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惊胆寒间脚步略显虚浮,肖翊已然追至两丈余远处。
忽然间“哎呦”一声,翟疆翻身滚入一簇齐腰高的草丛中,随即惊声惨呼一声便胡乱扑腾哇哇乱叫,肖翊微微一愕即放缓脚步,全身运起护体真气慢慢靠向草丛。
只听翟疆惨哼着道:“我的腿,我的腿断了,哎哟我的娘哦!”叫声悲痛凄惨,绝不似佯装。
肖翊却丝毫未放松警惕,断喝道:“老淫贼鬼嚎什么?给我滚出来!”
翟疆哼哼卿卿的道:“小…小兄弟,我起不来,过来扶我一把,哎呦呦!”
肖翊怒道:“本爷叫你滚出来!听明白了吗?滚,本爷叫你滚着出来,起来干什么?”
翟疆**着答道:“好好,我滚…我爬出来还不成吗?”说着只见草丛晃动,翟疆果真爬将出来,上身匍匐在地,双臂及右腿吃力的挪动,左腿却是无力的拖着。
肖翊定睛一看,不由冷哼道:“老贼,你这正是自作孽不可活,你倒是再跑试试?练没练过单腿逃命的功夫?”说着身躯挺直,将双手负在背后,俨然似已解除原本严谨的防范。
肖翊的话音未落,只见翟疆握拳的右手突然疾伸而出顺势张开,一蓬细如牛毛的毒针激射而出,罩向肖翊的全身上下。
“好胆!”肖翊爆喝声中单袖拂过面部前方,另一手掌在身前猛旋一圈疾推而出,被掌风推出的一堆毒针反射向已然弹身而起的翟疆,射出的力度远远强劲于来时,其余的毒针距肖翊的衣衫寸许处弹落在地,那一堆推出的毒针却如数刺中翟疆的右侧肋间。
真正的惨哼怪叫自翟疆的口中呼出,有些毒针已刺中肋部穴位,只觉得右半身瞬间麻痹僵硬,身躯已重重的倒在地上。
肖翊哈哈大笑道:“你等龌龊狗贼三番两次戏弄与我,难不成本爷愚笨到接连上尔等狗贼的当而不加防范?”说着连点了翟疆的几处大穴,喝道:“想活命的说毒针的解药在哪儿?待本爷给你取出来。”
翟疆急忙忍痛说道:“在我右怀兜里。”
肖翊探手自翟疆的怀内取出一堆物件,摊在翟疆面前说道:“哪一个?”
翟疆急于解除自己身上的毒,哪里敢弄虚作假?忙说道:“青色瓷瓶内的便是,取几粒碾磨成米分,然后拔出毒针敷在伤口,再内服两粒便可,谢谢大侠救命之恩!”
“喂!”肖翊歪头道:“谁说给你解毒救你命了?”
翟疆大惊失色道:“大侠救命!大…大爷!壮士!大老爷!爷爷!救救命啊!”
肖翊把玩着瓷瓶忍笑说道:“若爷爷我把这解药扔了或毁了,你老贼孙子还能苟活多久?”
“不要啊爷爷!就是一动不动也顶多能活两个时辰,如果走动或运功,可连半个时辰都是活不了的!求爷爷救救乖孙子的命啊!”
“狗贼孙子乖个屁!”肖翊怒骂一声,伸指迅速在翟疆中毒针的周围连点数指,阻止毒质继续顺着血脉流动,继而说道:“你既已动不了,活两个时辰没问题了,你的老巢在哪儿?想活命的老老实实给本爷指路!说着拎起翟疆的衣领如拎了死狗般拖着走向江郎山。
命握人手,翟疆果然老老实实的为肖翊指认道路,曲曲弯弯、左转右绕、上坡下坡的走了一炷香时分后,到了一处非常隐蔽的洞口,肖翊将翟疆扔进洞内,只听洞内传来几声惊恐的轻呼,只是呼声显得非常柔弱无力。
第八十八章 恶贯满盈()
肖翊走进洞内,只见此山洞高度只比人体稍高一些,而宽度却足有一丈,两三丈深的山洞末端设有带铁门的铁栅栏,犹如简易的监牢一般,而铁栅栏内的情景令肖翊瞠目结舌。
洞内铁牢内,关着头发凌乱披散、浑身一丝不挂赤身**的女子,人数竟达七八人众多,各个以惊恐的目光看着翟疆簌簌发抖。
肖翊回过神狠狠踢了翟疆几脚,顺便解开了翟疆被制的穴道,随即走到洞口背对着洞内说道:“可恶狗贼!快把她们放出来,再把衣衫找出来让她们穿上!”
翟疆连声应是,随即点燃灯找出钥匙打开铁门,这些女子却抖如筛糠的聚拢到牢内角落挤成一团,竟无一人敢出来。
肖翊不用回身即已知晓,冷冷说道:“狗贼,你也背对着她们到我这里。”随即朗声道:“大家莫怕,此贼已被制服,不敢为难大家的!”
片刻寂静过后,只听到这些女子走出牢门的声音,随即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显然是拾起衣衫穿戴的声音。
忽然一女子尖声惊叫道:“小心!”
肖翊在叫声刚刚响起之时已然察觉身后有异,旋身疾闪间只见发着寒光的匕首擦身而过,怒意勃发的肖翊闪电般捉住翟疆握匕首的手腕向下疾拉疾拧抬脚便踢,这一脚灌足真力,一声惨嚎声中,翟疆的躯体爆横而起,背部重重撞上洞顶,发出“咚!”的沉闷之声,随即落地扑倒当即毙命,而此时肖翊的手中尚握着已离开身体的拧断了的血淋淋断臂。
一众女子见到这一惨状齐声惊呼,过的片刻只听一女说道:“好!”,随即便有一女子掩面哭泣,片刻间连带的一众女子全数嘤嘤哭泣起来,竟哭成了一片。
肖翊暗暗叹息着将那只断臂扔出了洞外。
忽然有一女子蹒跚的走到一边俯下身捡起一把也不知是哪一女子带上山来的剑,随即走到翟疆的尸身前又砍又刺,口中喃喃哭骂:“死淫贼!死淫贼!”只是骂声虚弱,挥剑无力,显然是惨遭翟疆的摧残蹂躏并废去浑身功力后,过着惨无人道不见天日的生活,直至此刻才得以将一腔悲戚愤恨发泄出来。
片刻后,一众女子竟齐刷刷的跪在肖翊身前,肖翊不知所措忙道:“快请起,快请起!”
一众女子跪了好一阵才相互搀扶着站起身。
肖翊问道:“全都在这里了吗?还有没有其他铁牢?”
一稍稍年长的女子说道:“有没有其他铁牢不甚清楚,这里原本除我们之外还有五人,有三个被这贼人折磨而死,另有两人自尽了。”
肖翊急怒攻心之下双手剧烈颤抖,“仓啷”一响,一声尖锐嘹亮的鹰啸声拔地而起振人耳鼓。山洞受到震荡,灰尘、石子扑簌簌而落,一声悠长的悲啸声中,肖翊飘闪出山洞倏然远去。
片刻的沉寂后,几个女子脱口惊呼道:“鹰啸剑!”
※ ※ ※
当肖翊突然向翟疆发难并相继奔逐离去后,柳浩然已然赶到房门口,惶急的问道:“青兰,陈小妹,发生什么事了?”房内却是悄无声息,心道不妥间急忙踢开房门,见芮青兰在床;陈惜童在地,均是瞪大眼浑身脱力的躺着说不出话来。
柳浩然一步赶至芮青兰身前,伸手握住芮青兰的皓腕,另一只手的手指探向腕脉,却听芮青兰细弱蚊呐、含混不清的话语传来,急忙凑耳去听,听到“**…我怀里…”等几字,原来翟疆所施放的**此刻才发作至,刚刚还可以说出轻微的话语,此刻却是难以成声。
柳浩然猛然醒悟,稍一踌躇即探手入到芮青兰的怀内,手背贴着芮青兰的胸部伸到衣衫内兜,将一个小巧锦绣的荷布包取了出来,拉开布包的松紧线绳摊开布包焦急的问道:“是哪一个?”
芮青兰吃力的斜眼看着布包,想指出来却是分毫动弹不得,急的只是苦皱眉头。
柳浩然只好每样都拿出来给芮青兰看,待见到芮青肯定的眼神后才拔出那绿色瓷瓶的瓶塞,见是绿莹莹的液体,稍一思索便将瓶口倾斜的凑至芮青兰的唇边,待到在微张的口内滴入两滴,便见芮青兰吃力的闭上嘴,眼光却是艰难的望向陈惜同,柳浩然会意,连忙如法炮制为陈惜同喂入了两滴药液。
柳浩然忙碌一通后瞧见芮青兰面颊泛红闭目养息,便伸出左手捉住芮青兰的左腕,伸出右掌与芮青兰的左掌相抵,缓缓输入一股纯正浑厚的内力,如此这般依法而施后,两女才渐渐恢复些微力气,勉强坐起身来。
再过得片刻,芮青兰浅笑着伸出浅浅手掌,说道:“还给我。”
柳浩然怔了一怔,随即会意的微笑着将瓷瓶塞严实后递了过去。
芮青兰回想起方才的情景,不禁面颊绯红娇羞不已。
陈惜童也已恢复了大半力气,见此情形心想:芮姐姐和柳大哥不是由向大侠主婚正式成亲了吗?为何如此相敬如宾,谨守那‘男女授受不亲’的成规呢?
芮青兰收起绿色瓷瓶说道:“药长老秘制给我和家姐的‘百毒灵露’,可以施药于任何人,却不得交给外人。”
柳浩然说道:“我还算是外人吗?”
芮青兰白了一眼柳浩然,娇笑着说道:“反正不行!”随即皱眉说道:“刚才那人莫非就是大闹衢州的淫贼?若不是肖翊,我和陈妹妹可真是在劫难逃了,如今想来仍是心有余悸惴惴不安,好生后怕。”
柳浩然道:“刚才弄出呼喝声的人中一人果是肖翊?那么另一人会是那淫贼吗?”随即扭头望着陈惜童说道:“没想到肖翊会在此出现,果真应验了陈小妹的预感之言。”
芮青兰忽道:“陈妹妹,你刚才是在称肖翊为恩公的吗?”
陈惜童点头道:“他就是我要找的恩公,他叫肖翊?你们认识他?”
柳浩然及芮青兰相视一眼会心的笑了,同时心里想道:竟有如此巧的?
芮青兰说道:“陈妹妹,现下名满江湖的鹰啸剑肖翊,就是你苦苦要找寻的恩人啊!”
“啊?!”陈惜童瞪大双眼又惊又喜,随即起身不知所措。
芮青兰惊道:“陈妹妹,你这就要去找他?”
陈惜童猛然点了点头,继而面现红晕低垂下头。
芮青兰道:“夜已深了,他们的身法武功你刚才也是看到了的,此时不知已跑到哪里去了呢,而且那人若真是淫贼,你岂非危险至极?”
陈惜童沉吟了半晌悄悄的看了眼柳浩然。
芮青兰何等眼色机灵,岂会看不出来,笑着道:“就是柳郎去也很难说能否寻得到,不如等到天亮,我们三人一同去江郎山,这样如何?”
陈惜童默然了片刻,点头道:“小妹听姐姐的就是,说罢缓缓坐在床边。
柳浩然走到窗边将门栓拴好,随即伸出拇指运力一按,栓身深深凹了进去,若再想拨拴开窗,非要弄出颇大的动静不可,这才道了声晚安回到自己所住的房间。
芮青兰心神平息的倒也快,不久便安然睡去。
而陈惜童方才受了惊吓,再加上偶然见到日思夜想的恩人,又得知恩人竟是在名声大噪的鹰啸剑,心潮起伏下哪里睡得着?左思右想翻来覆去,不觉间天色已经蒙蒙亮了起来。
第八十九章 骤闻祸变()
鹰啸剑诛杀淫贼于江郎山山洞内的消息迅速散播于整个衢州,一时间在大街小巷、茶肆酒楼间传的沸沸扬扬。
柳浩然及芮陈两女一早听到这一消息不由兴奋异常,同时也暗暗担心此间事了之后肖翊是否会早已离开,若是那样,上得江郎山寻到肖翊的可能性也自要大大降低。即使如此,三人还是早早收拾停当上山而去。
恶贼伏诛,被掳至今下落不明女子的家属及亲人好友纷纷上山,寻到尸体的人伤心恸哭,而只寻到衣衫或兵器等遗物却生不见人活不见尸的女子的家属亲友更是肝肠寸断。更多的人却是极想一睹那淫贼的“尊容遗体”,其中自然有遭到毒手而或伤或死的本人及恨不得鞭其尸噬其肉的门人,也不乏因好奇而前来“瞻仰”的武林人士及寻常百姓。
日上三竿时,江郎山已人迹罕有。
柳浩然三人寻找了大半日,却是哪里寻得到肖翊的丝毫踪迹?
失望之际来到那奇峰擎天的三爿石下,望着那鬼斧神工的三柱石峰暗暗惊叹、啧啧称奇。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人声,柳浩然及芮陈两女以为又是上山来观摩淫贼遗迹或闲来无事凑热闹的人,并未在意。
却听一人冷哼一声道:“黑鹰堂陈大小姐,近来过得可好?”
三人闻言不由微吃一惊倏然回头,却见身后几丈远处并排站着四人,其左右两侧之人正是碧波岛的郭明立及周闲叶。
陈惜童暗暗心惊,微微垂首皱眉说道:“原来是青龙堂下的首座俞香主、副座石香主,四大香主齐聚前来是为了区区小女子吗?”
原来当日济生以令人心惊胆寒的武功吓退了碧波岛一众追骑,但郭明立与周闲叶并未远远离开,由轻功较好的周闲叶暗暗跟踪柳浩然三人,沿途留下记号,再由郭明立与接报而来的俞冬隐俞香主及石开来石香主会合,再按照周闲叶所留下的暗记寻到周闲叶,最终跟到了江郎山。
而连日来因淫贼大闹衢州,道路及城内尽是形形**的武林中人,恰巧给周闲叶提供了掩护,否则柳浩然早已会发觉有人始终跟在身后。
俞冬隐打量了柳浩然及芮青兰一眼,随即说道:“陈大小姐竟有闲情逸致在此欣赏奇景佳色,如今是否已游玩尽兴?倦鸟亦归巢,陈大小姐出岛已久,却是不怕令尊兄长挂怀吗?”
陈惜童冷冷答道:“黑鹰堂的人何去何从,何劳青龙堂的人过问?小女子该回去时自然回去,无须几位操心。”
“哼!黑鹰堂?”俞冬隐冷笑一声道:“黑鹰堂已名存实亡,令尊与令兄长、令妹都已受缚投监,我们几人不操心,难道你陈大小姐也不操心吗?”
“你说什么?!”陈惜童大惊失色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
俞冬隐不屑的一笑说道:“陈大小姐何不回岛亲自问问你的父亲兄长?”
“我父亲、哥哥还有妹妹犯了什么罪?”陈惜童满面焦急的说道:“是岛主的旨意吗?到底是为何?”
俞冬隐冷冷的道:“为何如此,你难道还猜不出来吗?”
陈惜童心里一沉说道:“俞香主此话何意?”
在一旁一直缄口的石开来忽然说道:“你勾结外人杀害岛内两人,泄露本岛所在之处的绝密,仅此两项黑鹰堂就难辞其咎!”
陈惜童说道:“即使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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