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睿彦转过身长叹一口气说着:“我宁可死在她的手上,也不愿意,死在自己兄弟的手上。如果我活着还有什么目的,那就是为了她!”说完,陈睿彦向门口走去。
推开门看到失魂落魄且满脸泪痕的尉迟寒烟:“你怎么在这儿?”说罢,下意识将手中的铜管向袖中隐了隐。
陈凤允垂首叹气道:“既然二哥心意已决,我也不再多说。先走了!”
陈凤允离开后,悦王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尉迟寒烟:“你在这里做什么?本王不是说过,任何人不得接近书房吗?你当我的话是耳边风?”陈睿彦冷冷的坐在椅背里。
尉迟寒烟对悦王的呵斥充耳不闻,站在悦王面前质问道:“若非臣妾无意中经过,听到王爷与湘王爷的争吵声,你是不是一直要瞒着寒烟?”尉迟寒烟心痛的看着悦王。
悦王冷漠的说道:“你知道了也好!本王的休书不是已经给你了吗,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走?”
“如今王爷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你还要把我也赶走吗?臣妾不知道,王爷是怎么把莲韵公主赶走的。但是你若想把寒烟也一同赶走,除非我死!”说罢,尉迟寒烟从怀中拿出一瓶孔雀胆握在手中。
心若明镜()
尉迟寒烟将孔雀胆拿在手中,拔去上面的瓶塞。被陈睿彦一把打翻在地,地上添了一抹诡异的色彩。
“那你就死在这儿吧!”悦王转身欲离去。
“王爷,你为什么一定要去送死?”
听到尉迟寒烟的质问,悦王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王爷明知道,出征青楚是死路一条,为什么还执意要去?”尉迟寒烟走到悦王面前质问道。
面对尉迟寒烟的质问,悦王不动声色:“前朝的事,你无需多问!”
“前朝的事,臣妾自然不敢插手。可是事关你的生死,王府的兴衰,寒烟怎么能坐视不管?”
“难道要本王抗旨不遵,置数百人性命于不顾吗?”
“王爷的意思是,无论你去与不去都是死路一条?”
悦王被她问的有些不耐烦:“没错,既然知道会陪葬。你还不走?拿着你的休书,有多远滚多远!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我不走!臣妾说过,除非王爷杀了寒烟。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既然你一定要出征青楚,臣妾就在这里等待王爷凯旋,为你守着悦王府。”尉迟寒烟坚定的看着悦王。
“如果我一去不回呢?”悦王说道,心中暗骂道:这个蠢女人。
“皇上目的已达,想必不会再累及亲眷!就算要寒烟母子二人与王爷一同陪葬,我也不会有片刻犹豫。臣妾与你生死相随,这一生王爷都别想甩脱寒烟。”
悦王死死的盯着尉迟寒烟:“寒烟,你、、、、、、”
“这是我们盼了许久的孩子,虽然他来的晚了一些,但请你为了他一定要活着回来!不要让他,成为遗腹子!”说完,将悦王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动情的说着。
悦王头脑彻底断线:“寒烟,你跟着尉迟将军离开吧。若本王真的不能活着回来,你一个人、、、、、、”悦王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寒烟知道王爷此去青楚的真实用意,你只有以死明志,才能得到莲韵公主的谅解!”
悦王背对着尉迟寒烟,手心冷汗直冒。一直觉得她不够聪明,原来她竟然心若明镜一般。虽不动声色,却知晓一切。
“若王爷一去不回,悦王府就是我最后的念想。这里有臣妾与你生活的点滴,寒烟怎忍离去?”尉迟寒烟深情的看着表情复杂的悦王。
“寒烟,你这是何苦呢?你为什么一定要守着这个伤心地?”
“既然王爷要守护自己的心上人,那么,就让我和孩子来守护你!”
此时此刻,悦王怎么还能说出伤人的话赶她走呢,紧紧拥住她说道:“对不起,寒烟!”
今天的悦王虽然有些反常,说了许多他曾经从来都不肯说的话。她虽然知道是莲韵改变了他。或许,自己真该感谢这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没有她的出现,改变了一贯冷漠的悦王,自己也不会笑到最后。也许在别人看来,她这个笑到最后的王妃,却是在所有人都离去,悦王府顷刻间灰飞烟灭的时刻才能得到夫君的真心。
但是,也就是这一刻她才清楚,那个改变他的女子虽然不是自己,可是自己却坐享其成独自拥有了他。这,就足够了。
除之而后快()
数日后。…………青楚,御书房。
楚恒坐在御书房的御座之上,握着手中的纸笺,面色阴沉。
“皇上,浓霜到了!“
“传!”楚恒放下手中的信笺,向殿外看去。
片刻,一身戎装的浓霜出现在面前:“末将参见皇上!不知皇上召见浓霜有何吩咐?”
楚恒走下玉阶将信笺递到浓霜手中:“你看看这个!”
浓霜疑惑的接过信笺,看着上面俊美的小楷,似乎与上次见到的一模一样。
“皇上,这消息是何时得知的?”浓霜问道。
“今早!”
“这写信之人是、、、、、、”浓霜看着楚恒惊讶的说着。
“没错,与上次是同一个人。”
浓霜立刻知道了楚恒的用意:“皇上的意思是要我暗中派人护卫内宫安全吗?”
楚恒摇头道:“不!派人去陈国调查一下,这信笺上所说事情的真伪。还有悦王的动向。尽快向朕回报!”
“末将遵命!”浓霜深深一躬,转身离去。
春升殿。
“你最近怎么与皇后少有走动了?你们之间有了心结吗?”楚恒看着幽兰。
心结?我最大的心结不应该是你吗?其他人,怎么能与你相提并论?
幽兰懒懒的说着:“自从有了云霞,臣妾的事情便多了起来。除了例行请安外,便也很少走动了。再者,墨儿最近新开了课,还哪里有这个时间呢?”
自从上次梦溪因长公主一事让自己出头,幽兰心中便有了诸多怨怼。她是心高气傲之人,怎么能让人当枪使。
“皇上这个时辰来,想来有事?”幽兰了解楚恒的心性,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被说中心事的楚恒,尴尬的看着她笑了笑:“什么都瞒不过你!”
幽兰听罢笑道:“行云,奉茶!”
片刻行云奉茶退下:“皇上,这是新鲜的雨前龙井。你尝尝看可还喝的惯?”
楚恒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随即叹气道:“朕是食不知味了!这么好的茶,竟和白水没有任何区别。”
“皇上心中有事,即便是山珍海味也是一样。水,乃万物之源。更可洗净这世上的一切污秽!皇上既然来到幽兰的春升殿,就说明此事非我不可。不知臣妾说的可准确?”
楚恒将信笺上的内容抄了一张递给幽兰,幽兰疑惑的接了过来。看完上面的内容,倒吸一口冷气:“皇上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早朝过后,刚刚收到的!这悦王也实在大胆,私自泄露机密就不怕犯下死罪吗?”楚恒不解道。
“也许,悦王打定主意这样做的时候,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幽兰幽幽的说着。
幽兰的话让楚恒不禁浑身一紧:“你说什么?哪里有人明知死路一条还一无反顾的扑上去的,这不是太蠢了吗?”
“皇上大概忘记了幽兰曾经说过的话了?”幽兰问道。
“什么话?”楚恒疑惑的。
“悦王身为陈国皇帝死敌,有谁会任由敌人在榻侧安睡而能高枕无忧的?”幽兰提醒道。
“你是说这次让悦王出征,是陈国皇帝的一招狠棋?”楚恒恍然大悟。
算无遗算()
“是啊,就连我一时也无法想到这么周全的计谋!除了一心求死,悦王还能做什么?”幽兰无奈的说着。||
“韩信诛杀项羽,用的是十面埋伏阵。使得项羽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如今这陈国皇帝,更是杀人不见血,还让人有苦说不出。真是高明!”楚恒一向自负。他与陈琉膺不是一路人,他的皇位是靠韬光养晦、兵不血刃得来的皇位,比起这位皇帝,自己已经仁慈太多了。
“若是悦王向我们通风报信被陈皇发现,死罪已定,众目昭昭。悦王得胜而回,他只要明升暗降,将悦王架空,悦王便赋闲在家。从此他就是一个没有牙齿的老虎,根本无法构成威胁。若是战败,陈琉膺一样可以光明正大的将其治罪。但若失手被擒,料定他也不会有生路!”
“这个人的心思可真是让人害怕。”楚恒不禁叹道。
“此事绝不能让长公主知道!”楚恒仿佛想起什么,突然说道。
幽兰心中明镜般清楚楚恒此话的用意:“皇上,纸终究包不住火去。你能瞒多久?”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楚恒突然变了脸色。
“这是为何?姑且不论这消息的真伪,皇上若要练兵选将,如此大的动作必定会引起长公主的关注。那么,皇上是否能自圆其说?说不定、、、、、、”
幽兰的话让楚恒很不舒服,可是他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句句在理。因为上一次的流言,自己险些与长公主反目。这一次,若再因为悦王的事而触怒小姑姑,那就得不偿失了。
然而,幽兰的突然停顿,自己觉得十分不安:“说不定什么?”
“说不定,此时长公主也已经得知此事。”幽兰用余光向楚恒的脸庞瞄去。
见楚恒脸色不善,幽兰连忙改口道:“臣妾也只是猜测,并不能肯定。只是皇上莫存侥幸心理,如果、、、、、、”幽兰小心的提醒着。
不等幽兰说完,楚恒转身离去。留下身后的幽兰:“皇上,皇上你要去哪里啊?”
见楚恒的身影消失,幽兰脸上浮现一丝冷笑:“来人呐!把云霞公主抱来!”
溪苑。
疏影将手中的信笺紧紧的攥住,床上躺着陈睿彦的休书。泪,滚了下来。
“长公主!”
“是谁?”疏影惊慌的问道。
“是奴婢夏荷!”听到疏影的声音,夏荷的声音有些颤抖。
“什么事?”
“周大人在外恭候长公主,长公主何时、、、、、、”夏荷小心的询问道。
“先去为周大人奉茶,本宫随后就到!”疏影谨慎的道。
夏荷听罢,答应着退了出去。
疏影强忍住心中莫名的恐慌,深吸一口气。心中怨恨迭起:陈睿彦,你这愚蠢而自以为是的家伙。你以为你这样做就是赎罪了,就可以保护无辜的人吗?你想做英雄,我就偏不让你如愿!
疏影闭上眼睛,尽量是自己的心情平复。来到铜镜面前,正正衣冠,恢复以往的神采,款步而出。
心锁()
外间夏荷正与周远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疏影轻轻走出内室:“劳周大人久候,是本宫的不是了!”
夏荷听罢连忙行礼:“长公主金安!”
“你退下吧!”
夏荷答应着,转身离去。||
周远连忙起身:“微臣参见长公主!”
“免!”
“疏影有些私事耽搁,怠慢了大人。还请大人勿怪!”
“长公主多虑了!”
疏影说罢起身,向周远行大礼。周远惊慌失措的起身:“你这是何意?”说着,便也跪了下去。
疏影笑答道:“大人上座即可!”
“长公主行此大礼,岂非要折煞周远?我怎么能、、、、、、”
“大人无需多礼。刚刚大人已行君臣大礼,如今应该换我来向大人行师生之礼。”说完,疏影跪在地上深深一拜。
周远受宠若惊似的欠着身子坐在上面,礼成后周远双手挽起疏影,然而双手离疏影的手掌却很远。不敢有一丝的肌肤相亲:“长公主快快请起吧!”
“前些日子长公主要微臣完善长相思的曲谱,今日颇有所成,周远先奏上一段。你再听听,这样改可好?”说完,拿出随身携带的短笛,放在唇边。顷刻,美妙的乐音响彻殿内。
疏影听着听着,神思却飘得越来越远,全然不在这美妙的乐音上。她那似有所思的神态,仿佛让人觉得她是为这美妙的乐音所折服。直到她的思绪被周远的声音召回。
疏影身体微微颤抖:“怎么了,周大人?”
“这话应该是我问长公主才是。你似乎有心事,既如此今日还是到此为止吧!心有杂念,再好听的乐音也不过如清风拂面罢了!”说完,周远起身深深一揖欲转身离去。
“周大人留步!”疏影急忙挽留道。
“长公主还有什么吩咐?”周远恭敬的问道。
“不瞒周大人,本宫心中郁结难抒。不知大人可愿与疏影同行?”疏影邀请道。
“愿为长公主效劳。请!”周远向旁退去,让疏影先行。
御花园。
疏影坐在御花园的秋千架上,头垂的很低,根本看不清任何表情。 她不说话,周远垂手侍立在侧,也是不敢多说半句。
沉默良久,疏影突然道:“本来以为家里很温暖,不会再有这些让人伤神费力的事情。不想到哪里都是一样,总有许多莫名的烦心事跑出来,当真是片刻都没有安宁的时候。”
“人最快乐的时期就是他的童年,随着年纪的长成,各种各样的烦恼也会随之而来。那样无忧无虑的年代,也就渐行渐远了。”
“更何况长公主生活在一个暗流涌动的环境之中,明里暗里的刀光剑影随处可见。烦恼,已经是如影随行。”周远侃侃而谈的说着。
“那是因为我们享了常人所不能享之福,既然不为衣食奔波,就要为自己的性命而劳碌。”疏影低声说道。
“你看得透彻,因何还会发出这样的感叹呢?”周远颇为不解的问道。
疏影似没有听见一般,抬着头看着远处落地的黄叶:“如何去救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呢?这也是功德一件吧!”疏影叹道。
续前缘难人之所难()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是有他存在的价值。||不到绝境,没有人愿意选择这条路。若非死不可,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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