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段时间,始终都在山里采药,无意中发现,有这么几种药材,毒性极强。你们行走江湖之人,应该是听过‘七绝散’这种毒吧?七绝散是一种无解的□□,都传闻七绝散的解毒方法是以毒攻毒,可是却从来没有人研究出这种解药。难得的是啊!我找到的这几种药材,可能就是能解七绝散的奇药啊!我打算给它命名为‘五春露’。只是这个五春露的配制方法有些特别,不管是顺序还是剂量,要求都很高,所以我才需要有人试药,这样才可以配出真正有效的解药。”神医解释道。
“我有一个请求,希望神医可以满足我。等下您给炽脩治好眼睛后,可不可以直接让白筠走,等到晚上,我自会回来找您,来帮您试药。”墨憎说道,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小伙子你真的想好了?”神医有些不敢相信,毕竟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用以以毒攻毒的□□,那个女子为了那个小男孩一口答应下来已经很令自己意外了,可没想到,还有另外一个人,愿意替那个女子来试药。
“嗯。我决定了。”墨憎点了点头:“白筠年纪太小,功夫又不够深,我的定力比她要强一些,所以这件事情我比她更适合。”
“好,那就这么定了,小伙子!”神医也是一口答应的很干脆:“小伙子,你一定是喜欢这个姑娘吧?”
这一次,墨憎却摇了摇头:“不。我爱她。”
楼上的小木屋里,云白筠等人有些着急的等待着神医归来,不知道神医和墨憎一起出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是需要准备的药材很多吗?云白筠百无聊赖,随手翻开了神医摆在桌子上的一本书。云白筠本来只是想随便看看打发一下时间,可没想到,翻开一页之后,云白筠便被书上的内容所吸引,那正是她所需要的。
——作为繁禹最为神秘的地方,溪谷当之无愧。据了解,每十个繁禹有名的医者中,就有八个来自于溪谷或者曾经去过溪谷。而相传,被万千江湖人士所寻觅的繁禹印,也在溪谷的某处……
云白筠没有再继续读下去,她已经得到了她最想要得到的消息:繁禹印,在溪谷。
繁禹印在“假做真时真亦假,真做假时假亦真。杏林三月茂,橘井四时春。”之处。
云白筠那本书上对于繁禹印的阐述太过于模糊,假做真时真亦假,真做假时假亦真,应该是指幻境无疑。而杏林三月茂,橘井四时春,这句话,虽然明明白白的知道是描写医者,可是若想根据这句话揣测出繁禹印具体存在的地方,恐怕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现在可好,得来全不费工夫。
与此同时,墨憎和神医也回到了小木屋。
“神医,您知道溪谷在什么地方吗?”云白筠忙问神医道,神医的那本书上说,每十个繁禹有名的医者中,就有八个来自于溪谷或者曾经去过溪谷。那么神医一定也是去过的吧。
“溪谷?”神医反问云白筠道,脸上满是错愕与讶异。
“怎么了神医?您没有去过溪谷吗?”云白筠问道。
“不是……我去过。”神医有些慌张的缓缓开了口。
“那已经是差不多十年前的事情了。其实,我原本有一个妹妹,人称毒医。我们虽在一个家中长大,也同样行医,可是我们的人生观与信念却截然不同。我认为行医就应该悬壶济世,所以我几乎是只研究可以救命的草药,一心想救治那些身患重病,明明还有很多遗憾,却只能和在乎的人天人永隔的可怜人。可是妹妹不这样想,一念成魔、一念成佛,这种事情在我们行医的人中间显得异常明显。妹妹就觉得,医术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与其用来延长那些早晚都要死去的人的性命,倒不如把医术作为一种强有力的武器。那个没人能解的‘七绝散’其实就是吾妹制造的。所以后来的我,会有这样的改变,多少也是有些吸收了当年妹妹的想法,与妹妹也是有些不可分割的关系。大概是十年前吧,妹妹提出要去溪谷采集一些其它地方没有的药材,回来研制新的毒物。却没想到,在那一次寻找毒草的时候,在溪谷失散了,再也没能相见。我本以为,妹妹要是在溪谷找不到我,便会回来找我,可是妹妹却没有回来。有一段时间,我以为她死了,可是我心里一直有一种感觉,她其实还活着。溪谷就在繁禹东边的一个月牙形状的山谷中,如果你们想要去那里的话,不知道可不可以拜托姑娘,帮忙寻找一下我的妹妹呢?”神医抽着烟,絮絮叨叨的回忆这过去。
云白筠点点头:“当然可以。等我们到了溪谷,就帮你寻找妹妹。”
“谢谢姑娘,姑娘真是心地善良!在下暨祁有礼了!”神医说着,便弯下腰来,给云白筠鞠躬。
云白筠忙扶起神医,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旁边“啪”的一声。声音十分清脆,像是什么掉到地上碎裂的声音。
众人回过头去,是炽脩。
炽脩的手不停的颤抖着,很显然,刚刚就是因为炽脩的手过于颤抖,而不小心打破了杯子。
炽脩虽然是个孩子,流浪了多年,却也不算是闯荡江湖的人,可是却始终不卑不亢、安然淡定,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多么着急,他却也都以一个成熟男子汉的形象出现在大家的眼前。这一次,虽然没有让人多么担心,可是这种与炽脩绝缘的慌张情绪莫名的出现,也着实让人感到担心。
“怎么了,炽脩?”云白筠忙走到炽脩身边,关心的问道。
“其实……”炽脩吞吞吐吐的开了口:“姐姐,其实我好像隐约还记得自己的身世……只是一直记得不是很清晰,刚才听你们说起溪谷,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第126章 繁禹19()
我是炽脩。是你们口中所谓的那种看不见天空的孩子。
今天,我要给你们讲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有一个美丽却特别的女子,暨莺。她酷爱医术,却特立独行。她摒弃了世俗的那种“医者就应妙手回春悬壶济世”的思想,坚决的做了一名毒医,每天和毒物打交道,像是一朵美丽却致命的罂粟。
好吧,其实这并不是很久以前,也不是很远的地方。因为那个女子,来到了溪谷。
女子去了溪谷,想去寻找一些特别的草药,却没想到,在山上采摘一丛鲜艳的七伤花的时候,一脚踩空,摔下了山崖。
女子昏迷了,又在剧痛之下醒了过来。多年的行医经验让她很轻易的判断出,自己的腿摔断了,可是在腿的外部,却没有伤口。所以很快,自己就会因为左腿内部的循环不稳定,而导致剧痛无比,可是现在,自己根本移动不了,也没有什么办法自己为自己处理伤口。她开始大声呼救,可是她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山谷里,很快被风吹散。一直到声嘶力竭、一直到精疲力尽一直到连嗓子里都有了一丝腥甜,却还是没有一个人影。她终于知道,没有人会来救她,她只能一个人在这里,一点点痛死、一点点病死、一点点绝望死。
也许是女子命不该绝,就在女子对于生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的时候,一个路过的男子救了她。
他把女子背回家里的时候,女子还有意识,女子对他说道:“我的腿断了,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我很有可能会残废,可以给我一把匕首吗?”
男子不太听得懂女子的话,却爽快的递给女子一把匕首。
女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握紧匕首在腿上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一时间,疼痛让女子彻底的晕厥过去。
男子手忙脚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草草给女子包扎了一下,止住血。可是不知道是女子伤的太重,还是自己给女子处理伤口的方式不对,女子始终没有醒来,反而一直高烧不退。男子很担心,也很自责,便每天寸步不离的守在女子的身边照顾着女子,给女子擦脸、换药、熬一些稀米粥一点一点的给女子喂进嘴里……
终于,在不知道是第几天的时候,女子醒了。清醒过来的女子利用自己高超的医术,给自己开了药方,固定了左腿。
男子接过女子的药方,眼中满是充满赞许的不可思议,他问女子道:“你是医者吗?治病救人的医者?”
女子想摇头,告诉男子她虽然是一名医者,却并不是传统意义上悬壶济世的医者,而是一名毒医,在她的世界里,医术其实更适合用来杀人。
可是,也许是她太过虚弱,她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第一次,她对于自己秉持的信念,动摇了。
女子的腿短时间内不能行走,男子便日夜不停的用木头为女子做了一个木椅;后来,女子开始练习走路,男子便又为女子做了一副拐杖。女子的腿伤的很重,男子一直在身旁陪着她鼓励她,虽然,女子的心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坚强的似乎永远都不会倒下。
女子的腿终于康复了,男子却每天都陷入了惆怅当中。她昏迷的时候,他没有这样难过;她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他没有这样难过;现在她康复了要离开了,他的心却难过的快要滴血。
男子蓦然发现,原来,他早已爱上了那个坚强的女子。
女子同男子告了别,独自一人踏上了回家的路,在家里,自己的哥哥应该在焦急的寻找自己吧?可是,女子走着走着,走的越远,心里便越难过,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心里面一点点的被剥离。好像,她并不是要回家见久违的亲人,而是要背井离乡,去往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世界上的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偶然,女子也早已深深的依赖上了这个风度翩翩,又对她无微不至的男子。
当女子重新出现在男子面前时,男子吃了一惊:“怎么回来了?是忘了什么东西了吗?”
女子微微一笑:“忽然觉得这里挺美的,在这里安家,也挺好。”
没有多余的言语,也没有海誓山盟,男子和女子终于在一起了。在真爱面前,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
两个人开始了他们漫长的爱情。女子惊讶的发现,这个男子竟然是溪谷的谷主晁轩。她知道,如果想要和男子在一起,那么自己毒医的身份,一定会给男子带来困扰,也就是说,一个是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信仰,另一个是自己深深爱着的男子,她必须要做出一个抉择。
而男子似乎看出了女子的心事,而他,从来都不希望,他带给她的是痛苦,哪怕一丝一毫,都不要有。男子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对女子说:“我们走吧,去你的家乡,去找你的哥哥,我永远不会放弃你。”
女子感动万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会有人如此的深爱着自己。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愿意为她放弃一切,而她,又怎么可以那么自私?
她摇摇头,说:“为什么要离开呢?我很喜欢这里,这里比我的家乡,要美的太多太多。”
女子知道,从她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不是那个毒医,她只是他的妻子,他的全部。
他们成婚之后,女子开始和男子一同守护着对于溪谷人最重要的东西——缠暮轮。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东西,只是知道,那是除了繁禹印之外,对于繁禹人最重要的东西;也是千万人想要去争抢的东西;更是,溪谷人的灵魂。
后来,男子和女子生了一个男孩。其实讲到这里,大家都应该已经猜到了,这个男孩就是我,溪谷谷主和毒医唯一的孩子,晁炽脩。
在我两岁的时候,缠暮轮在溪谷,被溪谷人世世代代守护的消息,不胫而走。一大群身着黑色铁衣,头戴盔甲,骑马持着□□的人,闯进了溪谷。他们把所有溪谷人,都抓了起来,我看的出,爹和娘都很紧张,他们并不是不害怕,可是,他们没有退缩的理由,他们只是把我,塞到了一个大木桶里,接着拿起武器,我知道,他们要与溪谷同进退,共存亡。
爹和娘还没来得及走出院子,盔甲人便闯进来了,爹举起手中的长矛,向马上的一个盔甲人刺去。盔甲人身经百战,我爹又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盔甲人轻轻松松的闪过他的矛,结果他的矛却刺在了马身上,他还来不及把矛□□,便被盔甲人砍下了头颅。我娘一向是个坚强的女子,可是,当爹死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放弃了抵抗,扑在爹的身上,而盔甲人的马蹄,就这样接二连三的,踏在娘柔弱的背上。
我依然还记得娘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下辈子,我还要嫁给你。
你们还记得那匹因为被我爹刺去的矛,而受伤的马吗?它因疼痛,而失了控,高昂的前蹄,抬起又落下,刚好踢在了一个木桶上,木桶被坚硬的马蹄踢出了一个坑,两根木刺,扎进了我的眼里。而我的眼前,已然一片殷红。
很巧,那就是我藏身的木桶。
我失去了知觉。
听说,那一夜,溪谷血流成河,无人生还。
而我,是个例外。
家里的长工甲一,看到我受伤后,抱起木桶,飞快的跑起来。盔甲人的弓箭不停的射在他的背上、腿上,他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山洞里。甲一已经倒在地上,连□□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模模糊糊的看到,甲一伤的很严重,身上的箭密密麻麻,像是一只刺猬。不知是我的视线太过模糊,还是甲一伤的太过严重,似乎甲一身上的衣服已经全被染成了红色,地上也是血红一片。我以为甲一死了,我一点一点缓慢的伸出手,想要触碰甲一,甲一却醒来了,他伤的那么重,我真的想不出他是怎么支撑到现在的。见我醒了,甲一笑了,说:“炽脩,坚强点,活下去。”
说完这句话,甲一再没气息。
我知道,这一次,甲一是真的死了。我开始放声大哭起来,哭着哭着,我便睡着了。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只知道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都是永恒的黑夜。我以为是这个山洞里的光线太暗了,于是,我走出山洞,却没想到,山洞外,也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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