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沉,径自晕了过去。
“他怎么了?”李公甫看着晕过去的家伙,有点迟疑,不知是何情况。
司空湛无语,猜测道:“昨夜这些人都被我废去了功夫,在院子呆了一夜,没料到这人身子软弱至此,一点苦楚都受不了。”
李公甫听后更无语,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反正院子的人还很多,总不能都一个个的晕过去吧。
司空湛解开第二个人的穴道,还好,这一人只是有些虚弱,还没到晕倒的程度。
“说,是什么人派你们来的?”
见此人眼神游移不定,司空湛威胁道:“我能轻而易举的废掉你的武功,让你开口办法多得是,不要妄想隐瞒,你不说,自有其他人来说,到时候什么后果,你自己掂量掂量。”
对面之人原本就不是意志坚定之辈,被司空湛一番恐吓,吓得几乎要晕倒,忙哆嗦着像倒豆子一般把事情说了个遍。
一个接一个,十几号人说的都大同小异,李公甫夫妇面面相觑,就是司空湛、和尚都有些难以置信,真相居然这么简单,简单的令人实在难以相信。
就因为大街上的一番争执,苏家公子报复心竟然如此强烈,胆大包天的派人肆意杀人,无法无天。
这件事,司空湛自是知道,他算得上半个见证者,以前他还纳闷怎的不见苏家公子报复许仙,原来在这儿等着,真是个“办大事的”。
司空湛真不知该笑许仙是个麻烦精,还是该笑苏家公子蠢,或许许仙只是无辜者。
事情根源清楚了,李公甫当即心生一计,他是县衙捕头,是新任知县的头号心腹,知道旁人不知晓的一些秘密,其实,新任知县和苏家很不对付,一直想办法对付对方。
现下,证据确凿,不把这些人献给知县,他几年的捕头不白干了,他虽呆傻些,毕竟不蠢,有自己递上的一把刀,县尊一刀劈下去,再顺藤摸瓜,苏家能跑得了。
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
县尊大人想对付的人,只要不是超乎想象,一般人家根本承受不住,没有证据都能制造证据污蔑,不承认能打到承认,手段丰富多样,不是常人能所想。
证据铁板钉钉,不容抵赖,这种事情哪个县官都会喜欢。
李公甫怕耽搁久了多生事端,朝门外一通叫嚷,呼啦啦一群百姓冲入院里,七嘴八舌凑热闹,帮衬着把夜闯李家的贼人都绑上,能走的被拖着,晕倒的被抬着,一群人呼喊招人,闹哄哄向县衙走去。
当然,在这些人到达县衙之前,李公甫事先已经派人提前通知了县尊大人。
司空湛、和尚此次都没有去凑趣的心思,呆在李家,等待金牛寺一伙即将扮演的一场真正的大戏。
贼人之事闹得这么大,苏公子就是头猪也当知道了,他夜里一直就在等消息,可是直到天亮都不见有人回来。
他可不信李家人能把那些武者怎样,但事情偏就凑巧,事情还真发生了,他一下子傻眼,瘫倒在地上。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那杨知县和爹爹有仇,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对,我还有爹爹,爹爹铁定有办法。”
仿佛一下子找到了精神依靠,苏公子刺溜一下攒起来,哭天抢地的去找爹。
第八十一章 招魂(下)()
哭喊着的苏公子被抓走了,还有他的依靠苏老爷,苏公子悲伤难过,苏老爷更多的是心痛和后悔,心痛的是他苏家这回彻底完了,后悔的是没能管教好儿子,悔不当初。,
府中的下人跑的跑,散的散,那小院中的先生,不知何时已经杳无踪迹。
苏家的事情,官府能够处理,司空湛、和尚无需担心,唯一挂心的也只有那暗处之人。将近一个时辰,金牛寺的和尚们终于来临。
当他们在李家看到和尚和司空湛这个道士后,无不一怔,李公甫向昨日的那个大师解释道:“大师,这位就是在我家放石像的那位。”
“这位是全真教的司空道长。”相处下来,他当然知道司空湛的出身来历。
司空湛打个道稽,道济没多少俗礼,自我介绍道:“和尚我来自灵隐寺飞来峰,听闻几位大师除魔降妖,特来看看。”
“你就是放石像的癫僧?”当中一和尚出口问道。
“正是贫僧。”对癫僧的绰号,道济不以为意。
“贫僧和众位师兄弟为许施主招魂,既然道济大师想看那便看吧。”昨日那和尚点头应允。
金牛寺的和尚并没有什么忌讳,包括司空湛、李公甫夫妇,大伙一并涌入许仙的房间。金牛寺一共来了六个和尚,每人都身披袈裟,手持佛珠,带着木鱼,可以说,全副武装。
六人一字排开,坐在许仙床前,彼此相顾后一一点头,然后,他们同时口念地藏本愿经,一手敲木鱼,一手转动佛珠,动作整齐划一,念经声音高低起伏,时缓时急,时快时慢,即使听不懂,也能听得出声音颇具某种古怪的韵律。
李公甫夫妇就是这种状态,昨日一个和尚念经他们还不觉着什么,今日六个和尚一起念经,使得他们不由自主的被气氛感染,不再紧张,不再焦虑,反而能心平气和。
司空湛的境界无疑高出许多,听着诵经声,感触尤为强烈,他心中嘀咕:“这些和尚真有一套,不用来蛊惑、发展信徒简直屈才了。”
对这些和尚,司空湛承认有些本事,但若让他来招魂,他相信自己现在也可以,至于能不能成功,就要看对方的道行高低。
道济扇着自己的破扇子,目光紧紧的盯着前面。
在六个和尚念经做法时,杭州府外不知名的一处林间,一黑服中年人突然脚步一停,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草人,草人身上贴着一条黄纸,黄纸上用朱砂书写着生辰八字,一根银针穿过黄纸,刺入小草人的头部。
小草人不断挣扎抖动,似要摆脱什么控制似的。
中年人嘿嘿冷笑两声:“真是不知好歹。”
把小草人放在地上,踏罡步斗,口念莫名的咒语,右手食指蓦地指向小草人,一缕黑气肉眼可见的没入小草人当中。
说也奇怪,刚才还不断挣扎的它瞬间安静下来。
房间当中,挣扎的许仙同时瞬息也变得安静,六个和尚好像没注意到眼前的情况,继续念经、转佛珠、敲木鱼。
只是念经声豁然变大,手中的佛珠转速变快,敲木鱼的频率越急。安静下来的许仙再次挣扎开来。
见到许仙有动静,李公甫夫妇均面现喜色,以为快要成功,司空湛却感到不太妙,六个和尚似乎斗不过人家,一旁的道济眉头紧锁,破扇子亦停在空中不动。
林中,中年人身形不断变化,愈加模糊不清,口中咒语如疾风暴雨,手中的黑气不断打入小草人身体中。
六个和尚、中年人两方通过许仙和小草人彼此斗起法来,相互争夺起控制权来。这时,六个和尚陡然散发出微弱的金光,金光如洪流一般涌入许仙的眉心之处。
咤!
中年人大喝一声,小草人猛地不动,转而随着他的控制独自坐起来,然后站起来。另一边,随着中年人一声喝,六个和尚齐齐吐出一口鲜血,床上的许仙却坐起来,然后下床站了起来,只是他脸色漆黑,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好妖孽!”司空湛见情况危急,顾不得其他,心意相通的幽冥幡从袖中飞出,闪电般插在许仙头上,幡面如波浪般涌动。
头顶幽冥幡的许仙立时一个恍惚,就在这时,道济手中的破扇子飞出,伴随着一道金光,水平的盯在许仙的眉心。
林中,小草人突然炸裂,一道金光从中年人眉心穿过,瞬息之间,中年人失去了所有意识,向后倒去,砰地一声,仰躺在草地上,没有一丝生机。
中年人被灭掉,许仙眉心处的破扇子又飞回道济手中,外面的一魂不再受到拘束,司空湛催动幽冥幡,这一魂受到招引,最终没入许仙的身体。
招回幽冥幡,司空湛松口气。
“怎么样?”道济连忙问询。
“好了,外面一魂已经归位。”
司空湛一句话,房中气氛蓦然一松,就是受伤的六个和尚也是表情一缓。
许仙摆脱中年人的控制,面上黑气退散,恢复苍白之色,三魂七魄重聚,只因身体虚弱,仍处于昏睡之中。
李公甫扶着许仙躺好,回头问道:“不知汉文何时能醒过来?”
“相信很快就会转醒。”司空湛见道济没有开口的意思,六个和尚已经放心的闭目疗伤,只好答道。
许娇容心中大石落地,掩面喜极而泣。
六个和尚稍稍疗伤,抑住伤势后,便急急告辞离去,此番尽管他们出力不少,却也被邪魔打败,面上无光,加之伤势未复,回寺后才能安心疗伤。
李公甫夫妇无法,千恩万谢后,愣是不让另两大功臣离去,说什么也要好好感谢一番。他们心里有数,不仅仅见识了六大和尚的佛法金光,也没忽视道济和尚的金光扇子,以及司空湛那无风而动,替许仙招魂的幽冥幡。
盛情难却之下,司空湛、和尚道济答应再住上一日,第二天再行离去,而当天晚上,许仙就自行醒来,喜得李公甫夫妇几乎跳将起来。
第八十二章 因果循环()
第二日,精神饱满的许娇容欢欢喜喜的做了一桌丰富的饭菜,以谢司空湛、和尚之恩,饭桌上,许仙脸色虽苍白,却有了血色,细心调理一段时日,便能完全康复。
许仙不住的打量司空湛,他昨夜就觉着眼熟,因太过匮乏没有细想,今早再看见,越发觉着面善,不禁问道:“敢问司空道长,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李公甫夫妇、和尚都一愣,不明所以,司空湛呵呵一笑,他见过许仙很多次了,许仙算起来仅仅见过他一次。
“有过一面之缘,记得那日西湖岸边,贫道见你跟一个老和尚在一起。”
许仙“哦”的一声,总算想起来了,他对那个叫法海的老和尚可是十分厌烦,竟然勾引他出家为僧,在不远处,有个道士正是司空道长。
“我们真是缘分不浅,这次德蒙道长和诸位大师相救,小生真是感激不尽。”
“施主福大命大,将来必然造化大。”和尚笑道。
许仙微微笑道:“承蒙大师吉言,对了,不知这次是谁要害我,你们可知?”昨夜他醒过来不多会就又睡过去了,其他人并未多说其他话。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李公甫就来气,那苏家公子就是个疯子、蠢货,岂有这般来事的,让自家凭白糟了一遭劫难。
许仙既然问起来,他便添油加醋般的把整个事情始末都倒了出来,唬得许仙一愣一愣的。良久,许仙才喟然叹道:“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的原因,咱们家也不会”
许娇容真害怕许仙再出问题,笑道:“汉文说的哪里话,打抱不平、伸张正义还会有错?你做的对,要怪就怪苏家胆大包天,胡作妄为,事情到头终有报,你看,苏家最终不是被下了大牢治罪。”
一听许娇容的话,许仙想想有理,心情大为转好,旁边的李公甫连连撇嘴,小声嘟囔道:“打抱不平是没错,可也要量力而为,招灾招祸”
许娇容桌下踢了李公甫一脚,瞪眼道:“你在那嘀咕什么呢,饭菜都堵不住你的嘴。”
看到一脸委屈的李公甫,全看在眼里的司空湛差点笑出来,再看看若无其事的许仙,他只得在心里叹息。
许仙做事虽是站着道理,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差错,可往往实际上大错特错,没人否认你有理,甚至有人打心底里赞同,但让他们出头,难上加难。
以往许仙惹得都是些市井小混混,或是寻常的人家,李公甫为捕头能罩得住,可以替许仙擦屁股。
可一旦超出了李公甫的能力极限,许仙打抱不平带来的反弹,就是灾祸的根源,这次的事情正是最好的明证。
大英雄人人都喜欢、崇拜,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又有几个人愿意去做,除过有限的几个,环绕英雄周围的,永远伴随着孤独、危险、灾星、家破人亡、不得善终,
许仙还很年轻,书呆之气甚重,只希望别又给李公甫夫妇带来麻烦。
是的,司空湛心里从没有喜欢过许仙,可以说带点厌恶,不可否认,他有好的一面,性格善良敦厚,待人坦诚,有包容心,但是,也有致命的缺陷,他总是优柔寡断,莽撞多疑,歹毒无情。
耳根软的他听不得三句谗言,便满腹狐疑地怀抱一瓶雄黄酒回家,硬是逼着白素贞喝下雄黄酒现出原形。
因为神话传说的缘故,司空湛对许仙有固有的恶印象,但他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神话传说岂能和实际现实等他,可观察一圈下来,许仙还真是印象中的那个。
别了李家,游走在大街上,司空湛突然问道济:“和尚,假如一个没权没势没财没名望的普通人,他总是做好事,却总是给家人和亲朋好友带来灾难,你说,他到底算不算个好人?”
许仙的事情,司空湛深有感触,这次尽管怪不上许仙,大都是苏公子那个逗比的错,但他相信,只此以往,许仙迟早会踢倒铁板。
和尚没有回头,依旧不急不缓的走着,说道:“他不是个好人,恰恰相反,他是个自私自利之辈,道士,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司空湛乐道:“你是个实诚的和尚,换做其他和尚,说不得要说那人是个大大的好人,多积累功德,好早登极乐天。”
“和尚我是真和尚,道士说的那些都是假和尚。”
对此,司空湛保持沉默,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没有人能理得清楚。对行事之道,他有自己的想法,还真应了道济的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实力弱小时,只做能做的事,即使看不过眼,也要忍着,难怪人常言:古之成大事者,忍常人所不能忍,不忍,被人一招灭了,那不叫热血,那是无脑。
司空湛而今的实力和势力,天下江湖中事,他不敢管的已经不多了,可对另一些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