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桌两侧紧傍在段天浪左右两侧的是一身青衣的段天波及着一身黄色衣衫的段天涛。段天波左侧的三人及段天涛右侧的两人为火、水、木、金、土五行旗主。
段天浪环视众人一眼说道:“今日水旗的渡口暗哨发现有一带刀的人上岸上山,却不知去往了何处没了踪影,土旗主有何看法?”
土旗主肃然道:“禀报天王,距我门的正殿方圆里许之处遍伏一圈土旗人士,每个伏点相隔丈许,一般武林高手绝难穿行通过而不被发觉,何况间中巨树之上均伏有木旗人士把守,属下猜想此人可能从远离我们的禁区范围另行他处。”
段天涛冷冷的道:“土旗主的意思是,一般武林高手绝难悄然通过,顶尖超绝的武林高手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通过了?”
土旗主慌忙道:“回海王,象天王、地王、海王这般超绝的武功当然能够悄然通过,可是放眼天下,又有几人武功及得上三位大王呢?”其见风转舵的本领及大拍马屁之术堪称超绝。
段氏三王心里颇感受用,段天浪沉思了片刻道:“今次将六大门派的三个掌门人掳来,必定在中原武林引起轩然大波,虽然此次行动绝对秘密,但为以防万一,务须加派得力人手严密看护监禁之所,设伏之处也要增加人手,切不可疏忽大意,这就下去办吧。”
五行旗主齐声应是起身离去。
待众人尽数离去后,段天涛道:“大哥,海清阳传书过来至今已有些时日了,为什么还不见他的徒弟前来拜山面谈?”
段天浪道:“三弟莫急,依我看就在这两日就会来了。”
一直未发言的段天波道:“大哥,三弟,我始终觉得不宜和海清阳师徒同盟,这师徒五人在江湖上声名狼藉,恐会引起武林正道乃至其他各帮派的众怒,成为众矢之的。”
段天浪道:“我也想过此节,但我修罗门在中原刚露锋芒且孤立无援,海清阳因为整个武林容不得他们才向我们投邀同盟,我们暂且同意同盟但要秘而不宣,若他们在我们之前大难临头,我们大可袖手旁观且私自解除同盟,但若我们在他们之前迎来危难,则可要他们全力帮忙。二弟三弟,大哥的计谋如何?”
段天涛拍掌大笑着直喊“妙计”,而段天波则低头似在思索。
段天浪道:“二弟,你可有其他想法?”
段天波道:“江湖人称海清阳神出鬼没狡诈如狐,我看他不会轻易被我们所利用,况且他会不会和我们存有同样的想法亦未可知。”
段天浪眼中精光暴闪道:“哼,是他们首先向我们投邀同盟的,若他胆敢存有如此卑鄙的想法,我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随口道出之下竟疏忽了话中大有语病,也不知是谁卑鄙在先。
柳浩然安然端坐在修罗门一里之外的一株参天古树上。
今日登岸后朝山顶走上半里许,便感知到前方地底及高树上埋伏有人,埋伏的方位及人员分布一目了然,测想之下悄无声息的跃过埋伏之处而不被埋伏之人发觉,在白日里根本无法办到,而在夜里要悄然通过则容易的多,便跃上一株古树遥望修罗门一番后即打坐等待夜色降临。
夜色沉沉降临,柳浩然缓缓收功站直腰身,手上操起数枚古树上的干枯果核,足底轻点树枝如柳絮般飘然升起,待力衰竭之时再轻点另外的树枝继续横空掠向修罗门方向。
因地面及树上均伏得有人,所以柳浩然若从地面潜进必然要面对双重阻碍,而借树枝的力量在地面的上空横越则只需专注对付埋伏在树上的人。
虽然漆黑一片,但柳浩然清楚的感知到有一人坐在前方的树上,坐姿及形态了然于胸,足底轻点一根树枝恰到好处的直掠至那人的前方上空,待那人警觉时果核无声击出,一声轻响之际柳浩然已飘然落于那人身旁,扶起松软的身体免其掉落至地面,轻轻将在那人身上加上一记重手封住穴位,使其在数个时辰内不得醒转,横放在树丫上继续掠向前方。
如此一路跨树前行,片刻间已接近修罗门正殿外的围墙边,在树上稍稍调息了一会便望向围墙内,打算首先熟悉一下地形。
忽听正殿的后方山坡上传来人声,沉吟了片刻即朝后山坡方向掠去。赶至近处发觉一扇铁门嵌在岩壁上,微弱的灯光从臂腕粗细的铁栅栏之间透出,周围满布武功不弱的人或坐或卧,俨然一副严阵以待的阵势。
柳浩然心想三位掌门十有**关在这石壁监牢,但在如此严加戒备之下又不知三个人的武功有否恢复,实在没有半分把握救出人再安然离去,若稍有迟缓使得修罗门倾巢而出进行围攻,自己虽有可能离开,却万难带着三人突围离去,若三人或三人中的任何一人遭受伤亡,实是得不偿失。
柳浩然在左思右想之下决定和敌方来个耐力角逐,任他们目下严阵以待,毕竟不可能彻夜保持高度警惕,只要安下心等到看护的人松懈下来时再瞅准时机突然袭击方有一分成功的可能。当下收起周身真气,以防被武功高强的人受到感应而暴露自己,随即稳坐树杈上闭目养息。
不知过了多久,柳浩然心中忽生感应,有一个功力高深至无法估测的人从不远处走过来,心想此人武功高深莫测,只要目光凝注在他的背后,也极有可能会另此人立即产生警觉,因此索性压下好奇之心不去窥视,只是收气闭息凝神倾听。
只听众人纷纷起立,恭敬的道:“海王!”
海王段天涛轻轻“嗯”了一声道:“大家记住,今日有一形迹可疑的人从渡口上岸却没了踪影,一定要提高警惕,一刻也不得放松,知道了吗?”
众人齐声应是。
段天涛说罢慢慢走过来,距离柳浩然的藏身之处更加近了。
柳浩然尽敛真气暗运内力紧紧收缩毛孔,并且停止呼吸闭上双眼不再睁开,同时将神志完全放松下来,致使心跳缓慢柔和。若一旦被段天涛发现他的踪迹,前功尽弃不说,要将三人解救出来更是难上加难了。
段天涛似是环视了一遍周围,再缓缓走至众人之处道:“若发现情况立即燃放烟花。”便举步离去。
柳浩然略微紧张的心情完全放松下来,心想:若要同时治住这些人实在难以办到,而且如果被自己封了穴位的树上之人被发现,或再过得几个时辰这些人的穴道自行解开,那么自己的踪迹显露之下将引出修罗门所有高手团团护住石壁监牢并展开渔网式收索,那可就大事不妙了。心念及此不禁暗暗焦急。
再过得一个时辰,柳浩然见守护在监牢周遭的人丝毫没有放松任何警惕,暗想是不是先行离开潜伏,在伺机前来营救?但树上的好几人在被自己封穴之前已然见到他,那样修罗门吃惊于自己的武功,不仅会加强看守甚至会将三位掌门人移离至更加隐秘之处,那么营救三人势必更加艰难。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忽听自身来路下方嘈杂纷乱,间或传来大呼小叫之声,山下人众霎时间大乱,柳浩然心中一凛暗道:糟了,是不是树上之人已被发现?
第二十章 暴露踪迹()
肖翊离开清明观后在山下一家客栈投宿,打算先好好睡上一觉,可是躺下来后思绪万千,辗转反侧始终难以入眠。
回想起自己自幼失去双亲流离失所,最终受陈府好心的周伯求情收留,却随着慢慢长大得到了陈府二小姐陈馨同的青睐,两人从小一起玩耍,随年龄的增长暗生情愫,却全然没有想过仆人和主子相爱相恋大违世俗伦理,最终导致被打成重伤差点丢掉性命,虽然侥幸未死,爱人却已香消玉殒。又想到自己从落魄下贱的下人一跃变成传说般的龙吟刀鹰啸剑之鹰啸剑的第二代传人,尊师遗命行侠仗义,又在机缘巧合之下和自己既敬畏又暗自倾心的清明观大师姐飞雪成为虽暂未正式拜堂成亲却已既成事实的夫妻,心内不由感慨万千,叹命运之瞬息万千的多变。这样从痛楚伤感到幸福甜蜜;从落魄下贱到豪气万丈,是肖翊哪怕做梦都从未敢想象的事。
无法入睡之下,肖翊索性坐起身再调息运气修炼内功。
肖翊承自郎云如的内功与武林正道的正统内功颇有不同之处,即是虽完全投入到修炼当中也绝不会达到浑然忘我的境地,无论有何风吹草动或一丝轻微至极的声响也休想躲过耳际。而且郎云如一甲子的功力转移到肖翊身上之后,肖翊暂时还不能尽其所用,因为毕竟与自小修炼内功之人不同。就像一个久历经商的商人,在一点一点的赚取银两积攒的同时亦学会了如何花销,再如何谋求利益;而从未经商之人忽然得到一笔巨大财富,毫无花销的经验不说,更不要提谋求利益了。但随着肖翊修炼郎云如在幽谷之中聊以排遣而精心修整的内功心法之后,过不多久便可尽其内功纳为己用,很快便能够达到当年师父叱咤江湖之时的境界,而且经过日积月累的修炼,功力当然更上一层楼。这些细节还不是初窥如此高深武功的肖翊如今所能感触、领悟到的。
过了一炷香的时刻,肖翊缓缓收功,睡意全无之下走下床来回踱步,随即撑开窗栅远眺夜色下的远方,心里在盘算着如何才能寻到海清阳师徒的蛛丝马迹。突然灵机一动,心想既然那个掳走了两个清明观门徒的贼人既然在血蝙蝠洞习得设置并运用暗器及血蝙蝠的机关,必然在蝙蝠洞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不如明天再去一趟蝙蝠洞,细细察看一番,也许能寻到一丝线索也说不定,计议已定,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便脱下外衣躺在床榻上。
※ ※ ※
“什么?点苍、昆仑、崆峒三大掌门全都不知去向?”济悲方丈惊异至极的道。
“是!”无尘答道。
“那么柳大侠呢?”济悲身旁的济难问道。
无尘道:“据闻柳大侠和一个在客栈招来群蛇群蝎的一个女施主离开,究竟往哪儿去并不清楚。”
少室山下不少乡民百姓曾到少林学艺,所以临近的州府村镇不少俗家弟子,一旦有重大事情则立即有人通报少林寺,同时少林寺也会向各处的俗家弟子询问一些重要事项或获取一些武林动态。
济悲沉吟了一下道:“那女施主是何等样人?又是怎样所招来的毒蛇毒蝎?”
无尘道:“据说这位女施主是在口中发出奇怪的哨声招来毒物也遣去毒物。”
济悲听罢不由心中一凛,道:“难道是凤仙教的人?素闻凤仙教的人普通教众只能依靠特制的竹箫才能招揽驱使毒物,而且这种竹箫形象颜色各异,也是等级区分的重要信物。而正副教主及三大护法则是以口舌发出哨声驱使毒物,如此说来那女施主必定是教主芮南玉或者是其妹—副教主芮青兰。奇怪,柳大侠怎会和芮女施主相处在一起。”
济难道:“方丈,你何以认定必定是芮教主两人之一而非三大护法?”
济悲道:“这只是以常理推断,济难,你不妨试想一下,凤仙教的三位护法必须遵从两位教主的旨意行事,难道芮教主会指示在教中举足轻重的护法之一到一家普通客栈肆意捣乱吗?这当然没来由。而无论是教主或副教主则可以任意所为毫无忌惮。”
济难及无尘这才恍然。
济悲向无尘道:“你尽快布置除伙房和迎客以外的所有无字辈,分赴各处打探柳大侠及三位掌门的去向。”
“是!”无尘答道。
“等等!”济悲沉吟了片刻道:“先不要告诉三派的门人,以免造成混乱不可收拾,四位即是我少林贵客,无论如何也要毫发无损的寻回来!”
“是!”无尘领命而去。
※ ※ ※
柳浩然正在不知所措之际,火旗主迅速掠至石壁监牢前一声令下:“点火把!”
“噗”声数响,监牢前火把丛丛,将方圆数丈之地照的通亮如昼。
“大家严加戒备!”火旗主亮出长约三尺的精亮金属棍,棍的一端中空,想是半管状之类的奇形兵器,沉声道:“贼子在一个多时辰前已潜上山来,必定埋伏在左近,大家稳住阵脚,静待主王临来指挥。”
果不出柳浩然所料,被点了重穴放置在树丫上的人被发觉并解开穴道,因此道出遇袭的大概时段。
原来被柳浩然第二个点穴后放在树丫上的木旗人士和左近地下的地旗人士是同乡至交且均好酒如命,平时无所任务之时常聚在一起喝酒,并且以谈论男女趣事为乐。地旗人士自受命潜伏地底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见毫无异状便心中大骂:尽大惊小怪,还特命不许喝酒,哪儿来的贼人,谁人敢到我修罗门找死?害的老子滴酒未沾,真是馋的要命!
心中大骂着悄悄钻出地面,摄手摄脚走到木旗人士藏身的树下拢手轻叫道:“老卢,带了酒没有?有带了来便把酒壶扔下来。”
见树上毫无动静便再次轻喊:“老卢,老卢,你他娘的睡着了?”
岂料此时一道液体从树上洒落,直临到地旗人的头上,一愕之下急忙张口接着,心想:这老卢,真有你的。随即忽感讶异,怎么这么冷的天这酒临到头上怎么还热乎乎的?心念未已突觉满口腥臭且苦咸至极,“噗…呸呸”之声中大骂老卢可怜的十八代祖宗。
原来这老卢在被柳浩然袭击之前已憋着不少的尿水,只是懒得下树解手,若在树上直接小便或被木旗主狠斥重罚,因而推延了那么片刻,当那地旗人走到树下时,昏厥之中的老卢小便冲闸而出,一部分淋了那人的头;一部分被张口喝下继而吐出;一部分则在那人躬身喷吐时浇到了背上。
那人怒骂着攀越上树欲狠狠教训这个不够义气的好朋友,待爬至树上才发觉尸身般无力搭在树丫上得老卢,惊恐之下大喊示警……
柳浩然心念电转盘算着如何应对时,段天浪三兄弟电闪掠到,稍后金旗主迅掠而来道:“启禀三位主王,木旗、土旗、水旗已在周围重重布阵。”
段天浪背负双手望向周围朗声道:“何方高人驾临敝门,还望不吝一见!”语音中气浑厚飘传极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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