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鹰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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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吟鹰啸-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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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翊深吸一口气遥望着雾里朦胧的武夷山,触景生情之下读书不多的他竟难得的想起了唐初皎然的晚冬诗:“……残念破离梦,吾师诫援琴。耿耿已及旦,曷由开此襟。幽期凉未偶,胜境徒自寻。安得西归云,因之传素音。”

    此诗为陈馨同私下里教于肖翊,而今日此时,曾经苦苦相爱的两人却已阴阳两隔永难相见,痛楚之心再次涌上肖翊的心头。

    接着肖翊想起给自己带来新的生命、新的生活,慈爱有加的师父已然仙逝,心下黯然。又想到即将要见到师父三十年来挂怀的“残烟”,心中略显紧张之际又猜想当年鹰啄崖决战时的一声“云如”是否出之于她口?总之,待见到她转交师父给她的书信再说吧!

    肖翊想着加快脚步转眼间到达山脚,寻到上山的路径即施展轻功赶往山上。正在疾赶之际警念陡生,此时的肖翊意由心生意至气转,瞬间提聚功力竖起无形的护体真气。斜侧里突然娇声怒叱,迅捷的掠出四个女子,其中三人挺剑袭向肖翊,另一人堕后朝天扬手,一道烟花冲天而起,发出长而尖利的啸声。

    肖翊身形电闪,一指弹在中间之人递来的剑尖上,“叮”声脆响剑身荡开侧撞在另一边的剑身上,两剑同时荡开间肖翊的身体旋转如风避过紧余刺来的长剑,当三人尽皆惊惧愕然时肖翊已然站在三人的身后。

    三女急剧转身再度挺剑刺来,中间女子口中道:“兰儿出剑!”

    肖翊身形后挫,后背似乎迎向燃放烟花的女子从后袭来的剑尖上,当剑尖距离后背仅余寸余之际身形疾旋间已与那身后女子面朝同一方向且并肩,左臂疾伸手掌搭在女子持剑的纤手上,两只手重叠在一起握住剑柄,与此女形成肩并肩手持一把剑面对前方三女的姿势,同时剑光闪耀“叮当叮”一连串脆响中前方三人手中之剑纷纷脱手飞出,手腕疾弯间剑已到手,瞧也不瞧从耳边甩向身后,“朵”的一声插入身后的白桦树干直末至柄。

    前方三人连忙伸手去扶趔趄倒向自身方向的放哨示警女子,内劲的余力狂涌之下四人连退三步才堪堪稳住身形,虽在肖翊的手下留情之下丝毫未受内伤,但仍然气血翻涌脸色苍白气喘吁吁。

    “在下与你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为何胡乱出手袭击在下?”肖翊问道。

    中间年纪稍长的女子恨恨的道:“你这个无耻的淫贼!”

    “淫贼?”肖翊诧异的指着自己道:“我吗?”

    “不是你还是谁?”那女子说完望向肖翊身后脸现喜色。

    “大师姐!”四女子同声喜呼。

    肖翊转身望过去,心想:我道此人脚步轻盈无息,功力远高于这些女子,原来是她们的大师姐?

    距离肖翊丈余远处,挺立着一个身材高挑、眉显英气,容貌艳美无匹却又显得冷漠傲然的绝色女子。

    这个大师姐上下打量肖翊,肖翊亦不停打量此女,最后视线停驻在此女脸容上心道:好美的一个女子啊,比起馨同犹有过之,只是为何感觉冷冰冰的?

    “在下肖翊,请问这位大…姐芳名如何称呼?”肖翊情不自禁的言道。

    肖翊身后的年长的女子怒道“放肆!”却被这位大师姐扬手阻止,随后以动听之极但略显冰冷的声音道:“请问尊驾何人?来此意欲何为?”

    肖翊道:“在下找清明观残烟,这位大…姐若知晓还望告知。”

    这位大师姐瞪向欲发怒出言的肖翊身后的女子一眼,随即望向肖翊道:“你是残烟的什么人?找残烟所为何事?”

    “在下不是残烟的什么人,哦,在下是为一位认识残烟的人来送信给残烟的。”

    “大胆狂贼竟敢如此直呼掌门称谓…”

    “青云住口!”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从林中传来,并轻声喝止了跟在身后破口怒骂肖翊的一微胖女子。

    “师父。”大师姐挪身让开低头道。

    一个年纪看起来大约在四、五十许,脱俗出尘的道姑走到大师姐身前,打量丈许处的肖翊,身后跟着十多位女子,其中只两三个人是道姑打扮。

    “少侠贵姓?为了何人给老身送信?”那道姑清澈的眼神望着肖翊道。

    “你就是残烟?”肖翊喜道。

    “放肆…”青云怒向肖翊喝叱,却被那道姑轻摆手阻止,随即答道:“正是老身。”

    肖翊急忙躬身行礼道:“在下肖翊,拜见残…您。”

    一众女子除大师姐及青云、道姑打扮的几人外无不掩口偷笑。

    “少侠不必多礼,老身不敢担当。”残烟浅笑着道。

    肖翊取出着的木板书信道:“肖翊奉家师之命送信给您而到武夷山,莽撞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残烟看到手帕心中一震,随即望向肖翊急切的道:“令师是哪位高人?可曾识得老身吗?”

    肖翊道:“家师姓郎名云如。”

    残烟闻言浑身剧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身旁的飞雪见残烟脸现异色不禁道:“师父。”

    残烟闭上双眼伸臂阻止欲上前相扶的飞雪与青云,半晌后睁开眼疲惫不堪般道:“远来是客,少侠请随我们到观内。飞雪,腾出一间房给这位肖少侠,少侠要在观内住些日子。”随即转身缓缓上山。

    一众女子随即跟随。

    那位大师姐凝眼看了看肖翊,随即向先前和肖翊动手的四女子道:“还不快拾起剑回去?不分轻重尽胡闹,真是丢人现眼!”

    四女子低头小声应“是”,匆匆拾起剑并拔出深入树干的剑尾随众人而去。

    大师姐沉声向愣在当地的肖翊道:“记得以后叫师父为真人,她老人家的全称为残烟真人,懂了吗?”随后道一句“跟来”便举步前行,肖翊见年少女子们在大师姐面前唯诺噤声,不禁也微感敬畏,并油然而生凛然不可侵犯之感,心念之余忙跟在大师姐身后。

    ※ ※ ※

    残烟真人命所有人退下,接过肖着的信,当手指触到手帕时令人难以察觉的微颤了一下。

    肖翊恭谨的递过木板书信之后再慢慢坐到了残烟对面的木椅上。

    残烟意味深长的望向肖翊道:“令师…还健在吗?”

    肖翊垂首道:“他老人家在一月前已过世。”

    残烟好似早已知晓了一般没有再惊诧,却缓缓闭上了眼睛,口中道:“云如,你难道临死也不愿来看我一眼吗?”两行清泪从眼角溢出,凄然流了下来。

    肖翊看着残烟真人的表情和语气,隐隐猜到眼前的残烟真人和师父必定有一段鲜为人知的往事及千丝万缕的纠葛,又想,当年师父和龙吟刀决战时的一声“云如”难道真的出之于残烟真人之口?

    此时残烟定下心神的波动拭去泪水缓缓打开了手帕。一小块木板,内容应该很短,可残烟却看得很慢,忽而皱眉沉思冥想;忽而嘴角浮现浅笑;忽而眼现万丈柔情;忽而面容好似肝肠寸断……终于,残烟长叹了一口气闭上双眼。

    肖翊见残烟真人闭目不语不敢打扰,只能静静的等待,因尚不知真人是否有所交代或吩咐。

    良久后,残烟睁开眼望向肖翊道:“信中有提到你。你可知道?”

    肖翊摇头道:“徒儿不敢看师父写给真人的信。”

    “好孩子。”残烟欣赏的点点头,“翊儿确实是正人君子,云如有徒若你应含笑九泉了。”

    肖翊心中油然生起亲切之感,因世上称自己为翊儿的人之前只有师父一个人,而且又从来没有听到过有人称呼师父如此的亲近。

    残烟又道:“你师父和你提过当年的事吗?”

    肖翊茫然望着残烟真人不知回答。

    “比如说鹰啄崖决战等等。”残烟补充道。

    肖翊正有此疑问,便道:“师父提到过,当年,师父本不该输给龙吟刀的,只因当时……”

    残烟观察着肖翊的脸,和蔼的道:“翊儿,接着说吧,残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九章 往事如烟() 
“是。”肖翊点点头道:“除了鹰啄崖边缘处诡异的地点之外,最令师父心神紊乱的是一声‘云如’的呼喊声……”说到这里看向残烟没有再做声。

    “那就是我,喊声正是出之于老身之口。”残烟平淡如常的道。

    肖翊心中哦了一声,虽然师父说过没有丝毫怨恨,但在肖翊的心中始终不希望当年令师父败于龙吟刀之下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既亲切又慈蔼的残烟真人,确定果真如此时,心中不免升起一丝遗憾和失落。

    “翊儿,想不想听一个故事?”残烟问道。

    肖翊心想残烟真人所要讲的故事定于师父有关,便迫切的点了点头。

    残烟眼望窗外遥远的山际,心神好似飞回到那既似遥远又近似昨日的过去,眼眸闪动间徐徐道出在心底尘封已久的历历往事……

    三十年前,鹰啸剑横空现于中原武林,击败击残无数黑白道成名高手,被武林中人称之为“邪灵”,待奔赴于刚刚崭露头角的鹰潭逍遥派却发现人去楼空,正待离去时不想撞见了闻声赶来支援的武夷山清明观道姑一行人。鹰潭逍遥派与武夷山清明观唇齿相依,而且清明观当时的观主、掌门柔风真人与逍遥派掌门聂新环曾有一段生死相伴的凄厉童年,当柔风看破红尘专心修道时虽再次遇见聂新环,但已然抛却七情六欲俗念的柔风终归婉拒了聂新环的苦苦追求。但当听闻鹰啸剑到处打听逍遥派的所在并赶往逍遥派时,柔风毅然率众赶去支援,不想聂新环颇具自知自明之能和能屈能伸之风范,自知非鹰啸剑敌手竟悄然遁去,导致清明观与鹰啸剑单方面遭遇。鹰啸剑全不理会清明观一众全神戒备剑拔弩张的情形,竟目不转睛的凝望柔风身畔的一俗扮少女,此女正是残烟。残烟在鹰啸剑灼灼目光之下面颊发烫低垂下头。柔风望一眼身边的残烟便号令攻击,岂知鹰啸剑哈哈大笑鬼魅般弹身飘退而去。原来鹰啸剑剑法狠辣残忍,往往甫一出招便取人肢体或性命,但据闻鹰啸剑从不愿轻易杀伤杀残女子,但在遍寻逍遥派人不见之下怒火积聚而一反常态则极有可能,但又显然对残烟有所好感,不愿出手之下祸及残烟而选择了退走,竟在不觉间解去了清明观一众高手躯残命陨的厄运……

    残烟说道此处微叹一口气,自言自语般道:“若就此作罢则就任何事都不会有了,更不会种下牵扯几十年的恩恩怨怨。”

    柔风没想到鹰啸剑郎云如是因为残烟的缘故而退走,为聂新环斩草除根及为武林清除魔害的念头骤起之下豪情顿生,一声令下“追!”弹起身形当先掠往鹰啸剑逝去的方向。出得逍遥派所在的方圆一里之地后是一马平川的原野,远远望见郎云如的身形逐渐变小,慢慢变成一个小点,轻功之高简直匪夷所思。柔风回头望去,发现除轻功最佳的残烟跟在自己丈许之处外,其他人已被远远抛于后方。当柔风心中刚刚升起想放弃的念头时忽然发现与郎云如之间的距离忽然拉近,显然是郎云如立足等候。当靠近至两丈远时,柔风清叱一声挥剑两圈,在左右身侧形成两个极其漂亮犀利的两个光环,随即长剑疾伸疾探向前直袭郎云如。郎云如轻笑一声再次飘退,转身继续疾驰,而此时已放慢脚步若即若离的始终在柔风身前两三丈处奔掠,而柔风身后,除了隔着三四丈距离吃力跟来的残烟外,其他人已被远远抛离,丝毫不见赶来的身影。前方出现一片疏林,郎云如倏的穿入林区。此时的柔风已将修道之人的宁心静气的宗旨抛之于脑后,不顾“穷寇莫追,逢林莫入”的前世警言,毅然决然的极速窜进疏林。身后的残烟悚然动容道:“师伯!”但为时已晚,只得尾随跟进。其实郎云如哪里是穷寇,分明是有意引两人入瓮。当残烟气息翻腾的赶过去时只听“叮当”脆响,显然师伯与郎云如交上了手。赶至跟前时交手已结束,柔风右臂血流如注,长剑已跌落当地,郎笑如的剑尖已抵住柔风的心口,柔风脸色惨白。假如郎云如运真气于剑,剑气所击之下柔风早已尸横当地了。残烟心急如焚之下哪里有暇分辨情势,口中喊“莫伤师伯,撤剑”挥剑疾击向郎云如。郎云如此时身处悬崖边缘,如若就势将残烟的长剑拖引向一侧则极有可能致使残烟真气虚荡之下收势不住落入崖下,心念电转间左袖灌满柔劲拂去,柔劲犹如一堵棉絮所就的墙壁,令残烟挪不动半步。岂料此时柔风早已察言观色,心知郎云如对残烟存有殊意,灵机一动之际颓垂的左臂之下的手指悄提,运足真气不动声色的虚空轻点了一下残烟的小腿部。残烟因柔墙所阻而气闷难当之际小腿一痛之下不禁微哼一声。郎云如无所不在细致观察周围方圆的一草一木及敌我三人的纤毫动向,当柔风悄提左手指时心中一笑全然提防,随知手指突袭向残烟不由一愕,虽明知柔风有意所致但当听到残烟的痛哼声仍不禁愣了一下,柔风已适时悄无声息的拍出一掌。郎云如将一身功力的大部分具于左掌阻隔残烟,在残烟痛哼之下愕然之际发现杳无声息毫无波动的手掌暗拍而来,再欲闪避或应对已然不及,情急之下集聚真气护住前身,同时侧身闪避。柔风的掌力刮过郎云如的肋部,所幸已被消去大部分功力而未受伤,但仍疼痛难当气血翻腾,左手电闪般捉住柔风尚自探出未及变势或收回的左手腕甩往身旁,岂料柔风反捉住郎云如的手臂纵身跃向绝壁方向,两人一起跌往悬崖深渊。残烟急欲上前助战而猛然提气前冲,岂知柔墙消逝,收势不及下跟着落往悬崖,其去势更疾于郎云如及柔风两人。三人两前一后跌落下去……

    讲到此处残烟稍稍停顿,仿佛此等生死边缘的一幕幕是那么不堪回首。而肖翊全神贯注的倾听之下也感染到当时濒临的境地之决绝。

    惯性之下残烟的身形已平行与两人,甚有超之而过之势。柔风被捉的左腕忽然翻转,同时受伤的右臂极挥向临至身旁的残烟,残烟的身体被托的凌空反弹回去,而郎云如在此等情形之下稍一慌乱中未曾想到将柔风的手腕捏碎,反而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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