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浩然忙制止道:“青兰,艄公大哥也是好意。”随即转向艄公道:“柳某在此多谢了,若我们实在闷了会知会艄公大哥的。”
艄公连声应是,一双贼眼却是上上下下不住打量着芮青兰,脸上竟浮现一丝诡异的阴笑。
海浪滔滔海风吹拂,自由的海鸟娇鸣着翱翔在天海之间。
芮青兰沉默了半天终于说道:“柳郎,船舱里呆久了还真有些闷,你怎么样?”
柳浩然笑了笑道:“我无所谓,不过若是青兰想喝腥潮的海风,我也乐意陪伴相随。”
芮青兰娇嗔道:“那是气话,只是说给他们听而已,难道你还听不出?其实腥咸的是海水,海风倒是清新凉爽的很呢。”
柳浩然伸出手掌说道:“来,把手伸出来给我,我扶你出去。”
芮青兰依言伸出柔夷交到柳浩然手里,两人慢慢走出了船舱。
那送茶水的艄公欣喜不已,急忙跑过来说道:“两位,木椅在这里。”说着搬挪移动木椅,殷勤的有些出奇,同时口中道:“小的这就将茶桌茶水搬出来放在两位身前。”说着走向船舱。
柳浩然略带歉意的道:“艄公大哥,不必麻烦了,我们暂时不喝茶水的。”
那艄公却连声道:“要的要的,不麻烦,两位稍等。”说着向另一个艄公使了使眼色,那另一个会意的点了点头。
此时的船只已驶出很远,碧波岛已消失在海平面上,已根本望不见。
艄公搬出茶桌时,另一艄公急忙上前佯装帮忙,而手中却多了一把泛着蓝光的匕首。
陈惜童缓缓冒出水面,随手抛掉一截芦苇管,轻松游向两三丈远处的船只,两个艄公紧张万分,丝毫没有留意到海面上有人出现。
阳光照射在茶桌边缘,一缕短兵刃的光影在日照的反射下自陈惜童的眼际一闪掠过。
陈惜童心下诧异,加快游动速度的同时凝目注视着船上每人的举动。
距离越来越近,陈惜童赫然发现两个艄公以单手挪动茶桌并各自腾出一只手,一艄公手中的匕首缓缓靠向柳浩然的胸部,而另一艄公的拇、食、中三指并拢,缓缓靠向芮青兰的膻中穴,陈惜同大吃一惊娇呼道:“小心!”
陈惜童的声音传入柳浩然耳内的同时,柳浩然警念陡起,本能的疾伸猿臂揽住芮青兰电闪后退,同时右足踢起身前的茶桌,一连串的动作在电光火石见间一气呵成。
“哚!哚!”两响,两艄公的淬毒匕首及并拢的三指同时击中茶桌,而柳浩然已顺势揭去眼罩,在空中匆匆一督便轻轻落在船头的船舷。
茶桌及茶壶茶碗落地声“咚隆仓啷”响起,两艄公后退一步稍一错愕之后同时发一声喊扑向船舷的柳芮两人,柳浩然喝声“踢”之后右臂虚空划了两圈便捉住手持匕首的艄公手腕,与此同时只听“嘭!”的一声,扑向芮青兰的艄公被尚蒙着双眼的芮青兰踢中胸部踉跄后跌,“喀喇!”一声骨骼碎裂声响,手持匕首的艄公惨呼着向后暴退。
柳浩然揽住芮青兰轻轻从船舷落下,芮青兰急问道:“柳郎,发生什么事?”
“你自己看看!”柳浩然说着伸手将芮青兰的眼罩揭去,原来芮青兰突逢骤变,竟忘了揭去蒙着自己双眼的黑布眼罩。
芮青兰定睛看去,见两艄公一捂着胸口一抚着手腕痛苦并惊愕的望着己方两人,眼神布满惊恐。
第七十七章 蝴蝶潭边()
“柳大侠!别让他们逃了!”已游至距船丈余处的的陈惜童娇声道。
一句话提醒了三个人,柳浩然疾闪上前而两艄公疾速后退欲跳海逃命,柳浩然白色身形如幻影闪动,两艄公闷哼着向前扑跌,惊恐中抬头仰望,柳浩然鬼魅般的身形已嘎然停顿凝立在两人身前尺余处。
陈惜童单手按船舷带着一串水珠翻身上船,凝目一望即脱口道:“是你们?”
两艄公手指陈惜童,口中“你”了半天便恨声道:“你…是你坏了我青龙堂主安排的大事?”
“陈姑娘,这两人如何处置?”柳浩然问道。
陈惜童走到两人面前说道:“岛主已允诺柳大侠两人可以蒙着眼离岛,你们却为何要暗地里行刺?是否为袁堂主个人的主张?是他指使你们做的?”
两人瞪了眼陈惜童却是闭口不答。
陈惜童望着两人沉吟了片刻断然道:“不能留活口。”
两人大惊,爬起身来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口中惶急的道:“陈小姐饶命!我们只是奉堂主之命行事,错不在我们,陈小姐大人大量饶命啊!”
柳浩然本就不喜肆意杀人,不由望向陈惜童面现征询之色。
陈惜童弯腰拾起淬毒匕首扬手一划便割断了两人的咽喉,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两艄公双眼翻白手扶颈项“咳咳”了几声浑身抽搐着扑倒在地,转眼间便寂然不动。
柳浩然与芮青兰不由互望一眼,陈惜童娇美的外表与杀人行止的挥洒自如反差实在太大。
陈惜童随手将匕首抛进海中说道:“若这两人留着命回去告诉袁青云是我从中破坏,我爹及哥哥妹妹便不好办了。”
柳芮两人觉得陈惜童所言有理,便不再多说,由柳浩然将已毙命的两人投进了海中,两具尸体几番沉浮便没入海底。
陈惜童操起了舵向着两人道:“柳大侠、芮姑娘进舱内休息吧,现下只好由小女来充当艄公了。”
芮青兰笑道:“一路上都蒙着眼,闷都要闷死了,现在双眼重获自由,我可不愿再闷在舱里了,站在这里看海景有多畅快!柳郎,你怎么说?”
柳浩然答道:“当然好了,我们便在舱外陪陈姑娘聊天吧。”
陈惜童笑笑便撑船启程,晴空万里碧波荡漾,船只乘风迅速远去,在一望无际的天海之间转眼间便成了一小小的黑点。
※ ※ ※
隆隆的瀑布声自前方不远处连绵传来,水雾迷蒙的空气自口鼻吸进胸腔凉彻心肺,肖翊不由贪婪的狂吸了几口气,顿感神清气爽。
美丽碧净的蝴蝶潭映入眼帘,肖翊的心中五味杂陈,目前的处境已由不得肖翊自主行事。
与千叶鹤的一场恶战身受重伤,虽经简单的包扎及楚笑天的内力相助之下已然无甚大碍,但内力亏耗几尽的肖翊如大病初愈般全身乏力并且神志萎靡,走起路来更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楚笑天却是喜笑颜开,背着手俯望着蝴蝶潭说道:“乖女婿,你是不是就藏在此处偷看我乖女儿洗澡的?”
肖翊皱起眉头道:“前辈,在下没有偷看,只是在潭中洗澡而已…”
“什么?!”楚笑天愕然转身瞪向肖翊,眉目紧皱下两条眉毛贴在一处连成一线,满含讶异的说道:“那么我那乖月儿当时在哪儿的?”
肖翊颓然答道:“也在潭中。”
“那么说你与我乖月儿一同洗澡?”楚笑天满脸惊诧的说道:“这…这是从何说起?你为何不曾向我提及?这…这是他娘的哪儿对哪儿?你小子是不是在胡说八道呢?”
肖翊叹了口气说道:“在下当时并不知晓您的乖月儿在潭中,因为当时在下根本没有看见她 。”
“那我那乖月儿也没看见你这么个愣头小子蹦进潭中?”楚笑天紧盯着肖翊急切的问道。
“也没有。”肖翊摇摇头道:“因为挡时她潜入水中,潭边的瀑布声又那么大,想必就是一方巨岩落入水中也无法察觉。”
楚笑天紧盯着肖翊的双眼,迟迟不见下文之下脱口问道:“然后呢?”
“然后…”肖翊侧头想了想道:“在下偶然看见潭边树枝上女子的衣裙,才觉此事不妙,于是悄悄潜入水中,再掩至瀑布内藏了起来。”
楚笑天扭头看了眼瀑布,赫然纵起身形朝前疾蹿标射入瀑布内,肖翊愕然望着瀑布不知所以之时只见楚笑天又迅捷的窜出瀑布带着一大串水珠落在肖翊的面前,怒哼一声说道:“蝴蝶潭自久以来从未有外人到来,因此不但是我的乖月儿,就是我那乖凝妹也是浑身脱个精光赤溜溜的洗澡,你这个杀千刀的乖…臭女婿胆敢不急忙避开去,竟然藏在瀑布内偷看?我刚刚进去瞧过,那还不一目了然?真是气死我也!”
肖翊茫然看着楚笑天默然不语。
“对了!”楚笑天满脸凶光狠呆呆的问道:“我那凝妹当时在哪儿?也在潭中吗?”
肖翊苦笑着摇摇头道:“您放心吧,唐前辈是后来赶来的。”
楚笑天“哦”了一声长舒了一口气。
“爹——!”一声娇脆的呼唤传来,两人同时扭头望去。
只见楚诗月至远处飞奔而来,却突然停住脚步站立在当地,显然已看清了楚笑天身旁的男子为何许人。
唐凝闲庭信步的自楚诗月身后走来,走至楚诗月身旁忽然欢颜道:“月儿,你爹终于把你的夫婿带了来,这可彻底的治愈了月儿你的相思病啊!”
“娘!”楚诗月满脸绯红,娇嗔着白了眼唐凝再匆匆督了眼肖翊便转身疾奔而去。
“月儿!”楚笑天望着楚诗月奔去的方向仍合不拢嘴的道:“这丫头高兴过了头,疯跑个什么劲?”随即望向唐凝,脸上的笑容变得更浓道:“凝妹,为夫不负凝妹的期望,已然将我们的女婿带了来,这下为夫可以进家门了吧?”
唐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说道:“这许久才带了来,你竟还有脸面邀功?”
“凝妹不知详情。”楚笑天诉苦道:“这小子滑溜至极,兼且武功轻功着实了得,几次三番眼看手到擒来却又被这小子狡诈逃脱,为夫委实费了好大的劲,幸好碰上这小子与一个东洋的怪老头打得两败俱伤,这才出手救了他并带了来。”
唐凝闻言面现喜色道:“哦?你救了他的命?这么说月儿的父亲是他的救命恩人?那么他娶了月儿为妻并入赘我家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岂止是理所当然?简直是当仁不让!”楚笑天见唐凝对自己和颜悦色,高兴的差点跳起舞来,继而神秘兮兮的道:“对了,凝妹可知道这小子是何许人物?什么来头?”
唐凝细细打量着肖翊,口中道:“看他年纪轻轻便集一身高绝的武功,必是哪一位高人的门下了?”
第七十八章 如意佳婿()
楚笑天得意万分的道:“我们的好女婿确是一位高人的门下,那位高人就是昔日的鹰啸剑郎云如,他就是郎云如的传人,新一代的鹰啸剑!”
“哦?”唐凝显然全无预料,闻言耸然动容道:“当真?”说着再次上下打量肖翊。
“那还有假?”楚笑天满面欢容道:“要不然怎配得上我们的乖月儿?”
两夫妻如获至宝般你一言我一句欢颜笑谈,全然不顾肖翊苦涩难堪的表情,也不论肖翊是否愿意,就似肖翊宛然已是他们两夫妻的乖女婿,女儿楚诗月的如意郎君一般。
肖翊低头不语,心中暗想秘洞中“七绝环步”的功法的内要“…轻伤疾行重伤缓行…痊愈神速…”等等,也就是说只要依法照练即刻快速治愈自身所受的伤。肖翊主意已定,心下倒也不过于焦虑。
可是如果楚笑天不分昼夜寸步不离的看住了自己谨防自己逃脱,自是无暇练功治伤,于是心下亦存一丝担忧。
只听唐凝说道:“他今次乖乖的跟随你而来,自是因为伤重未愈,但待得他日伤势痊愈之时,你却又是怎生留得住他?”
楚笑天捋须长笑道:“这一点我早已想过了,待他伤势痊愈当然是万万不可,而且时间拖得越长越易有变,为免夜长梦多理应早日生米做成熟饭才是,凝妹,不如明天就让他们拜堂成亲入了洞房如何?”
“啊?!”肖翊闻言大惊失色,这岂不是霸王硬上弓?
楚笑天与唐凝齐齐望向肖翊,楚笑天道:“乖女婿,你惊讶个哪门子劲?”
唐凝道:“我的月儿花容月貌,年方二八有一,哪一点配不上你?能娶到我的月儿为妻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
就在此时,肖翊的肚子不争气的“咕”了一声,唐凝挑起秀眉看着肖翊说道:“女婿,是不是饿了?有几日未曾吃过饭?”
楚笑天突然醒悟般连忙说道:“嘿嘿,你看看我,高兴的早忘记肚饿,凝妹,我和女婿着急赶回来,已有一整天滴食未进了,家里可有吃的?”
肖翊暗暗苦笑道:着急赶回来的是你,我却是未必了。
唐凝俏媚的白了眼楚笑天说道:“跟来吧。”随即转身领头先行,楚笑天拉起肖翊的衣袖,欢天喜地的紧紧跟上。
席间,围桌而食的四人形态迥异各具特色。
肖翊只顾着埋头狂吃,好似饿死鬼还魂;楚诗月却像在数着饭粒,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间或偷偷抬眼看看身侧的肖翊及前面的父母;唐凝却全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满面慈爱的端详着肖翊,真是越看越爱;楚笑天大口饮酒大口吃菜,一边以衣袖擦拭着嘴边的酒渍,一边瞪大了充满喜色的双眼炯炯望着身侧的唐凝,好似恨不得连同这心爱的妻子也一块放到嘴里狂嚼一番一般。
楚笑天再喝了一大口酒说道:“乖女婿,味道如何?月儿做的菜肴丝毫不亚于你的岳母,你做了月儿的夫婿,以后是享不尽的口福喽!”
“爹!”楚诗月满面羞红,放下筷子娇嗔道。
唐凝斜眼看向楚笑天道:“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么?”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待女婿的伤势好了可以饮酒时我们再好好品评一番。”楚笑天因酒意上涌而微微泛红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肖翊却是饭菜和着苦水一起咽,实在体会不到菜肴的味道如何登峰造极,心里尽是盘算着如何才能逃离此地得脱苦海。
唐凝盯视着肖翊沉默了片刻说道:“你…不会再跑了吧?”
楚笑天“嘿嘿”笑道:“放在此前,女婿实有可能逃跑,可如今他伤势不轻,追上他再出手擒住是轻而易举的事,包在我身上。”说着大手狠拍着自己的胸脯。
“假如女婿悄悄溜走呢?你却是往哪里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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