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独啸天依然纹丝不动的坐着,身体除了一个地方,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而这个特别的地方就是,头发!
逸倾城也是在七日后发现的,独啸天原本乌黑亮泽的头发,竟渐渐失去了颜色,仿佛被雪花和冰凌覆盖了一般。然而这种情况并未结束,却仅仅是开始,接下来的几日,独啸天的头发,完全变成了银色!
逸倾城突然胆怯起来,不敢再看对面男人的脸,生怕又会出现什么惊骇之事。可她还不能离开,在天劫降下前,她都要守护在独啸天的身旁,以防不测。
东来秋走,冰松岭的冬季必会以一场大雪开始,这里的冬季,很少时候能看到土色,大多时候被白茫茫的雪掩盖。今年也不例外,雪如鹅毛翩翩洒下,只一个时辰便将大地铺成了白色,远处的天地仿佛已融合在一起,不知那深处是雾、是雪、还是大自然的魔法。
逸倾城虽处山穴之中,对外界的气候变换还是了如指掌的,这场雪让她忧心更甚。冬季已正式到来,距独啸天所说的日期,还有整整十日,选在这个时候渡劫,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过想想,独啸天做过多少天方夜谭的事啊,他哪里用正常的脑袋想过事情。做别人不敢做的事,做别人做不到的事,这就是他,这就是独啸天!
永远看不明,猜不透
大雪过后,逸倾城从山穴中走出来,乍离开山穴,一股寒气逼进身体,瞬间衣裙变得冰凉贴在身上。逸倾城并不觉得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是属于冬季的气息,能将血管中的每一滴血液毫无保留的焕然一新。获得再生的灵魂,重新踏上这世界,顿时有种强大的感觉!
逸倾城笑了笑,从错觉中醒来,看了一眼身后的山穴,并无异样,便沿着山坡慢慢走了下去。在这冰松岭住了多年,却还没有好好的走过一遭,据说这里很大,有很多处旷野,只是植被单一、稀松。
走了好一会儿,脚下的雪‘咯吱,咯吱’的,眼见的无论是地面还是树木,全都被白雪覆盖,这若是寻常人,看了这半天的茫茫白色大地,定要晃瞎了眼睛的。
走着走着,逸倾城站了下来,旁边一处倒是奇特,上方的山壁鼓出来一段,偏偏在这段上长了三棵壮硕的松树,枝干繁多交错,松针紧密相接。只是这三棵树都是歪的,枝干从上方垂了下来,好像一面大伞,下面的地方被很好的遮挡,竟没有多少积雪留下。就在那枝干撑起的大伞下,有一节从土里伸出的断石,还很平滑。
逸倾城饶有兴趣的走上前,坐在断石上,一双脚离开地面足有两三尺,这让她想起当年刚入逍遥宫时,大姐琴娇就带着她在后园荡秋千,那千绳一晃一晃,猛地荡起又落下
逸倾城不禁轻轻晃动着双脚,脸上一阵顽皮,好像很久没回逍遥宫了,也不知大姐和其她姐妹们好不好?
大概是山穴里憋闷吧,逸倾城出来后就没再回去。独啸天要渡天罚三劫,原本就不能有旁人在场,否则一定被劈成骨灰!在这,同样能感应到山穴的异常,虽然很微妙,但只要他现在无事就行了。
这般坐在断石上到了第十日,逸倾城突然睁开眼睛,远处天空中聚集了厚厚的一片黑云,云团压得很低,就悬在山穴的上方。云团不停的滚动着,黑压压的好吓人,不时还传来闷响。
逸倾城紧紧皱着眉,凝视着那庞大的云团,上次渡劫并非这般情形啊,这次怎么感觉天好像要塌了?果然冬季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逸倾城揪着心,正在为独啸天担忧,突然云团上‘咔嚓’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道粗壮无比的雷光直击而下,打入山体中,而那个地方就是山穴所在!
雷光在空中停留了片刻,逸倾城的心也停跳了片刻。随后,黑云渐渐铺开,缓缓散去就是这么快速,豪不耽搁,天劫已结束,可独啸天究竟成功还是失败了?逸倾城都不敢立刻去想,他能感应到山穴里还有人的气息,只是一下就消失了,这又说明什么?
突然,逸倾城从断石上跳了下来,慌了神的拼命往山穴跑,不可能,不可能,他绝不可能死的!
远远的看到山穴上方有黑烟飘起,那应该是天雷打到了藤蔓才造成的。已经这么近了,还是察觉不到山穴中的气息,原本还想着这个季节引不下天雷,可现在真是白痴,大白痴!
逸倾城眼中突然聚满了泪水,双脚一踏上山坡,便清晰的看到了山穴的入口,顿时腿脚有些不听使唤了。在此时,她有些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影子,逸倾城一下就站住了,呆呆的看着那黑影,眼泪落了下来
第二百零七章 门派之危()
独啸天用力闭了下眼睛,漫天遍地的白色让他有些不适应,可还没等他适应过来,一个颤抖的身子带着幽幽花香扑进了怀里。
逸倾城还是强忍着激动的心绪,俯在他胸口好一会儿才吐了口气,道:“太好了你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是啊。”独啸天显然比她冷静得多,只是稍微松了口气。其实刚才自己也感到迷茫与不可思议,一直像是处在冰封之中,有意识却没知觉。天雷突然到来时,连那点意识也瞬间消失了,还以为自己这次是死定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身体里凉丝丝的,被凝固了的血液又重新流动起来,接着就醒了。
独啸天嘴角一勾,将逸倾城的身子扶开,看着她脸上还挂着残留的泪痕,调侃道:“逸儿几时变得这样脆弱,看你这慌了神的样子。”
逸倾城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傻了一般,伸出双手轻轻捧住独啸天的脸庞,惊慌道:“你的头发怎么变成这样?我还以为天罚神功大成之后,就会恢复的,怎么还是”
独啸天一怔,随手撩了下垂到眼角的发丝,现在的他已是一头银发,而且天劫过后,头发竟也短了许多,不过落在肩头而已。独啸天对此倒也无所谓,反正也不会妨碍什么,随它变成哪样都好。
“我变丑了,还是这副样子会吓到谁?”
逸倾城又一怔,错开目光回道:“只是我不习惯,倒也没什么。”
“那回去吧。”独啸天潇洒的转身而去,完全不顾及一下此时逸倾城的心情。不过,这也是他一贯的作风,变了反倒奇怪。
两人再次回到血煞门,独啸天命人准备点饭菜,越快越好。又让人找来一条额带,野兽的皮、椰棕色,上面还有些纹理,随手绑在了头上。头发虽然短了,对于这张能夺人心、乱心智的脸庞来说,不但没有丝毫的影响,反而更添了几分冷冷的迷人之感。
面具再次回到了独啸天的脸上,丝丝银发散落在两旁。
“你是,从何时开始戴这面具的?”逸倾城好奇的问道。
独啸天对着铜镜看了看,平静的回道:“是我第一次和女人有了关系之后,这张面具,便成了我最亲近之物。”
“第一次,那是什么年月的事了?十岁?十二岁?”逸倾城颇有兴趣的调侃着。
独啸天从丹田提了下气,缓缓放下,依然平静,“十四岁,那个女人也只有十四岁她是第一个死掉的女人,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女人,还是唯一一个死在我身下的女人!我到现在还能想起她的脸,她那恐惧、痛苦、流着泪的脸!她并没有挣扎,只是大声的哭泣,直到没了声音非常巧,也是在那个山穴里,如今已经过了一百年。”
逸倾城身体一僵,心里顿时骂了一句该死!他是故意选在那个地方渡劫的吧!因为天罚神功,十四岁就和女人有了关系,那个女人的死让他不愿面对自己、面对现实。而天罚神功大成后,他就再也不需要女人了,一切都可以解脱了!开始和结束都选在同一个地方,这显然是在宣告什么,宣告她逸倾城再也没有用处了吗?
“跟我去个地方。”独啸天站起身,目光从她脸上扫过,径直走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长长的回廊,一段接着一段,好像永远都走不完似的,弯弯绕绕了好久,才看到一处石阶,那里有一道暗门。
而这道暗门,正是通向旷野上那座庄园的秘密入口!
走出来,竟是豪不显眼的假山背后,杂草丛生的角落。独啸天继续往前走,绕到院子中,来到一棵桂花树下,现在树上连一片叶子都没有。独啸天低着头看着树根处,“还记得吗?你嫁过来那日,可是很不甘愿的,那晚你还将酒壶砸了,说那酒根本不配放在杯中。第二天一早,你就命人将你从逍遥宫带来的两大坛酒埋在了这里,还说要等十几年后再挖出来喝。”
逸倾城看着落着厚厚白雪的地方,鼻子竟一阵发酸,那件事还以为他早忘了,毕竟当年他是那般不屑一顾,还不许任何人动这的一寸土。后来,是自己蛮不讲理的叫嚣了一通,他才怒气冲冲的走了。
逸倾城想起当年的情景,不禁发笑,“那之后,你不是说绝不会碰这坛子里的一滴酒吗?我还和你打了赌,只要揭开酒坛的封泥,你就会未饮先醉,垂涎三尺了。呵呵,虽然你连理都没理我,可我也只当你是怕输不敢赌!”
“我还欠你一顿酒。”独啸天突然说道:“不如今日就把它挖出来吧,当我输了那赌。曾答应陪你畅饮一晚,我不能失信于女人!”
逸倾城心头一顿,又猛地一跳,似乎在怀疑他说的话,仔细的端详着他的眼眸,思量之后,说道:“不差这一时三刻,等你此番心愿了却,再将酒坛取出,那时畅饮,岂不更加痛快!”
独啸天迟疑了片刻,面具遮盖下也看不出脸上的表情,不过他不喜欢勉强,也不喜欢为一件事纠缠,更不喜欢解释‘为什么’!独啸天以沉默作为回应,之后,与逸倾城又回到了血煞门。
婢女早已备下丰盛的饭菜,一个时辰后,二人再次从血煞门消失。
冬去春来,枝桠吐嫩绿,花草竞芬芳。
春季,万物复苏,大地在沉睡了整整一季后,再度神气盎然。
筠溪峰上,几株茶花顶着无数个含苞待放的花蕾,这是圣洁清雅的‘雪塔’,此花盛开,如雪的圣洁,再过几日,便是这小竹屋前的一道绝美风景。
可这几日,林若雲都没有回过筠溪峰,而是一直留在乾元殿,凌云宗的弟子轮番下山又回来,出事了,到底还是出事了!
“林姑娘,刚收到消息,魔教中除了逍遥宫,其他门派均已被灭!”
林若雲端着手中的茶,顿了一下,面上虽没有惊讶之色,但心里却七七八八的翻转不定。半个月前,魔教之中的小门派开始被逐一清剿,动作极快,来去皆幻影如风,这一行动的执行者,便是血煞门!
这次真的是血煞门,倒不是林若雲得到了什么有利的证明,而是正道中各大门派,早已暗派弟子前去打探,他们与血煞门交过手,熟悉血蛭、独啸天的也大有人在。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同一处,错误的可能实在太小了。
而且,逍遥宫不是安然无恙吗。
不,还有一个,暗黑龙王殿!
林若雲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神色也凝重起来,把这一年多发生的事情在心里重新整理了一遍血煞门,暗黑龙王殿,血煞门!竟然都是关于他们的,真奇怪,两者有关联吗?好像也确实没什么交集的地方,那是纯碎的巧合?
“林姑娘,不好了,有人受了重伤!”
这是玉莫秋的声音,林若雲和沐森急忙赶到乾元殿外,台阶下倒着一个女子,众弟子纷纷赶来,却束手无策,玉莫秋正扶着她。
林若雲一眼就认了出来,惊骇不小,“楹萱!”
人已经昏死过去了,众人将楹萱带到筠溪峰上,林若雲的治疗竟持续了五个时辰,大家都捏了一把汗。这女子突然满身是血的出现在上山的半路上,说要见林若雲和祁元真,可刚把她扶到乾元殿,人就支持不住了,昏过去的时候连呼吸都没了。
当楹萱死里逃生,再次睁开眼睛时,朦朦胧胧的看到眼前有缕缕轻烟,淡淡的香味在身体里穿梭。
“你醒了,别动!”林若雲轻声安抚着,将香炉从她的枕边拿开。
楹萱稍稍呼吸了几下,哑声问,“我没死啊,还以为,赶不及到这了幸好,还能活着见到你。咳咳咳雲儿,你千万小心,独啸天他他疯了!”
独啸天疯了?林若雲一讶,急忙追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七天前,独啸天只身闯入蝴蝶谷,偷袭谷主北宫仪,而后血洗蝴蝶谷此事,我们也是在两天前才得知。就在当晚,独啸天又闯进我天岚派,大肆屠杀我派弟子,咳,咳咳师姐死在了他的手上,师父为了掩护我逃出来,也被”
楹萱干涩的双唇,裂开了几道口子,鲜红的血清晰可见。边说边咳边落泪。即便她的话没有说完整,林若雲也听得出,蝴蝶谷和天岚派都惨遭不测,已被独啸天血洗一空!
第二百零八章 交手()
不仅是魔教,如今连正道各门派也岌岌可危了,不过独啸天哪来的逆天本事,竟然只身一人灭了几个门派?!
楹萱身体太过虚弱,只说了那几句话便已无力支撑,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林若雲只好等她先恢复几日,再详细询问其中细节。
三日之后,楹萱终于可以坐起身来了,此时才得知,祁元真在一年前闭关,至今未出。这让楹萱更担忧起来,“我以为有他在,你还能有个照应对了,柳逸阳呢?当初你和他不是共同召唤出了一柄寒冰剑吗,这些年,你们一直没见面?”
“见过,只是他现在也来不了。”林若雲轻轻一叹,问道:“独啸天真的只是一人杀入蝴蝶谷和天岚派?”
楹萱忽一皱眉,实在不想承认,但还是艰难的点了下头,“只他一人,像鬼魅一般飘了进来,眨眼间便已死伤数人。起初我们也觉得蹊跷,蝴蝶谷中高手如云,谷主北宫仪更是深不可测,怎会被他一人灭了门,还将消息封锁得丝毫不露?可当我们亲眼见到时,所有的不可思议都变成了现实独啸天有一件法宝,名疾风。鲜有人见他使用,不愧是疾风啊,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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