总不能像当初在温化县,再来个偷梁换柱吧。林若雲当下先犯了难,但此刻也不能露出来,还是得先治好王栎的病,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林若雲开了个清心静气的方子,让抓三副先吃着,又问了厨房在何处,她要与香橼准备一顿午饭,让这位王栎公子精神一下。
果然,饭菜端进了屋,王栎立刻有了反应,这香气是独属香橼的手艺,一闻便知与众不同了,这个味道对他来说,已铭刻于心。
丫头扶着王栎坐起来,林若雲将菜放在米饭上,递到他手上。王栎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碗香味飘逸的饭菜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房间里有陌生人在。他惶急地拨了两口到嘴里,又突然把碗筷交给了旁边的丫头:“吃东西有什么用,她都不肯见我一面,我是喜欢他煮的饭烧的菜,但也并非只是喜欢饭菜啊!她怎么就不能见一面呢?”
站在外间的香橼心上一抽动,也有些不忍。
林若雲好生劝道:“王公子,我有办法让她来见你,但你要好好的把这碗饭吃完,以后也要按时吃每餐饭。”
王栎猛地一愣,他没听过这个声音,慢慢转过脸,看着站在近前的林若雲,吃了一惊:“你是谁,你说的当真,不是诳我?”
“你按我说的做,我一定把她带来见你。”林若雲坚定的回道。
王栎犹豫,向一旁的父亲看去,只见父亲冲他点点头。虽然心里还有怀疑,但他也只能选择相信一次了。这话还真管用,王栎顿时来了精神,将一碗饭吃了个干净,还喝了半碗汤,可谓酒足饭饱。
王栎擦了擦油油的嘴巴,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洗漱过,一定又邋遢又狼狈:“快,快给我打水来,我这副样子怎么能见香橼姑娘,快去打水!我不能让她看到我病歪歪的样子!”
王员外见儿子如此精神,也不知是好是坏,只盼着一会儿真的见着了别太激动,把想说的话说了。
丫头们打水的打水,梳头的梳头,很快,王栎换好了衣服,梳洗一新,与之前无精打采,颓废自弃相比,简直换了一个人。王栎也对焕然一新的自己非常满意,他有多少日子没照过镜子了,起初都不敢看自己,现在终于有些以前的模样了。
“王公子。”
王栎猛地回头,门口走进来的正是朝思暮想的香橼,他曾几次在仙客来门外徘徊,为的只是一睹香橼芳容,但都是悄悄的,没敢惊动谁。这一次竟在家中得见,王栎如获重生一般!
“姑娘请坐!”王栎愣了后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快上茶!”
香橼在他对面坐下,悄悄看了他一眼,倒也不失那么让人讨厌的样子:“公子,你实在不必为了香橼而自损身体,王员外他有多担心啊!你不能弃自己的爹于不顾,让他为你担心啊。”
“我知道。”王栎低低的回道:“我并非不孝之子,只是身不由己啊!此番我终于了解到想着念着一个人,却见不到她的苦。明知父亲只有我一个儿子,只有我能尽孝,可还是无法劝说自己从相思苦海中游上来,我甚至觉得生无可恋,还不如死去!”
香橼的心被震慑了,但并非感动于王栎的这番话,而是因他这番话而牵动了自己心里的伤,这苦,与他感同身受。
沉默良久:“公子情非得已,情难自控,香橼倒不知公子是动了真情。只是,香橼也同公子一般,心中牵绊着一个让我逃不出苦海的人。香橼并非绝情冷漠,只是无法违心的去迁就。”
“你心中已有人?”王栎情绪激动起来。
香橼点了点头:“很多很多年了,我也曾不止一次的劝自己,骂自己,可就是无能为力,到后来,我也只能对心妥协。公子与我却不同,我终身不嫁也非大逆不道,而你怎能为了一个‘情’字,不顾伦常孝道,背负忤逆的骂名。”
“公子,你若对香橼是真情是实意,也会明白香橼对那个人的一片痴心。”香橼执着壶为王栎添了一杯茶:“还请公子,珍重!”
第三百四十二章 露馅()
得知香橼早已有了心上人,王栎的打击似乎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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