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天宇茫然的摇了摇头。
凌霜一笑,回道:“就是说只要我愿意,我的身体,可以给任何一个人!你也好,或者别的男人也好,对我而言只需要一个理由。在暨城时,你中了蠪侄一族的赤炼火掌,若是沈浩他们能救你,我自然不会那么做。可惜,他们的丹药毫无用处,也唯有我才能救你了。”
岑天宇听着,皱起了眉:“那,你的理由呢?”
“你不是说帮我找我爹吗。”
岑天宇愕然:“就为了这个?”
凌霜点了点头:“就为了这个,怎么,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在这一刻,岑天宇不知道想哭还是想笑?为自己哭吗?在人家心里压根没把自己当男人,也根本不在乎。为终于可以释怀而笑吗?一个女孩子对自己说出这样无所谓的话来,又怎能一点打击都没有呢。
“喂,你到底,还有事没事了?”凌霜看他无比纠结的表情问道。
岑天宇一怔,忙回道:“啊!没事了你赶路吧!我们回去了。”
凌霜打量的瞧了他两眼,便转身而去,走出一段路后,悄悄回了下头,见身后已无人,想必是御剑而回了。又转回身,继续赶路,忽然她叹了口气,心中默默念道:天宇,既然你注定不能与我回到不周山去,那便只有,将我忘记
天宇,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为了你的姐姐,为了思琪,也请你为了我!我会永远记住你,记住我们相处的那夜,永远,永远
第二百八十四章 是敌是友()
自从凌霜走后,岑天宇的精神松弛到找都找不到了,每天除了必要的修炼,就只在院子里翘着腿,舒服的躺着。
岑玉娆依旧每日前往断虹峰,有时两个时辰,有时一整日。
而蓝思琪再也没有去过乾元殿前的四圣法阵,要么陪着岑天宇一起练剑,要么看着他独自练剑。心结已解,两人反而不需要更深的交流了,只是难免偶尔,还要拌拌嘴,但都是以岑天宇出其不意的小动作而宣告终结。这院子里,总是传出他二人愉悦的笑声。
李可,滦平,萧剑,三人守在乾元殿中,魔晶石的光亮已十分鲜明,尽管是光芒万丈的青天白日,亦或是乌云盖顶的氤氲,都遮盖不住那点刺目的红。
大劫,将在不日降临!
“沈浩,是否已传令众弟子,戒守在各自的位置上,不可有丝毫懈怠?”李可端严而问。
“是,已传令下去,南宫师叔均已布置妥当。”
李可点了下头,又道:“郑鹏,将天宇三人请来。”郑鹏接令而往。
滦平走到李可身旁,缓缓询问:“现时已过午,所剩时辰已然不多,林姑娘她,会不会提早前来?”
“我知道,此战之后,你我三人能否活着,尚且不知,更何况是带着这永远也弥补不了的悔恨离开。”李可重重的叹着气,又满腹心事的看向站在一旁的祁念昔,她此时也多有纠结。
不一会儿,岑天宇等人已聚集在四圣法阵前,遥遥天际,所有人均视那一点红光为大煞之兆!
“天宇,只待九星连成一线,四圣法阵同时开启,你无需与之对抗,只要守护好法阵,以确保其牵制九星连珠之威即可!”
“是,师父,弟子谨记!”岑天宇又向那天空望了一眼。
李可点了点头,向其他人说道:“我等亦不必参战,只要全心守护好天宇,以保他无虞。”李可大步走到法阵中央处,一边走位,一边讲解:“稍后,我八人要分别守住乾、坤、震、巽(xun)、坎、离、艮(gen)、兑八个方位。”
众人纷纷示意,只有岑天宇有疑惑:“仅凭我们,抑制九星连珠已属不易,万一魔王出现,又有何人去抵挡?”
“自会有人前来。”李可似随意回道。
他话音方落,由天际飘飘摇摇坠下一枚绿叶
铮—
众人向高空望去,只见一点明晃晃的利芒,从天而降!直至映入眼帘,方看清是一柄长剑,剑身中央,一条火似红光隐现。众人还未细想,长剑已直奔岑天宇而去!
磬,红月华护在主人头上,那曾经折断之处,正抵住来势汹汹的长剑剑尖。岑天宇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手臂的力量被卸掉了,一袭白衣从眼前飘过,将长剑执在手中,由他头顶飞了过去,又从身后再次袭来!
九星尚未成线,怎会突然有人来袭?
岑玉娆和蓝思琪拔剑而起,想要协助岑天宇,可还没等她们赶到身边,唰的一道黑芒,将二人震开。待二人站稳脚步,眼前竟多出一个男子,那道黑芒便是他手上的剑!
看来麻烦找上门了,不打不行,随即这边三人也陷入了对战。
沈浩和郑鹏想上前帮忙,却被李可拦了下来,甚为不解,这两人不知从何而来且来者不善,若只是看着,万一让他们受了伤怎么办?
岑天宇还是首次使用红月华战斗,这剑的威力确不是曾经红石洞中可比,但这个女人是谁啊!为何一上来就与自己拼杀?她突然出现在乾元殿上,竟没有一人预知,可想其修为高深莫测已超越了这的所有人。这会儿剑光来去,也是好不容易才看到她是名女子。
凤鸣剑丝毫不留情面,刺出去迅猛,收回来迅捷,左右夹击眼花缭乱。从一开始,岑天宇就处于被动防守,他的剑就没离开过身前。
而湛泸剑则含蓄得多,几乎只是抵御和牵制,并未真的去攻击岑玉娆和蓝思琪,但这已经让二人感到疲惫不堪,找不出任何突破口。
“师兄,这是”祁念昔疑惑重重,分不清来者是敌是友?然而几位师兄的神情皆是从未见过的复杂,她心中已有猜测。
凤鸣剑剑身一震,鸣的一声清响,将红月华震上了云霄,岑天宇顿足而起,身影如虹,在层层云雾上握住剑柄,飞身冲了下来。终于有了机会,红月华剑光骤起,势如破竹般斩下
林若雲微微扬起嘴角,祭出凤鸣,以剑尖对剑尖!
另一边的岑玉娆担心弟弟受伤,又无法脱身相助,情急下第一次使出了玉舞剑法。柳逸阳本就对她手上的剑颇有感情,那正是祁元真的承影,当年连同宗主之位一起传给了李可,不想李可竟又传给了她。
而这玉舞剑法更是牵出了情愫万千,看着半空中悬浮的六柄如蛇如蔓的长剑,拖着飘逸的长尾,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年前,那个不知名的山脚空地,还有那个不分青红皂白,便剑刃相向的女子。
柳逸阳掷出湛泸,穿梭在六道剑影之中,如黑色旋风一般。但这次的玉舞剑法大有不同,不再急于取胜,而是与之周旋,直绕得天昏地暗,如影随形。
三剑相追,三剑相围,配合紧凑,似无懈可击!
柳逸阳微微吃惊,心下叹道:这个楹萱,过了多年还是没忘了当初自己破了她玉舞剑法一事,如今竟处处针对。忍不住道:“好个小气的女人啊!她就知道有朝一日,我必会再见识她的玉舞剑法,以为这样,我就没有办法了吗?”
湛泸剑突然腾空,三剑跟随猛地往上一冲,随后便及时停住,就在岑玉娆还分不清这把剑会从何处再回来时,她身后‘忽’地一阵风袭来。这个冲击,使她乱了手脚,还以为湛泸在身后,正准备转而攻之,却发现湛泸剑又回到了前方!六把剑一时呆滞,湛泸却如环,旋转而上,将它们聚拢在一起,猛地收紧,再甩了出去!
岑玉娆生怕伤了承影,急忙飞身去接,却也被强劲的剑气逼退了数步,幸好没有受伤。
蓝思琪怎肯再让岑玉娆冒险,便祭剑而出,身影随之而往,雪霰(xian)较之一般长剑略微纤细,剑与主人默契有加,飞天遁地,剑芒虽利,却不失鹤影般的闲在悠缓。
柳逸阳一边抵御,一边欣赏,在雪霰与湛泸连番相击之后,一阵寒气忽然逼近柳逸阳抬头仰望,纷纷扬扬的白雪,偏偏洒落,而这白雪之中,飘荡着朵朵触目惊心的红梅!
湛泸即刻来到主人身边,飞轮似的将红梅打散,这些梅花看似轻柔,却是极厉害的,若落在人的身上,花瓣所覆盖之处,便会封住相应的穴位。穴位一旦被封,人也就成了废人,只剩任其宰割了。
林若雲与岑天宇打得难分难解,岑天宇更是步步紧逼。突然,林若雲收了剑,身立于三丈之外,轻轻捋过飘在胸前的一缕发丝。
而另一边,漫天雪花枯竭,柳逸阳也收了剑,在他的剑尖上还挑着一朵绽放绚烂的红梅:“皑皑白雪映映瞳,不甘霜枝别样红。”梅花花瓣突然一散,瓣瓣入尘:“蓝姑娘竟是扈闲人的得意弟子,失敬失敬!只是这招六出飞花,姑娘还欠些火候。”
那边,岑天宇三人虽收了剑,却丝毫不敢懈怠。
“林姑娘”
李可颤微的声音忽然响起,惹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林若雲。
“凌云宗不肖弟子!”
“李可!”
“滦平!”
“萧剑!”
“拜见林姑娘!”
林若雲向俯身叩拜的三人望了一眼,淡然道:“你们师父仙逝之后,我与凌云宗的瓜葛便已云消雾散,何况我从始至终也并非凌云宗的人,诸位实在不必行此大礼。”
“林姑娘我等早已罪无可恕,万死难辞其咎!”滦平跪伏在地上,声音痛苦,气息也断断续续。
众人早就被德高望重的三位师尊辈的举动,惊得忘了思考,如今再听他们俨然一副罪孽深重的言辞,更是觉得眼前天昏地暗。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冒了出来:这个女子是谁?与凌云宗有何关系?与祖师爷又有何关系?曾经,又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林若雲面色平静,缓缓言道:“那些事,我都忘了。”
三人身子微微有所动,却依旧不敢抬起头来。柳逸阳无奈的走上前,扶住李可,道:“没听见她说忘了吗?还跪着干什么!”
“柳公子”李可抚着他的手背,仍显犹豫。
柳逸阳笑笑,说道:“李宗主,多年未见,又是大敌当前,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别在晚辈们面前讨笑了。”
三人这才慢慢站起身,激动的心绪尚未平复,过去的记忆,苦如黄连,痛如切肤,当真是无情的岁月也无法模糊分毫。现下,虽只剩他们三人,终还是等到了这相见的一刻,死也无憾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鬼蝶玄槊()
众人之前的震惊,迷惘,担忧,看着此刻好像又无事了。三人并未向众人解释什么?李可却急忙拉过祁念昔:“林姑娘,她是我的师妹祁念昔,是师父与师娘的养女,从小到大,她在师娘那可是听了不少有关林姑娘的事呢。”
祁念昔虽已想到,却仍免不了激动,正想行个大礼,林若雲双手将她扶住,满眼疼惜的在她脸上打量不停。她手腕上的一对玉镯,正是鸳鸯玉脂镯!
“念昔这名字,是你爹取的吧?”
祁念昔点了点头,轻声道:“爹常说,忆往昔,不如念昔如常。”
林若雲心思牵动,落了两滴泪,又忙着拭去了。
“我想起来了!”岑玉娆突然大惊道:“你们,你们是七年前,暨(ji)城客栈的老板,这位姑娘还拿药酒给我弟弟治过伤!”
原本就觉得似曾相识,被她一提醒,几个人都想了起来。岑天宇急忙上前抱拳,道:“原来两位早就认得我了,我还一直没有机会对姑娘道谢,你的药酒真如灵丹妙药,酒到伤愈啊!”
林若雲轻轻一笑:“是吗?何须道谢呢?我早说过,你与我的命数,到底是连在一起的。”
岑天宇的笑容转瞬即逝,沉沉的目光望着林若雲,这句话,这句话是那样的熟悉,是锁在记忆深处,锁在八岁的记忆之中的。他的眼眶突然泛了红,缓缓跪地,颤微道:“师父徒儿终于,见到你了!”
林若雲刚止了泪,视线又模糊了起来,忙扶起他:“天宇,你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动不动就溜堂的调皮鬼了。”
呵呵呵
岑天宇自感惭愧,笑着抓了抓头,还有些兴奋的说:“师父,你摘了面纱的样子,徒儿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不过,在暨城时,我就觉得师父的眼神熟悉极了,却又不敢胡乱联系,既然都见了面,您怎么就忍心不认我啊!”
林若雲笑笑,安慰道:“时机未到,如今你我不是见面了吗。”
“他啊!险些害了相思病!”岑玉娆终于知道弟弟这位神秘师父是谁了,当即拆穿道:“那些年在家的时候,我不知听这小子多少次念叨着她啊!她的,怎么问都问不出来,还当是有了心上人呢!”
呵呵呵
众人又是捧腹大笑,岑天宇的脸都有些红了,气道:“姐,你胡说些什么啊!哪有那么夸张!”
岑玉娆白了他一眼,哼道:“事实就是事实,你害什么臊啊。”
欢乐的气氛,让人差点忘了危机的来临,在众人脚下掠过一片阴暗,抬头望去,天空中的云多而密了起来,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在众人身上蔓延开。
柳逸阳和林若雲走开几步,向那魔晶石看去,厚厚的云层在这座峰上缓缓铺开,慢慢移动着,那一点亮若明若暗。一个时辰后,云层竟又飘走了,空中虽还残留着云片,但已然可见阳光。
就在柳逸阳和林若雲也闹不明白,这究竟怎么一回事的时候,由空中御剑来两个人,竟是清风和闫冬!清风御剑而下,还未停稳,闫冬有些心急的从剑上掉了下来
“啊哎呀”
闫冬只顾着急了,却不曾想到剑飞得这么快,可不是静止不动的树杈或是山石,这一摔,直接爬在了地上。
众人诧异万分,这俩是谁啊?摔下来的又是谁啊?
清风急忙去扶他,林若雲和柳逸阳也赶紧走过来看,闫冬一边按着腰一边庆幸着离地面不太高。林若雲有些生气:“你来这做什么!?”
“当然有事,不过不是找你!”闫冬呲着牙,咧着嘴,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对柳逸阳说道:“我是赶着来给你送这个东西的,幸好赶得及!”
柳逸阳伸开手掌,一颗蔚蓝的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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