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遥忙跟着道:“对啊,而且我们枯山四杰正好少一个人,妹子就当我们的四妹,同时也做我们的嫂子,我们四人双双成对,仍然可以威震黄河以南且逍遥自在的闯荡江湖。”
罗贞道:“如若从了我们,今日客栈里的怨仇当可一笔勾销,而你的这个倒霉又窝囊的小子,我们也可以饶他小命放他回去,意下如何?”
柯落尘厉声道:“无耻!妄想!”
陈馨悦惨声道:“小女子不过是笑了一下而已,你们为何如此咄咄逼人?现下小女子便向三位赔个不是就是了。”
柯落尘大声道:“悦妹不可示弱!大不了和他们拼命,死个痛快总比向他们屈服来的好!”
罗贞却道:“不行!赔礼也不行!”随即望向柯落尘道:“你这臭小子想死吗?也好,正可让四妹断了念想,安心和大哥成亲,之后再本本分分的跟随我们。”
柯落尘与陈馨悦相互深深凝望,各自在彼此的眼中读到了生死相随的坚毅与绝决。
柯落尘右臂已酸麻不堪,剑交左手之后缓缓朝前踏步,而陈馨悦的手中已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两人清楚的知道,柯落尘每迈出一步便距离死亡更加接近了一步。
陈馨悦没有上前,两人心意相通,知道自身的武功相比敌方差了很多,既然明知不敌,而柯落尘又前去赴死,陈馨悦便坦然的盯着柯落尘,一旦心上人送命,自己则挥刀自尽,这样既可当即追随心上人的亡灵而去,也可免去被敌人生擒遭辱的局面发生。
张立森向甘遥罗贞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悄悄自身上摸出暗器扣在手里,防备陈馨悦在柯落尘送命之际自杀殉情。
柯落尘提起手中剑,将身上的所有内力灌注在剑中,直朝张力森袭去,这一击中满含了视死如归、一往无前的悲壮气势。
张立森鄙夷的冷笑浮现嘴边暗道了声“找死”,手中的五尺短枪爆闪而起,以闪电之势直直上挑进而运力一抖,“当!”的一声将柯落尘的长剑斜斜撞开,短枪却毫不阻滞的直刺向柯落尘的心口。
岂料柯落尘全然不作闪避,左手手背在上权作掌刀,直削向张立森的咽喉,宛然一副同归于尽的招式。
张立森微感惊愕,同时杀气腾升,左掌横切柯落尘的左掌腕,另一只手中的短枪丝毫不停直直刺出,森冷的死亡气息已全然笼罩在柯落尘的胸前、眼前。
陈馨悦暗叹一声紧紧握住了匕首的刀柄。
啸声疾起,“锵!”的一声爆响声中,直刺向柯落尘的短枪骤然而飞,“噌”的穿过碗口粗的松树余势不衰的标向前方,枪尖“当!”一声撞上远处的一方巨岩,火星迸射中“嗖”的没入旁侧的灌木丛中。
张立森踉跄后退,崩裂的虎口血流如注,面色已然惨白。
柯落尘呆立当地,一时间全然不解已然面临的死亡之神哪里去了,而陈馨悦却是张口结舌不知所以。
手持鹰啸剑的肖翊已然站立在柯落尘的身前,而芮南玉则站在陈馨悦的身侧,左手已握住陈馨悦握刀颤抖的右手手腕。
“大哥!你怎样?”甘遥与罗贞的奇形弯刀及九节鞭已然在手,严阵以待中紧张的望着张立森急切询问。
张立森瞪大双眼,直愣愣的望着肖翊手中的鹰啸剑,张口痴痴的道:“鹰…鹰啸剑!”
“不错,在下鹰啸剑肖翊。”
陈馨悦急急走到肖翊身前,紧张且兴奋的上下打量,随即道:“肖翊!真的是你肖翊!”随即望向柯落尘道:“尘哥!真的是他肖翊!不是我们以为的同名同姓的别人,千真万确是肖翊!”语声颤抖高昂,显然是激动万分。
柯落尘此时才真正回过神,走至近前握住肖翊的双手,仔细看了眼后颤声道:“肖兄弟!真的是你!”
肖翊感触甚深,含泪点了点头。
“哪里走!”芮南玉一声娇喝。
三人扭头望去,却见甘遥及罗贞左右架持着张立森疯狂奔逃。
“教主!”肖翊喊住芮南玉道:“别追了,待来日肖翊生擒此三人,亲手交与大小姐发落。”
陈馨悦满脸泪水道:“肖翊,我和尘哥看到了你立在妹妹坟前的墓碑,在我和尘哥的心中,你已然是我们的妹夫,不要再称我为‘大小姐’了。”
柯落尘也是满含热泪,诚恳的道:“人没有贵贱之分,别说肖兄弟如今是威震江湖的绝顶剑客,就是往日在悦妹的府内,我柯落尘也从未将肖兄弟你看作低人一等过。”
“是啊,”陈馨悦点头含泪带笑,随即望向芮南玉问道:“肖翊,这位姑娘是…”
肖翊转向芮南玉道:“芮教主,请移步至此,来见一见大…大姐和柯大哥。”
“教主?”陈馨悦与柯落尘同声讶道。
第五十三章 两女斗法()
芮南玉走上前来微微躬身道:“凤仙教芮南玉见过陈小姐、柯公子。”
“凤仙教?”陈馨悦与柯落尘张大了口,却是忘了回礼。
芮南玉尴尬之余望向肖翊,肖翊随即望向陈、柯两人,不知如何处理眼前的尴尬情景才好。
还是陈馨悦的反应快一些,款款一礼道:“小女子陈馨悦这厢有礼了,见过芮教主。”
柯落尘仍自茫然不知所措,陈馨悦举肘轻触了一下柯落尘,柯落尘连忙拱手道:“落尘见过芮教主,幸会幸会!”
肖翊笑笑道:“大姐,柯大哥,江湖中盛传凤仙教恐怖至极,其实全然不是江湖中人传说和想象的那个样子。芮教主身为凤仙教的正印教主,不但侠肝义胆而且充满仁义正气,甚至更胜一些武林中的正道名门大派。而且芮教主的妹妹芮副教主,更是东海龙吟岛柳大侠的未婚妻呢。”
柯落尘与陈馨悦心下坦然,向芮南玉频频点头且脸露微笑。
肖翊道:“大姐,柯大哥,你们这是去往哪里?”
陈馨悦神色黯然,微微垂下头道:“我们眼下正赶往黄山尘哥的家,此一去,却是打算再也不回来了。”说罢轻轻叹息了一声。
“那是为何?”肖翊问道:“府里发生了何事?”
柯落尘接口道:“逍遥派现任掌门英风云的江湖野心极大,近几年扩张之幅惊人至极,但门派的扩张必然需要大笔的资银,英风云正是看中了悦妹府邸的财富及所处的地理位置,软硬兼施、威逼利诱的要岳父加入逍遥派,而陈府则定位为逍遥派的分舵,由岳父担任舵主。”
肖翊惊愕道:“那么老…他答允了?”
陈馨悦听肖翊本要习惯性的称呼父亲为“老爷”,但临时改称为“他”,知道肖翊对父亲的仇恨仍未消除,不由暗叹一声道:“爹爹一是被逍遥派的威慑所屈,二是由你肖翊所致。”
“我?”肖翊手指自己愕然道。
陈馨悦点了点头道:“当日爹爹接到‘鹰啸剑’留书,书中道‘鹰啸剑’要取爹爹的性命,从此便每天惶惶不可终日,逐渐神情恍惚,此番恰巧逍遥派邀请加盟,爹爹就好似得到了倚靠,稍一考虑便欣然答允了。”
肖翊急道:“那句话岂可当真?大姐这就返回去转告他,我的留书只是吓吓他出口气而已,教他切勿加入逍遥派!”
陈馨悦凄楚的道:“来不及了,爹爹已经答允并正式受封,岂能反悔?我和尘哥曾坚决反对,却终归无法阻止,尘哥是何等样人,岂能甘心做逍遥派争霸江湖的爪牙?我们此次离开家奔黄山也是因为被爹爹的行止弄得心灰意冷了。”
芮南玉悄悄走到肖翊身边道:“逍遥派已今非昔比,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现今中原武林群凶风起,来日不知有多少杂乱混沌与血腥杀戮。”
肖翊遥望远方道:“我担心就是因为感觉逍遥派大不简单,来日教我肖翊如何向馨同的父亲痛下杀手?”
陈馨悦心中一惊,随即默默垂下头黯然不语。
柯落尘道:“肖兄弟,到时若真的面临此情景,为了馨同的在天之灵,务请网开一面,我代悦妹在此先行谢过。”说着便要单膝下跪,肖翊连忙制止。
柯落尘问道:“肖兄弟与芮教主今趟是去往哪里?”
※ ※ ※
芮青兰自桌下悄悄捉住柳浩然的手,以另一只手的食指书写道:为何不让我杀了这个女人?
柳浩然传音道:“现在寻你姐姐与肖翊乃头等大事,能忍则忍,不要横生枝节,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芮青兰沉吟了稍刻突然朝别处大声叫道:“喂!”
柳浩然及那妖娆女子齐齐朝芮青兰呼叫之处望去。
芮青兰纤手轻颤,一颗米粒大小的暗黄色颗粒状之物落入那女子的茶碗内,随即道:“伙计,叫你呢!拿一壶上好的酒来!”
“得嘞~!”店伙计唱喏着离去。
柳浩然及那女子诧异的望向芮青兰,全然不解芮青兰何故一惊一乍又如此大声的呼叫。
那女子看了看芮青兰,向柳浩然笑靥生花的道:“这位公子,温柔含蓄、乖巧文静才是女子必备的本份,然而象您这样丰神俊朗的公子若是终日被一个河东狮吼犹如苍蝇般伴在身侧,实为令人寒心之事。你说呢公子?”语气中,娇声媚气泛滥横溢。
柳浩然也为之微微恼怒,同时大感烦恶,向芮青兰传音道:“青兰,快些吃几口,我们早些离去吧。”说着朝后柜台方向说道:“店家,那壶酒免了吧。”
“不能免,快些拿上来!”芮青兰喊道,说着向柳浩然使了使眼色,随即悄悄在柳浩然的手上写道:慢慢饮酒等着看好戏吧。
那女子端起茶碗慢慢饮着,一双眼珠却望向柳芮两人,此时察言观色说道:“何必在桌底下偷偷摸摸?我高莲玉向来最不齿见不得光的事,公子不如和妾身光明正大的去客栈入住如何?有何可躲躲藏藏的?”
待店伙计端上酒壶,高莲玉近水楼台先得月,一把抢过酒壶,取过两个碗为柳浩然及自己斟满了酒,却是将芮青兰晾在了一边。
芮青兰强忍怒气,心道:等着吧,有你骚狐狸好瞧的,一把抢过酒壶在自己的空碗内斟满了酒,随即仰脖一饮而尽,不料此酒辛辣暴烈无比,芮青兰又不擅饮酒,被呛的连连咳嗽,竟是将眼泪都咳了出来。
高莲玉开怀畅笑,笑的花枝乱颤。
酒堂内的众人愕然望向这边,诧异的瞧着浪笑不已的高莲玉。
高莲玉的笑声愈来愈响亮,逐渐转化为狂笑,不一会儿已达浩浩荡荡一发不可收拾,猛然站起身狂抓自己的头发,疯狂撕扯着衣衫,笑声已几近疯癫发狂。
柳浩然愕然望向芮青兰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转眼间,高莲玉的衣裙全被撕裂甩飞,身上只剩下肚兜及亵衣,披散着头发狂笑不止,众酒客哗然之际两只手径直去撕扯肚兜及亵衣。
“走啦。”芮青兰满含着笑容,拉着柳浩然的手急急奔下楼梯。
正在高莲玉撕扯下亵衣的瞬间,一道身影纵身而起,宽大的长袍飞卷而来,将高莲玉将裸未裸的**圈起包住,身影一闪间,高莲玉已被人懒腰抱起,箭矢般窜出了窗门,霎时间消失无踪。
众酒客茫然呆立,直愣愣的望着洞开的窗门,一时间,刚刚还热闹繁乱不堪的酒堂竟是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第五十四章 倭岛怪客()
肖翊和芮南玉告别柯落尘及陈馨悦直奔贵州独山,沿途每经过一处凤仙教的分舵及暗口都留下传言于芮青兰及柳浩然,告知立即返回总坛会合。
越是靠近总坛,芮南玉的心情越是烦乱伤感。
两人昼日专挑人迹稀少的荒野及林间展开身形飞奔,奔至傍晚才进入官道走进城里,偶有凤仙教的分舵及暗口时通报留言,随即寻一处客栈用饭休息,两人每次投宿均要一间大些的客房,吩咐安排两张床,同住在一间房内。
孤男寡女夜晚同住一间房原本是夫妻两人才可说得通的状况,怎奈芮南玉要求如此,肖翊为确保芮南玉的安全而欣然同意,再说两人在山洞内相处月余,早已习惯成自然,客栈的店家及伙计则将他们两人视为夫妻,一味的客官爷、夫人的称呼,肖翊一笑置之,而芮南玉羞愧的扭头他视,心里却有一丝莫名的甜意。
这天深夜,肖翊翻来覆去睡不去,见芮南玉亦是如此,且偶有似有若无的轻声叹息,为免去尴尬便凝气定神深沉呼吸,夹带轻微的鼾声,宛然是熟睡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无意间睡意慢慢袭来,却听芮南玉处传来响动,肖翊佯作不知只做熟睡样。
芮南玉悄无声息的来到肖翊床前,小心翼翼的坐在床沿,借着月光俯下头凝视着肖翊,以蚊呐般的声音自语道:“睡得好香甜,哪像南玉般满心苦楚难以入眠?越是临近目的地,越是分别在即,唉~”叹息一声幽幽的言道:“你可知南玉为何与你同住一间房?那是因为南玉忽然从梦中醒来便能看到你,可以安下心。假若另住他屋,南玉好怕你不知何时已忽然离去,人去楼空,只有那毫无人影;寂寥落寞的空屋在等待南玉。”
肖翊心里感动,强压澎湃的心绪沉沉呼吸。
芮南玉沉默了片刻,伸手悄悄为肖翊掩了掩被角,将肖翊露在外的肩膊遮盖住,又小心翼翼将肖翊散之脖颈的发丝捏住拿开,随即轻叹一声站起身,走到窗前迎窗而立。
肖翊呼吸沉稳如旧,眼角却是微微睁开,凝视芮南玉娉婷的侧影。
月光皎洁,芮南玉已是将黑色面纱除下,白皙的脸颊在月光的柔和照射下仿似银色雕像,姣美神圣动人心怀。
肖翊不由得痴痴的瞧着,竟忘了放稳气息佯装熟睡,芮南玉似有所感忽的扭头望来,肖翊反应神速急忙闭上双眼,再度放稳呼吸并舒缓心神。
芮南玉再度望望窗外的一轮明月,幽幽叹息一声回到床位。
肖翊思绪万千,明知芮南玉对自己的情深意重,但终归比自己大了七八岁,一个大自己六七岁的飞雪已经非常令旁人费解错愕了,若再加上一个芮南玉,岂非惊世骇俗?
芮南玉辗转反侧始终未曾入睡,而肖翊神志清明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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