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真相缘由了然,肖翊心下喟叹:差点亵渎了南玉娘亲高贵玉洁的遗体,多亏了芮前辈的及时喝阻及南玉的连串攻迫教我肖翊及时避免了大逆不道的窘迫困境。
芮南玉出现在洞口边,俯首凝注了肖翊片刻才拭泪返回洞内。
芮风雪侧首望了望肖翊,见肖翊尴尬的低垂下头不由叹息一声道:“翊儿不必自疚,我们还是前往瀑内一探究竟吧。”说着伸出右手。
肖翊面现尴尬羞愧的笑了一笑,伸出左手与芮风雪相握,随即双双凝聚功力仰望势如泻银的瀑布。
“起!”随着芮风雪的一声断喝,两人凌空跃起直朝瀑帘的中端标去,临近瀑帘之时,芮风雪的左臂及肖翊的右臂朝两人齐齐朝两人身前探出,待瀑布之水堪堪临体的瞬间各自左右向外挥掌,“噗刷刷”的猛烈声响中两人已然穿过瀑帘,双足未曾落地便松脱相握的手,各自一掌探前一掌置后以防遭受意外之袭,此时张目前望却见是昏暗幽深、直径丈余的阴森洞穴,两人心中一凛。
在严阵以待中双足堪堪落在洞内的实地,倏忽间两人便同时惊呼出声,尤其芮风雪更是脸色惨白声音发颤,如见鬼魅般瞪大双眼,双唇更是剧烈颤抖。
晴天白日、阳光明媚,瀑布倾泻而下的水柱吸收外部的光线后四散反射,圆形的洞口那疾速滚卷翻腾的瀑帘变成一个斑斓色彩四射的白色巨型圆灯,将洞内照射的明亮无比。
只见洞内横放着一口棺椁,棺椁旁一人盘坐在地,背对着洞口趴伏在棺椁之上,却是瞧不清面目。
携棺归隐!这一情景,与携棺归隐的芮风雪何其相似?简直是芮风雪在仙人洞内时的写照!如何不令芮风雪大惊失色?
肖翊很快镇定心神,凝目望了一棺一人片刻之后侧首关切的望着身旁犹自惊魂未定的芮风雪。
洞内除了心胸急剧起伏的芮风雪外尽皆处在雕塑木刻般的静止的状态,唯有瀑布震天价的“哗哗”声响响彻洞内。
良久之后,芮风雪才心神稍定,深吸了一口气拱手道:“老朽等无意间来至此处,我等惊扰贵人之处还望海涵。”
芮风雪说完话便与肖翊一起凝注着眼前的一棺一人。
那人一动不动亦未做应答。
“前辈…”肖翊轻声向那人招呼一声便欲上前,岂知刚刚举足却被芮风雪伸臂拦住,芮风雪向肖翊轻轻点了点头垂垂眼帘,示意稍安勿躁,随后向着那人说道:“若贵人责怪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唐突冒失,我等这就离开。”
一人一棺仍然毫无动静。
两人对望一眼,肖翊轻声说道:“芮前辈稍待,让小子上前查看一番。”得到芮风雪的首肯后,肖翊运功竖起护体真气,缓缓朝那人的背影走去。走至近处,肖翊伸出左手,谨小慎微的搭向那人的右肩,极缓的动作之间,肖翊直闻到自己“咚!咚!”的心跳之声,仿佛一颗心已抵达了至咽喉。。
“翊儿且住!”芮风雪突然轻声喝道,令肖翊吓得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随后全身防备着缓缓扭头望向芮风雪,面现诧异询问之色。
芮风雪稍稍舒缓一下紧张的心情说道:“如果此人已然过世,若再年代久远,翊儿这一手搭上去非弄散了此人遗体不可。”
肖翊这才恍然,慢慢收回手悄悄移往那人侧卧的上身面朝的那一侧。
虽然心里早有预想,但见到那人的大半脸面,仍然让肖翊大吃一惊。
只见这人的面目不知是以何种药物泡制涂和,总之遗留至今的虽不是犹如有着生命般活生生的容颜,但亦非腐朽殆尽的枯骨骷髅。若此人逝去之时距今犹短,那么此人的药术将远远不及如今的芮风雪,但面前的若是亘古遥远存留至今的尸骨,那么此人的药物之术几达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第一四六章 古棺遗托()
芮风雪虽是自称为“神农”的药圣,但武功及胆色仍然距纵横江湖的绝顶剑客肖翊相去甚远,见肖翊面现些微惧色,便就此驻足绝不敢上前观看。
肖翊凝视那人的遗容半晌,随即注目观察棺椁的每一处,只觉得眼前棺椁陈旧古朴,但究是因经历匮乏而无法作出哪怕丝毫的推断,最终微微皱眉转首望向芮风雪,很显然,年岁方至二十的肖翊定然查不到丝毫端倪,还需见多识广的老前辈神眼观测。
芮风雪见肖翊走至棺椁之畔之后无丝毫无异状出现,不由放下了大半的心,但仍未完全平复方才几达魂飞魄散的心神,当下亦步亦趋的走至肖翊的身侧停驻站定,皱眉凝目注视着眼前诡异的一人一棺。
“芮前辈,有否看出些端倪?”待了良久,肖翊悄声问道。
芮风雪仔细端详了伏在棺上之人的面孔及衣着半晌,皱着的眉心却始终不见丝毫的舒展,俯下身慢慢扫视棺椁的边沿,面色逐渐凝重,终于喃喃的道:“此衣衫的材料乃是六百多年前的产物,而以棺椁的木料质地推算,此人及棺椁大约已在此处停留六、七百年之久,也就是说,此人乃六七百年前的先辈。”
肖翊闻言大张其口,心中慨叹不已,六七百年,多么悠久悠长的时光?此处虽无风吹日晒、雨雪浸蚀,但终年阴暗潮湿,无论引用了何等稀少罕有的高明药物,终究免不得腐朽溃烂的境地,而木制的棺椁虽然看似“健在”,实则与灰烬的境地差不了许多,难怪芮风雪阻止肖翊碰触那人及棺椁。
两人在洞内沉默了半晌,望着亦自凝注沉思的芮风雪,肖翊不禁问道:“芮前辈,现下怎么办?”
话音刚落,“噗唰”的一声响,一人倏然窜入瀑帘洞内,定睛一看赫然竟是芮南玉,因独自一人闯瀑无默契的拨水,浑身已然尽湿。
芮风雪与肖翊的心神完全沉浸于古老的尸体棺椁展现在眼前的奇异光景之中,直至芮南玉出得仙人洞四处找不见两人,忽而想起两人曾言道欲探秘瀑布山洞,继而破瀑而入之时才霍然惊醒,但仍不自禁的四只眼睛直愣愣的望着芮南玉。
芮南玉入得洞来看到棺椁及趴伏在上之人也不由惊声娇呼,随即望了望芮风雪及肖翊两人,便再次望向一人一棺,目光惊疑不定。
芮风雪再次转首注视古人及古棺,终于长叹了一口气看了看两人说道:“玉儿、翊儿,记得千万莫要碰触此先辈与棺椁,翊儿明日与我再行仔细研究推敲,爹心下乱的很,现在要去陪娘了。”说罢穿瀑而出。
芮南玉将视线自瀑布移到棺椁,接着缓缓靠近,但终归抵不住惧怕袭心,走着走着慢慢靠向肖翊的身畔,转眼间已至肖翊的身侧。
忽听“咕”的一声异响至棺椁之处传来,虽然瀑布声响巨大,但仍掩盖不住这诡异的声响,芮南玉大吃一惊,娇呼一声情不自禁的投向肖翊的怀中,肖翊亦自吃惊不小,顺势将芮南玉拥入怀里,连声道:“南玉别怕!别怕!”犹似大人哄惜小孩一样,浑不似芮南玉比他肖翊大了六、七岁。
良久后,芮南玉娇羞的离开肖翊的怀抱,不知觉中伸出一只纤手拉住肖翊的手掌,左右仔细察看棺椁,见棺盖及露在外的棺壁并无异样便慢慢靠近洞壁内侧俯身看往阴面的棺椁壁板。
肖翊被那湿润滑腻的柔夷轻轻牵拉不由心神一颤,而芮南玉拉着手背对着肖翊慢慢靠近洞壁俯下身。
只听芮南玉“咦?”的一声道:“这里有字!”
肖翊痴痴望着芮南玉青丝缕缕间依稀可见的玉耳,心不在焉的说道:“哦?是吗?我怎么未瞧见?”其实哪里是没瞧见,根本就是没有去瞧。
“与吾相晤实属具缘,倘藉贵夷将吾夫妇葬于潭,吾感激末赠贵物之…”
肖翊见芮南玉凝眸低念不由心念一动,赶忙踏前一步顺着眼光瞧去,无意间两人的面颊几近相贴,阵阵幽香飘散在肖翊的鼻端,心身不由得一荡,视线虽然望将过去,但全然未在意上面所书内容,那只相握的手却轻轻探出,不由自主间已揽住了芮南玉的纤腰,而芮南玉的那只手臂则被动的扭到了背后。
“喂!”芮南玉原本全神贯注,但听不到肖翊的应答便说道:“你看到没有?又两行字的。”边说边扭头望向肖翊,岂知肖翊也自悄悄的望向自己,近在咫尺间两人的双唇几乎相贴,两人同时大吃一惊倏然分开,闹了个双双面红过耳。
芮南玉由黑纱遮面倒是好过许多,而肖翊则是整个颜面红光尽现,尴尬之余连忙说道:“哪里有字?你说的什么东西?”说罢惶惶然四处张望寻找文字的出处。
强自收摄心神的肖翊赶忙去看所书的字,念了一遍皱眉道:“好怪的语句,到底是何意?”
芮南玉沉吟着说道:“好像是要来到这里的人埋葬他们,若然埋葬他们夫妇将会赠送什么东西,似是非常贵重。”
肖翊不解道:“他们两位已经故去了六七百年,怎还能够送东西给人?这岂非太不可思议?”
芮南玉转首道:“你是说他们骗来到这里的人葬了他们?唉,已故的先人,就是不赠东西我们亦应该葬了,可是…为何要葬于潭水?怎生葬法?这却是奇了。”
肖翊想了想说道:“葬于潭水,或许就是将他们的遗体投入潭底?”
芮南玉亦存同感,点头道:“有这可能,但那只是举手之劳,又何必以赠送贵物来作为酬谢?这未免心胸过于狭隘,以自身的胸怀揣测人心,过分贬低概论他人的为人处事了吧?”
肖翊闻言微一思索笑道:“教主,我看我们不必再计较这两位先人的心思所为了,人死为大,何况是逝世已近半个千年之多,不如我们遵照先人的遗愿,将他们妥葬在崖下潭水之中?”
芮南玉眨了眨眼道:“你是说…将两位前辈的遗体投到洞底的深潭里?”
肖翊诧然道:“难道不是这样?有何不妥吗?”
芮南玉长长的睫毛上下眨了眨,幽幽道:“好像就是这样,没什么不妥。”
肖翊出神的看着那一人一棺,眉头微微皱起不言不语。
芮南玉以为肖翊心地过于善良,不忍扰动已故先人的遗体,心内泛起一丝波澜,对肖翊更是另眼相看,情意萌动。
芮南玉见肖翊迟迟不见所动,不由浅浅一笑伸手去扶棺椁。
“且住!”肖翊慌忙道。
芮南玉乍然闻言之下大吃一惊随即住手。
肖翊见状微觉歉然,但见到江湖上闻之人人色变的堂堂一教教主被自己一声喝止吃惊,不觉暗暗好笑,心想若是换到一年多前,自己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厮如此胆大妄为岂非找死?心念间嘴角边不由现出了一丝涩苦难辨的笑意。
“你做什么?”芮南玉诧然问道,见肖翊面现微不可察的笑意不由白了一眼嗔道:“你真是个大男孩儿,还有一点正经没有?人家说正事呢!”
肖翊收起杂乱不堪的思绪说道:“芮前辈曾言道这位先人历经数百年,若任意碰触或可散成飞灰,所以肖翊才急忙喝阻教主,请勿见责。”
芮南玉看了眼洞口怨言道:“你口口声声教主教主的烦不烦?”
肖翊愕然张口,结结巴巴的道:“我…那我…称教主什么好?请…教主…示下。”
芮南玉愣了愣“噗哧”笑一下,随即说道:“那么肖少侠,你看如今如何才好?”
第一四七章 远古礼物()
肖翊稍一错愕,随即皱眉思索。
芮南玉亦自拉着肖翊的手,一会儿看看棺椁,再看看沉默思索的肖翊。
“有了!”肖翊忽然说道:“我们准备一些布匹之类的放在两位先人之侧,也好挪动时稍有异状便可一股脑的将之放落在摊开的布匹之上,如此包裹妥当之后再…再放置到潭内岂非甚好?”
芮南玉想了想说道:“此策未尝不可,但却是去哪里寻得布匹?爹爹那里亦只有娘的几件破旧的薄衣裙而已。”说罢望向肖翊面现询问之色。
肖翊心想:此处人迹罕至,而且地处偏僻至几百里内毫无人家,却要去往哪里求得足可容纳两个遗体的布匹材料?
愁眉不展间望向瀑帘外若隐若现的丛林及依稀可见的树木,灵机一动说道:“南玉稍等片刻!”说罢放脱芮南玉的手疾飙向前破瀑而出。
芮南玉不明缘由伸臂欲唤间不由心中一动,暗忖道:南玉?他是对我说的吗?真的是对我的称呼?心里甜滋滋的好不欣喜。
殊不知方才肖翊称呼为“教主”而遭到芮南玉的雷霆打发,那么教肖翊如何称谓才好?“芮南玉”吗?叫不出口;“芮大姐”吗?更不合适;“芮小姐”?“芮姐姐”?“大姐”、“小姐”、“姐姐”?如此乱七八糟教肖翊何从选择?
芮南玉紧随着破瀑而出,只见肖翊早已登上右侧山坡,鹰啸剑纵横交错片刻便倏然归鞘,转眼间抱着一大捆看不清为何物的东西飞掠而来,芮南玉赶忙闪入洞内。
肖翊自瀑布进入洞内时随手放下所抱的东西,芮南玉定睛一看,竟是一片片长及身高、宽达一尺的六、七片树皮。
“你这是做什么?”芮南玉愕然问道。
肖翊再不答话,鹰啸剑出鞘之后光影交错,待剑光消失、剑归鞘内,只见其中一片树皮已被切成为十数根筷子粗细的树皮长条。肖翊当即盘膝坐在地上便拾起两根树皮条,运起内力边揉搓边相互缠绞,原来是在搓树皮绳子。转眼间,切成条的树皮已然变成长及三四丈的绳索,鹰啸剑再次挥舞,片刻间每片树皮长侧边端的上中下各处都现出一个拇指粗细的孔洞,大小竟然毫无二致,瞧得芮南玉不由得暗暗咋舌。
“帮忙!”肖翊说完便将绳索当中切开,拾起一端便串起树皮,先从底部串入出到上部;再由上部朝另一端串入到达底部;随后再串上另一根树皮,如此而为,芮南玉则照猫画虎,跟着在另一侧串绳连接树片。
片刻间,一片树皮制成的厚厚“布匹”摊开在一人一棺之侧。
肖翊看了看那守棺之人及棺椁,再歪头看看由树皮制作的“布匹”,觉得不够大,连忙再次跑去采集。
忙碌了一阵后见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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